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阳婆婆听着冷凝霜开窗的声音,后来又听不见她房间里有什么动静,就知道冷凝霜追了出去,嘴角浮上一抹微笑,仿佛又想到了什么。云阳婆婆脱掉鞋子,把腿盘到**,开始打坐运功,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的功夫,只见她又是精神抖擞,神采奕奕,比起以前来,仿佛是年轻了二十岁多不止。但是,随着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脸上又布起了皱纹,回到了原先的样子。

“今天老婆子心情不错,你过来吧。”云阳婆婆突然对着空空的房间说起话来,是跟刚才她打坐的时候又从窗户溜回来的冷凝霜说吗?

冷凝霜听见婆婆的说话,心中却是很明白,婆婆不是跟她说话。果然,听见对面一阵声响,几声开门关门的声音之后,沈定的声音在婆婆的房间里响了起来:“谢婆婆,沈定洗耳恭听。”

难道是婆婆肯说了吗?冷凝霜心中打过一个疑问。那应该是好几年以前的事情了,她还在云阳跟着婆婆隐居的时候,边城浪子沈定却突然找到了她们,向婆婆打听二十年前发生在湘西边城的一桩案子,然而婆婆却对他理都不理。沈定打婆婆不过,硬的不行,又来软的,竟然在她们的草房外面跪了七天七夜。冷凝霜看着可怜,给他端去饭菜,他都一口没有吃,然而,婆婆还是铁石心肠,一句话也没有告诉沈定,只是说,等到自己想告诉他的时候,会告诉他的,让他马上消失,不然这辈子他都别想知道。隐约中,冷凝霜听见沈定想要询问的是一桩什么血案,悬案,然而二十年前,冷凝霜才刚出生,沈定也应该还是不懂事的孩子,到底是什么事情,冷凝霜也是一点都不知道,从来没有听婆婆提起过,但是,二十年前,婆婆不是早就归隐了吗?

“三十年前,传闻绝地双魔被少林三大高僧联手击毙于武夷山中,坠入悬崖,尸骨全无,因为少了对手,武林中很多奇人异士纷纷归隐,老婆子也开始隐居云阳,打算再也不出江湖。然而,只过了十年,老婆子却收到一位故人的飞鸽传书,说是武林之中新崛起了一个组织,专门从事暗杀活动,手段之狠毒不下于当年的绝地双魔。少林、崆峒、四川唐门、浦城章氏以及朝廷都派出了很多高手进行追踪,却是一无进展,那位故人,拜托老婆子我留心此事,看看能不能查出点什么线索来。”

沈定似乎随着云阳婆婆的思绪回到了二十年前,而冷凝霜心中却不禁嘀咕起来,以婆婆的性格怎么可能去理会这些江湖撕杀呢?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面子,让婆婆重出江湖,暗中察访呢?而自己竟然从来没有听婆婆提起过,她竟然还有这样的一位故人。冷凝霜不禁听得更加专心起来。

“当年,除了湘西沈氏一门三百二十六口灭门血案,还有川东王家寨一百三十一口灭门血案,鲁北萧庄五十七口灭门血案等等几起大案,可谓是震惊朝野,搞得人心惶惶。不过,比较奇怪的是,那个神秘的暗杀组织,从来不做一些小的动作,要动手就是血腥的大屠杀,不论老少,一律赶尽杀绝,几乎没有一个活口留下来!”

“那年,因为鲁北发生血案,老婆子我独自一人从云阳赶往鲁北,途径湘西,刚好赶上了沈氏灭门血案,只可惜,等老婆子我赶到的时候,凶杀已经离去,现场没有留下一个活口,只找到了一块银铸的腰牌。”

“那腰牌上面除了铸着一条金龙,没有任何的文字。老婆子我踏遍了大江南北,只可惜,却是一无所获。那个神秘的组织做了几次大案之后,竟然就神秘地消失了,再也没有做什么案件。就这样过了一年多的时间,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在一帮地痞流氓的手中救下一个女婴,这才重新回到了云阳,直到此次那故人有来书说绝地双魔重出江湖了,老婆子这才到江南来走走。”

冷凝霜心中不禁黯然,那个被云阳婆婆救下的女婴也就是她了。据婆婆将,她本是一个贫苦人家的女孩,是跟着母亲相依为命的。当年她还小,还不满两周岁,然而由于自己母亲生得年轻貌美,竟然被当地的地皮流氓给看上了,母亲不从,结果被在一个晚上,被一群流氓给**了。那群流氓本来想摔死自己的,幸好当时婆婆路过,杀死了那群流氓,救下了她们母女,可是她母亲却把她托给了云阳婆婆,自己觉得再也没有脸面见人,当场就撞墙自杀了。就这样,到现在,冷凝霜也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到底是谁,只知道是一个贫苦人家的姑娘,而自己的父亲更是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了。后来,她也曾问过婆婆,但是婆婆却什么都没有告诉她。这次她比婆婆提早出来,就先去了当年婆婆救下她们母女的地方,结果,已经没有多少人记得有这么一回事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还记得当年事情的老人,也只说她母亲是私自怀孕,偷偷生下她的,所以才会被人看不起,被地痞流氓所欺负了。至于父亲是谁,谁也不知道了。冷凝霜暗自伤心了一下,又重新收拾心情,听婆婆对沈定讲述二十年前的血案。自己的身世,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自己的父母都没有给自己什么,从小就是婆婆一手把自己扯养大的,现在不论婆婆对自己的态度怎么样,最亲的人,也就是婆婆了。

“敢问婆婆,那块银牌现在在何处?”沈定终于说出了一句话。

云阳婆婆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块牌牌来,扔给沈定道:“老婆子老了,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既然你有兴趣,就拿去玩吧。”

沈定接过银牌,听见云阳婆婆如此说,顾不上看,竟然扑通跪在地上,沉沉地磕了一个响头,道:“婆婆大恩,沈定铭记在心。”

“去吧,老婆子也没有什么话可以交代的,能够提醒的也就一句了,假如有空,或许可以去汉王府看看。”云阳婆婆说完,又闭上了眼睛,显然是下了逐客令了,示意沈定可以离去了。

沈定从地上站起来,向云阳婆婆抱拳辞别,也不再跟冷凝霜打个招呼,竟然就径直出了客栈,连夜离去了。本来订下的四个房间,章其去看上官裳了,沈定也去追查他想知道的真相了,只剩下冷凝霜一个人辗转反侧,无法入眠,脑海中不禁又浮上那天她在婆婆房间里不小心翻到的东西了。

临离开云阳之前,她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之后,进去整理婆婆的衣物,打算将婆婆的被单什么的都清洗一下,然而,就在整理婆婆陈年旧衣服的时候,突然掉出一封信来。信封已经发黄了,看来已经是年代久远了,心中不由得好奇,什么信件,值得婆婆到现在还留着呢?而信封上收信人竟然是南少林寺的了渡大师!忍不住好奇,同时也觉得看一下没有什么大的关系,所以冷凝霜就取出信纸,看了起来,只见信上只有寥寥十几个字,上面写着:“川渝一梦,妾身无憾;请代为照顾霜儿,妾身去也。冷柔绝笔。”

冷凝霜不禁呆住了,难道自己的身世还跟少林寺的了渡大师有关系吗?不然自己的母亲临终前为什么要了渡大师照顾自己呢?可是,既然母亲托付了渡大师照顾自己,为什么自己会在跟婆婆在一起呢?

冷凝霜还没有想明白什么事情,就听见云阳婆婆的咳嗽声从外面传来,就连忙把信放入信封内,仔细地藏好,放回原处,也不敢问婆婆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想着自己出了云阳,找人问个明白就是了。也正因为如此,那天她才会在金山寺和章其碰面,因为她找不到了渡大师,就只要找金山方丈了缘大师询问了。也就是那一天,她认识了章其,想不到才过了短短几天时间,自己就跟这个官宦子弟扯上了关系,而且还很可能成为同门了。当然了,她并不知道,其实那天在扬州寄情园被自己闹了一个晚上的人也是章其罢了。

想到章其,冷凝霜心中涌上一阵异样的感觉。应该说,她开始的时候,在金山寺对章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好感,还差点跟章其动起手来,但是,随着后来在南京渡口章其挺身而出,已经在去句容镇的路上,章其更是不顾自己的生命危险,在天魔的面前为自己掩护,使得自己对章其渐渐有了好感。本来章其长相虽然说不上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但是也是超凡脱俗,在音乐的熏陶下自有一种让人说不出的气质,让冷凝霜愿意跟章其在一起相处。尤其是后来,章其在句容镇受伤后,两个人更是没有分开过,几日的相处,让冷凝霜对章其自然是有了更多的了解。她自小在云阳跟着婆婆隐居,那里有机会见到年轻的男人,更是很少与异**流,现在跟章其两个人虽然说不上什么知己式的交流,但是在冷凝霜所认识的人中,除了婆婆,也许就算章其说话相处最多了。那银蝶剑客司徒蝶虽然跟着自己追了那么久,但是与章其相比起来,马上显得司徒蝶轻浮、张扬以及咄咄逼人了。

假如,章其答应了婆婆,那自己跟章其岂不是天天在一起了吗?自己跟他的关系又会发展成什么样呢?冷凝霜坐在窗前,看着街上的夜市逐渐散去,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天上的星空很清澈,每一课都是那么地明亮,而月亮,也随着三月廿八英雄大会的临近而逐渐残缺,月明星稀,月沉星耀,如此漫天的繁星,曾经给自己的童年带来过多少的幻想和憧憬啊!想起了章其,冷凝霜不禁叹了口气,现在,他应该跟上官裳在一起了吧。章其跟上官裳才是郎才女貌,门当户对,一个是朝廷吏部员外郎的公子,一个是会稽上官山庄的掌上明珠,而且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为了上官裳,章其可以毫不犹豫地答应天魔的条件,甚至愿意用他自己的生命去交换,而自己呢?只不过是一个孤儿,而且性格冷僻,待人傲慢,章其又怎么会喜欢上自己呢?

终于,冷凝霜轻轻地叹息一声,掩上窗户,熄灯就寝。此刻她唯一希望的,就是章其明天早上能够在婆婆起床前赶回来,不是因为自己对章其的牵挂,而是假如章其拒绝了婆婆的意思,那么后果,将是很多人都不愿意看到的。

*****

问清楚了上官非等人的住处,章其不觉得加快身影,心中迫切地想见到裳儿。自从句容镇与裳儿一别,都好几天没有见到裳儿了,原先跟冷凝霜在一起的时候,也不觉得如何想念裳儿,但是如今出了客栈,一个人走在街上,而且裳儿今天还经历了那场噩梦,章其迫切地想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谁?竟敢夜闯上官山庄,报上名来!”章其刚刚才靠近上官非所在的小院,就听见一声吆喝。看来,经历了今天这场劫难,上官山庄的人已经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自己这样远远地靠近就惹得他们如此紧张。不过也难怪,这次出来,虽然初衷是要参加三月廿八的英雄大会,但是出师未捷,却已经先后碰到云阳婆婆和地魔老怪,把所有的锐气都给挫完了。不过好笑的是,对方说惯了口,以为这南京的小院,也还是他们会稽的上官山庄,章其微微一笑,也不计较这些,径直走上前去。

“烦请几位兄台通报一下,章其求见上官庄主。”章其也不好直接说是来看上官裳的,毕竟自己跟上官非并不是很熟悉,虽然曾经去上官山庄玩过几回,但那也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

“原来是章公子啊,赶快请进!”章其话音刚落,上官非已经从里边听见声响,走了出来,闻得是章其来了,连忙邀请进去。此时的章其在上官非的眼里,已经不再只单单是章默的儿子,自己大舅子的外甥了,而是对上官山庄有着大恩大德的人了。

“金陵见过伯父。”章其见上官非亲自迎了出来,连忙以侄子的身份施礼道。

上官非一把扶住章其,牵着他的手不停地道:“里边请,里边请!”

两人走进院子,各自在椅子上坐下,章其心系上官裳,也就顾不上其他的寒暄,直接问道:“不知道裳儿现在如何了?金陵想去看看她,不知是否方便。”

“不妨,世侄跟伯父来吧。”上官非也改口称章其为“世侄”了,见章其心中牵挂着裳儿,心中也是一阵宽慰,自己女儿的心思全部在章其身上,上官非这几日也已经是清清楚楚了,虽然说自己不赞成裳儿跟朝廷中人扯上关系,但是对章其现在他是有了新的看法,且不说章其对上官山庄有恩,单是章其自身的功夫,也是不可小嘘,假如真的能够玉成两人,自己也可放下心来了。

两人上得楼去,却只见一个丫鬟从一间房间里出来,向上官非和章其行礼后,道:“小姐已经睡着了。”

“啊?睡着了?”章其心中不由得一阵失望,虽然说他们两人平时经常在一起,偶尔还在同一个房间住宿,但是这样上官非在场,章其也就不好意思说还想进去看看了。

正当上官非也决定不下到底是否让章其进去看看的时候,却突然听见房间里传出了上官裳的叫唤:“金陵哥哥,金陵哥哥。”

章其首先听见,也顾不得跟上官非打招呼,就推门进去了,只见上官裳躺在**,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章其轻声唤了下“裳儿”,却不见上官裳有什么反应,他走到上官裳身前,在床沿上坐下,只见上官裳脸色潮红,嘴巴中在喃喃地说着什么,原来刚才的叫唤是在说梦话呢!此时,上官非也走了进来,站在床前,看着梦中呓语的女儿,却是说不出什么话来。章其把手放到上官裳的额头一探,却是吓了一大跳,惊道:“啊,这么烫!”

“哎,等老夫赶回来的时候,裳儿就已经是这样了,不过刚才已经请大夫号过脉,开了方子,喂她喝过药了。”上官非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十分疼惜地道,“大夫说裳儿估计是吓坏了,却不知道这烧什么时候能够褪下去。”

“不知道伯父这里有没有银针?金陵帮裳儿运行一下真气。”章其看着上官裳,心中也痛惜不已,突然灵光一闪,想起自己以前修炼内功的时候,曾经在书上看到过,可以借用针灸和真气,帮助人疏通经脉,达到治疗的效果。自己以前虽然没有试过,但是看着裳儿这样,忍不住想试一下了。

“世侄请稍候,我马上让人找来。”上官非听见章其有办法,心中一阵欣喜,现在对于章其的内功是十分的信任。

不一会儿,上官非带着几个丫鬟走进来,除了银针,还有热水和毛巾。丫鬟将上官裳从**扶着坐起来,这时,上官非这才发现上官裳只穿着单薄的寝衣,身上那玲珑的曲线加上那病中的潮红脸色,说不出的诱人。上官非一阵尴尬,倒是章其以前也经常看见上官裳穿着寝衣经常往他的房间里跑,而且现在他心中想着怎样救治运气,没有想到那方面去。

章其脱掉鞋子,盘腿坐到**,先是用手指点了上官裳背后几处大穴,然后转头向上官非解释了一下,请过会儿,上官非将银针慢慢地插入上官裳的天灵、百汇等穴。上官非乃是武林高手,经章其一解释,也就知道了真气加针灸治疗的原理,不由得心中懊悔自己原先这么就没有想到呢?章其解释完后,再不说话,将双手贴上上官裳光滑的背脊,源源不断地将自己的真其输入上官裳的身体,约莫过了半盏茶的时间,上官裳开始有了反应,首先是咳嗽了几声,逐渐地有了知觉,又慢慢地抬起眼帘看了上官非等人一眼,感觉到有一股真气不断地输入自己的体内,知道是有人在为自己运功疗伤,也就凝聚意志,抱元守住丹田,配合章其的真气运行。又过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上官裳的头顶逐渐冒出阵阵热气,章其的额头也沁出了几粒汗珠,这样运功疗伤,本来就是很耗费真气的,而且经由上次云阳婆婆的真气将自己的经脉扩充以后,到现在还并没有完全恢复充盈过来,不然,也不会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沁出汗珠了。

上官非紧张地看着上官裳的神色变化,只见章其睁开眼睛,看着上官非点了下头,上官非知道是时候插入银针了,就按照原先章其所说的穴道,慢慢地将银针插了进去。插完之后,又紧张地看着裳儿。自己对章其的信任是一回事情,紧张和关心女儿又是另一回事情,在此刻,上官非不再是傲视武林的上官山庄的庄主,而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儿的父亲了。

终于,上官裳脸上的潮红逐渐褪去,而是变成了惨白,头上热气也越来越浓了,而章其的头顶也开始冒出热气,上官非知道运功到了关键的时刻,而就在此时,章其又睁开眼睛,让上官非把那些银针系数拔去。等上官非拔完之后,又在上官裳的背上点了几下,解开了刚才封住的穴道,上官裳身子一软,一个坐不住,就往章其身上倒去,章其连忙扶住,上官非还没有反应过来,上官裳已经睁开了眼睛,回头看了看上官非,叫了声“爹”,惹得上官非高兴得竟然掉下了几滴眼泪。上官裳又回头看了看,才发现给自己运功的竟然是章其,一阵高兴,“金陵哥哥”刚叫完,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就感觉到一阵眩晕,虚弱地又晕了过去了。不过此时的她已经不再发烧了,只是大病过后必然的虚弱。丫鬟们连忙扶住上官裳,章其起身下床,帮助将上官裳在**放下躺好,又伸手握过上官裳的右手,探了探脉搏,起身向上官非道:“伯父请放心,裳儿现在只是有点虚弱,等到明天早上就会醒了。”

上官非总算松了一口气了,谢过章其,带头下楼去了,至于上官裳,自然有丫鬟们负责照顾的。

“今晚辛苦世侄,现在也都已经是快四更天了,世侄也早点休息吧。”上官非说罢,就招过一个下人,让他带章其去房间休息。

“多谢伯父了,不过金陵还有事情未了,必须在天明之前赶回客栈去,就先告辞了。”章其起身谢过上官非,却是告辞道,“伯父这些天也累着了,早点休息吧。”

“啊?这么晚了还要走?等到天亮了再走也不迟嘛!”上官非见章其告辞,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挽留道,“万一明天裳儿醒来,见你不在,到时候又要闹着去找你的。”

话说出了口,上官非跟章其都一阵尴尬,他也是太关心和溺爱上官裳了,才那么心急地挽留章其。章其一阵脸红之后,道:“多谢伯父好意,不过金陵是真的迫不得已。假如裳儿醒来,就告诉她等她的病好了,金陵自会来看她的,着她好好修养吧。”

上官非挽留不住,也只好让章其离去,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等到一个人站在屋子里,才感觉到自己一阵晕玄,一个踉跄,差点跌倒,恰好此时,上官枪走进屋子,连忙将父亲扶住。上官非站稳后,挥了挥手,让上官枪自行休息去,自己也上楼看了看同样受伤在床的小儿子上官金,见没有什么事情,也就回房间睡觉了,只是叮嘱守护的丫鬟,假如裳儿醒来,就记得叫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