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米切尔老师瞬间反应过来,迅速冲到迪克维多旁边,拎起这个健壮的小伙子,只是眨眼功夫,就让迪克维多背后凝上了一层薄冰。

阿司匹林凑上前,掏出随身携带的仪器测试,脸色顿时铁青,他讶异地说道:“居然有毒!幸好老师您反应快。”

“他不该随便就倚靠陌生的树干,”穆凌伸手指了指远处的湖水,说,“最好快点把他放进水里去。”

没有问为什么,米切尔老师竟然选择了相信穆凌的话,这个女孩说话时的自信与坦然,让他对她有股莫名的信心。但与此同时,阿司匹林的毒性分析也还在进行中。

露西有些担心地望着老师和迪克维多远去的背影,对穆凌说道:“他没事吧?”

“野兽虽然对气味敏感,但是米切尔老师的能力是延缓分子运动,气味会扩散得极慢,他们可以赶在被发现前迅速撤离。”

“不是担心这方面,”露西摇头,说,“他怎么会中毒了,水分真的能解吗?”

穆凌指着身后的参天大树,说:“学姐你看,它完好地长了这么大,周围没有多少树被野兽撞倒的痕迹,而且我刚才也说了,前面有不明群居生物在进食,而相距不到三百米的这里,半个生物的影子也没有,甚至没有生物经过,这只说明一点。”

“树木有毒。”阿司匹林抬头说道,“所以有经验的野兽不会靠近它们。”

穆凌点头:“应该是树皮,但是树干上或多或少还是有擦痕,那是一些不得已或者误入这片区域的野兽留下的,可我们并没有发现有野兽的尸骨。我猜想或许前面的湖泊中有抑制树木毒性的成分,能让中毒的生物很快恢复。”

露西想赞一句厉害,阿司匹林已经赞叹道:“凌,你真该来我们医疗科。根据我的分析,这种毒很有可能是侵入神经系统的东西,要是迪克维多真沾上就麻烦了。现在希望你关于湖水的猜测是正确的。你年纪不大,倒是挺细心。”

“我去周围看看,放心,就在你们眼皮底下,不会走远。”穆凌岔开话题,转身走道。

她不是细心,是吃过亏,对此有经验而已。

望着周围熟悉的环境,她好像回到了四年前,那时候什么也不懂,被雷德里克扔在这里独自徘徊。

四年前。

“呼——”穆凌仰头,看着从参天树冠上层层撒下的阳光,有些无力地坐到地上,她实在走不动了,这是什么鬼地方,她像无头苍蝇一样转了一圈又一圈,始终都找不到方向。

她的身上脏得和泥人没有区别,就算躺在地上,和那些腐烂霉臭的枯叶也差不多模样了。当四周没人的时候,她就想,或许雷德里克是抛弃她了吧,带着她跑路,完全就是个累赘。

到现在还学不会星源能量的控制,或许她根本就没有天赋,只不过那时被雷德里克高估了而已。

不然,他为何总是把她丢在野兽丛生的地方锻炼野性的搏斗能力,而不是正正经经花大量时间学习星源能量的控制呢,他也不想浪费时间在她身上吧。

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穆凌靠在身后的树干上,仰面伸了个懒腰。

片刻功夫,后背开始火辣辣地疼痛起来。

穆凌意识到不对劲,撑着身体站起来的时候,很快就摔倒在地上。恐惧和背后的灼烧感加速了心跳,她耳边回荡的只有咚咚咚地声音。

怎么回事?被咬了?被偷袭了?她会成为野兽的晚餐了?

她哆嗦着,想要凝聚星源能量,可惜第16542次的失败了,不能动弹的她此时躺在地上就像是块任人宰割的肥肉。

冷不丁脑袋被人敲了敲,她的视线前方出现了雷德里克熟悉的身影,望着身边一脸笑意的他,她突然不害怕了。

他半眯眼睛,似乎有些不高兴:“我教你的新娘课程第一条是什么,忘了?”

“随时保持高度警惕……”

“还未到目的地就懒下来休息,”雷德里克把小姑娘拎起来,打横抱在怀里浅笑道,“你这是不想要命了?”

穆凌争辩道:“我没有放松警惕,我用精神力查探周围好几遍了,这片树林半点危险都没有,一只野兽都没有!走了整整三天,我什么也没吃,还找不到出去的路,我已经累得没有力气了,现在不好好休息,万一真的野兽来了我怎么应付?”

“半点危险也没有?”雷德里克闻言,哈哈大笑起来,“谁告诉你只有野兽才危险,我要不是正巧在附近,再晚一会儿,你的手脚就等着我帮你切了吧。”

他说着,一个瞬移,出现在翡翠色的湖面,毫不留情地将她扔进了湖水中,沁人骨髓的凉意嗖地压住了背后的灼烧感,穆凌吃了好几口水,呛得呼吸道火辣辣的时候,又被他一把捞了出来,湿漉漉的她瞪着一双可怜兮兮的眼睛,眼角泪珠直打转。

“想哭就哭吧。”雷德里克将她的衣服一把扯掉,扔到一旁,用上衣将她重新包裹起来。可他只听见她喉咙间的呜咽,却不见她流下泪水。知道她又在逞强,他直接伸手拍向她后背。

突然的力道让穆凌猛地咳出呛进去的水,也顺便拍出她忍着的眼泪。

“咳!咳!你……你还要……切我的手脚吗?”穆凌还在担心这个。

雷德里克浅笑道:“看情况。”他从来不喜欢给人正面答案,一句看情况让穆凌吓得半天都不敢动,只能乖乖任他抱着。

维斯星球的夜晚寂静而清幽,夜间活动的动物小心的迈着步子。在一块巨大岩石的阴影中,是穆凌两人开启了隐形模式的独立小飞船。

这是从蛙人手上偷来的小型号飞船,最多承载人员五人,飞船动力为比较低级的核聚反应堆,不是星源能量的动力,雷德里克和穆凌都可以轻易操控。

现在,穆凌正趴躺在她的**,背后的灼烧感没了,但还是火辣辣地痛,只要触碰到任何物体,就像有上万的针扎一般难受。

“毒性消失了,没问题。”雷德里克的手指抚上她袒露的肩头,埋头在她耳边说道。

穆凌的尖耳朵抖了抖,用手捂住脸,闷声道:“我没穿衣服,你出去!”

“又不是没见过,比湖面都平,有什么好看的。”

“……雷德里克!”穆凌要是有力气,很想把他扔出去。结果她身体一动,背部撞到他的胸膛,结实的触碰让她背后传来一股剧痛,让她几乎昏过去,嘴里忍不住倒抽冷气。

伸手按住她,雷德里克淡淡说道:“白天那树木上的毒,主要破坏生物神经传导,估计你背后受损了数十万的神经元,只要有传导,你恐怕都会疼得死去活来。”

穆凌无力地趴着,有些沮丧:“那里看起来真的没有危险。”

“不要相信眼前看见的一切,用心去看世界,你会发现很多东西和你想象中并不一样。”雷德里克笑了笑,说,“这就当你的新娘课程第四条,好好记着。”

“用心去看……”

穆凌心里正回想白天的情景,缺少生物的树林,过于干净的路径,突然背后传来一股酥麻的触感,让她舒服得喃呢地轻哼了声。

“别在男人面前发出那种声音。”雷德里克伸手捂住穆凌的嘴,这光洁的裸、背光看着就让人血脉贲张,她那声音哼哼出来,让他全身都燥热得像要燃烧,鼻血差点没喷出来。

穆凌心想,又不是她故意的,而且那奇怪的触感是什么,她很想问“你在对我干什么?”可惜他捂住了她的嘴,手指按着她的舌头让她半点声音都发不出,她只得气恼地狠狠咬着他的手指。

雷德里克身体一僵,嗓子有几分低哑:“松开!”

穆凌无法回头看到他的表情,只能瞪着他的手,恨恨地想,凭什么他说啥她就要照做啊?

又是那种触感突然袭来,软软地,湿润温热的东西,好像是……舌头?

他在舔她的后背?!

穆凌感到那如爱抚一般的舔舐,疼痛和酥麻交织在一起折磨她的所有感官。她就像是点燃的干柴,有越燃越旺的趋势。她不禁死死咽着喉咙,不发出任何声响。她心里突然有几分冷了下来。他喜欢她吗?不喜欢的话,这么对她,她算什么?回想起她是把身体送给他作为交换的,穆凌自己有了解释。

雷德里克是看见她的**,忍不住动了歪念了吗?

可她在他的压制下,完全没有力气反抗,迷迷糊糊之间,最后伴着舒服的感觉睡了过去。

“凌……”

雷德里克低哑的声音喃喃地叫了她一声,深吸一口气,向后仰倒在她身侧,翻过身,注视着她安静的睡颜,伸手绕起一圈她黑色的长发,放在鼻间轻轻嗅了嗅,很香,这是穆凌的味道。

明早起来,她应该没事了,简陋的飞船上没有什么先进的医疗设备,龙族的唾液对于细胞修复有很好的功效,今天就暂时这样吧。

下次还是去抢点医疗物质来,再这么做,可真是要他的命。

视线扫过自己有反应的身体,雷德里克翻身起来,走出穆凌的房间,将门反锁上,意识沉了下去。

“阿尔,剩下的,你自己搞定,撸管可以,不过别把我的身体搞坏了。”

当阿尔好不容易有了身体的控制意识时,这全身燥热的反应让他呼吸急促难以自制。可惜,到处都是空荡荡的金属舱门,唯一可以看见的略带透明的房间里,睡着他亲爱的小姐。

可惜,看得见,摸不着,雷德里克锁起来的房间,阿尔根本打不开。承受着一声火热,阿尔狠狠地在墙上撞了几下脑袋,什么叫做欲哭无泪,他已经不想解释了。

……

在穆凌回想过去的往事的时候,阿尔也禁不住想起那折磨人的夜晚,他往穆凌的方向望了一眼,脸刷地蓝了……后退了几步,几乎腿软摔倒。

穆凌被他的异状惊得回过神来,问道:“你怎么了?”

“男人不容易啊。”阿尔深有感触地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嗯?”穆凌满脸的疑惑。

“米切尔老师!”露西的声音从后方传来,穆凌转头看去,只见迪克维多已经被米切尔老师扛了回来,浑身湿漉漉的,像是虚脱了一般。

“凌。很有用!”米切尔老师对穆凌露出爽朗的笑容,但很快脸色一沉,低声道,“我发现周围有暗星族的痕迹,我们的方向恐怕是对的,沿着群居野兽生活区域外的路线走,就一定能碰见接头人。”

“没有那个路线。”

菲利克斯淡漠的说道,没表情地陈述这个事实。

看着众人一脸疑惑的望着他,菲利克斯扫了穆凌一眼,缓缓说道:“离开这片树林,周围都是群居野兽的巢穴。你们,正落脚在巢穴之间的夹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