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大郎儿的责任

倒时面对无数个饥寒交迫的灾民,耶律洪基和他的大军将会有什么举动?要知道,这灾民九成以上都是汉民,契丹虽然汉化百多年了,但是从骨子里面对汉人的嫉恨和提防仍然在他们中的很多人心里深深的潜藏着。

饿极了的灾民到时候一旦被有心人鼓动和南征大军发生冲突,到时候会发生什么,大郎儿不敢去想,而只有去做。

大郎儿一行有马,出了城就疾奔,他的目标就是通州。他想在那里把北行的难民都留下来。

东天极处,初升的朝阳象一个巨大的火盆,红彤彤的把那里的云彩烤成彩霞,七彩琉璃,昭示着天堂的缤纷。

大郎儿等人正往东行,迎着热烈的朝阳,身染氤氲,疾奔50多里,汗水已经把贴身的衣物沁湿,化成雾在脸上弥漫,又被辰时的冷寒打成霜把眉『毛』和胡须涂染成厚厚的雪花。

辰时末刻,大郎儿一行就到了通州,这里事先留守的皮里德和李秀才0船老二等人都在城外等他,还有昨天到达这里的王朴大人和他的手下李长吏等人。

“王大人,李秀才都准备的如何了?”没有多余的寒酸,灾民『潮』水到中午就陆续涌来,这些人也实在没有心情做多余的寒暄。

王朴指着大郎儿眉眼上的寒霜笑道:“子玉先把脸擦一下,像个山精了;快进屋吧,大家边吃饭边说。”

大郎儿到声谢就用大手在脸上划拉,只见脸上的凝霜如雪粒,噼啪的掉的下来。“还是王大人体贴,这一大早的跑来,这真的饿极了。韩家的人到了吗?”其实大郎儿可不管韩家的人到不到,最关心的是韩路许诺的粮食物资是否到位了。

李秀才回到:“自打昨天,韩家的粮草物资就陆续到了三批,大概他们承诺的三成,都存在通州官仓里面,说是其余的正在紧急筹备,也会陆续运来。”

南京是韩家扎根近千年的根基,果然底蕴了得,有了三成的粮草物资,就能把赶来的灾民留在这里挺上七八天的!大郎儿心里不由大叫幸运。

早餐也是上晌饭,黄中透绿麦团子是面糠和着冬菜树皮等做成的,还有能数出颗粒的小米粥,菜是萝卜咸噶的,每人还一块黑黑的烤马肉,这马肉当然是蓟州一战的战利品,如今是这些人唯一的肉食来源。

大郎儿也不管热了,一下子就把一大碗小米粥灌下,然后抽了着冷气安慰被烫麻了的舌头嘴巴,这一路跑来当然渴极了;李秀才体贴,把他那碗又递了过来:“主人小心一些。”

“说多少次了,别叫我主人啥的,就叫大郎儿,听着舒坦。”大郎儿这次喝粥就小心了,再说一碗下肚,也罢渴虫解了。“船老二,你的人都分派下去了。”

船老二马上惶急的站起来,把嘴里的马肉拿在手里才回话:“回答人话,都按照王朴大人和李秀才的吩咐下去了,船帮的和组织起来的乡民青壮一共两万多人,不知道足够否,不然在下……下官再去安排。”大郎儿见到船老二扭扭捏捏的样子噗呲笑了:“够了,对了,以后就得称呼你杨大人了,都做县蔚了,再叫船老二太不合适了,哈哈!”

船老二也红着脸跟着呵呵,心里想到:得想办法到城里找一身官服了,不然还是船老二啊。

李秀才有些吱吱扭扭的问道:“大人,在下有个疑问一直想不通,就是……”

大郎儿叹气,叫大郎儿吧,实在不行叫子玉也成,这里的事如果了解了,我这个所谓大人就该罢职为民了,到时候你也得陪我回到小山村教书去,后悔吗?

李秀才连道不后悔,大郎儿若有所思的说道:“当初那个鬼机灵田继业说出这个计策,其实大郎儿我也是心里画魂啊!弄不好就是上百万的灾民涌向平州,这后果实在是难与料想啊。但是不如此就无法取的耶律鲁的信任,随后的章程就无法进行,再说,大郎我还有另一层顾虑,就是,耶律洪基的南征大军不过十万,又是远道而来,而耶律鲁的力量也是十多万人,如果困守南京城,这一仗不知道要打多久,城里的物资本来有限,到时候里面的近三十万的灾民如何会得到活下去的粮食?或许等到南京的一战打完了,里面的灾民……说到这,大郎儿后怕的都说不下去了,大家陪着呜咽,王朴感慨:“天地良心,你大郎儿的爱民之心天地可鉴啊!如果将来上面的有人要罢免子玉的官职,哥哥我一定拼死力争!凭子玉在南京道的一系列善行,这大辽还会有那一个有超过你个功劳!”

大郎儿摇头,王朴这真心对自己的,但是又如何知道我大郎儿真实的心意!这契丹虽然汉化百多年了,但是骨子里的对汉人的歧视和防备都还是根深蒂固的。一个汉人在这里不管你的官职做多大,都是契丹人奴才的身份!到此时,大郎儿一颗奔向南国大宋的心有活跃起来了。

船老二的两万组织起来的船帮和灾民青壮,一半儿分布各个北去的路口,自然配备着能说会道的官员,还有就是铁锅粮食,把一排排的冒着想起的满锅的米粥摆在路旁,就不信留不下饿极了的灾民。另一半则是用韩家提供的物资正在搭建窝棚,虽然都是简易的不能再简单了,但是数量实在是太大了,就是很多灾民老弱加进他们的行列,这个工作还是漫长的很,但是没等到午时,北来的灾民就陆续到了。

大郎儿等人可不敢怠慢,都按照自己的分派到各路关口等待了。

而此刻,南京城里正在上演着耶律鲁登基做皇帝的蹩脚戏,还有各样的心思在发芽蔓延。

今后几天的南京城不可避免的上演一处又一处人间喜剧或是惨剧,这里面又苦又酸,丑陋中带着诸多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