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兰真想问问小姐在她睡着后去了哪,怎么把自己弄的遍体鳞伤回来,看着样式绝非寻常毒所致,但是话到嘴边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一道纤细的伤口犹如被锋利无比的利器所伤,伤口已结痂,显得格外狰狞可怕,眼底的泪水不住氤氲在眼眸中,强忍着不让其流下来。

原本清澈的水盆顿时也被染成了黑色,触目心惊,虽说平日里府上小姐丫鬟对三小姐冷嘲热讽,偶尔算计她一下但弄的都只是皮外伤,又没什么仇家,雪兰早已将那杀千刀的祖宗十八代一一问候了遍,居然对小姐下如此重的狠手。

雪兰声音有些呢咛,“小姐,伤口已经清洗完了。”

“扶我到软榻上躺下,你为我施针。”谷倾芸有气无力的说,此刻的她强忍着痛,早已身心体乏了,要不是心志坚定恐怕是早已昏厥过去了。

雪兰将谷倾芸扶到软榻之上拿过迎枕放好,谷倾芸趴着身躺了下去,耳边徐徐响起,“我说你做。”

雪兰连忙拿过椅子将燃烧着的酒碗和盒子拿过,取出银针在火上消了毒颤颤拿着一时不敢动手,直愣愣地看着。

“先帮我封住天宗、神堂、魄户……”谷倾芸一连报出十多处穴位,雪兰也不敢有所怠慢,抄起银针精准无误地刺入谷倾芸报出的穴位之中

心中却是疑惑,这种针灸去毒之法她跟随父亲多年也未成见过,难不成小姐她无师自通,但也说不过去,嘴上不禁脱口道,“小姐这样真能行吗?”其实雪兰对于这种未知名的针灸之法打心底里担心,生怕小姐她有个什么闪失。

谷倾芸笑了笑,接着说,“最后一处肩井穴。”

雪兰刚要落针的手顿时一颤,担忧说,“小姐肩井穴可是人体死穴,万一……”雪兰不敢再说下去了,手中的银针颤颤抖动着。

“放心下针吧,只有这样才能将毒逼出来。”这针灸之法实属太乙回天针法,太乙回天针法以内力驱动施针效果更佳,里面包罗万象,就连谷倾芸自己也未曾全部习得精髓,只是将其印在脑中学了个粗通皮毛。

但是谷倾芸相信里面记载的全是真的,因为这本针法也是他师父传给她的,现在也只能放手一搏,听着那无赖的意思这夺命追魂散绝非寻常之毒,她才来这个世界不到两天可不想就这么嗝屁了,她还要找北辰柏那混蛋清算这笔账,定要让他身败名裂最后再将其折磨致死方解她心头之恨。

现在的她不能死,也不愿死。

雪兰颤抖的手始终不敢下针,“小姐,我怕!”

“你不下针,你小姐我活不过明天就死了。”谷倾芸故意将死说的很重。

雪兰好不容易盼着小姐不傻了,岂会愿意看着小姐就这么香消玉殒,提起一口气屏住,一鼓作气快速挥针如穴,生怕晚一丝她就没那个勇气。

落完针雪兰像个瘪了气的气球坐在了冰冷的地上,额前冷汗淋漓,全身的褒衣都被吓出的汗打的个透心凉。

就在雪兰刚落完针,黑紫色的毒血逆流而上,争先恐后的流淌出来,雪兰连忙拿过毛巾将其一遍又一遍的擦去,而谷倾芸则疼的晕了过去。

雪兰一盆一盆的热水端来端出却是染成黑色的血盆,直到寅时方才缓了口气,看着毒全部清除,雪兰连忙帮谷倾芸止血包好纱布,已是累的满头大汗,又替谷倾芸盖上被子趴着也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