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记击中之后,失去下一个标记目标,流星之枪的银色光晕黯淡下去。

这一次,它竟然没有落在梵卓的手中,直接从空中掉落在处刑台上,铿锵声动。

它银色光晕再起,马上漂浮起来,然而它仿佛陷入无尽迷茫当中,枪头一时调转上空梵卓,一时调转台下的黎问,不知道自己的主人是谁,只在原地混乱的两边翻转。

冯凶、鄂云二人看到这个场面,难以置信:“怎么可能,流星之枪可是古代无上宝具,它的臣服方式可不是滴血认主,它只臣服意志强大的人。梵卓上次硬生生从那群城子、老不死中的绝境中,以无比强大的不屈意志才令它认同。怎么可能——难道那黑柱小子意志比梵卓更强吗?”

冯凶一连两个不可能,眼中尽是不信。

“不知道易郁如何了,他如果能够来,可能知晓这黑柱小子的一些秘密——”鄂云表情慎重,额头日程册印记白色光晕翻滚,有些跃跃欲动。如非梵卓要求自身一人洗刷耻辱之战,他早就加入了战局当中。

梵卓面色无比阴沉,刚刚那一下没能够钉死场下的黎问,反而却是失去了珍贵宝具。看着对手那之前被他所洞穿的肩膀大洞,黑芒不停的往里面注入,伤口渐渐被填满,面向他的嚣张姿态,梵卓冷笑一声:“你以为只有你自己特殊吗?”

他的手掌之前,亦然被黎问杀了个回马枪后,留下一个血洞。

此刻手掌一爪,被洞穿喷洒的红血,凝滞在空中,不断的往回流动而去,仿佛时光回溯。

他的血洞恢复速度竟然比黎问还要快,黎问是黑芒填补化作血肉,他则是被洞穿的血肉直接回归到**中。

当他整个手掌恢复的与以往一模一样,看不见一丝有过伤痕的迹象,他浑身的红芒黯淡了浅浅的一层。

不过这都无所谓,比起一个一段的具象者,他这个三段具象者比对方的空泉能量庞大要数倍

要比消耗,他还拼不过一个一段具象者?

“梵卓的血蝠何时有了让血肉回归**的能力?难道这又是他开发的一个新天赋?”冯凶略显羡慕道。

鄂云眯着眼睛看着天空的梵卓:“他只是用空泉能量通过印记改造,然后把血肉连接在一起而已。我有些奇怪的是他刚刚那一下投掷,按道理来讲他不会有那么快的速度。”

这句话说的极其大声,有故意传到梵卓耳中之意。

梵卓却是冷冷的回头看了二人一眼:“如果不是为了开发这个能力,我早就升到四段了。就算是人造的,你们这些人以为能够与我齐名?”

他瞬间浑身红芒闪耀,仿佛要溢出鲜血,俯身直接落地,面向黎问:“你们六百村是以绝对的力量、强大的恢复力,往往一力破万法,横扫我们七百二十县的人。今天我要让你尝尝被同样对待的痛楚,极其屈辱的死去……”

说完,梵卓毫不犹豫,身影在原地瞬间化作一道残影,冲刺到黎问的身前,一拳击去。

黎问的左臂还未恢复,一只手不便行动,右手硬撼一拳。

这一击对撞,就连场上都掀起了一阵震动,从两拳对撞中间,如同海浪向四周飘去,虽然还没有到达‘势’的境界,被这面拳压扑面而来的场上几人,发丝、衣袍都被吹动。

“好强的气息。他藏的好深,竟然走六百村的流派,开发的竟然是强化身体全部的机能——”冯凶回头看了高台上的几名官员,想必他们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一向‘七百二十县’以能力多变化,如树木根茎一样延伸的宗旨。今天在这其中,却有一个七百二十县只强化主干的子弟。

不学自家流派的技能,反而去学认为死对头势力的东西。这在有些严厉的县长老面前,可是相当于大逆不道——

“孽畜,不利用头脑开发能力,反而去习六百村的蛮力——”县长梵德来司看着场上的梵卓,表情难看无比。恰好梵卓的父亲就是一个。

这拳好重

黎问感受与梵卓对撞,剧烈的使劲,使那还未填补完整的伤口,顿时又喷溅出一团鲜血。

他也是没有想到,在华洛七县还有人是走锻炼路线的异类。他一路碾压过来的对手,无不都是具象前变化,最后都被他一力拍飞的人。

这是一个强劲的对手,黎问瞬间了解到。

一拳对撞之后,两人分别被对方的攻击反弹倒退几米,黎问倒退的途中,脚爪一扫,五道黑芒斩击袭击而去,动作向左,试图去抱起黑柱。

刚刚梵卓趁着那把白银枪来压制他,现在对方没有了武器,立场要倒过来了。

梵卓哪肯让他拿起武器,袭击他面前的五道黑芒斩击,他两爪握拳一轰,一力破散。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快速移动到黑柱身边。

就在黎问要抱起黑柱时,他用力一脚踩在黑柱的前端,处刑台透过黑柱,向下凹出了一个小坑,木柱搭建的处刑台发出嘎吱声音,这个地方已经有些不稳了。

“认真跟我打一场,不然别怪我中途杀掉她。”梵卓噬血的眼神看着对手道。

黎问面色不甘,放下黑柱。

这梵卓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这位母亲威胁他,真的令他很被动。

两人都在暗红圆卓台的不过两三米下,要是梵卓想对这位母亲动手,他拦不住。

对方已经强化的身体力量,刚刚那一对撞,可以得知,丝毫不弱于他。

“希望待会你败了之后,别用她威胁替你买命。”黎问扇动一对黑色翅膀,倒退在一个距离这位母亲较远的距离,希望战斗不要波及那里。

梵卓倒也算个合格的决斗者,即使看破了黎问的小心思,也紧随其后,两个距离不到十米停下。

这下是场真正没有顾及的决斗了,黎问在村子里时所幻想的此刻化为了现实。

黎问深吸一口气,双手握拳,向前奔去

梵卓同时身子一动。

这一动不过一秒,两人移动的速度极快,瞬间贴近了对方。黎问一拳轰出,黑芒流转,力道与空泉之力二合为一,拳压极其沉重。

梵卓速度丝毫不比他慢,身影在原地消失,留下一阵风,血色红芒附在拳头之上,与黎问硬撼。

两个人拳头的对撞,一红一黑的气压震动着大气嗡嗡作响,这一下力道比刚刚那道攻击要大数倍,拳头贴在一起,他们的身子却都自动浮在了半空中。

吱吱吱——

仿佛两种不同物种具象化的蝙蝠对战所嘶吼的声音,从各自双方的拳头中,蔓延到拳压中。

拳压波浪滚滚,时而红,时而黑,波及到了整个广场,那位母亲的暗红圆桌台摇摇欲坠,发着嘎吱嘎吱的声音,断裂的脚镣被吹飞砸在处刑台下,咚的一声。

甚至就连靠近处刑台的台下观众,一些还未见血的少年,被这股拳压的余威波及到,面色涨红,受到的压制,仿佛呼吸都变得困难了。

黎问梵卓二人浑然未觉,一拳对撞,这一击拼的乃是力量,更是一种意志的对撞。

黎问双嘴嘴唇被拳压搅动着发颤,黑发舞动。梵卓一对尖牙外露,脸皮也是被拳压压迫过来,变得扭曲无比。

双方没有退却,这一步退却基本就代表一方畏惧、想保留力量,在战斗中会留下一个漏洞,这漏洞会决定这场决斗胜负的最终归属。

他们都不想输了,也不能够退却。梵卓要洗刷昨日的耻辱,黎问更是想救那位母亲——

两个各自面色涨红,给这一拳输进了无尽的力量。互相距离不到一米,都听到了对方呀呀呀的低声怒吼,他们的手臂酸胀、仿佛要爆炸,但还是在忍耐着。

砰——突然一声。

双拳之间一个反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