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下午露露到女生社团联合会办公,我也死皮赖脸地跟去了。

7号楼,大学生活动中心,学校最具人气与活力的地方。一楼是礼堂、剧院,二楼是普通社团办公室,以前来过几次,3楼是顶级社团大本营,学校三大社团就在这里。

这是我头一次来3楼,路上才知道露露竟是女团外联部部长,校花陈雪是会长

。女团负责管理学校女生方面的综合事务,俗称“妇联”,雅称“女儿国”。

出入这里的全是一流女生,桃花明月雅俗共赏。这要搁以往我一准得自卑,现在不同了,咱是谁?咱是被院花踩过脸还吃过校花豆腐的----**丝,丝还是以前那根丝,可直觉比以前更**了。

露露坐下来就不理我,斜背着我抄作业。我用胳膊肘直捅她,她烦了:“干嘛?”

“我有场恋爱想和你谈下。”我拖着下巴,摆了个自以为很酷的造型。

“留给你的半城校花谈吧!”露露酸溜溜的说。

“我心里只有你,没别人。”我这话倒是真心的,我当然也喜欢陈雪,可那距离遥不可及。

“那你说,你喜欢我什么?”露露坐直身子,正对着我,胸脯离我咫尺之遥,义正言辞地问:“我要是个短腿,大粗腰,飞机场,小屁股,你还喜欢我吗?你说实话。”

我想了想:“在我喜欢你之后,你变成那样子,我也照样喜欢你。要是一开始你就那样,我可能确实……”

露露双手一摊:“那不得了!说到底,你还是冲我那地方去的,不是真心喜欢我,换言之,只要有个女生长我这样,你也会喜欢她。”

“那你男朋友要是个太监,你还喜欢他吗?照你这么说,你根本就只是喜欢他那个东西,换言之,但凡长了个那玩意儿的,你都会喜……”这话说到后面我语气有些弱。

“呸!不要脸!呸呸!”露露恼羞成怒,直往地上吐口水,“再说信不信吐你一脸!”

“吐我一嘴更好!”我看着地上的口水扼腕悲痛,太浪费了。上小学时老师就天天唠叨怎么节约用水:洗衣水可以浇花,洗脚水可以冲厕所,女生口水可以喝……

我这话把露露脏得不轻,她趴在桌上,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手指着猥琐的我不住地重复:“李贝贝,你,你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色!”

我色兮兮地:“露露,从今往后,我只色(身寸)你一个人

!”

“你贱啊!”露露快疯了。

“我贱,可我只对你一个人贱!”我贱兮兮地回答。

“恶心……”露露要疯了。

“我恶心,我也只恶心你一个人!”我恶心兮兮地说。

“……”露露多半已经疯了,她瞠目结舌了半晌:“谢谢你看得起我,不过这次真心不用,你,你还是恶心别人去吧!”

“不。我情愿,终我一生,恶心你一世。”我双眸含情,深不可测。

露露目露呆状,鼠标把文件关了开,开了关,她好像已经傻了。

万事都讲求一个度字,把妹更是如此。操之过慢,妹子受不了,操之过快,妹子也受不了,至于多快多慢,得视妹子而定,其中微妙还需自行领悟。反正看露露这样,今天她够了。

她坚决不再和我说话,还用上了耳塞,我就自个儿在办公室转悠。女团待遇真好,有这么大一间办公室不说,还配了好几台电脑。空调,投影仪,全有。哪像我之前加入的那个三流社团叫啥金融证券协会,就一个10几平的小房间还得和好几个社团共用,后来校方赞助了一台饮水机把我们愣兴奋了一星期,末了才知道是人家女团淘汰掉的。

要是能进女团该多好,这么多美女……啧啧。我歪歪着去上厕所,哪知在卫生间门口迎面碰到一个熟人:猴哥。

他一看我从女团出来,就猜了个大概,拧起眉毛骂我:“李贝贝,泥马又皮痒了!”

“妈蛋谁皮痒了还不一定!”我习惯性地往腰上一摸,坏了,刚刚把挎包放露露桌上了。

猴哥不敢动我,只和我对峙,接着,从厕所里又出来一个人,我一看肝都颤了,彪哥。

“彪,彪哥。”虽然见过一次,但我还是要说,彪哥的块头真的让我很失望,他很好地诠释了浓缩的都是精华这个道理

“你不该再惹露露。”彪哥声音不大,可威慑力十足,我张张嘴愣没说出话来。

仗着有彪哥,猴哥也神气起来了,上来抓住我脖领子就把我摁到墙上,骂骂咧咧喷起了唾沫。我没还手,怕彪哥也上来弄我。

“我来找露露,是公事,我,我没惹她。”我勉强解释了一句。

“去泥马!不揍你一顿你就老实不了!”猴哥吃过我两次亏,所以一个劲儿地说要打我,他等彪哥点头,彪哥刚要说话,我就听到露露叫我。

怕露露看到我这样子给她丢人,我忙使劲把猴哥手推开了,猴哥要打我,彪哥没让。

“你们干什么?”露露瞪了眼猴哥,过来把挎包给我就叫我走。

抓着板砖的感觉太特么实在了,安全感倍增,自信心爆棚。我个子也高了,底气也足了,怒狠狠地指着猴哥就骂上了:“妈蛋本来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今个可是你先挑事的!”

猴哥要骂我,让彪哥推开了,他没看露露,却盯着我问:“李贝贝,一句话,你是不是喜欢露露?”

“……”我一下噎住了,只要我说个不,或者摇摇头,啥事都没了,要不是露露在,我肯定会认个怂,反正又不丢份,可露露偏偏在我身边看着我,我刚又给她说过那话。

露露怕我冲动,忙掩饰说:“我们只是同学,他来帮我拿东西的……”

“什么东西要天天帮你拿啊?”猴哥打断露露,像主人给撑着腰的一条哈巴狗似的,趾高气昂。

“他有喜欢的人了!”露露替我说。

彪哥还是只看我,一言不发。

我越想越窝火,妹的,挎包一拍就和这俩混蛋顶上了:“老子就是喜欢露露,怎么了?露露是看不上我,怎么了?我们爱怎么着就怎么着,管你妈个球!”

现场顿时紧张起来,怕我们打起来露露忙挤过来想把我往外推,我没动,彪哥脸上有些惊讶,猴哥却满是得意,捏着拳头就要上来咬我

我也不示弱,到走廊里拉开场子,挎包一甩抄出家伙,摆了一个夜战八方藏砖式,就等拍人了。

我这招耍得很好,只是出了点小意外,板砖一挥好像有什么东西跟着掉了出来,盖到我头上,我还以为是猴哥的独门暗器,一把拨掉才发现竟是条黑色的打底裤!

妹蛋!!

当是时,现场四双眼睛看了个真真切切,被我那一扒,打底裤完全铺开大大方方地平躺在地上,这下想掩饰过去都不成了。

彪哥一直没有表情的脸上怔了下,随后噌然变暗,他脸黑成了猪肝样。

我慌了,失口解释道:“这,这不是露露的!”

完蛋,不说还好,一说,反倒越描越黑。彪哥的脸,和外面的夜色一样难看。

“真不是我的……”露露也不知道怎么说好了,急得直跺脚,我傻比哄哄地摆个臭架子,心想现在说什么都不如打一架痛快。

最后彪哥冷笑了一下,大有深意地扫了我和露露一眼,然后叫上猴哥,走了。

露露想追过去解释,可始终没说出口,过了好久,她才一脚把我踹倒,大眼睛瞪着我,很怕人。

“露露,这个,这是我给你买的,不,是,是我……”我收了板砖,头都抬不起来了。露露饿狠狠地瞪我一眼,甩下一句“不用给我解释”就走了。

第二天小怡要去实习,一大早又跟我啰嗦了一遍,她高度称赞了我昨晚挥砖吓退彪哥的壮举,并强调每晚让我汇报一次工作。末了我问她怎么不怕引狼入室,这么放心我。

哪知小怡后退两步从上至下打量我一圈,满不在乎地说:“就你,扔人被窝里半天也憋不出个屁来,安全!”

妹的。老子这一个月要不憋点什么东西出来还真没脸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