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小花多年的梦想终于实现了。

她有生以来一次在众目睽睽下被人弯身搂上了高头大马的背上,只是场景人物和马匹都有些不对劲。

不是温柔体贴的一身雪白装束的白马良人风情万种地骑着雪白无暇的马儿朝她梦幻无敌地伸出手,而是被爹爹夫君弯下身用拎得拖上了和她一向交恶的“大黑”奔宵,没有白马良人的耳侬软语,细致地揽过她的腰朝她微笑,只有爹爹夫君毫不温柔地拉过她的背脊嫌弃道:

“坐后些,一身的味儿,别熏着奔宵。”

他为什么心痛一匹破马都比自己多呀,她身上的臭鼬味是不太好玩没错,好歹是他老婆,他就不能看在她很努力地爬回他身边的份上,给她一点爱的鼓励嘛,凶凶凶,会凶很了不起哦,嗤!

龙小花的梦幻泡泡被不解风情,刚刚走马上任的黑马夫君良人破坏的一干二净,板起一张缺爱的大便脸,任由爹爹夫君一甩缰绳,骑着马就朝他们未来的爱巢奔去。

曜王府到底有多大,龙小花没仔细去管,但是当她杵在不比曜王府逊色的暄王府前,她看着过分尊贵的爱巢,嘴巴张的老大,门口两座用大理石精心雕琢地张牙舞爪的兽类,那造型像豹非豹,像虎非虎,两对翅膀添在两侧,她拿手去戳了戳这两个价值不菲却因为皇族之物没人敢偷,故而招摇地放在门口的石头:

“这是什么品种的禽兽哇?”

不是麒麟不是龙,不是老虎不是豹,一脸饥渴的模样,抬着个爪子,一副猴急巴不得把人家的都扒进自己身下的模样,底盘又大又低,不动如山,拖着条大大的尾巴,唔,她的爱巢门口放这么个很不浪漫的东西,真没爱。

“回暄王妃的话,这是圣上恩赐暄王爷的圣兽---貔貅。”一个憨厚的男音回答了她的疑问,她转过脑袋想看看向这个答话的人,却发现水平线上找不到此人踪影。

她头一低,这才发现他正在地上跪趴着,她眨了眨眼问道:“皮球?皮球不是圆滚滚的么?”

“回喧王妃的话,是貔貅,不是皮球,王爷掌管户部,圣上恩赐专门招财的圣兽貔貅的意思是,望王爷管理户部只进不出,国库能日渐丰裕,以壮国威。”

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又还在兀自挑逗自己爱马的爹爹夫君,不高兴地别了别嘴,那匹该死的畜生就那么比她金贵嘛,不就运了个有臭鼬味的女人,至于被美男捧在手心里好生安抚么,她索性一蹲身还没形象地向面前跪着的路人甲打听道: “大哥,你跟着他混了很久吗?”

“呃…您是指暄王爷?小的是暄王府的管事,王爷回京不久,小的也是刚跟着王爷不久。”

“那他回京后有没有养些什么不该养的东西?”

“您是指?”

“就是这里比我的大,这里比我的小,这里比我翘的东西呀。”她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再扭了扭自己的腰杆,最后拍了拍自己的屁股。

那管事迷茫了好一阵,抓了抓脑袋,最后迟疑地蹦出两个字: “女人?”

“对呀!他有没有……”

“哼,若我养了女人,你又如何?”龙晓乙不知何时已经双手抱胸站在那个猥琐得向管事探听情报的家伙身后, “娶妻多日也未见识到半分女人味,我好奇,去见识一下别人的,不成?”

被戳了脊梁骨的某人站起身来反驳道: “谁说我没女人味的,我也可以……”

“把你身上那阵臭味洗干净了再跟我罗嗦,还有,把你身上那身不堪入目的衣裳给我换了,吴管家,我差回来的人可交代清楚了?”

“回王爷的话,您提前差回来的人已经交代了,这就让丫头伺候王妃沐浴,大夫也已经在大厅里候着了。”

“恩。她换下来的衣裳,给我烧了,眼不见为净!”他应下声,斜眼看着正用诡异涌动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小王八蛋,又加上一句, “给奔宵也好好刷一遍。”

“……”那阵涌动随着他的话音一落突然静止,转而变成很没爱的目光委屈万分地瞪住他。

他狐疑地皱了皱眉,压下胸口的一闷,继续道:“料理好后,带她到我书房,我有笔帐要好好同她算算。”

“是!王妃,这边请。”

“没爱又小心眼的男人,嗤!我是从一而终的,有女人味的,有忍耐力的!”龙小花默念着自己的人生信条,决定先去料理完自己这身很有碍女人味扩散的臭鼬味。

一身上好的绸缎裹在龙小花的身上,她起先有些不习惯,但是为了爱,她决定对锦衣玉食的生活忍耐万分,偷吃了几块很美味的糕点,这才得到十九殿下很没爱的传唤,在丫头的带领下穿过了一条走廊,一个院落,一个池塘抵达爹爹夫君的书房。

那丫头一鞠身,转身就离开了,她一推房门走进去,只见她的爹爹夫君正举着本书,叫叠着双腿,坐在茶几边翻阅着,她扭捏地踩着碎步扭到他身边,正准备无责任地扩散一下自己的女人味勾搭一下他,做作兮兮地抬起眼眉正向送出一大片秋波,却在视线一碰触那本书的书名时,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发出一声很不淑女地惊叫声。

“令堂的!我就知道他在故意整我!”

龙晓乙寒着脸,将手里的书本一合,捏着书皮在她面前一晃: “嫂夫人,我不在时,你享用的可满意?”

“噗!”

“女诫四条是什么!”

“妇…妇行…”

“妇行一条是什么?”

“妇妇…德…”

“很好,那你的妇德呢?”他将眼前那本刺眼的**书摔在她的面前。

她委屈地看了一眼被他丢在地上的嫂夫人,请享用,抬手就要去捡。

“还敢抬手去捡?你莫非当真舍不下他了?”

“你吼什么东西哇,就知道嫌弃我,要不是小白帮我找到小如意写这本书,开签售会,我拿什么去让掌柜服我,让小丙帮我管帐,赚足盘缠来京城找你哇!”

“……”龙晓乙被她大着嗓门的顶嘴刺得一窒。

“你一走了之,我多可怜,他们都不服我,他们都以为我好欺负,没有一个人来跟我报帐,就连小丙都说要去找新主子,我只是有点不懂事,有点不讲道理,有点恶人先告状,我现在知道你在对我好嘛,谁让你自己都不让我知道你对我有多好。”刚才在门口也是,明明对她关怀的很,非要拉上个奔放整个通宵来煞风景,他都不知道女人的心好脆弱,好容易胡思乱想的嘛!

他被人大刺刺地戳穿,反而不知所措起来,只得手撑下巴别开视线,有什么好不好的,他只是顺着理顺着手顺着便对她有那么好一点点而已…

“我才倒霉呢,莫名其妙被绑到京城来,好不容易找到你,你又不认我。”说到这里,她还扁了扁嘴巴,一副憋眼泪的模样, “我以为我的龙晓乙不见了,爹爹不见了,前夫也不见了,只剩下一个跟我不熟的十九殿下了。”娘亲不在了,她还有他可以依赖,如果他也不在了,她就真的成了一个人孤零零的家伙了,一文不鸣,不值一钱,没人在意,没人信服,没人理会的臭丫头。

“……”他伸了伸手,想拍拍她那颗多灾多难的脑袋,却只是屈了指,搁回了茶几边,装可怜,撒娇,博取同情是这家伙的强项,他再清楚不过,她又要对他故技重施,她来找龙晓乙,可暄王爷不能留她在身边,送她回桐溪城去,刻不容缓。

“你不是嫌我没龙晓乙可爱么?”

一句话出了他的口,本是想让她知晓他现在依旧是十九殿下,不是那可爱的龙晓乙,谁知话一出口,彻底变了味,就好像是…

“你不是还在我那天随口一句话闹别扭吧?”

对…就好象是他还在为她随口的一句话闹别扭,谁让她冲上京城只为那个很蠢的龙晓乙,对他的真面目只给出三个字---“不可爱”的评价,一回到这个乌烟瘴气的京城,rǚ.ōm他不可避免得要露出那副令人厌恶的嘴脸自保,而当他的正妻更不是件安全的好事,甚至跟他牵扯上一分关系就多加一分危险,她拉着他的裤脚,问他那个在淳朴城镇,做做生意的龙晓乙在哪,他不说不认识她,难道还心花怒放地把她抱起来啃么?

万一啃完以后,她又咧着嘴角叫他一声“爹爹”,他该拿什么表情来对她?嗤,都是那**书作者的错,写什么不好,写什么爹爹,人家要,害这家伙跟走火入魔似的,看见他就叫爹爹…越听越**的称呼!

他正在脑袋里百转千回调整着自己的思绪,一转颜却见那坐在地上的龙小花正拿一张很是餍足的眼神盯着自己。

“看什么?”

“没啊…就…纠结粉红的小脸呀…”

“……”

“唔,好满足…我终于看到了呀!”

“你少给我转移话题,桐溪城之事我先不与你计较,死小鬼那件事又怎么说?”他试图让自己板起脸孔,将她的注意力从他的脸上挪开。

“哪件事哇?”

“看来,你与他还有不少事需要同我说清楚?恩?”他哼笑一声,倒也不急,一抚墨袍,朝她勾了勾手指。

她不疑有它地用膝盖磨着地板向他靠近,却被他一把捞近怀里,还不等她反应就将她已经发育完毕的胴体一翻,让她趴卧在他的长腿上,紧接着几个巴掌熟悉又回味地落在她倒霉的臀瓣上:

“谁教你随随便便往男人腿上坐的?恩?还敢给我玩什么风情万种?”

“哇哇哇!为什么要打我屁股,明明是你们男人劣根性就喜欢那种扭来扭去,蹭来蹭去的女人味嘛!”

“谁告诉你坐在男人腿上撒娇就是女人味了!”还敢顶嘴,多加几巴掌!

“是你侄子说的嘛,你不去打他屁股,做什么就知道欺负我,重男轻女哇!”

一提到那个**意图异常明显的侄子,他一眯眼,手掌的力道加重几分: “他轮不到我来收拾,我就专门负责收拾你这祸害的,还有哪里被他给碰了,自己交代!”

她趴在他的腿上反身摸着屁股,缩着脖子,骨碌碌地转了转眼珠子: “没…没有了。”

“真的没有了?”

“真的没有了嘛!”

“……”

“为了大家族的和平和纲理伦常,我就当作没有了嘛。”

“……”眼儿阴侧侧地一眯, “我记得我好象放了条鞭子在书房里,在哪儿来着。”

“噗!”那种**书里的道具,他准备的那么齐全做什么,莫不是特意等着她上钩么?

“说是不说?”

“……”她嘟了嘟唇。

“嘟什么嘴巴,到底是哪儿?”

“……”她再努力地嘟了嘟,却见他思想纯洁的爹爹似乎还不太明白,只好抬起爪子指了指自己的嘟得像章鱼样的嘴巴。

她只觉爹爹夫君的身儿明显一紧,黑眸里眯得很是吓人,射出的光芒犹如施展万箭穿心的功力,二话不说下意识地扳过她的脑袋,侧过脸就要把他紧抿的润唇压上来,对她嘟起的嘴巴**一番,她正中下怀,心花怒放地将嘴儿嘟得更高,表现欢迎之至。

等了好半响,却始终感受不到那润滑的唇来挑逗她,微微一睁眼,只见她那满脑袋都是纲理伦常的爹爹夫君的唇正离她不到一指宽,却怎么也不肯亲下来,他眉头打着结,视线里满是懊恼和纠结,看着面前的她是纵容也不是,丢开也不是,就这么大刺刺地卡在他怀里,让他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他是被她嘟唇的动作冲得有些昏头这才抱着她的脑袋就要行凶,可那喇叭花似的嘴儿就在眼前,他又退了些,这家伙可是自己一手养大的,虽不是一次,要现在觉悟自己监守自盗也为时已晚,但是这感觉就是混蛋的怪透了,要他去亲一个因为尿床被他一顿好打的小丫头?他几时有这等变态的嗜好了?

把她抱在怀里,还能想起她吃饭漏饭喝水漏水尿床赖地的模样,他怎么下的去嘴。

“你到底亲不亲呀!”她受不了他这样近在咫尺的唇儿吹着热气的撩拨呀,给她一个痛快不好么?

“你别吵,我再想想。”他的唇儿又凑近了几分,但终究贴不上她的嘴巴。

“你想什么哇!我就这么难以下口嘛!”刚想表扬他有点男角儿架势了,知道要帮女角儿消毒哩,哼!

“你觉得呢?看我这么挣扎的样子不就知道了?”

她僵直着脖子,只觉得从他口里度来的热气开始烫人了,隔着了剩于无的纱般距离,她偷瞄了一眼他瞳孔里越来越浓的氤氲,终究再也忍受不住煎熬,发出挫败的哼声,抬手搂住他的脖子就把他的脑袋往下按,只差点点的距离就这样被她挥手消灭得一干二净,他的热唇一贴上她,她便开始攻城略地,窜着舌头就要敲人家理智和唇齿的大门。

他皱了皱眉头,看着她只顾着啃人,歪着脑袋也不嫌累的姿势,只得抬手把她扳过身来,这家伙立刻得唇进尺地跪坐在他的腿上,两手搂住她的脖子,舌尖顶住他紧抿的唇线,他深吸了一口气,似乎还在挣扎什么,只是怕她掉下他的身去,用两手圈住她的腰身。

“你不专心呐!”

“……掉下去怎么办。恩…”

“讨厌,你闭的那么快做什么,我好容易哄你开口,你还没想完哦!”

“恩。”

“明天再想嘛!今天先喂我呀!”

“……”她为什么越来越下流了,最好不是被他那个不知所谓的侄子给带坏了,否则,这两个小鬼他都会吊起来一顿好打!

他正要拒绝自己去感受那唇上一跳一动的小舌,蓄起力来想象怎么收拾两个小王八蛋,却见跪在他腿上的家伙缓缓地将搂住他脖子的手移向他的脸庞,将他的脸捧在她手心里,轻幽幽地拨开了他额前的碎发,两只精亮的眸子带着点说不出的味道朝他淡淡看来,嘴儿贴在他的唇上一开一合,吐出几个暧昧的字眼:

“爹爹……嘴巴开开好么?人家想进去…”

“……”

他被她的软语哄得一愣,唇儿听话地拉开一条缝,立刻有一尾小蛇窜了进去,那说不出的味道勾出他所有的欲念,翻搅他压得深层的想念,埋掉他所谓的纲理伦常,让他反客为主,收了手里的力道,甚至让他嘴里的舌儿跟着她游出了自己的地盘,跑去嬉闹她的温润。

那种说不出来的味道,便是他以为龙小花一辈子都不会拥有的,定义为“女人味”的东西。

该死,他亲手养大的家伙有“女人味”了,真是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