那小子被周如海的厉吼吓得差点尿了裤子,颤微微地道:“银子是我和小四看着的,我们两个从早到晚一直守在那里,没敢乱动一下,可就在刚才我去茅房里小解了一会儿,回来时就看到小四被人打晕在了门口,而且库房的窗户大开着,我立刻觉得大事不好!可是又没钥匙开锁察看,只好趴到窗户边上朝里看了一眼,看到海哥您早上放到那里的一万两银子全不见了,我这地急急忙忙地过来找您!这真的不关我的事啊!海哥,您饶了小子这一次吧!海哥您宽宏大量………”

看这小子吓得浑身哆嗦的样子,就可知道小海这小子平时没少使用暴力,可究竟是谁这么大胆子,竟敢在自己这么多人都在的时候过来偷银子呢?张荣笙道:“你是看管库房的!怎么会没有钥匙?”

那小子见张荣笙有问,急忙道:“海哥怕小的们拿着钥匙会出什么问题,所以只让小的守着,从来不给小的钥匙!”

张荣笙暗暗赞叹周如海为人谨慎,可他又暗暗担心,如此精密的防控之下,竟能把银子偷了走,要说这小子没两下子,那傻子都不同意!张荣笙沉吟道:“我们这里聚焦着几百名兄弟!而且还派着专人守着那库房!钥匙又是只在小海身上,如此精密的安全保护措施,竟然仍是被对方盗走了银子,而且还是一万两的巨大数目!这个人究竟是谁呢?”

周如海这时也纳闷道:“那库房的窗户都是被用木板钉死了的,一般人根本就不可能进去!究竟是谁这么大胆子,竟敢如此与我‘笙哥会’作对!”

众人见他二人分析得头头是道,群情激愤道:“这小子真是不想活了!竟敢动我们笙哥会的银子!若是让我们抓住了他,看不活剥了他的皮……”

“走!我们去库房看看!”张荣笙思考不出个所以然来,大手一挥领众人向后堂走去。

众人来到库房,只见有个小弟正躺在门一边,周如海对一旁小弟道:“去!把他扶一旁去,等他醒了叫我们!”

“是!”两名小弟上前,将那小子搀走了,之后周如海从腰间拿出一串钥匙来,打开库房门,张荣笙正要走进去,回头一看邢豹等众人也欲进去,那库房窄小,如何容得下这许多人,他对众人道:“你们先在门外等着,我和小海进去就行了!”

张荣笙进入库房,扫了一眼,当中放着一个大空箱子,周如海指着那口大箱子道:“笙哥,就是这口大箱子!”

张荣笙仔细看了看这口大箱子,只见上面的小锁子早已被人撬坏了,接着他又把目光移到了这库房唯一的窗户上,只见这面窗户早巳被人捅烂,窗纸撕了一地,那几根钉在上面的木板也被硬生生折断了,张荣笙道:“这人可真是不简单!在如此严密的防卫之中,竟将窗户打烂再摸进来偷银子,别说这等身手不多见,就是这份胆量,就不是一般小贼可为了!”

周如海点头道:“笙哥分析的是!一般小贼别说他没这个本事,他根本也没这个胆量!”

张荣笙缓缓踱到窗户前,只见在从箱子到窗户这段地面上,有一些较深的脚印,而且脚印还很是密集,张荣笙俯下身察看了一会儿,再透过窗户向外望去,外面有着一堆堆的草剁,再远处便是几间农房,看到这,张荣笙脸上浮起了一丝冷笑。

周如海见张荣笙痕迹,却也没见着他获取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恨声道:“这个臭小子!摆明了是与我们笙哥会过不去!只不过这人的手段也太高明了,完全没露一点痕迹,这让我们如何下手啊?”

张荣笙淡淡道:“这个人很聪明!只不过他聪明得有点过头了!竟敢跟我张荣笙作对!”说到最后张荣笙的脸色变得阴冷无比,仿佛那贼人就在对面一般。

“笙哥!海哥!那小子醒了!”这时有个小弟急忙忙跑了过来,一面跑一面大叫着。

张荣笙和周如海走出库房,张荣笙对那人道:“叫他过来!”

一会儿,那人在两个人的搀扶之下缓缓走了过来,只见那人脸色惨白,眼睛半睁半闭,脚下无力,张荣笙暗道:那贼人下手还真是狠!看来这小子没个十天半月是养不起来了!

那人斜着眼看到张荣笙和周如海站在前面,开口道:“笙哥!海哥!我对不住你们,我没看好……”

他话还没说完,周如海便一步跨了过去,对着他吼道:“你说这些干什么?银子都巳经丢了!你他妈说对不住还有个屁……”

张荣笙一手拦在周如海身前道:“莫要如此!这不是他的错!那偷银子的主儿根本不是他能对付得了的!你说吧!把你所能记得起的一切都告诉我们!”

那人感激地望着张荣笙,缓缓道:“谢谢笙哥!当时阿冬说他要去小解,这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当下我也不敢转悠了,就蹲坐在这库房门前,可忽然有一个纸团砸到了我的身上,我以为是有人在跟我开玩笑,于是就捡起那个纸团,只见上面写着…写着……”

“写着什么?你倒是说啊!”这时胡大胖憋不住了冲着那小子吼道。

那小子扫了张荣笙一眼,显然很是顾及,张荣笙冲他淡笑道:“没事的,你说吧!上面写着什么,我不会怪你的!那又不是你写的,我只要你说实话!”

那人这才又开口道:“上面写着:张荣笙!你杀三爷,我与你不死不休!”

“什么?谁他妈的这么大口气?”邢豹也恼道。

张荣笙一挥手,示意众人不要说话,他对那人道:“你接着说,当时我看到那纸团上写的字,立刻吓呆了,正要喊人过来,可只觉后面一阵凉风扫过,接着我的后脑被人狠狠打一下,以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张荣笙摆摆手,示意将那人扶走,对周如海等人道:“你们几个跟我到房间来一下!”

龙凤酒楼三层的一个大雅间内,这是张荣笙亲自选的一个房间,是作为与自己这群兄弟骨干们商量事情的会议室的,这时张荣笙和周如海、邢豹、胡大胖、许震远、王老三几个正在会议室里,张荣笙皱着眉头坐在当中的一个椅子上沉思不语,众人看着老大的样子,也都不敢说话,过了一会儿,张荣笙才淡淡道:“这个人肯定跟三爷有关!而且关系还很不一般!你们在城南待得久,你们说说,三爷手底下可有什么比较厉害的人物没有?”

众人一听这个,立刻来了精神,邢豹当先道:“要说三爷在道上混了这么久,跟过他的人也有很多,比较厉害的有象是“城南擎天柱”的吴平柱、号称猛张飞的张一德等等,不过这些人早被我们一网打尽了呀!就算剩下一些小弟们没有解决,可他们也没那个胆量啊!”

许震远又接着道:“豹哥说得对!就算那群小混混们有这个胆量,也绝不会有这等身手,能在我们数百名兄弟聚会之时,光天化日之下盗走库房万两白银,这小子的身手一定很厉害!”

“这么说!这个人会是谁呢?”张荣笙听众人说了一番又把头扎了下来。

这时周如海在一旁捅了下邢豹的胳膊道:“豹哥,这道上的人你比我熟,如果不是跟过他的人干的,那会不会是他的亲人子侄们呢?”

“对!三爷那么大岁数了!他的后代子侄是他的至亲之人,一定会为他报仇的,而他们也很清楚明枪明刀地打不过我们,所以这才想到了偷我们银子来作为对我们的报复!”张荣笙兴奋地将他的推理,一口气说了出来,充满期待地看着邢豹等人。

邢豹先是张大了嘴难以置信地看着张荣笙,之后又低下头去,饶有兴致地来回看着地面,默不作声,再看看王老三也是一副不想打击自己的样子,张荣笙对正在一旁挠头的胡大胖道:“老胡!难道我分析得没道理么?你们怎么都不说话!”

胡大胖一见笙哥点自己的名字,连忙道:“笙哥分析得太精辟了!合情合理,乃是绝对的真知灼见!只是——”胡大胖很知趣地给了张荣笙个抱歉的笑意,接着道:“只是笙哥您不知道哎!三爷之所以能在城南黑道嚣张一时,又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而宝刀不老,这是因为三爷这个人极为狠毒!那是在三十年前,在城南有个叫方霸的黑道老大,乃是和三爷齐名并立的城南有数的几个大人物之一,后来在黑道复杂的争斗中其他黑道老大渐渐衰败下去,唯有这个方霸与三爷并驾齐驱,二人在城南的势力也是越来越大,时间一长便避免不了争斗,由于二人都想着要吞并对方,因此二人争斗越来越厉害,越来规模越大,最后方霸实力不济,被三爷打得节节败退,势力也是一天不如一天,最后方霸一发狠,将暗地里派人将三爷的所有家人全抓了回来,要三爷只身一人来他这里来,要不然就将他所有的亲人全部杀死,可三爷不但没有自己一人过去,还带了所有小弟,将方霸所在的地方团团包围了,而且他自己袒开半个膀子率先领人杀了进去,众小弟一见三爷如此凶猛,威势大震,此战远出方霸的意料,他根本就没想到三爷会这么狠,他在那里的人手远远不如三爷,因此被三爷的人乱刀砍死,可他临死前也将三爷的所有亲人全部杀光了!此战一直被黑道上的人们传颂着,而三爷则成了我们城南一带道上兄弟的旗帜!他的狠辣让所有人都敬佩不巳!为了整垮对手甚至连自己的至亲之人都无所顾及,这气魄太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