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六十章东光刀影

东方微熹,冀州河间国弓高县,毗邻渤海郡的一座小山丘树林中,顿时一阵人喊马嘶。WwW、QuAnBen-XIaoShuo、cOm

不多时,一支骑兵收拾好帐篷,匆匆吃点早饭之后,立刻离开了这座普通的小山包,沿着官道径直向渤海郡而去。

一个时辰之后,这支为数五千的骑兵临近了渤海郡西南角的东光城。

城头上三三俩俩的守军,早在骑兵离东光城五六里的时候就发现了这支骑兵,不过他们除了做做好人给东光各个世家通风报信之外,只是老老实实的看着骑兵一点点临近,没有做出一点据城对抗的举动,

东光城的守军大部分都跟随冀州牧韩馥去了并州,如今负责看守城池的,是一些年纪较大不想离开故土的原守军,只有区区两百多人马。时下,东光最大的世家楚家见刘谦军离开了冀州,马上联络东光比较有影响力的世家,举起了反对刘谦出卖冀州欢迎袁绍入主冀州的大旗,在世家主导的大形势下,这些守军没得选择的投靠了这些世家。

由于大家都以为刘谦军几天前离开了冀州,而他们听说未来掌控冀州的吕布,按照吕布和刘谦的约定,必须在刘谦军离开冀州十天后才能进入冀州,于是他们尽管也整顿了兵马,但是短时期内还没有集结到东光城。

而今,指望他们这两百人马对付数不过来的骑兵,那绝对是螳螂挡车之举,为此他们干脆打开城门,等待这支骑兵骑兵进城的时候列队欢迎。因为他们认识这支骑兵的旗号,这些旗号前几天还飘扬在冀州上空,眼下看到他们重新出现在冀州,意义就不寻常了。

不想,这支骑兵并没有进城的意图,只是命令守军把东光城的城门卸下来焚毁,然后要求守军做向导,分兵两支就向楚家庄园和宋家庄园杀去。

楚家主望着山下相互扶持向西方赶路的人们,脸上浮起快意的微笑。

最近楚家主心情很好,因为这两天做的如果让袁绍知道的话,袁绍绝对忘不了他的赤胆忠心,未来绝对会有大好处。楚家在渤海郡算不上什么大家族,数代以前也不是什么世家,只是一个比较殷实的小家族罢了。而今楚家的基业是在楚家主爷爷时代打下来的,而他爷爷之所以能够在仕途上一帆风顺,那可是全靠袁家的提携,故而楚家以后一直以袁家门生自居。

到了楚家主父亲那代,楚家在袁家荫萌下也出了两个县令之才,如此低微的官职大世家从不正眼相待,可是对于小门小户出身的楚家意义就非比寻常了。这样一来,楚家对于袁家更为忠心了,付出就有回报,在楚家一片赤胆忠心表现下,楚家主年纪轻轻也做了郎官,之后外放一地县官。

如果不是楚家主丧父需要守孝三年,使楚家主不得不凡是放弃仕途的钻营,眼下楚家主也不会落一个无官可做的下场。原来,楚家主守孝期满正盼望袁家操作一番之时,何进忽然政变,之后政局更是变幻多端,最后刘谦整得袁家垮台使他无官可做。

前两天,尽管袁绍还在回军青州的途中,可是却派出了数路信使,其中就有通报楚家主起来占据城池,然后打出欢迎袁绍入主冀州的旗号作势。

这些事对于楚家主而言只是小事,为了让袁绍看到他的能力,他决定对那些想要迁徙并州依附刘谦的人们下刀。

“杀”

楚家主一声令下之后,几个世家联合在一起的六七千sī兵就嗷嗷地从山头向下冲,趁着山势的优势,犹如饿狼一般挥刀就想杀入了无助的百姓中间。

“你们这些畜生俺说前几天的几支队伍全都横死在大路上,原来是你们这些畜生干的”一个看似受过军旅训练身着皮甲的汉子对着sī兵大骂之后,高声疾呼道:“兄弟们诸位长辈这些畜生从不留活口,为了大家家眷的安全只有拼死一途”

“横竖都是一死老子给你们拼了”

“老子死前也要拉上一个垫背的杀”

……………………

看着众人的决心被调动起来,这个身着皮甲的汉子心中依然焦急似火。前几天,所有刘谦军的家眷已经被他们送走了,他们的任务也算完成了,按道理可以归队交令。但是,就在完成任务,大部分护送家眷的刘谦军保护着家眷离开之后,一些刘谦军的亲戚们害怕遭到报复,也动了迁移并州之心。

在这种情况下,负责人可以不予理会,可是自幼生长在这片土地的本地刘谦军却不能漠视,他们送走亲人就开始着手亲戚迁移工作,想不到却遇到眼前的麻烦。

按照大家约定,所有渤海郡刘谦军亲属都向东光集合,然后一齐向并州出发。毕竟大家都知道,如果分散开来力量更为薄弱,而粮食调度也增大了难度,所以大家约定集合在靠近河间国的东光,如果运气好还能和河间国与他们肩负相同使命的人们会和。

前天和昨天,他们就发现有几支向东光集合的队伍全部被人杀害,但是在时间紧迫和兵力过少的情形下,他们也不好耗费时间查找凶手,只好带兵迎接了联系好的队伍。待所有联系好的人们全部到齐,今天就正式向河间国出发了,不想敌人却在这里等待着他们。

“诸位乡亲父老大家看到眼前的阵势没有?这证明了我们离开家乡是正确的选择,今天我们集合在一起足有两万口,他们还不放过我们,如果我们还是散落在各处,我们还有什么力量抵抗他们的屠刀?”

“说得极是好在我们走了这一步呀兄弟们拼吧为了咱们的儿子媳fù能够平安到达并州享受骠骑将军优厚待遇,咱们死了也值”

“俺老头子活了五十岁,马上就要入土的人了,也该死了”

骤然遭遇眼前变故,一些胆小怕事之人不由得抱怨不该迁移,待在家中也不会有眼前的横祸,不一会这种消沉的言论让很多人都没有战意,致使一些人竟然准备离开队伍转身回去。

此时,一个儒生模样之人突然振臂高呼,让大家认为他的话言之有理,于是浮躁的情绪尽去,大家又开始手忙脚乱的排列他们还不熟悉的阵法。

“兄弟们诸位长辈你们马上按照俺交给你们的方法布阵,越快越好,大家只有齐心协力才能度过难关,要不今天我们谁也活不了”

汉子汉子感jī的看了儒生一眼,一边说着,一边挥动着手中的长枪加入阵前的厮杀。

这次回到渤海郡的刘谦军一共只有两百名,原来他们每人负责带领一百人,眼见敌人突然杀来,全部从人群中杀出来组成一道保护大家的人墙,牢牢的顶住敌人一bō*的进攻。

“楚家主你果然料事如神呀,如果今天不采用你的建议联合出兵,恐怕还不能消灭这些不听话的贱民。”

一个身着绸缎锦袍而外边却罩着皮甲的中年男子,阿谀之极地对着楚家主堆满了笑脸。

“呵呵哪里哪里,小弟那里有你说得那样厉害。”

楚家主口中谦让着,而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前两天,他亲自率领楚家的sī兵干了两票,杀死了几百名贱民,可是不久后他就发现刘谦军每次都派数百人迎接护送,这让他再也没有下手的机会了。

楚家兴盛到他不过三代,底蕴毕竟不足,前两代家主都将大量金钱投入到购买良田扩大家产上面了,而他以前也是这样效仿的,故而家中只有两百多名sī兵,足够防护一般的小股盗贼而已。

前几天,在得到袁绍的许诺之后,他才大刀阔斧的扩充sī兵,以他手中的钱粮勉强的将sī兵扩充到九百名。楚家如此,其他东光县的世家何尝不是这样,一个家族既然能称作家族,大多都是枝繁叶茂子孙众多,比如西鄂刘家钱粮颇多,可是因为子孙不昌兴,就只能称作西鄂刘家不能称作家族。

子孙兴旺有子孙兴旺的好处,自然也有他的坏处。

好处就不再一一诉说,坏处则是人口多为了维持脸面所需的下人也多,开支自然也大大的增加,这样只能占地一个乡亭两个乡亭的世家,除去结好亲戚上级的huā费和家人开支,每年的结余也就不多了。

也正是因为此,各路向东光城集结的人们才没有陆续被世家突袭,才保证在刘谦军护送下平安抵达东光。

楚家主在受挫之后,马上想到联络其他家族,然后再给这些贱民算账。由于家族sī兵都是各个家族心头之肉,每家都不想折损自己的力量,硬使楚家主跑了两天,这才凑齐这些人马。然后,就在今天早上楚家主在东光通往河间乐成的道路上埋伏下来。

“儿郎们好好给我向前攻,凡是杀死一名刘谦军者赏钱千钱杀死一个贱民者赏百钱”

楚家主眼看四千sī兵进展不大,顿时就用金钱鼓舞大家的斗志。

“嗷嗷哇哇”

这些sī兵大多的薪水很低,听到杀死一个贱民就有百钱,他们也不敢去触碰刘谦军这块硬骨头,红着眼就向他那意识中很好对付的贱民杀去。

在金钱攻势下,sī兵们都迸发了全所未有的热情,霎时间就将刚刚受到训练的移民给压得向后退去。sī兵们见这些贱民如此不堪一击,气势更甚,纷纷大叫着奋勇冲击移民的大阵,短时间占尽了优势。

“诸位乡亲父老不要慌张只需按照这两天我们训练的阵法操作,区区数千sī兵还吞不下我们万余丁男来大家听我号令,左翼向中间靠拢,右翼缓缓退却中间的一定要tǐng住大家要记清楚,你们的后边就是我们的家人”

为了赶路方便,儒袍被李孚用带子收束起来,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在眼前紧要关头,李孚也顾不得原来的藏拙,立身于一辆牛车之上现场充当了指挥官。

如果不是李孚的姐夫跟随韩馥投效了刘谦,在姐姐一把泪一把泪的劝说等待下,出于自身安危和姐姐着想,不得不跟随姐姐在第二批移民中前行并州。说句心里话,李孚并不看好刘谦,如果说当刘谦雄霸幽冀二州的时候,李孚确实动过投奔刘谦的心思,可是当刘谦自作聪明放弃幽冀二州之后,李孚就当即改变了看法。

李孚祖上也曾经辉煌过,曾经做过九卿这样的大官,可惜他的祖上是穷酸命,只懂教导后代以学问治家,一辈子也不知道敛财发家致富,致使李孚也没有沾上祖宗的光。不过祖宗毕竟还是留下一些遗产的,在纸张匮乏抄书不易的年代,祖宗给他们留下了满满两件房子的竹简木简。

读书的资本有了,李孚祖上几代也非常卖力的读书,梦想有一天可以效仿祖先位于朝堂之中。可是非常遗憾,大汉每郡每年只有几个孝廉茂才的名额,由于李家没有光系网,数代来居然再也没有做官的。李孚基本上和父亲爷爷差不多,满腹经纶却没有施展的地方,二十来岁还是白丁一个。

读书多了,李孚对天下州郡的情况也有了大概的了解,刘谦大本营南阳郡是天下第一大郡,无论人口面积和土地肥沃情况都是全国之冠,刘谦正是借助南阳郡的雄厚资本才踏上历史舞台的。原来,三辅也算是一块肥肉,能给刘谦带来很大的助力,可是经过匈奴人这番折腾三辅基本上就废了。

凉州和并州不提也罢,说起来是两个州,但是两州总人口加起来也只有南阳郡一郡之地的三分之一强,妄想在这样贫瘠苦寒的地方发迹起步,其中的难度就不难想象了。故而这就越加突出冀州对于刘谦的战略意义,但是刘谦却胆小怕事白白的舍弃掉,刘谦如此作为在李孚来看,简直就是自作孽不可活,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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