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的罗樱在沉睡中梦呓了一句,本就毫无睡意丁文和雷凤对视了一眼,然后丁文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一个穿着西方教廷服饰的古稀老人站在门口,他的头发和胡子已经花白,脸上的皱纹也显而易见,但是老人的皮肤色泽红润,那双眼睛也隐隐荡漾着异样的光辉。光看外表,丁文就知道面前的这个外国老人绝对不是普通人,而他居然能在深夜中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自己的房门外,绝更加说明了老者的不凡。

“您是?”丁文刚要发问,才想起对方可能听不懂中文。就在丁文犹豫的时候,老人说话了:“你好!我是斐理主教,刚从罗马来到这里。你是丁文吗?”老人的汉语的很标准,字正腔圆。

丁文迟疑了一下,然后点头说道:“我就是丁文。您找我有什么事情?”

“我可以进去说话么?”老者很有礼貌。

丁文将老人让进了屋子,罗樱揉着眼睛迷糊地问道:“丁文,谁来了?”

“对不起,小姐,打扰您了!”老人对罗樱施了一礼,然后再次自我介绍道:“我是斐理主教,从罗马来到这里,有重要的事情和你们谈。”

“斐理主教?”旁边的雷凤一愣,然后疑惑地说道:“莫非您就是现任天主教教会的教皇斐理主教大人?”

“是我。”老人很和蔼地笑了,他仔细看了看雷凤,“没想到这里也有人知道我的名字!”

听到来人居然是当今天主教会的教皇,丁文和罗樱也颇为惊讶,丁文对老者的态度也是更加恭敬,请他落座又奉上茶水后才说道:“教宗大人亲自深夜远道而来,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我想应该把有关的人都叫来听听。”尽管很多时候斐理被称为教皇,但是出于中国人的传统,丁文不喜欢称呼一个外国人为“皇”,所以他使用了教宗这个称呼,而且对于神职人员来说,教宗这个称呼比教皇更加正式,教皇往往是那些外界人士和普通信徒的叫法。

教宗大人听了丁文的话,点点头。于是丁文让雷凤去把国安部特别行动科的那些人叫来,而此时罗樱已经梳洗穿戴好后从卫生间出来,坐到了丁文的身旁。

“小姐,您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东方女子!”斐理对罗樱说道。

罗樱有些不好意思,微笑着说道:“多谢您的赞美!”

“这老家伙倒也是个爱美之人!”丁文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说道:“教宗大人是不是从索妮娅那里知道我的?”

斐理摇了摇头,神情有些复杂地说道:“是佩恩告诉我关于你的事情的,索妮娅从来没有向我说起过你,而且也是佩恩让我来找你的。”

“哦?”丁文和罗樱都有些奇怪,因为丁文虽然见过佩恩,不过那时佩恩被清虚老道击伤昏迷不醒,两人根本没有过交流,佩恩为什么会让堂堂的教皇不远千里来找丁文呢!

这时房间的门打开,翟墨等人陆续走了进来,各自做过介绍后坐下,丁文恭敬地说道:“教宗大人,您可以开始讲了。”

斐理看了看众人,叹了口气说道:“保罗不在这里,看来他真的遇害了!”

听了这话众人都是一愣,丁文问道:“保罗是谁?”

“保罗是我们天主教会派来和你们中国国安部联系的人,我们已经四天没有收到他的消息了。”斐理沉声说道。

丁文看向翟墨,翟墨看了看高飞洪和雷剑峰,又看了看刘玫,然后面带疑惑地说道:“教宗大人,我们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叫保罗的人,同我们联系的一直是索妮娅·费尔德小姐。”

“居然是这样?”斐理似乎也有些出乎意料,他的脸色有些难看,喃喃地说道:“看来她是不惜一切代价了……”

“您在说什么?”丁文问斐理,“教宗大人,能不能告诉我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斐理点点头,开始说道:“早在六个星期前,我们就发现血族和狼族的行动有些奇怪,双方的地下斗争突然停止,而且两族的联系也愈加密切,最后我们发现魔党和狼族都派了大量的人手来到中国,不知道有什么阴谋。于是商议之后,我便派保罗来中国,让他和中国的国安部联系,提醒贵国血族和狼族已经大批入境。”

“不过我们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叫保罗的人!”翟墨说道。

“问题应该就出在这里。”斐理继续说道:“保罗走后,我们每天都能收到他以独特方式传回的消息,通知我们事情的进展,但是在四天前,我们突然失去了和他的联系,当时我们便猜测他出了什么意外。而保罗传回的最后一个消息,就是血族始祖该隐的石棺会在中国sh市的六号码头出现,于是佩恩便自告奋勇,要去劫下那具石棺,没想到他却身受重伤。”

“昨天我们收到了佩恩以他独特方式传回的消息,他说自己虽然受伤但是性命无碍,索妮娅在照顾他。同时他也说明了血族魔党要唤醒始祖该隐的计划,但是他并没有见到保罗,也没有保罗的消息,所以佩恩认为整件事情都有些蹊跷,同时他建议我们来找丁文,他说他在昏迷中都能感受到丁文给他治伤时的强大力量。”

“能得到佩恩大人的夸奖,我真是不胜荣幸!”丁文笑了笑:然后正色说道:“那索妮娅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是她一直在和我们联系?”

斐理说道:“这也是我们奇怪的地方,因为教会并没有派索妮娅来中国,这应该是她的个人行为,而我们也是在一个星期前才知道她的行踪的。对了,索妮娅和你们取得联系有多久了?”

“大概一个月左右。”刘玫回答道。

“可保罗也是一个月前出发来到中国的,难道索妮娅和保罗的失踪有关?”斐理双眉紧锁,面色凝重地说道:“也许保罗在一个月前就已经遭遇了不测,那么就是有人在冒充保罗的身份给教会发回消息。”

“你怀疑是索妮娅?”丁文问道。

斐理主教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丁文接着问道:“可是索妮娅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是教会的成员,又是佩恩的学生。”

斐理长叹了一声,从怀中拿出一张折起的纸,缓缓打开,递给了丁文。丁文接过,一看上面居然是用中文写的一首诗,字体很是秀丽,能看出是出自女子手笔:“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

“这……”看罢了这首五言唐诗,丁文有些不解地看着斐理,他把这张纸传给了其他人,然后问道:“您给我看这首唐诗是什么意思?”

斐理面色有些凝重,低沉地说道:“那是索妮娅的笔迹,这张纸是我偶然看见从佩恩的身上掉落的……”

听了教宗大人的话,屋中人都是满脸惊色,雷凤诧异地说道:“这么说……这么说索妮娅和佩恩……不只是师生关系,还是……恋人……”

丁文这才有些恍然,他回想起索妮娅知道佩恩受伤时的表情,现在仔细思量那种关心的程度似乎已经超越了普通师生之间的感情,难怪她当时不顾一切地要去找佩恩。

“其实,这件事情在教会的内部人员间已经是个公开的秘密,索妮娅虽然表面上没什么举动,但是我听说她私下已经向佩恩表白过多次。”斐理说道。

丁文迟疑地问道:“那佩恩是什么态度?”

斐理的表情有些深邃,以苍老的声音说道:“我能感觉到佩恩也喜欢索妮娅,但是佩恩是个传统的男人,他无法接受索妮娅,所以他已经不止一次地拒绝过。”

“教宗大人觉得,这是导致索妮娅做事有些异常的原因?”丁文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斐理点头表示同意,其余的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索妮娅和佩恩这段师生恋令他们有些意想不到,一时间大脑有些短路。

突然间丁文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看号码,急忙接通了电话,“喂,是我!何云你说……”片刻后丁文挂断了电话,神色阴晴不定,罗樱问道:“怎么了?何云来电话说什么?”

丁文想了想对大家说道:“现在我有个确实的消息,是从夏氏集团那里得到的,夏氏真正的背后主使人,并不是魔党,而是吸血伯爵德古拉。”

“什么?!”屋中众人都对这个消息极为吃惊,翟墨严肃地问道:“丁文,你确定?”

丁文点点头,“我确定。我一个朋友抓了夏氏的一个重要人物,从他嘴里撬出来的消息绝对不会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所有人心中都产生了一个问号。就在这时,突然房门被人从外面撞开,金鉴狼狈不堪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大声喊道:“丁文,救救我们茅山派吧!”

ps:《君生我未生》此诗为唐代铜官窑瓷器题诗,作者可能是陶工自己创作或当时流行的里巷歌谣。1974-1978年间出土于湖南长沙铜官窑窑址。见陈尚君辑校《全唐诗补编》下册,《全唐诗续拾》卷五十六,无名氏五言诗,第1642页,中华书局,1992年10月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