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骑术不精,外出游历大多以车代步,偶尔骑马也是一般的驽马,而今他坐下战马的速度远远超过他预料。WwW、QunabEN、coM一口气奔出十几里后,猛烈的颠簸和大腿根部隐隐地疼痛使他很不舒服。眼前形势危急他心中了然,咬着牙苦苦忍受着不让大家发现,不肯浪费大家的宝贵时间。

一群人渐渐接近了树林,郭嘉忍痛向前瞭望,蓦然,他大呼一声:“停下!”

经郭嘉提醒,一马当先的赵云凝目观察树林后,当下红着脸打马绕弯,后边的骑士跟跟者赵云盘旋到路边。

赵云打马来到郭嘉身边,弯腰鞠躬道:“多谢郭先生提醒,子龙莽撞了。”

刘义皱着小脸思索一下,感慨说道:“少爷教过,林中过静不见飞鸟,有埋伏!”

郭嘉呵呵一笑:“跟着骠骑将军学的不少嘛!”

这下子不但刘义羞涩的低下头,赵云也红着脸搓搓鼻子,恭敬道:“云愧对老师的教诲,兵法不能学以致用。先生大才!不愧大哥时常提起先生时,都是一脸敬服神情。请问郭先生,我们该如何应对?”

“呵呵!子龙也不差,我稍加提醒,子龙就明悟过来,未来定会是骠骑将军的得力臂膀。呵呵!好!我就陪他们玩玩,回去!”

刘义瞪大眼睛,难以置信道:“郭先生!绕路可就会耽误行程,来时我可打听了,走其他路径最少要多走上一天时间。”

“郭先生,云怀疑这是戏志才的诡计,如果真是戏志才算计我们,我想其他两条路也会有伏兵。云自信能为先生打开一条血路,送先生平安到达邺城。”

郭嘉还没有来得及发言,刘义急促接道:“郭先生不知道,我们这些弟兄配置的全是两张四发连弩,相互掩护下,可以不间断射击。我们也担心戏志才使坏,前方我们也埋伏了三百多名弟兄接应。”

压住心中的惊讶,郭嘉风趣道:“哦!我们竟然有这么大的力量?骠骑将军实在对我郭嘉不薄!呵呵!我说骠骑将军去年赢得轻松,原来有这种利器相助,怪不得。”

“你猜错了,连弩是战后才研发出来的,去年要是有连弩,少爷也不会受伤了。郭先生你还有心打趣,你就不担心他们蜂拥而上?”说到这,刘义摇头赞道:“果真好气度。”

郭嘉深深吸口气,眼神有点飘忽道:“放心,他们一时半会不会露脸。呵呵!你们说得不错,不过我也不是要换路,只是想引蛇出洞而已。等他们全被调开,我们再来到这里,是不是就容易多了。”

“先生高见,如此我们就能以最小的代价谋取最佳的战果!”赵云微笑道。

林中的乐进和李典这阵子郁闷得要死,相互间大骂林外的赵云等人。冲出去,又怕这些人待会向前走进埋伏,他们精心设伏露馅,遭这半天罪可就白受了;不出去,看情形这些人早就识破了他们的计谋;最后一合计,还是守株待兔的好,反正这些人也逃不掉他们的手掌心。其他两条路早就被人彻底封死,想要打通没有两刻办不到,而两刻时间,足够尾随而至的他们将赵云消灭两次。

不多时,他们看到赵云等人转身而去。两位心中为上午半天的劳碌惋惜不已,骂骂咧咧的指挥手下当即向前追去,心中的恨意黄河之水都难以洗去。

千余骑放弃埋伏,轰隆着对着前方百余骑追去,两方马速持平,一方逃一方追。追过几个小村后,李典发现前边是一道低伏的墁岗,百余骑消失在墁岗上边。

墁岗前是一个长长的土坡,马力在土坡上受到了限制,李典心中顿时涌起一阵不妙的感觉,他用力抽打战马全力奔到墁岗之上,发现找不半个人影,心中燃烧的怒火一下熄灭不少。

“见鬼了!这些人咋就不见了?”乐进随后来到岗上,吃惊地叫道。

李典没有驱使手下向前搜索,春天的原野中一览无余找不到隐身之处。前方五六里的地方又是一道土岗,不过李典不信,几个呼吸间百余骑能跑那么远,其中一定有什么地方疏漏了,他认真的观察起来。

李典笑了起来,墁岗呈弯弯曲曲的蛇形,弯曲处恰好阻挡住他的目光,几个马蹄印沿着墁岗下的下路向北逶迤而去。

“那些人下马步行转移我们的视线,让我们听不到马蹄声,以为他们消失了,他们跑不远,向北追!”

李典判断的不错,赵云一行人此刻全都下马步行,在狭窄的乡村小路上排成纵队,艰难地前行。小路过窄,战马并行都显得拥挤,路况也不好,故此他们行走得有点吃力。

在林外时,郭嘉心中就有了详细的计划。郭嘉这个人对于各地的地形颇有兴趣,他没有拜会戏志才之前,曾经将濮阳周边的地形勘察一遍。刚才,他发现刘谦属下的战马都是良马,速度比内地的优良战马要快上一点,于是他就想到了将损失降到最小的办法。

他利用他们距树林一百多步的优势,让大家降低速度,使追兵产生两边战马等速的错误想法,而后在长坡前全力放开马速,这样他们就将距离拉到两百多步。

有六百多米的距离缓冲,他们下马绕过一个弯曲的土丘,恰好阻挡住追兵的目光。等追兵醒悟过来时,他们利用较高的马速沿着小路猛冲。由于他们人数较少,中间不会发生多少碰撞,而追兵有一千多人,他们想在小路上疾速追击,简直就是做梦。

赵云等人行动要说也不慢,可惜狭窄小路加上战马间距的限制,让他们的队伍变得过长。追击中的李典看着离他最近只有五十多丈敌人,心中暗暗冷笑:“竟敢如此戏弄老子!你们也没想到吧?老子就让你尝尝老子的厉害!”

他不会放过这个良机,凭着八十步例无虚发的射技,盘算着最少射落二十名敌人。当即引弓搭箭,谁知不射还好,一通攒射之后气得他火冒万丈。在追击中,他连续向最后的逃亡者射出十箭,居然没有建功都被对方的铠甲阻挡住了,如此打脸的结果如何能让他不生气。

李典沿着小路追击了几里之后,不妙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不过到了这个时候后悔已经晚了,只好一路追下去,盼望利用人数和障碍优势留住赵云等人。他不用回头,也知道他的队伍全成了一队长蛇,训练时间过短的骑兵,时不时会连人带马掉到路旁干涸的水沟。他在心中大骂敌人的狡猾,同时也暗恨当时他咋没想到分兵,如果两头堵截的话,赵云等人这次估计完蛋了。

李典啪的一声猛怕他的大腿,这一下用力过足,疼得他一阵呲牙咧嘴,他好悔呀!

他看到逃亡的百余骑鱼贯从小路上跃到大路,轻松地向北方驰去,后边挨了十箭毫发无伤的骑士,还送给他一个蔑视的嘲笑。李典这会终于明白了逃亡者的意图,他们简直是牵着鼻子耍猴戏,气得差点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他用力挥动马鞭将战马打得嘶叫不止,战马发疯一般向前追去。

不一会,李典也跨上大路,心中的怒火使他的脸庞变成猴屁股。

在小路上还不明显,到了大路上之后,李典发现,敌人的战马全是千里挑一的良马,普通小兵坐骑居然比他这个将领的都好。再次中计的郁闷感,使他禁不住长啸一声,一丝鲜血顺着嘴角滴在了马背上。

紧随其后的乐进也很生气,可惜他到时下还没有意识到中计,等到李典将他的分析说出后,乐进的两只眼睛顿时鲜红,鼻中冒着野兽般的嘶吼。望着距离渐渐远去的敌人,素有刚毅之称的乐进黑着脸,任咬破的嘴唇献血四流,决不气馁打马狂追。

赵云一行再次接近树林,郭嘉看到漫天惊慌的雀鸟,示意继续向前,一群人果断杀入林中。行了三百步不到,一处简单的断木路障显示在大家面前。

郭嘉望着路障皱起眉头,还没有下令,赵云毛遂自荐道:“骑兵交给郭先生指挥,这些路障交给我就行了。”

郭嘉一声令下,经过战场厮杀的老兵立刻布成一个圆阵,四发连弩平放在左臂之上,左臂下方的弓囊中还有一张上好弦的连弩。空出的右手伏在腰间的匣子,匣子中插着一排排短小的弩箭,如今有了加力的齿轮,无需用脚配合他们也能飞快的单手上弩。匣子的下边就是他们的武器,弩箭射完之后,右手可以第一时间取出武器杀敌。

郭嘉一边点头,一边郑重劝说赵云道:“子龙最好在一刻钟破开路障,我们还能保留一点弩箭。戏志才我还比较了解,估计后边还有好戏等着我们。”

赵云正色道:“半刻就够了!”

说话间,赵云双眸猛然紧缩,轻喝一声催马直奔路障而去,银枪对着一个足有千斤重的巨木点去。他左手握着银枪中间,右臂霍然下压,巨木在赵云的力量催动下忽然人立而起。

啪啪啪啪!

如果不是听音辩声,郭嘉根本看不到赵云瞬间挥出四枪,竖起的巨木随着响声离开地面,对着路旁的一颗尺余的松树砸去,喀喳声中,松树应声而折。

郭嘉刚想大呼一声,子龙好神技,却被几十骑早到的追兵打乱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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