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城官衙。wWw。QUAbEn-XIAoShUo。cOM

韩馥对于案几上的美珍佳肴提不起不点兴趣,心神不定的他还在不断回忆几天前逃亡生涯中的惊魂。

数天前,有个在袁绍近前做侍卫的老乡,夤夜偷偷前来告诉他,袁绍为了篡夺冀州牧前前后后施展的阴谋诡计,并道出袁绍随后想杀死他的险恶居心。这下可把韩馥吓了一大跳,再回忆前几天耿武闵纯等人的劝谏,终于生出了逃亡易城避祸的决心。

在耿武等人的操作下,韩馥几乎是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邺城,离开邺城后也不敢稍加停留,一路朝易城疾驰而去。就这样,跑到巨鹿郡之后曾遭到袁绍三波追杀,好在潘凤从易城带兵前来接应,有惊无险仓惶逃到了易城,致使多年没有骑过马的韩馥一路上磨烂了髀肉。

想到路上几次迫在眉睫的死亡经历,韩馥禁不住用手轻轻拍了拍胸口,狠狠吐出几口浊气。稍微恢复一下心情,又一番愁心事涌上心头,手掌按在案几上,摇着头叹道:“诸位,你们三番五次劝我相信骠骑将军的能力,我也照此相信几天了,可是为啥就不见骠骑将军有半点动静?让叛贼联军堵着营寨骂了这么些天?”

耿武心中骂道:“老子要是知道,老子也不会暗自担心了。你知足吧,若不是骠骑将军暗中接应,你能来到易城吗?”

口中却道:“以骠骑将军屡屡出奇制胜的高超战略,岂是我们能够预见的。假如人人都能看透骠骑将军的计谋,他也不会数次创造奇迹了。骠骑将军既然写信来安慰大人放宽心,大人就不要为此分心了,只管静待大胜喜讯的来临。”

别驾从事闵纯当即附和道:“别驾大人所言甚是有理,只要我们防止袁绍偷袭易城,为骠骑将军守好大门就算完成了任务,随后骠骑将军会出面向袁绍讨说法。”

“大人只管放心就是,属下和骠骑将军共事几日,也算了解一些骠骑将军的秉性,从来不说空话,绝对值得大人深交。既然骠骑将军有把握在近期彻底消灭叛逆,恐怕是骠骑将军又在哪里设下了奇兵,可能是时机还不成熟,故此骠骑将军一直在耐心的等待良机。

大人想想陈仓大捷,其时骠骑将军一直在做重重假动作迷惑韩遂,奇兵却迂回一千多里,关键时刻从韩馥腹后一举杀出,最终奠定了凉州胜局。今天与陈仓之时何其相像,骠骑将军这会一定在大营中暗自开心呢。”

治中李历一番话烫平了韩馥焦躁的内心,让他心中增加了几分期待与斗志,不过,如果让他知道刘谦早就带着三万多人离开了幽州,就不知道他的心情会如何了。

数百里外代郡的夜幕中,张燕一个人自斟自饮中失神了。他不像韩馥那样无知,不知道刘谦早就带着大军撤离了幽州,他知道的很清楚,因为刘谦大军就是从太行山中离开的,那里属于他的地盘。

他苦思数日,就是想不通刘谦制胜的奇兵在何处,也想不通就凭刘谦三万多人就能攻打下来雒阳城。要知道他控制渗透的势力范围直到雒阳尹辖下的河内,对于雒阳城发生的一切大事并不是很陌生,如今何进手中掌握着二十万兵马,而刘谦就是将汉州的军马汇合也不会超过五万,刘谦凭什么踌躇满志必胜?以至于狂妄的还在幽州留下数万大军。

蓟城外汉州军大营中,大部分营帐早就黑漆漆一片,中军大帐不远处的一顶账房中,张颌公孙瓒及关羽也和张燕一样对于刘谦的安排想不通。

十几天前,公孙瓒归来负荆请罪,刘谦并没有强迫他拜主,这让早得到刘备面授机宜的公孙瓒非常惊异刘谦为啥甘愿放弃这个良机。

公孙瓒依然记得很清晰,当时刘谦傲然地透过帐门远眺夜空,语重心长道:“我知道你是个心气很高的人,如此境地里被迫拜我为主有点委屈。实不相瞒伯珪兄,雒阳城马上就会遭到一场动乱,我今晚就会带走三万多军队奔赴中原,以求谋取生存的一席之地。”

说到这里,刘谦瞥一眼想要争辩的自己接着道:“如果你以为我想放弃幽州,你就大错特错了。我不但要在幽州取得大胜,更要借着幽州未来整顿出来的军队为我征战,为我创造一个又一个胜利的局面,让你还有很多人看看我的能耐。”

“大军被抽调走三万还能取胜?是不是有点匪夷所思?”

“如果我胜了怎么办?到那个时候你可甘心为我驱使,为我镇守好大汉的北疆?”

“假如骠骑将军能够在这种情况下使幽州取得大捷,我公孙瓒甘心情愿一生一世跟随骠骑将军身边,如违此言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好,我记下了,今后你一切听刘子扬军师调度,我会让你不久后亲眼目睹我创造的奇迹。”

公孙瓒在太阳穴上按摩几下,近些天来揣摩过多以至于脑袋发疼,他一边按摩着一边打量着关羽和张颌,希望能从张颌最中听到些什么。

只见关羽假装一脸愠怒道:“儁义呀,我说你这个人就是不够朋友,这么多天了,你就不会稍稍透漏一点,别让我整天想得头疼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唉!我说一万遍你咋就不信!孔子曰: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机事不密则害成。何况如此重大的军事机密,我看整个大营中能够了解详情的恐怕只有刘子扬了,你去找他好了。”

夜色在东方微曦扩展下一点点退散,笼罩在黑暗中的天地渐渐展现出各种形体尊容。

“荷荷!”

“呦喔!”

天色微明,数千骑乌桓骑兵便从二三里外的大营中奔腾而出,围着汉州军大营兜起来圈子。一边专横跋扈的狂奔,一边恣意辱骂汉州军的各色女性亲属,而身为汉州军统帅刘谦更是遭到数也数不清的变态辱骂。

自从张举和丘力居联军筹措好粮食铠甲,挥师西进到蓟城之后,刘谦大营便再也没有大动作,只会傻傻地埋头大练兵,每天营中吼喝声从没停歇。

第二天,张举军试探性的前来挑战,谁料到,汉州军营门外高挂免战牌。第三天依然如此。

到了第四天,张举联军便再也沉不住气,开始了骂战,但是汉州军铁了心的就是不出战。这下张举和丘力居彻底相信了几天前的流言,立刻展开了攻坚战。

联军在事先广为宣传的必胜激励下,气势如虹,大军嗷嗷猛扑汉州军营寨,一路上进展非常顺利,很快攻到大营前数丈距离。就在士兵们挥动着破除木栅寨角的大锤,对着营盘狂奔而去,眼光中闪动着胜利**时,无数娇小的弩箭想暴雨一般倾泻而来,瞬间清理出两百多丈的空地。

张举如何会甘心,数次指挥大军猛攻营盘,遗憾的是每次进攻下场相同。事后他得到一个总结教训,只要靠近汉州军大营二十丈,汉州军就像没有看到有人在营前讨骂一般,如果不小心踏入二十丈的雷池,立刻就会得到连弩的光顾。

如此这般攻击几天以后,张举等人疑云满腹,实在猜测不到汉州军真实的意图。你说汉州军连弩耗尽吧,每天攒射而出的连弩弩箭像蝗虫一样多,你说汉州军连弩准备充足,可是他们为啥不像上次大战那样用连弩进攻取胜?

又试探两天,张举见毫不停歇的连弩势头依然没有减弱,再也不会傻傻地让手下前去送死了,耐心等待传说中汉州军军粮耗尽之日到来。在闲得发慌之时,为了讨几分薄面,就派乌桓骑兵在五十丈外给他们造声威骂阵。

忽然,接着东方微白的晨曦,围着汉州军营盘盘旋的乌桓骑兵看到东南方缓慢的露出一群黑点,仔细打眼一看,其中眼尖者大叫道:“汉军从东南方来了大批援兵,估计有好几万!”

不一会,这个消息就传到了张举耳中,张举大叫一声不可能当即吐血倒下。王政扶起张举,他心中也十分疑惑,要知道东南方是一片大海没有一个城池,汉军怎么会从海上突然冒出来?如果是几十人几百人还好理解,数万人就是一个恐怖的数量,王政也不相信。

这样难怪张举和王政不信,其实汉州军得到这个消息后也有很多人不相信,这年头大海还属于一片禁区,从来没有听说过海上可以大量运兵之事。

不管相信与否,双方都派出了将官登上瞭望台查看。不用看,东南方遮天涌地确实出现了大群人马,前边是清一色的骑兵,骑兵之后则像缓慢移动的步兵。当看清军队上边高举的旗号时,汉州军方面当即惊喜呼道:“是黄汉升中郎将的援军!我军胜利在即了!”

而张举方面态度相反,营外的士兵脸色一片隐晦,再也顾不上耀武扬威灰溜溜归回大营而去。

不一会,久久没有打开的汉军大营门户大开,无数的汉军列阵外出迎接援军的到来,而骠骑将军的大纛一个月来第一次离开大营。只见骠骑将军端坐在早就成为他的标志——异兽猛猛身上,意气风发的在亲卫的簇拥下向前迎接而去。

刘晔刘子扬看到骑兵之后缓慢走动的人影,心中大笑道:“我和主公终于将你们盼来了,乌桓残弱妇孺们。你们就是我瓦解乌桓骑兵士气最好的药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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