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荣笙大踏步下得楼来,只见楼下乱轰轰地一群人,个个愤慨激昂,大声吵嚷着,一见张荣笙下楼来,纷纷停止的叫喊,齐声道:“笙哥!”

张荣笙一摆手,直接奔向一个头缠纱布的小弟,一把拉住他手道:“小许怎么样了?”

那人见大哥如此体怀手下,个个感动得双眼湿润,那头缠纱布的小子,更是离谱,看着张荣笙咬了咬嘴唇“扑通”一声跪到了张荣笙身前,哭道:“笙哥!你可得救救许大哥啊!”

张荣笙一把扶起他,拍着他的肩膀道:“别着急!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人鼻涕一把泪一把地从地上站了起来,道:“今天我们十几个人跟着许大哥正在街上走着,行到明府路那块,刚一拐弯,就见到有二十个小混混,手上拿着砍刀,可是脸上却蒙了块面巾,我们也不知道是哪里的人,可我们却是知道自己入了别人的圈套,许大哥最先反应过来,他大吼一声,让我们快向后面跑,可那群拿刀的蒙面人,早就有所准备,一见我们露面,二话不说,一齐向我们招呼了过来,我们几个急忙忙地向后面狂跑,可谁成想路边有几个卖菜的,这时竟忽然将一堆菜全扔到了大路上,那几个农夫一个持一个扁担横立当街,我们两头竟都被包围了,许大哥见势紧急,对我们说道:向后面冲,那几个农夫手上没刀,没什么威胁,看样子是要挡我们的,只要我们冲过去就没事了!我们听许大哥的,拼了命地向那几个农夫冲了过去,可那几个小子竟都是练过几下子的人,几根扁担舞得漫天纷飞,我们几个上去就被打了个头破血流,这时间里,后面的那群拿刀的也冲了过来,向我们乱砍一气,我们有两个兄弟当场就被砍死在了那里,只不过好象他们的目标不在我们身上,把我们砍倒之后,便架起许大哥,向街道深处跑了!临走时一个农夫模样的混混对我们低声说道:‘要救许震远,明日子时准时到西四胡同的旭升茶馆里!如若不到,就等着给许震远备棺材吧!’说完那个农夫越墙跑了!笙哥!现在只有您能救许大哥了!你可得救救他啊!那群人根本就不是人,他们太狠了,他们既然说到,就是一定能做到的!”说到最后,大厅里所有身上缠着绷带的小弟们都跪了下来,叫道:“笙哥,这帮人欺负我们兄弟几个又带走了许大哥,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

张荣笙听完那人的叙述,暗自沉思起来,心道,这帮人可不是一般的小混混,实力绝对不一般,一下子能出动这么多人,而且个个还都是身手矫健下手狠辣的老手,在城南也只有邢豹等人了!这小子自我出道以来,就安静得跟潭死水似的,我就觉得这小子有古怪,现在果然要来动静了!

他把手一挥道:“老胡,小海!你们两个过来!”张荣笙这一伙里虽有个上百人,个具体管事的也就许震远和胡大胖、周如海三人,可谓是这一群人的骨干。

二人连忙挤了过来,胡大胖听了那个叙述早就忍不住了,也不知从哪摸了一把菜刀道:“大哥,你发话吧!我带人把那群小子全劈了他奶奶的!”

张荣笙瞪了他一眼,缓缓道:“你可知那帮人是谁?”

胡大胖这才象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似的,挠挠头道:“那群人又没报名,天知道他们是哪个鸟地方冒出来的!”

“肯定是我们城南这一带的!”这时周如海肯定地说道。

张荣笙把目光投向了周如海,眼神中满是赞赏,周如海见大哥鼓励的眼神续道:“我们这一帮人自从出道以来,就没去过别处,也就在这城南一带混事,根本没理由得罪外边势力,而能在城南这里敢这么做的,也只有邢豹等人!”

“对!肯定是这小子!”胡大胖大手一拍,大打马后炮道:“我就说我们这些日子,天天霸店面收小弟,势力一天比一天壮大,邢豹这头城南老虎怎么不发威,看来,这小子早就谋划好了!他是想趁机一举将我们这群人全灭了!他奶奶的,这小子就是好玩阴的!要不是老子正直善良了点,那城南老大会轮得他!”

张荣笙和周如海听了,同时暗呸一声,你别往你脸上贴金了,正直善良?这四个字哪一个也跟你沾不边吧!

接着张荣笙开口道:“你们知道他们说的那个西四胡同的旭升茶馆吗?”

“我知道!”胡大胖连忙叫道,象是自己得了个谁也不知的大秘密似的,对张荣笙道:“这个西四胡同,一般人还真是不知道,这可是个绝对秘密的地方,就是有人知道,那也不会轻易泄露、、、”

张荣笙见他摇头晃脑地跟自己打哑谜,恨不得在他那猪头上揍一拳,他不满地哼了一声,摆出一副你爱说不说的悠然模样。

胡大胖见状肥脸一红,讪讪道:“其实也没什么,这旭升茶馆明面上虽然是个茶馆,地下却是个赌场,而且这个赌场还很不一般,是邢豹专门开了,让在黑道上混的兄弟们来玩的,里面都是各处的混混头子,我就去过里面一次,不过那次手气不好,赔得血本无归,还欠了一屁股债,跟邢豹那小子说了半天好话,才放了我出来,一般人,就是再有钱也不敢往里踏进一步,再说他也不会知道!”

张荣笙长长地“哦”了一声,换了一种欣赏的眼光看着胡大胖笑道:“没想到老胡兄弟竟还有这样的嗜好!有空我们两切磋切磋!”

胡大胖一听猪脸大悦道:“好啊!老久没玩了,手都有点——咳!正事要紧!正事要紧!我们还是赶紧想着怎么解救小许兄弟吧!”胡大胖正在兴头上,猛然看到大厅里过半的兄弟包括周如海和张荣笙在内眼眸中都射出一种噬人的光芒,仿佛他要是再多说一句话,就要拉开群殴序幕。

这时张荣笙脸色少缓,看向周如海道:“邢豹这人怎么样?小海你和他在一块时间长,你来说说!”

周如海眉头皱了下道:“邢豹这人很不一般,在大哥没来之前,这城南一带的混混们大都以他为统领,这人在黑道时间很长了,既圆滑又狠辣,但对兄弟很讲义气,很会笼络人,多少次他进牢,都是手下兄弟们将他救出来的,但这人是我们发展道路上的一块拌脚石,我们必须搬开他,要么收服了他,要么直接做掉他!”周如海说到最后,做了个抹脖的动作。

他话刚说完,就见胡大胖大脑袋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意味深长地道:“英雄所见略同!英雄所见略同啊!邢豹这小子我们是必办不可的!”

张荣笙狠狠地给了他个白眼,不理他道:“小海,邢豹手下有多少人手?怎么平时不见他出来过?”

张荣笙这一问,许多小弟也都竖起了耳朵,他们也想知道这是为什么,他们虽然都是才出道不久的混混,可对邢豹的名头那还是如雷灌耳的,可他们也纳闷,这么一个大人物怎么就没露过面呢?

周如海一见众人疑惑的样子,含笑道:“这个大哥有所不知,邢豹此人极嗜赌博,以赌为命,几乎天天泡在旭升地下赌场那里,这个非是他的亲信手下一般人都是不知道的!他平时的其他场子,都是由他手下几个得力的兄弟办的,一般情况下邢豹不会出面,当然偶而也会出现一下,至于邢豹的人手,估计比我们现在一点不少,大概有小二百人吧!重要的是邢豹这人,交往极为广泛,这城南一带的混混头子们,几乎都熟络得很,这要是真打起来,恐怕我们在人手会吃些亏!”

张荣笙敬佩地看了周如海一眼,对他的情报以及分析很是满意,略微沉思了一会儿,张荣笙脸色变得铁青,继而脸上更是浮起了一丝冷笑,他也不说话,阴煞的表情将在他身前的周如海和胡大胖都吓了一跳,他二人都是同张荣笙交过手的人,知道张荣笙计谋百出,这下不知道又想出了什么厉害的法子,众小弟见大哥沉思,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在这上百人的大厅之中竟忽然间变得奇静无比,静得让人压抑,让人喘不过气来。

陡然张荣笙脸色变得极为暴厉,他猛地冲天哈哈大笑了数声,大手一挥道:“兄弟们都回去休息吧!为今晚我们的营救行动作准备,子时之前,老胡你挑选二十个机灵的兄弟,准备随我去救人,小海你集合所有兄弟就待在这龙凤酒楼里,哪也不要去,随时听候我的调遣!”张荣笙字字铿锵,象一把铁锤,句句砸在众人心头。众只觉得在张荣笙面前有一种莫名的祟拜感,对他的话即使不理解也不敢有一丝异议,齐声道:“是!大哥!”

周如海见张荣笙临危不乱,心中长长地出了口气,其实他很清楚张荣笙和邢豹的实力,今晚这次去旭升地下赌场,分明就是个鸿门宴,不过周如海对张荣笙的机变很是佩服,又见他遇事沉稳,行事果断,料定张荣笙这次必胜,见众人散得差不多了,周如海活动了下肥胖的身子,哼着小曲上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