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警官,你这样说我可以不可以理解成,诽谤,或者诬陷?”有刑雯在。

我底气也壮了很多。“既然您眼光这么厉害,那还审我干什么,直接判刑不得了!”

周亮刚想骂我,刑雯瞪着眼把他赶走了。她回来,一脸歉意地看着我,又要替周亮开脱,我耸了耸肩,无语道:“阿雯,你看到了,你要不管,我非被他们整死不可,我真是冤枉的!”

“不是我不相信你。”刑雯面露难色,看了看门口,她才小声对我说:“现在我说了不算,有人要整你。有势力给我们施加压力,矛头就是你。”

“你不是说警察公平为本平等待人吗?”我故意问刑雯

。看着她笔记本,默念起了一句话:“为人民服务,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刑雯的表情很复杂,我知道她身上压力很大,可这是我唯一的希望,警察这边过不去,学校肯定不会放了我,到时白翔就能达到他的目的,搞臭我,开除我。

我把昨天听到白翔和辅导员的事跟刑雯讲了一遍,听完,刑雯给我出了个主意:“要不你再找那个人帮帮忙?”

“哪个?”

“上次保你出来的那个人啊,他是我们局长的好朋友。”刑雯小声说。

“我不认识啊。”

“那上回谁请他来的?”刑雯反问。

我没思考这个问题,想了一会儿。跟刑雯说:“能帮我带个话吗?给落珂说一声,说我有事回家了,过几天再联系她。”

“落珂?不是露露么?”刑雯狐疑地看着我,有些不解:“落珂是谁啊?”

“我,我……女同学。”我说得很别扭,刑雯听明白了,点点头,她把手机还给我,让我自己说。当着刑雯的面,我有点不好意思,她看出来了就到门口转悠,我这才和落珂墨迹了几句。

我给大师也说了,让他替我照顾好落珂,这事不能让她知道。我还想和露露打电话。怕她又不接,就打给陈雪了,还没开口陈雪就说她知道我的事了,“你的事有些难办,我会想办法的,应该可以把你救出来。”陈雪也告诉我,说学校有人故意黑我,故意煽风点火要把我开除。

我心里很感动,没想到知道了我的事陈雪还愿意帮我。我说了声谢谢,她还挺不好意思的,“上次是我误会了你,这回我一定会相信你。你不一定是个好人,但肯定是个君子。”

我是君子,听到没?校花说我是君子!这是我听到的最励志的一句话。

快挂电话时,我犹豫了下又说:“还有一件事。是……”

“露露的?”陈雪肯定猜得出来,她轻哼了下问:“你应该刚和那个落珂打过电话吧?”

“……”我不得不再次佩服起这女生的聪明来,支吾着说:“我第一个就想和露露打,怕她不接,陈雪,要是我真出了什么意外,请你一定帮我照顾她……”

“我最不喜欢帮人照顾人了,要照顾还是你自己来吧

!”陈雪告诉我,说露露这几天迷上了聊天,天天抱着电脑跟人说话,要是我再不出现,也用不着她照顾了。

挂了电话,我心情好了很多,期待着陈雪能把我捞出去。可有时候,希望很美好,现在更美好,我刚把早上的盒饭拿到手,刑雯就来了,说送我出去,学校有人保我。

刚下车就有人打电话叫我,说让我去某位领导的办公室。我忐忑不安地过去,那是我们学院非常有权利的一位领导,记得在开学典礼上他说过,他的职责就一件事,专门管理学生的奖惩事项。

他很客气,可说出的话让我无法接受。他说鉴于我的种种不端行为及带来的不良影响,学院及学校决定开除我学籍。但考虑到我个人的名誉,学院决定此事不作公开,私下处理。

“李贝贝,你回家收拾下东西吧,手续找你辅导员,她会给你办的……”

“凭什么开除我?你们有证据吗?”我实在压不住一肚子火气。

“证据?李贝贝!你还好意思要证据?我们现在最不缺的就是证据!你打架谁不知道?天天在操场打,拉帮结派在学校打,还出去打,跟学生打,跟社会上的混子打,打伤了多少人,多少学生家长到处告你状,不是我们给你擦屁股,他们早把你分尸了!你钻女厕所,偷窥偷拍,保存照片,传上网,这么丧心病狂的事你怎么就干得出来?还跟踪威胁受害女生,刘露露是在女厕所发现你的吧,后来成了你女朋友,这个就算不算,小依呢,她指认你!你以权谋私乱搞男女关系,在女生社团联合会到处潜规则,苏菲你认识吧?保证书是你写的吧?有多少女生受你迫害学校不再追究够尊重你了!你到处送礼,威胁老师,诬蔑同学……李贝贝,这几条行为,随便一条都能开除你,都能把你送监狱里去!学校看你年轻,不懂事,一而再再而三地护着你,可以你一而再再而三地不要脸,越来越过分,这里是学校,我们得为大多数学生考虑,学校不是你一家开的!人证,物证,要什么有什么,你不承认也不行!我们这样做已经给你留情了,不然这事捅出去,你还有脸见你同学?你自己不要脸我们学校还要脸呢

!”

我知道一切都是徒劳,没有反驳他的长篇大论。

“别以为你天天干什么学校不清楚,我们都看着呢!”这老混蛋说得口渴了,端起杯子咕咚喝了一半,擦着嘴继续说:“李贝贝,你现在还年轻,回去找个高中,复读一年,说不定能考上个更好的学校……”

宿舍里一片沉默,大家都耷拉着脑袋,个个无精打采的样子。

“我们去找白翔,打他一顿,这混蛋不说实话就废了他!”吴银凼激动地说,连小奴都直点头,“不管怎么说都得打他一顿,太可恶了这小子!”

我没同意,现在打他于事无补,还会给他们再添口舌。我没想到那**辅导员关系这么强,能搞到学校去,领导要整我一个小小的学生易如反掌,这次栽大了,想翻身,太难。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落珂红着眼圈,又哭了。

“有,也没有。”我揉着脑袋,苦笑着说:“除非色狼自己跳出来,承认自己的罪行。”

大家闻言,再次陷入沉默。

当晚,学院方面就给我发来了最后通牒,说学校最终决定在后天正式下发处理文件,我看了下日历,发现那天是4月5号,清明节,正好是我死期。

我把社团里的事安排给了大师,叮嘱他小心些,除了白翔,林冰彪哥那些人可能还会为难他们。交待完我给露露打电话,很意外,她接了。

“你,在吗?”

“在,有事?”露露好像刚睡醒。

“没,只是想问问你最近怎么样。”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还好。”停了一下她还问我,“你呢?”

“也还好。”我忙说,眼角突然流出一颗水珠,滑到我嘴边,有点咸,有些甜。

“哦。”露露应了声

“嗯。”我说完,她也没再吭声。“其它的,也没什么事。”

“哦。”共共休圾。

“我先挂了,有同学叫我,以后有空再给你打吧!”我摁掉通话,心塞得再也忍不住,水珠子一颗一颗地流落下来。

这个晚上是要开学以来睡得最好的一夜,反正事情已成定局,我什么都不担心。没有了负担没有了烦恼,我一口气睡到8点才起床。早上,我照例去操场,来到之后才发现大师他们早到了,我们都没有说话,默默地锻炼着。

也许这是最后一次在这片土地上挥洒汗水了,我尝试挑战引体向上,做到29个,从上面掉了下来。这是冥冥之中注定的事实吗?只差一步满盘皆输。

早上有些冷,我们吃早点时起了风,大师目光东方,自信满满地对我们说:“今天,是今年以来最好的晴天。”他刚说完,太阳就不见了,天空阴蒙蒙的。

午饭时陈雪找到我,她大概知道是白翔在背后搞的鬼,对我说了一声对不起。“我会尽一切努力帮你的,只是现在很棘手……”看得出来,事态的严重程度已经远远超出陈雪所能把握的范围了。

她问我要不要告诉露露,和露露见一面,我说不用,既然走,那就默默的。

落珂陪我坐了一下午,我们又聊了很多,聊人生谈理想,还说到了以后的房子,车子,家庭,婚姻,小孩,有一条我们达成了共识,以后坚决不让小孩学理科。

我们在学校后面吃了一份炒鸡,落珂陪我喝了瓶啤酒,她酒量不好,出了饭馆走路都不稳。她在十字路口停下,往南边的路口看了眼,激动地抱住我,小声说:“我们去开房吧。”

我抱着她,在她耳边说:“你是个好女孩,不值得。”

她眼圈红了,眼泪涌出来,我亲了一下,越亲越多,眼泪叭哒叭哒的,她趴在我怀里呜咽,“我不是个好女孩,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我们手拉着手回学校,送落珂回宿舍,大师他们叫我去操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