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这不是。。。”显然,夏侯也注意到了画卷上的人物,扭头望着聿兰容,眼中亦是掩不住的惊讶。

“老板,请问。。。这幅画,是谁送来的?”相比之下,聿兰容更为的震惊,纵然极力的忍着,可是微微颤抖的身子还是泄露了心事。

若是他没有看错,若非这世上有着与画儿那样相像的人,那么,老板口中珍惜这幅画卷的人会是谁?

大抵是被他眼中的骇人神色唬住,老板颤了一下,竟然有些慌张。

“是谁?”见他不语,聿兰容又问了一声,手上的力道一重再重,几乎要将他的骨头捏碎。

老板禁不住低呼了一声,“客。。。客官快松手,疼,疼死我了。。。”

这才意识到了失态,忙松了手,只是目光依旧急切:“快说,到底是谁?”

“呼--”老板转了转手腕,幸好未曾伤到,皱着眉头往后退了两步,望着眼前这个阴晴不定的男子,语气明显有些不悦:“就是一位夫人送来的,你要是问我她姓甚名谁,那我可就不知道了。”

夫人?

聿兰容与夏侯对视了一眼:“那位夫人多大年纪?长什么模样?”

“大概三十多岁吧,对,三十多岁,有三个孩子,从前总是带着孩子过来,今儿个倒是没瞧见。”老板仔细的形容着,虽然不知这人要做什么,但是看起来似乎很急切。

“脸蛋圆圆的,长的倒并不见得多美,倒是那几个孩子,讨人喜欢的很。”店小二也过来帮腔了一句。

“三个孩子?生得不美?”原本心中升起的希冀又消退了下去,这样的形容,定然不是他们所想的那人,聿兰容的眸色陡然转暗,尽然是失望的意味。

是啊,他还在希冀着什么呢,早就死去的人,怎么会在这里出现?那幅画里的,不过是长的相似的人罢了。

这样想着,像五年来的无数次一样,有了希望,然后失望,尽然是肝肠寸断的滋味。。。

“爷。。。”见他手捂着胸口,夏侯不由得有些担忧,聿兰容却摆了摆手:“不等五哥了,我先回客栈歇息。”

夜里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绵延不绝,站在窗子前静静的凝望着,雨滴落在身上也浑然不觉,就任由着那股子凉意入侵,蔓延至全身。

“老七,怎么在这里淋雨!”

忠王一进门就瞧见了这幅情景,不由得低叹了一声,五年的自我折磨自我惩罚,到如今也丝毫未曾消退,真不知要到几时。

“五哥,你来了。”聿兰容方才淡淡的扬眉,关了窗子进屋,似乎这个时候才发觉不知何时,身上的衣衫尽湿,贴在身上,有些凉。

“是啊,日间去办了点事,才过来晚了。”

聿兰容似乎并不在意,略略的点了一下头,而后就扯了帕子过来擦了擦身上的水渍。

“五哥--”动了动手指,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的,“你说。。。她会不会并没有死?你回大理这么许久,也未有丝毫的消息吗?”

忠王挑了挑眉,又是这样,但凡有一点点的风吹草动,他都会胡思乱想,然后就心存希望,可是五年了,每一次都会落空,而后更加失望,忠王有些不忍心,于是干脆将他的念头跟打消。

“老七,人已经死了,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你如今的身子每况愈下,太医已经嘱咐过,此番来大理就是为了纾解你心头的郁结,而不是像你这样郁郁寡欢。”

聿兰容扬眉:“可是。。。我怎么想都觉得奇怪,这世上怎么会有那么相像的人,夏侯也瞧见了,画卷上的,真的很像画儿,若真的是画儿,那么可不可能是芜儿没有死?那幅画是她的?”

语气有些急切,似乎这个时候,特别需要忠王的点头,需要有人赞同。

忠王有些无奈:“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去守株待兔,既然画像在画铺里,不论是不是七弟妹,画像的主人总会去取,只要我们见着人,就知道到底是不是她了。”

聿兰容的眉眼一亮:“好主意,就这么办。”

望着他略显苍白的脸颊浮现了丝丝的高昂情绪,忠王叹了口气。

他又何尝不希望她还活着,可是。。。真的有这样的奇迹吗?

卫楚芜亲自去拿画已经是三天的后事,拿了画,等到她付了银子要离开的时候,店铺的伙计却忽然叫住了她:“姑娘请留步--”

“嗯?什么事?”卫楚芜回头,有些不解。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这两日一直有人来找这幅画的主人,看样子似乎很急,我想着这幅画不知是您的还是前两日来的那位夫人的,麻烦您帮着转告一声。”伙计好心的问了一句。

“找这幅画的主人?”卫楚芜有些纳闷:“是谁?”

“那我就不清楚了,是一位长相十分贵气的男子,好像是认得这幅画上的人。”

认得画儿的人…会是谁?

这里人生地不熟的,除了村子里的人,其余的鲜少会与人交往,更别说是伙计口中很贵气的男子。

“哎呀,说曹操曹操到,那不就是。”卫楚芜正暗自纳闷,那伙计却拍了一下脑袋,而后就快步的走到了门口:“客官您今儿个算是来着了,这位姑娘便是来取画的,您可以向她打听打听您要找的人。”

这几日店里的人,上到老板下到伙计,可都收了这位不少的好处,哪怕每日里只是来饮茶等人,每次都不会空手而来,所以伙计们才会对他要找人的这件事格外的留心。

聿兰容站在门口,因为伙计的一句话,微微有些出神,屋子里正站着一位粗布长裙的女子,因背对着身子,看不清楚模样,但是侧脸却隐隐有些熟稔。

聿兰容心口一痛,慌忙上前:“芜儿!”

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让卫楚芜一怔,整个人站在那里不住的颤抖了起来,声音分明就在耳边,这一刻她却不敢回头。

是他吗?那个男人?

“芜儿,是你对不对,我知道是你,快转过来看我一眼,是我,我是聿兰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