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更稍晚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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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飞在客栈之中一住便是五日,这五日时光一方面用于熟悉蕲州城的环境,打听一些有的没得或重要或不重要的信息。

另一方面袁飞则将心神全都沉浸在佛法典籍之中,细细研读,虽然时间不长但幸好袁飞记忆力极佳,《盗经》之中本就有训练盗者过目不忘的本事,加上袁飞筑基之后头脑较之以往更加灵活善记,是以即便对一些典籍的佛理并不清楚,但却也将整卷佛经典籍全都牢牢记在心中,随口便可拈来数句。

如此,加之以往袁飞记住的五部佛经典籍,袁飞便有十卷佛家大典三部佛家经卷在胸,虽然相对于佛家二百二四部大典,五百一十三部经卷来说不过百中之一,但在普通僧侣之中也算十分难得的了。

当然这是单指记忆而言,若说对于佛经义理的理解那袁飞还是不如普通僧众的,但好在天下万法皆有相通之处,袁飞在道学之上已经有筑基修为,此时理解晦奥的佛经倒也不算是特别吃力,加上还有个不戒师父每日议论佛理,袁飞本就机敏,腹中有些沟壑,是以言谈佛法起来的话也不一定会比不上旁人。

五日以来袁飞首次睡觉,从日落睡到日出,身子随天地运转自然修养,醒来之后自觉神清气爽周身如意,头脑灵活,这才目光一闪出了客栈。

虽然到了袁飞这种修为程度已经完全可以靠打坐来驱除疲惫,恢复身体机能,但全凭打坐却不能使得身体彻底的恢复,毕竟打坐调息依旧是有意而为只能算是浅层修养,没有自然休息睡眠来得顺从人道本意。所以即便是元婴修士,只要还没有证道脱出人道便也隔一段时间便要找出时间来进行最原始的睡眠修养从而使得肉体得到深层次的修养恢复。

此时东方已经放白,但晨曦被阻在高高的城墙之后,使得蕲州城内还有些压抑,不过普渡寺内的三十三层的白塔塔尖已经逐渐开始亮了起来。

那包金的尖顶就像是燃烧起来的火把一般,绽放着闪亮的光芒,衬着寺内传来的声声钟鸣,和无数早起的善男信女汇聚在普渡佛寺之外等着方便之门打开,或还昨日之愿,或烧今日之香,似乎在告诉世人这普渡佛寺才是这座蕲州城的主人。

袁飞此时早已恢复本来面貌,并且以‘半步法袍’幻化出来一身整洁佛衣,面目温和慈善,倒真有几分僧侣摸样。

袁飞途经之处一众善信纷纷投注俯首施礼投注敬仰的目光,有些和袁飞身近的便双手合十口诵药师佛佛号。这是信众对于佛徒的尊重。

袁飞眼见这些人绝大部分都是些贫苦百姓,有些提着一小袋粮食,有的则将地里刚打出来的新鲜蔬菜洗净摘好带来,这些善信脸上各个都是菜色,衣着褴褛,甚至有些明显已经许久未吃过一顿饱饭,即便如此还是将那最珍贵的粮食拿出来供奉佛徒,这些信众脸上洋溢着一种略显病态的狂热情绪,似乎自己一生的希望都汇聚在这给佛家的供奉之中,似乎只要日日如此烧香礼佛便可在死后得到解脱,告别轮回之苦,去那极乐佛国永享安乐。

但袁飞却知道,这一切都是虚妄,人死之后神魂离体便自有天地元气将其一洗而空,什么往事前因一世记忆全都消弭一空,剩下的不过是空空荡荡的一缕缕被分解开来的游魂四处飘荡。

运气好的寻了时机才会再次投胎人身,不过那已经是一个全新的生命了,和前世再无关系,只有极少数极特别的存在才有办法保持再世投胎一灵不昧,这才是为何死亡如此可怕的原因,因为死亡便宣告终结,即便是再有轮回也不过是另外一回事了,即便是开了九识的高僧都难逃这一关,更何况是这些毫无半点修为的贫苦百姓了。

佛家不过是吹出来一个五颜六色的大泡泡而已,外面绚烂内中却空空如也,一碰即溃!这佛家根本就是个最大的骗徒!欺骗的是无数善信的信仰之力,甚至身处其中的佛徒们本身都被骗倒,日日勤习佛法诵读经典,追求的却是一条窄挤得一人难容的道路。

袁飞心中这样一想,不由得将自己追求的长生之路和这成佛极乐之路联系起来,随后不由得心中苦笑,他所追求的长生逍遥之路又何尝不是这样一条一人难容的道路?

笑人者人笑之!

他在这里可怜旁人又怎知人家不是也在可怜着他呢?

袁飞收敛了这些情绪,缓步踏入这三千年历史的普渡佛寺之中。

这蕲州城有两千余年历史,但这普渡佛寺却是三千年前佛子降生弘法之时创建的,可以说蕲州这个地方之所以会有一座蕲州城是因为这里有了一座普渡佛寺。

不光蕲州如此,甚至大傲二十三座大城之中有一半都是这般来历,其中有十座大城都是在上次佛子弘法之时创建的寺庙逐渐兴旺起来形成的,由此可见佛教在大傲地位之高。要不是后来五道尊门在五位道人带领下异军突起的话,打破了佛家的垄断的话,这大傲便全是佛家的。

至于魔教从来都不显于世,虽然一出手便是狠招杀招并且和佛家在功法之上有着不共戴天的冲突,但在佛家的鼎盛压力之下只能盘踞在大傲沿海地域的岛屿之上,将实力锋芒对准海外,门人弟子很少来到大傲内陆。

这普渡佛寺两扇红漆大门似乎是新涂的朱色,鲜红若火,好似一张大嘴一般,一众香客善信便在此处排起长龙挨个进入其中,烧香请愿,跪拜磕头。

红门之后处处香氛四溢,早起的僧侣们已经开始了一天之中的早课,持经诵典,梵唱阵阵。

袁飞身着僧服自然不必和善信们排在一处,袁飞略微深吸口气,缓步来到了这佛寺门前,这佛寺只有一个好处,那便是没有门槛,谁人都可入内,寓意自然是大开方便之门,广纳天下苍生之意,不过袁飞心中却暗自嘲讽:“药师琉璃光如来佛看重的乃是这些善信的信仰之力,自然是越多信众越好,不拘你是贫穷还是富贵能够奉献出来的信仰之力都是均等的,既然价值相等,那佛陀自然将天下苍生看做平等之辈。”袁飞心中存着定见自然看到什么都不顺眼。

此时门口的一个十三四岁的小沙弥迎上前来,打了个稽首问道:“敢问这位师兄出自哪家佛寺?所来为何?”

袁飞还了一礼道:“小僧净禅,想求见不动大师。”

净字辈虽然在绝字辈不字辈之下,但其实算起来辈分也着实不小了,这小沙弥比袁飞冒充的净字辈和尚还要低上五辈,可以说遇到了祖爷爷的祖爷爷般的存在。

不过佛寺之中这种辈分差别倒也并不少见,大家倒也习以为常。

这小沙弥见眼前这和尚辈分不低偏生年纪不大,五官生得还很好看,一身僧袍干净整洁不带半点土星,加之袁飞此时脸上一副温和笑容极其可亲可近,当先便生了好感,也不去追问袁飞的出处便道:“不动师父正在早课,这位师兄若是想要见他恐怕还要等上许久。”

袁飞连忙道:“不妨,小僧久仰普渡佛寺大名,今日有幸来此不知可否入内礼佛。”

小沙弥呵呵一笑道:“师兄凭的客气,咱们佛家方便之门对世人凡俗都能开启又怎会不行师兄的方便,师兄但请入内礼佛,一个时辰之后再来找小僧,小僧带你去见不动师父。”

袁飞道了声谢便进了这普渡佛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