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那一轮不合时宜的满月,似乎勾起了魏无涯的愁了一会,重又低下头思索,像是要找出一个答案。

月亮有什么问题?徐可儿的脑海中闪过一丝疑问,略感惊奇地望着此刻神情古怪的魏无涯,说道:“喂,今晚的月亮有什么特别吗?”

面上现出一丝苦笑,魏无涯摇着头说道:“特别?呵呵,的确很特别!你记得今天是阴历的哪一天吗?”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满月本不足为奇,可是赶在阴历初八晚上,突然现身的一轮皎洁满月,便不能不说稀奇了!

正所谓,反常即为妖!阴历十五左右才是满月出现的时候,在这个理应是一弯残月的阴历初八夜里,居然出现满月的情景,想必给人们带来的惊恐和震撼,一定比那份不期而遇的惊喜多得多。

魏无涯的反问让徐可儿愣了一下,她的眼珠一转,随即想到了魏无涯反常举止出现的原因,面露惊容说道:“呃!今晚不是十五啊!”

刚刚这一会功夫,魏无涯已然想清楚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的道理,他已然镇定下来,此时淡然摆手说道:“嗯!天降异兆,只怕不是什么好兆头,不过呢!今朝有酒今朝醉,咱们还是先把眼前地事情做好吧!来。开始烧烤吧!”

月亮又被华夏古人称为太阴星,自古以来,这颗星体便掌控着大海潮汐涨跌的节律。今夜打破常规的异常月相,似乎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海洋的活动规律即将发生某种不可预知的变化。果然是天有不测风云,祸福难料啊!

魏无涯往烤肉上洒佐料的当口,手机响了起来,接起电话。从听筒中传来了刘铁的声音。

“天上…那个,想必你也注意到了吧!”

瞥了一眼徐可儿,魏无涯不置可否地说道:“嗯!那原定计划…有什么变化吗?”

“暂时还没有,如果有进一步的消息,我会马上通知你地,就这样吧!”

挂断了电话。坐在桌旁的徐可儿双手托着下巴,似是好奇地说道:“你在跟谁通话?”

稍稍犹豫了一下,魏无涯决定讲实话,沉声说道:“华联刘铁。”

徐可儿歪着头一边打量着魏无涯的表情变化,一边说道:“你该不会又被人套上了把?华联的事情最好少沾,那里面的水不但很深,而且很浑呢!”

无可奈何地瞪了徐可儿一下,魏无涯苦着脸说道:“别提这个了,今朝有酒,先今朝醉吧!”

….

滨海外海。一艘夜晚出航捕捞的渔船正在搜索鱼群地位置。

“诶,老张。速度慢一点,前面好像有东西漂着。开过去看看!”

“好嘞!”

柴油发动机的轰鸣声逐渐靠近了一个形似水母,体积却可以与足球场媲美的庞然大物。当渔船放慢速度,几名渔民借着船上的灯光观望这个不明漂浮物,七嘴八舌地争论着这究竟是什么东西的时候,一条接近透明的修长触手悄然从船底探出,将渔船牢牢缠住。

“这是什么东西?啊!扑通!救命…”

一阵慌乱的惊叫,渔船船体破裂的怪响叫人听得牙根发酸。霎时间,这艘渔船就从水面消失了踪迹。皎洁月光照耀的海面之上,只剩下一片油污随着波浪飘荡沉浮。

仅在华夏阴历初八这一夜之间。似乎是受到反常月相的影响,世界各地地海洋也好,大江大河也罢,尤其是已知的那些水眼所在地湖泊,无一例外全都出了状况。

出海航行的渔船、商船,甚至是数十万吨排水量地超级油轮,都纷纷与岸上失去联络。

船舶神秘失踪事件,多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案件总数几乎相当于过往一百年同类事件的总和。前往搜救的人员毫无收获,这些失踪船舶仿佛都人间蒸发了,真正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更有甚者,在一些内陆地区,当晚到江畔湖边垂钓者的发生失踪案的比例,亦是高得骇人听闻。

一系列前所未见的恶劣情况,着实吓坏了自以为掌控一切的人类。一时间闹得整个世界人心惶惶,自然是题中应有之意。

受到背后利益集团地指派,国内国外的各类专家教授,争先恐后地跳出来,提出各种匪夷所思地“科学”假说,愣是把那些根本没影的事情讲得煞有介事,头头是道,却叫知情者看了不免作呕。

“千蒽,快点把电视关了。唉!不管哪个频道都得听这些大喇叭胡吹,真叫人受不了!”

吼了一嗓子,魏无涯继续像笼中困兽一般在客厅里来回踱步,他脸上的神情一片凝重。从初八那晚到此刻,连续三天时间,华联方面依然音讯全无,眼看日子已经迫近阴历十五,魏无涯心中不免生出几多猜测。思多伤神,他的火气也难免跟着旺盛了起来。

接到师门传书,徐可儿返回齐云山去了,因为不放心尹千蒽一个人独居,魏无涯也临时回到徐可儿的公寓。

尹千蒽微笑着俯身倒了一杯茶,递给魏无涯,说道:“不要太心急,欲速则不达。”

低头看着白瓷茶杯中沉浮不定的叶梗,魏无涯深呼吸一下,说道:“呼!这个道理我当然明白,不过…”

正在两人交谈之际,窗外传来一阵破空声,一束纤细的青色剑光穿窗而入。在光芒收敛处,徐可儿现身出来。魏无涯中断了与尹千的交谈,急切地上前拉住徐可儿的手,说道:“可儿,快点跟我说说,你师父那边有什么消息?”

一双纤手突然被魏无涯紧紧握住,徐可儿感觉着他的体温,静如止水的心中禁不住泛起涟漪。敏感地偷眼瞧了一下在旁边忍俊不禁的尹千,徐可儿努力挣脱了魏无涯的大手,正色说道:“我师父说,当今之世,乱象丛生,恐怕大家要自求多福了!”

“就这些?他没说别的吗?”

老道士如此模棱两可的忠告,说了跟没说区别不大。魏无涯不甘心地追问了一句,徐可儿作出回答则是摇头不语。魏无涯闭目沉思片刻之后,忽地长叹一声,不再言语。整个房间也跟着寂静下来,只能听得到若有若无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