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焱魔金经筒”是由魔门四祖天岐道人炼制的一件魔道至宝,圆筒形的白色器身之上盘着六条赤红色火龙。逢遇敌时,只需发动妙用,六条火龙便能幻化成形飞出御敌,本身已是神妙无穷的法器,而更要命的是“赤焱魔金经筒”既然名为经筒,就是因为在里面还收藏着一本魔门元典“盘古创世经。”

数千年来,魔门中人为了争夺“赤焱魔金经筒”,横死者不计其数。

直到后金入关,魔门几大旁支获悉此宝收藏于帝都紫禁城内,又引发了一场大战,落败者见争夺宝物无望,豁出以本伤人,自爆了数百件法宝,生生将“赤焱魔金经筒”炸飞了。虽然事后魔门高手搜遍周围千里之地,却也不见踪迹,嗣后便再没人见过这件法宝的真容。

根据“元智门”前辈的描述,以及“五丁神斧”无功而返的事实,魏无涯猜测眼前这条威猛无比的火龙,正是出自于“赤焱魔金经筒”,当即出言试探。

这边魏无涯的话刚一出口,下面的白骨道人顿时沉默下来,而后沙哑着嗓子说道:“嘎嘎,小辈你可不要乱讲话,老祖哪里见过这种东西?”

明显感觉到白骨道人气势大不如前,魏无涯哪里还不明白这次押宝得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哈哈,不妨事。前辈既然不肯承认,我也不在乎,不过魔门七宗二十八派的人会不会信你的说法,那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所谓的魔门,其实跟旁门左道的区别不大。扣除最核心的几个流派,魔门既没有统一的教义和价值观,也没有太大渊源,顶多算是臭味相投罢了!修炼法门千奇百怪,更是不足为奇。惟一使得魔门各旁支团结起来的理由,就是那些整天喊着要除魔卫道的正道人士。

等到那些正道宗门也开始龃龉不断,佛道两家相互指斥为魔,外在的压力减轻,原本就没有多少向心力的魔门便跟着四分五裂了。

魔门七宗就包括了白骨道人出身的“天道宗”,而二十八派更是鱼龙混杂,若是他们晓得“赤焱魔金经筒”的下落,不一块冲过来跟白骨道人玩真人PK,那就有鬼了。

“桀桀,小辈你敢要胁老祖?”

白骨道人一生奸诈无信,翻脸无情。人都是如此,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往往也会代入其他人的视角,打死白骨道人他也不信魏无涯这不是在作出威胁。事实上白骨道人也没说错,魏无涯就是在威胁他。

让对手揭破心思,魏无涯倒是显得非常坦然,不过脸上的表情就免不了有些奸诈的意味了,不卑不亢地说道:“魏某岂敢要胁前辈,只是想要跟您老讨个彩头。”

听到魏无涯划下道来,一直在担心他干出些损人不利己勾当的白骨道人稍稍松了一口气,怪笑着说道:“呃!桀桀,你不怕老祖翻脸吗?”

闻听此言,魏无涯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笑话,笑得前仰后合,忽然又收敛笑声,正色说道:“前辈多年闭关修炼,不熟悉当今天下的形势。老实说,只要我带着赤焱魔金经筒现世的消息投奔那些势力庞大的组织,到时候您老只怕是自顾尚且不暇,哪里还有余力来找我的麻烦?”

心中懊恼之余,白骨道人一面缓缓启动布置在沙洲附近海底的法阵,一面说道:“桀桀,老祖现在就翻脸,还怕你跑了不成?”

神识感知白骨道人在动手脚,魏无涯却丝毫不动声色,指着身侧的徐可儿说道:“呵呵呵呵,您老瞧见我身旁这名女子了吗?她是齐云山听松观观主的得意门生,晚辈听说您老昔日已经得罪了中土六大宗门,那份通缉令到现在都还有效呢!想必这次再加上道家三山,对您老来说也是小菜一碟吧?”

听闻得齐云山的名头,胆大妄为如白骨道人之辈,也免不了要深吸一口气。在中土,道门三山的地位绝不是可以轻辱,他略显气馁地说道:“桀桀,说罢!究竟想要什么?”

深谙见好就收的道理,见白骨道人色厉内荏,魏无涯随即也将态度软化下来,客气地说道:“久闻天道宗收藏有一部夏后氏的方相书简,魏某不材,想跟您老借来一睹为快,不知…”

被人揪住短处,白骨道人心中恨不得把魏无涯挫骨扬灰,却又不敢把事情闹大。沦为众矢之的以后会有何等下场,当年他被六大宗门追得落荒而逃就是明证。按捺下满心的不悦和羞怒,白骨道人干笑着说道:“桀桀,好,以三日为限。”

魏无涯所说“方相书简”,本是一本驱神御鬼的巨著,后世赶尸与炼制炼制僵尸之类的小术小道,皆是其遗泽。“元智门”的收藏虽丰,可也做不到无一遗漏。魏无涯在书库中看过的“方相书简”是一部残本。虽说“天道宗”手里的也肯定是残缺不全,不过两相对照之下,魏无涯坚信会大有裨益。

得到白骨道人应允之后,魏无涯在半空中躬身施礼,说道:“在下多谢前辈成全。”

由下方的草舍中涌出一团黑气,托举着一捆颜色斑驳的简牍来到魏无涯面前,随之传来白骨道人的声音,说道:“老祖三日后,自会前来索取。”

魏无涯淡然一笑,小心地将简牍收好,拱手为礼,掉转了遁光,与身旁的徐可儿说道:“可儿,咱们回去吧!不要打搅前辈修炼。魏某先行告辞了!”

徐可儿目睹了魏无涯敲竹杠的全过程,看得目瞪口呆,此刻尚未醒悟过来,闻言一愣,被魏无涯一把抓住手腕,身不由己地跟着上路了。一白一青两道长虹,拖着长长的尾迹向着西方的海岸线飞去。

等到二人离去已远,寂静的沙洲上突然爆出连串的粗口,内容无非是在问候魏无涯的亲属,只是其中色厉内荏的意味,委实浓厚了些。

“无耻小辈,老祖决不与你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