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紧处理的是善后,一是先让玉芬报案。木渎分局局长位置这两年走马灯似的换,王志国调任后原来和尧峰山庄很友好的局长立即被撤换,来者自然是何凯安排的人,注定要和尧峰山庄作对,何凯不会放过这个优势位子。坚持到一切就绪才报案就因为此原因。二是分别提审了过苗人和黑蛇小队的大个领头人。

过苗人并没给金旗任何意外,水淹暗通道后,过苗人任凭挣扎地撞不开两堵钢筋水泥闸。他死的很冤,连施展功夫的机会也没有,尸体就放在路旁,盖着一条床单。金旗连床单都没掀开,就对跟在一旁的毒蛇说:“他内衣腰间有个暗袋,里面有六张新开户的银行卡,密码是778841,没收了。”

“心识境”搜索大个枪手时他意外地吃惊。原来还以意金三角地区的职业枪手,谁知竟然是赫赫有名的国际赏金猎手组织“SD”的分队成员。“SD”这可是个规模可观,心狠手辣的暴力集团,以佣兵为基础,加上国际有名罪犯,装备精良,关系复杂,很有背景的可怕组织,据说每个任务赏金过千万美元,一旦接受赏金不死不休。金旗暗忖看来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他动了心思,吩咐毒蛇和另一名保安去把老管家押来。支开两人后,右手一伸,掌心出现一把寸长、小巧玲珑的黑色剑鞘,眨眼之间剑鞘涌出一股黑烟绕了大个枪手转一圈,慢慢集中到大个头部,浸入不见。这一过程处于昏迷状态的大个毫无所觉。等何家老管家抬来时金旗早收了剑鞘。

若老管家认罪,供出何氏所有的肮脏之事,无疑对击倒何氏官商是个有力的帮助。他相信王志国已经在何家出事现场获得了众多物证,加上这个人证,何凯不死也难!“心识境”扫了一遍,明了老东西不是轻易开口之人,加上已抱必死之心,更不会自意交代。看来自己一时恼怒,下令击碎其双肩,挖去双眼的刑罚过去莽撞,绝了他后路,人家当然不想活了。金旗并不着急,掏出手机按了一个长号,不一会儿手机上闪出一排文字:“请输入代号”。他按了006,很快传来清晰的声音:“我是河市安全局叶来兴,请问您是06号首长吗?”

金旗先一愣,过一刻才恍然这“06首长”是称呼自己。嘿嘿,不习惯呀。忙答:“叶局你好,是我。”

“首长您终于露面啦,我们正四处找你,02号首长也到河市。”

“什么?四处找我?是为培训十位战士的事?”

“十位战士上周已经全部到位,不过要紧的事不是他们,是有关黑蛇小队?”

“黑蛇小队?”金旗一听大有兴趣,无巧不成书啊!再问:“说说关于黑蛇小队是什么事?”

叶来兴很快说:“黑蛇小队是国际恐怖组织,已三次潜入我国,分别刺杀两名国家高级干部,一名科学家。军委、公安部联合责会我局调查黑蛇小队。上周有迹象表明黑蛇小队再次越境,消失在江南一带,为此军委派出特种部队大范围秘密搜索,化了很大力量却没有收获。02号首长亲赴河市领导侦查工作,这次上面下定决心再不让黑蛇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找首长您正是为协查黑蛇小队。”

哈哈,何凯你死定了!老管家这个憨头人证招不招无所谓,有黑蛇小队这张牌足够。就凭安全局大动干戈,连“辟邪战队”02号少将也亲自出马,看来黑蛇小队做下的事足够吓人。今天把他们一网打尽该立几等功?金旗高兴得憋不住笑,大声说:“请向02号首长报告,06号已将黑蛇小队全部捉获,其中七人击毙,两人生擒。人和尸体全在尧峰山庄。他们还涉及到一起赏金谋杀罪,还有一些其他涉案人员。”

“什么?什么!全部捉获,黑蛇小队?”叶来兴怕听错了说:“恳请首长再说一遍。”

金旗理解他的震惊,重叙一遍,并说:“你带些人过来处理一下,顺便把我的十个战士也带来。我在尧峰山庄等你,行动快些。这些情次木渎公安分局为某些原因可能会插手,人给他们弄去就不好了。快些,明白吗?”

“是、是、是。”叶来兴一个劲答应,他兴奋呀,厉害无比的赏金猎手,整队在自己地盘落网,这可是大功一件,升一级指日可待。

金旗回头对毒蛇说:“我正想着怎样应付公安人员,现在好了,有安全局接手,不仅我们没有防卫过当的问题,很可能还会立一大功。”

毒蛇说:“什么过当,任人杀,任人打才不过当?我看干脆让我去把何凯干了,出口恶气,保证做到天衣无缝。”这小子自感有负山庄,恨不得见何家人都咬一口!

金旗笑着说:“回头给老东西后脑勺一下,让他痴呆下半辈子。别忘搜搜,他还藏着五千万元香港恒丰银行旅行支票,是准备给黑蛇小队第二笔赏金,这钱我们可得收下。”

两人正说着,突然山庄大门前传来一阵喧哗。

金旗、毒蛇赶到山庄大门口时一场好戏正在上演。

七、八名警察挥着警棍,大声吆喝着:“靠边、靠边站,听到了没有。所有人蹲下,双手抱头蹲下。你他妈的听到没有叫你蹲下!”

毒龙被带电的警棍连击两下,浑身不住地颤栗,头发都竖起来了,却倔强地硬挺着就是不蹲下。挥舞警棍的警察恼了,骂了声:“我看你凶!”警棍猛地击在毒龙的头上,殷红的鲜血顿时从毒龙额头淌下。

毒龙身后十名山庄保安“哗”地一声围上来,七、八个警察有点慌张了,举着警棍嚷着:“别乱来喔,我们是警察,执法者,谁动谁就是抗拒执法,是犯法行为,犯法可要坐牢的。谁敢动!”

毒龙和保安们仍然虎着脸,一步步朝前逼去。

警察胆怯地后退着,眼看就要退出大门。门口停着四辆警车,第三辆桑塔那旁站着一位戴眼镜的警官,他一脸阴笑看着眼前闹剧,突然朝后一挥手,停在最后的一辆厢式警车后门“轰”地打开,十二名武装警察举着枪械一下车就以战斗队形散开,端枪瞄准逼来的山庄保安。更离奇的是队伍后面还跟着一架摄影机,“沙沙”地摄个不停。这明显是故意而为,摆明来找茬的。

金旗站在人后,怒火已在胸口熊熊燃烧。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反常,也没有意识到对抗警察是多么不明智。不管你有多大理由,别人一句“妨碍公务”就是死穴,就无法挪得清“袭警”的罪名。要是换着以前的金旗,绝不会选择对抗,尽管心中有千万个不愿、不服,也必须忍着,想办法以柔克刚。然而仙人湾一圈下来的金旗变了,自己根本感觉不到变化,完全是一种潜移默化,仿佛一觉醒来就应该这样似的。他挤到人群最前列,望了一眼满头是血的毒龙,狠狠说:“指出打你的凶手!”

随着毒龙指处,一名胖警察下意识地浑身一哆嗦。金旗踏上一步问:“你知道你打得是谁吗?”

“他……他是保安。”胖警察觉得气闷,嗓子像被人卡住似的不利索。

“还能是谁?不就是尧峰山庄一看门的。”戴眼镜的警官站在武装警察身后阴阳怪气地插嘴。

金旗没理他,直视胖警察说:“你打的是一名少校军官,一名现役中国特种部队的少校军官。昨夜他为执行任务英勇战斗没有负伤,今天却被你打得头破血流,你说你该不该枪毙!”最后一句是低吼出来,胖警察吓得“噗嗵”跌倒在地。

“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我还说我是公安部部长呢!”眼镜警官一挥手,在十二名武警的簇拥下大步走来,一只手搭在腰间枪套上,满面不屑之色。走到金旗五步处觉得面前好像有东西拦着似的,试了两次都被挡住。他急了,侧身用肩膀用力撞去,不料一撞一个空,惯性使他止不住身子,重重地跌在金旗脚下。

这一系列行为旁人看来匪夷所思,好端端的突然做出古怪动作,还一头栽倒在别人脚下?山庄众人轰堂大笑,有的笑得直不起腰来。警察那头要么诧异、要么偷笑,诧异的是眼镜亲信,偷笑的自然是异见者啰。总之分局长的哑剧表演太出色了些,以至原本紧张的气氛轻松许多。

金旗低头问:“眼镜老兄你是公安部部长?有证件吗?冒充是有罪的?”

两名警察上前扶起跌得比较惨的分局长。眼镜心里恨啊!想给姓金的一个下马威,不料自己弄个倒栽葱。火都烧到眉梢了,见对方又来讥笑,反击说:“你鼓吹手下是现役军官,犯法在先吧?”

金旗冷哼一声说:“看看我们究竟谁是犯法?毒龙把你的证件给这位公安部部长检查一下。”毒龙应着,掏出深蓝色证件递到眼镜面前故意大声说:“请公安部部长检查。”

眼镜见到深蓝小本本心里一凛,他知道军方有一种特别军种是配备这色证件,难道……接过,打开,脸色顿时像涂了白粉。番号、钢都、照片、军衔一样不缺,下面还有红色印章敲着“绝密”两字。他烫手似地把证件还给毒龙,望着他血渍斑驳的脸,脑筋急转。

眼镜姓齐,单名胜字。齐胜是何凯亲信,昨晚早接到市长电话暗示说尧峰山庄将发生械斗,若不出人命不用理会,这是黑道与黑道之间的争权夺利。对尧峰山庄他早存“弄弄”之心,一则市长看不惯他们,二则旁的单位山庄管事的跑得勤,从没说请请本局长什么的。就他妈的多几个臭钱,敢不把老子放在眼里?今天上午山庄有人报案,这是机会。他打电话找何市长想讨个行动方案,谁知找不到,手机关机,秘书说至今没来上班。一寻思先到山庄来个全庄戒严,然后再找市长听候指示。所以全局武装出动,想先来个下马威,不料还真“吃素碰到月大”,山庄真敢和警察对干?本以为有借口惩治他们,却捣出个现役少校军官?而且是特种部队,怎么办?

服软,先渡过眼前。但是何凯市长处怎么交代?

硬撑,起码山高皇帝远,等军方责怪下来,自己也有公务在先顶。

齐胜冷笑一声说:“既然有人报案,作为警方必须出警,你们阻拦在先,有妨碍公务之嫌。开始的磨擦误会先放在一边,现在我们要执行公务,请你们配合。”

“什么公务?”金旗冷冷地问。

“不是你们报的吗?”

“是我们报的。但是经初步调查此案涉及重大,已经不适合你们办理了。我们向上一级部门报告了此案,他们马上就来,所以你们可以离开了。同时我们保留投诉你们乱用警械,无故殴打公民,造成严重伤害的后果。”金旗一字一句说完,脸上还浮现一片笑容。挑衅的阴笑!

齐胜气得有点糊涂了,简直比自己常施的手段还可恶。他大声嚷着:“你说走我们就会走了吗?你有什么权利决定该谁办案?谁认为在对你说话?”

连着三个问题像炸弹一样扔过去,该死的居然不慌不忙回答:“我有权利对你下令,想看看我的证件吗?”

“难道你也弄个少校玩玩,这可不是钱多能买的?”

“看样子眼镜先生不信啰?”

“谁信谁脑子有问题!”齐胜斩钉截铁回答

“好吧,你逼着我出示证件,泄密的后果由你负责。”说着准备掏证件。只听远远传来:“金先生请别出示您的证件,这事由我来处理。”

只见不远刚停下的两辆车上拥下三十几个荷枪实弹的军人,一下车就散开包围了在场所有人。军人后面还有一伙便衣大踏步走来,前面急走两步的一位先贴近金旗轻轻说:“我是叶来兴,02首长来了,金先生可以放心离去,这里由我来解决。”

金旗和少将熟悉,见他不打招呼匆匆入庄而去,忙和叶来兴握握手,再指指那个打人的胖警官转身去追少将。山庄保安自然退出五十步外。

叶来兴走到齐胜跟前递上自己的证件说:“我是河市安全局局长叶来兴,你涉嫌重大案件请跟我走一趟。”

齐胜脸刷地雪白,叶来兴不认识他,他可认识叶来兴。安全局略略高出于市局一头的神秘单位,谁敢招惹?他无论如何没想到他们会和金旗有关系,而且看样子这层关系真不薄。他没有挣扎,挣扎也没用。有气无力地跟着两名军人登上军车,可怕的是一上车就被套上黑头罩,铐上冰凉的手铐。一瞬间他怀疑这一切是否是真的,一个分局长突然变成囚徒,而且和重大案件有关?这是不是在梦中?

叶来兴叫人带走了早吓瘫在地的胖警员,并对剩余警察下达了封口令,回去后不准许泄露今天所发生的任何事,否则后果自负。

分局警员灰溜溜解散回去。有的沮丧,自忖前途黑暗,新局长下来,亲信当然换届,再不能吃香喝辣了。也有高兴的,头上大山搬掉,也许以前的老局长会重新回来,这可是值得大醉一场的喜事。心急的早暗暗和前分局局长通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