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已经顿悟灵通
?“天生练武的废材？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这样…”水凝眸的话，如晴天霹雳临到万里功名的身上。万里功名兀自嘟囔着这几句话，双目失神地慢慢走回了木屋，一头栽倒在**。
“凝眸姐姐，你刚刚所言废骨、绝气是何意啊？难不成功名哥哥一丝希望也无？”常沉溪见万里功名绝望至极的样子，实在不忍，便向水凝眸问道。
“哎。或许我本不该告诉他的。这骨是练武的根基，可百炼成钢，但是他天生废骨，不管后天如何修炼，也只是现在的坚硬程度；而气是我往生门，乃至成百上千门派修炼的基础，我派讲究以剑引气，以气伤敌，可他是天生绝气，根本引不出来什么的！”
“那可如何是好…”常沉溪也陷入到了困顿当中，走回木屋，坐在床头发起呆来。
“这二人真够苦的，可我也没有办法啊！”水凝眸虽起恻隐之心，但终归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谷中岁月，全以日升月落来计算，所以就显得漫长起来。
万里功名一再央求水凝眸，把那谷主私藏的秘酿都拿了出来。他每日借酒消愁，昏昏沉沉，加之眼镜没了，满目朦胧。仅剩的几支烟，也被抽完。
常沉溪见万里功名颓废、消沉的样子，不知偷偷地流了多少泪。每每想到老天这样不公，她的内心竟也生出些愤恨之情，恨这苍天无眼，恨这世道无为。
水凝眸也显得很迷茫，不知该怎样帮助这二人。
这一日，常沉溪正在捧着那本被自己誉为无字天书的“宋词鉴赏辞典”，一时入了神。谁知被水凝眸看见，便一把夺了过来，咯咯笑起来。
“我道沉溪妹妹在看什么呢，原来是无字天书啊！我说妹妹怎么无心练武，原来是一心修炼文道啊！”
“凝眸姐姐莫要取笑妹妹了，这本书叫‘宋词鉴赏辞典’，是功名哥哥穿越过来时带着的，可是原来的字迹不知为何，全没了。就当礼物送给我了！”
“对了，凝眸姐姐刚刚所言的‘文道’是什么啊？”虽同处一片大陆，但常沉溪久居闺阁，即便受母亲耳濡目染，颇爱文雅，也只是皮毛。而水凝眸则不同，从小被爹爹教导，快成了百事通。
“哦，这‘文道’我也只听父亲说过，人天生皆可修武、修文，只是途径不同，但皆可成就大道。至于怎样修文，我便不知，但是爹爹曾说，修文的关键便是灵通，就像修武的关键是练气一样，其他的他便也没说。故刚刚见妹妹入神，还以为你在修炼文道呢。”
“太好了！功名哥哥这把有希望了，他虽修不了武道，但却可以修炼文道了。”常沉溪几日来难得有这般高兴。
“不过，你也别高兴太早了，听父亲说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修炼文道的！”水凝眸倒不忘泼凉水。
“不管怎样，我先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功名哥哥去。”常沉溪说着便转身便走。哪曾知与远处而来的万里功名撞了个满怀，手里捧着那本书，脸色通红，竟忘了要说什么。
“看到沉溪妹妹太好了，快把书给我，我烟瘾又犯了，撕一页好卷点树叶抽几口！”万里功名倒是不以为意，心向烟瘾，便道。
“不行！”常沉溪一听要撕书，也不知哪来的那股劲，把两个字说的斩钉截铁，铿锵有力。
“对了，功名哥哥可以修炼文道了，这本书就是你的希望，你可不能撕啊！”常沉溪突然想起要说什么，语气陡转道。
“修炼文道？我不是天生练武的废材吗？”万里功名一时不解道。
“虽说你天生不宜练武，但是修炼文道倒可以一试，只是不知你敢不敢？”水凝眸想要激将法将万里功名从颓废中拉回来，便突然言道。
“那有何不敢的！来，把书给我！”万里功名这急性子，一把从沉溪手上将书拿了过去。
“不对啊，这本书是一摞白纸啊，怎么用。再说什么叫文道，怎么修炼啊？”
常沉溪、水凝眸二人瞬间崩溃了，话说你这人，手倒是快，可是脑子怎么那么慢啊。
接下来的时日，万里功名每天依旧借酒消愁，而且比之前更甚。因为这文道压根就是一个泡影，他目不转睛的翻着“宋词鉴赏辞典”上的每一页，常沉溪则守在一侧，生怕他烟瘾犯了，会真的把书撕了。
二人来谷中已有月余，这一日，常沉溪在万里功名身侧坐着，葱白双手拄在下巴上，眼皮打起架来，一不留神，倚在万里功名身上，便睡着了。
“快，沉溪妹妹，我看到了，我看到了！”万里功名这一声来得太过突然，常沉溪一点准备都没有，慌乱中便道。
“怎么了，怎么了，是怪物来了吗？”
万里功名扭头瞅了一眼睡意朦胧的常沉溪，乐呵呵语道。
“沉溪妹妹，这书上竟然有字，我看到了！来，你也看看！”
“哦…不对，功名哥哥你说什么，你说书上有字？真的吗？快给我看看！”常沉溪这才意识到他的功名哥哥为何这般高兴，能不高兴吗，无字天书竟然有字了，赶紧凑过去看了起来。
只是下一刻，她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双手握拳向万里功名身上砸去，边砸边气恼道。
“功名哥哥真坏，哪有你这样逗人家的，我不依，我不依！”
万里功名还是头一遭见常沉溪撒娇，不过倒觉得蛮好玩的，也蛮亲切的。好像穿越前的社会里，情侣们打情骂俏一般。待常沉溪砸累了，脸红透了，万里功名这才开口道。
“沉溪妹妹这是怎的了？”
“你那书上分明没有字嘛，还骗人家说有字！”常沉溪嘟着小嘴不满道。
“不会啊，这一页上分明有字啊！”万里功名一时也不明所以道。
“难道只有我能看到，你却看不到？”万里功名接着道。
“凝眸姐姐曾说灵通是修炼文道的基础，难道说功名哥哥已经领悟到了灵通，而只有具备灵通才能看到书上的字迹？”常沉溪一时恍悟道。
“不会吧，我可什么也没做，就领悟到了灵通，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万里功名惊讶道。
“也许功名哥哥天生就是修炼文道的天才呢！”常沉溪嘴角一扬，微笑道。
“天才，我不是废材吗，这天壤之别，也忒大了些吧。”
“对了功名哥哥，你看到什么字了，能不能念给我听听？”常沉溪好奇道。
“好，我念给你听！这可是一首长调词。”
“长调词，难道功名哥哥记忆恢复了一些？”常沉溪诧异道。
“唉？你别说，真好像是，那这就怪了，为什么会这样呢…不管了，我先读你听好了。”
但闻万里功名一字一句的念道：
“詹玉，字可大，号天游，古郢人。有《天游词》
——齐天乐·送童瓮天兵后归杭
相逢唤醒京华梦，吴尘暗斑吟发。倚担评花，认旗沽酒，历历行歌奇迹。吹香弄碧，有坡柳风情，逋梅月色。画鼓红船，满湖春水断桥客。
当时何限俊侣，甚花天月地，人被云隔。却载苍烟，更招白鹭，一醉修江又别。今回记得，再折柳穿鱼，赏梅催雪。如此湖山，忍教人更说！”
万里功名念罢，竟还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而且头脑微微发热，好像有什么东西流动过一般。
“不好啦，凝眸姐姐救命啊！”这常沉溪，竟然大喊了起来，而且是喊救命。可把万里功名吓坏了。心想，你这丫头，怎么变脸比变天还快啊。
不多时，水凝眸，手持长剑，风风火火而来。足未落定，便大声喊道。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怪物在哪了？”
常沉溪见水凝眸来了，惊魂未定地站起身来，用手一指万里功名。
“你说怪物是他？这个玩笑开不得啊妹妹，你真确定？”水凝眸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遂又问了一遍。
“恩！”常沉溪倒是点头称是。
“功名兄弟，你当真是怪物？难不成我看走了眼？”水凝眸看向坐在地上，手捧宋词鉴赏辞典的万里功名，语道。
“姑娘这话怎么说的，想必我这沉溪妹妹可能是没睡好，糊涂了，我怎么可能是怪物啊？这种事来不得半点虚假啊，天地可鉴！”万里功名站起身来，很认真地说道。
“常沉溪！你给我说清楚一些，他怎么就是怪物了！”水凝眸没了办法，便对身旁眼神里透着惧怕的常沉溪，大声问道。
“功名哥哥他刚才给我念书上字的时候，从头上冒出很多青烟来，给我吓坏了，我以为他是什么怪物，所以才喊救命的！”被水凝眸一说，常沉溪则略显委屈道。
“什么，你说他念书上的字？”水凝眸真是被弄糊涂了，之前不说是无字天书吗，自己还亲自验过，怎么可能有字啊。
“不是念书上的字，是他头上冒青烟啦！”这二人，关注的重点不对，待万里功名解释后，方才释然，水凝眸和万里功名竟都哈哈大笑起来。
“恭喜功名兄弟，你已经顿悟灵通，走上修炼文道之路了！”水凝眸看向满脸红润的万里功名，施礼道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