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谁的错,白千影心中有愧,她一下扯住父亲的衣袖说道:“爸!你要相信我!我不是故意要害她的!我真的……”

“什么也别说了!念念!你真是令我失望透了!你害的你母亲还不够吗?现在连你姐姐也不放过!难道你真的想看到白家家破人亡才满意吗!!现在你走吧!不要呆在医院里!这里不需要你!”

白海波说完这番严厉的话语后,甩掉了她的手,向急救室的方向跑去。

白千影的手在空中晃悠了几下,最后垂了下来,此刻的她仿佛被人抽空了身体,一下子空又急急地坠入了深谷里。

她的心很冷很痛,比这外面的雪花还要脆弱,她不知道顺着这一路的血迹花了多久的时间,才挪着沉重的脚步来到了急救室的附近。

她躲在远处,望着急救室门上的灯光,看着门前焦急徘徊的父亲还有薛沐冰。这种时候,她只能暗自祈求,祈求郝奕芮不要有事,如果她真的出了事,她的父亲和薛沐冰一定会非常恨她,而她自己也会受到良心的谴责!

良久后,急救室的灯灭了,里面有医生走了出来,白海波和薛沐冰立即围了上去询问情况。接着,白千影听到医生隐约说:“……孩子没保住……大人没事……需要做个清宫手术……”

“啊……”

她听到薛沐冰怒吼一声,看到他向着墙壁狠狠地砸了一拳……

接下来,她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见,因为她的脑袋一片空白,她的眼睛已经被汹涌而出的眼泪蒙住了。

白千影哭着跑出了医院,跑进纷纷扬扬的大雪里,地上的积雪已经积了半尺来厚,她的脚步陷在雪里,一步一顿跌跌撞撞的能去哪里?

最终,她拦住一辆转弯的的士,坐上车回到了爱琴湾小区的家里。开了门就见到分别多日的蛋黄,它亲热地跑过来围着她转个不停。

“蛋黄……”白千影抱起了蛋黄,两行热泪汹涌奔出,她的委屈它能懂吗?

蛋黄好像知道她受了委屈一般,不停地用热乎的舌头舔着她面颊上的泪水,嘴里发出啊呜的声音,好像在说:“主人,别哭了,你要是再哭蛋黄也要哭了哦!”

回到家里的她洗了一个热水澡,站在哗啦啦的淋浴器下,白千影嚎啕大哭,任由眼泪横流。

不知过了多久,她浑浑噩噩地出了浴室,又随便找了点东西填饱了肚子,就算再难过,她还是要坚强地活下去,因为她的母亲还在医院里。

抵不过疲惫与心累,白千影倒在了卧室的大**闭上了眼睛。现在的她迫切需要睡眠,也许好好睡一觉,一觉醒来,一切都会变回原样呢!

直到晚上,白千影睁开了红肿的眼睛,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吗?

不!这只是一个不幸的开始!

她是被一阵疯狂的打砸声吵醒的,当她下了楼,就看见气势汹汹的薛沐冰叉着腰站在客厅里,一头红色的卷发直直地冲向云霄,两道咄咄的目光地逼着她。

整个客厅一片狼藉,能砸的东西全部破烂不堪,桌上的玻璃缸也打个粉碎,两只小乌龟已经不知去向!

“白千影!!!这下你满意了吗!!!啊?我问你!现在你心里痛快了是不是!!!”薛沐冰将自己的车钥匙狠狠地摔在了茶几上,发出一串刺耳的哗啦声,吓得她身体一震。

白千影顿在原地,不吭一声,她知道这一切早晚都会来的,躲也躲不了!

“白千影!你杀了人你知道吗!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我和小芮的孩子!你怎么能如此残忍?你怎么下得了手的!!你说啊!!!”

“你无话可说是吗!你好好看看你那双沾满鲜血的手!你对得起我吗!现在我终于看清你的真面目,你是那么的恶毒!为了目的不择手段,连自己的母亲也不放过!”

薛沐冰喊出这一通无情的话语,就连蛋黄也看不下去了,它要替自己的主人讨回公道,所以它冲向薛沐冰,死死地咬住了他的裤腿,口里呜汪呜汪地发出警告声。

“去死吧!该死的死狗!!和你的主人一样讨人厌!”薛沐冰下了狠劲踢了蛋黄一脚,可怜的蛋黄飞出去身体撞在了墙上,“呜汪”一声后落在地上后一动不动,昏死过去。

“蛋黄!!!”一直默默流泪的白千影这一刻着急地喊道。

薛沐冰提起地上的死狗,开门将它远远地丢出了门外,然后嘭嗵一声关上了大门。

薛沐冰如不是愤怒到了极点,他也不会多此一举,当他看到白千影想要冲出门外找狗的时候,他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拉回她的身体,将她狠狠地推在了地上。

“白千影!咱们的协议提前结束!”

薛沐冰把他们婚前签下的协议书撕个粉碎抛向了白千影,在纷纷扬扬的纸片下落那刻,他无情地叫嚣道:“我真是后悔认识你!更加后悔娶你!要是不想被我像狗一样丢出去,你最好给我马上签字!我要和你离婚!”

薛沐冰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两份离婚协议,甩在她面前的地上,这一刻他横下了心,铁定要和她离婚。

“快点签字!!薛家的一切你半毛钱也别想得到!”他又扔来一支笔,就差拿着她的手写名字了。

千影颤抖的手拾起了地上的协议书,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她用衣袖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深吸一口气说道:“薛沐冰!你以为想嫁给你吗?如果不是看在我们父母的面上,我会忍气吞声到现在?今天,我答应和你离婚,你们薛家的半毛钱我都不稀罕!这个字,我签!!!”

白千影忍住泪水,拿起笔在两份协议上分别签了字。

“我限你三天时间从这里搬出去!!!三天后我不想再看到你!你最好从我的视线里永远消失!永远!!”薛沐冰抓起桌上的协议书,塞进自己的口袋里,又拾起地上的车钥匙打算离开。

“等等!”

“还想干什么!!!”他不耐烦地问道。

再转身,薛沐冰发现白千影的手里多了一把明晃晃的斧头,他吓了一跳,惊叫道:“你……你想干什么!”

薛沐冰以为她要砍他呢!

可是,她只是从自己的脖子里掏出一条红绳,绳子下端是一个金牌,这是薛沐冰的母亲穆允慧送给她的,现在,她想要还给他!

她拽下绳子,把金牌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挥起手里的斧头毅然决然地砍了下去。

哐当啪啦一阵声响,金牌断成了两半,桌子也散架了,白千影丢下斧头,拾起金牌的两个碎片,举在面前流泪说道:“如果世上真有‘早知道’,我宁可从来也不认识你!我白千影今日对天发誓,这辈子我与薛沐冰的关系就如此牌,一刀两断,再无重合的一天!从今往后你我再无半点瓜葛!若是谁轻贱誓言,余生必将受尽地狱之苦!”

……这个女人真是疯了!一个金牌等于大宋建筑的百分之十的股份啊!

听她许下这誓言,薛沐冰只感到浑身一个激灵,有种难言的痛感直袭脑门,他不知道,不可轻易许下的誓言和咒语一样,已经开始应奏效了!

白千影发完誓后,将手里的金牌碎片摔在了地上,金光闪了闪之后,便蹦进了沙发之下,不见了踪影。

她这样说正好趁了他的心,薛沐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别墅。白千影跑出大门外寻找蛋黄,可是外面雪那么大那么厚,哪里找到蛋黄的影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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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千影偷偷赶回医院,得知母亲的手术进行的很顺利。她放下心来,看着走廊外的父亲的背影,她没有勇气走上前去,由父亲暂时照顾母亲,她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三天的时间,白千影给自己找了一个临时的住所,然后从爱琴湾别墅搬了出去,她没有住回娘家,因为那里也不再适合她。

她只是简单的收拾了一些重要的物品,那些不重要的她基本上都没有带。临走前,她把房间全部打扫一遍,尽量抹去属于她的痕迹。

她把薛家的传家之宝翡翠玉镯放在了被子上,然后脱下了无名指上的钻石戒指,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装玉镯的盒子盖上,看了一眼熟悉的房间后,最终伸手关上了屋顶上的水晶吊灯。

这里已经没有任何值得她留恋的,蛋黄没了,小瓦和小乖也不见了!噩梦终于结束了……

她轻轻地阖上门,转身碰到了头顶上的贝壳门帘,门帘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白千影抬头看了看,最终伸手毫不犹豫地扯断了所有的帘子,贝壳落在地上,弹的到处都是。

她每走一步,都会踩到地上的贝壳,发出阵阵咯吱啪啦的声音,她的心也随着这些贝壳一起破碎了!

如果可以选择,白千影希望变成一只蜗牛,累了就躲进自己的壳子里,外面的一切与她无关,多好!她没有勇气去医院,整天呆在出租屋里,也不敢和朋友联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