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大伟望了望爷爷,大声说:“我也要一百公斤。”

转瞬五干万到手,不过金旗没有答应,说:“各人五十公斤吧,一周后问雾女女士拿。同色同种不会很多,我看出一百多公斤已经不容易了。”其实他心里有数,同样质地的翡料这一片足足有两、三吨,但是物以稀为贵,一哄而出反而贬值。他心目中的价格是三十万元一公斤。

亲兄弟明算账,各人手里拿来的赌料纷纷解开,确实是一式好货,以三万四千元一公斤的单价结了账,并且爽快地预付了五十公斤全部货款。因为拿了一块好料,等于白捡几十万,谁还计叫一周利息?再说原来是独家购买金强矿业,现在是合资,钱余出一半,自然气粗了。金旗也暗喜,一笔生意二千五百万到手,外加半送半卖的二百多万,共块二千七百万到账,折合美元是三百八十多万,算算能买多少个四喜矿业?

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雾女此刻望向金旗的眸光充满崇敬,让她立刻顶礼膜拜也愿意。

平萍也有些懊恼,为什么不抱块大些的?才二公斤,哥哥的更小,一点六公斤,才占了七十多万便宜,那像大伟小子整整混到手两千万出头!哎哟,人比人气死人!看他得意样!不过气得过的是罗老爷子拿的毛料更小,才半公斤多,嘿嘿,哪才叫惨呢!更让她沮丧的是还赌输二十万元!而且是输给罗大伟这小子!

泰喜和另一位司机一鼓足气,一天居然把金旗划定的范围全干遍了,等金旗来检查时只在坑底捡到一块零点三公斤的原石。这也是七万五千元!雾女不放心亲自下坑翻了半天一无所获,还想玩,硬被主人喊了上来。她顾家的很呢!

司机和小工金旗叫雾女当场付了双倍工资,说好雨季过后再来才兴高采烈一哄而散。他们都是周围山村居民,专做这类零工。重新整理好机车等工具,金旗他们这才浩浩荡荡回程。跟在最后的一辆货车上载有二吨多原石,尽管他们并没有看见原石里真正的面貌,但二吨多原石毕竟够吓人的。雾女要求随货车走,金旗笑着同意了。

归途中金旗揣摩了泰喜的心情,还好,这家伙一点没有悔意,反而喜滋滋的。他担心是挖不出东西对不住救命恩人,现在十万美元就拿的心安理得多了。所以当金旗提出让他协助雾女办理转让矿业公司手续时,他满口答应。

奥温金旗也聘请为公司顾问,协助雾女办理公司事务。老人当然高兴得老泪纵横,临老还有工资赚能不死心塌地。

当晚大伟请客,(平萍硬逼的,谁让他便宜占最多?)酒席上大伟把一眼金的丰功伟绩一一说出,平常才明白为什么大伟敢孤注一掷!平萍有点醉了,差点腻到坐在旁边男人的腿上,醉眼朦胧地说着:“早知就不买金强买四喜了,一天就赚了一世的,旗哥哥,我也要买四喜么,人家要么……”这女人?

第二天金旗很过意不去,雾女居然在卡车里蹲了一夜?她说不入库不放心。

马上打电话给木爽部长,听金旗需要租房子办公司,他立即转告了宋旺。宋旺局长是当地土皇帝弄间房屋小意思。也巧土地局下属有一幢临街小楼要出售,三层,一千八百多平米,带五百平方地下仓库,房子六成新,看上去法式味道,合计八万美元。价格比国内便宜多了,金旗当即私下送了宋旺一万美元,并把公司、房产等手续委托他帮忙。宋旺一则有上司吩咐,二则得了好处,干脆大包大揽让局里出面把所有事办了。有钱能使鬼推磨,钱多能使磨推鬼。这话那里也用得着。

小搂原本空着,等金旗下午来时万事也算有了安排。原石入库,库门又加装一扇大铁门,密码锁外加双铜锁,钥匙全在雾女内衣带上。还聘任了两名女工作人员,一名内勤,一名跑外面。保安四人,日夜两班,专守库房。三楼弄了间房间,雾女就以公司为家了。金旗交给她两张卡,刚刚以雾水名字办的,里面各存十万美元。其中八万要付房款,余下十二万先应付开销。同时吩咐她除了交付各五十公斤明料给平常和罗大伟外,再出口香港金氏宝藏、河市金氏宝藏各三百公斤原石,不必解开,以每公斤二千美元的单价索要全额货款。这样也有一百二十万进项,准备雨季后开工。

雾女聪明人,一听就知道主人有很多产业,干活劲头更足。

匆匆忙忙一天过去,金旗必须去帕敢报到了。夜里睡前电话找到罗大伟说:“我明天要去雾露河参加北京冒险俱乐部一次活动,大约要一个月时间,回来联系你。”

“好,我短时间不会离开缅甸,过两天张韵也要过来。有事找我,大哥再见。”

兄弟不多客气,搁了电话也不入静,干脆和凤娟泡电话粥,用语言吻遍她每一寸皮肤,也算过过干瘾。不过缅甸之行种种意外之喜说的凤儿格格脆笑,连连吻了他好几次。

一早把从富美、泰喜处买下的三块赌料,加上奥温手里十万美元买下的那块全办手续通关,空运香港,并电话通知了王可人。忙完也快吃午饭,酒店订得机票,匆促赶往曼德拉机场,和雾女通电话也是在路上。这一路好赶呀!

从瓦城乘小飞机到缅北最大城市密支那市仅仅45分钟时间。机票价外国人折合人民币600元,当地人33元,对此是不是有别样感受?搭上密支那到帕敢的长途班车已是中午,一百多公里路程估计到目的地非近黑不可。

金旗很佩服缅甸的大巴司机,在坎坷不平的土路上一忽而急拐、一忽而猛爬坡,最深的泥坑能陷下半个轮子,对付这种路况没两把刷子休想!柴油发动机声嘶力竭地吼看,扬尘遮天蔽日,不打雨刷根本看不清前方,假如换自己开车只能望路兴叹。眼前这位黑瘦的驾驶员半倾着身子,全神贯注的模样有点像一头灵敏的小黑豹。

三月下旬的亚热带丛林就像一幅美丽的绿色长卷在眼前尽情展开。

说好和龙饮水的探险小队在雾露河畔的帕敢会合,今天是约定的最后日子,想到这次亚热带雨林探险不知为什么总有些忐忑不安。为此金旗把曼特拉买来、赌来的所有翡翠毛料通过正常途径托运回香港。按理可以把毛料由天释戒带回,省下税费、运费。只是心有疑惑就不计区区小钱了。至于为什么对这次探险不安,原因说不清。自己也沉入“灵识境”揣摩过,答案是一片迷惘。“灵识境”对于外界预测十分灵验,论到自身却朦朦胧胧起来。不知是不是“灵识境”的功能就是如此?还是境界尚未达到?他过去做事一贯细致、认真、不冒险,但随着自身强大、信心倍增,明知前途莫测还是毅然决然成行了。

大巴上四十二位乘客有一多半是中国人,都想赶帕敢星期天的宝石集会。金旗身边是一位年轻大个,皮肤黝黑,很强壮。隔壁坐着两个年轻女子,明显是大个的旅伴。两女土很漂亮,特别是靠窗的更显出类拔萃。侧望雪白粉嫩的长颈像细瓷般闪着淡淡光泽,额际、鼻梁的曲线很挺拔,看得出是个有性格的女性。不过眼睛里有一种阴寒之意,偶尔扫过的目光让人很不舒服。

坐在大个身后是位急色老兄,车刚动就想和前侧座的美女搭讪,可惜人家兴趣索然。他倒不屈不饶,抓着几块包装精美的巧克力递给前座长得粉嫩嫩的女子,说:“大家出门在外不容易,来尝尝广州巧克力。我姓彭,叫我老彭好了。姑娘,你贵姓呀?”

女子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过巧克力,略扭身轻说:“谢谢彭老板。我姓张,叫我小张好了。”

“好,出门靠朋友,我们也算认识了。张姑娘去帕敢买翡翠?”

小张点点头,把巧克力塞到金旗邻座的大个手是。彭老板不在乎,反正他就想和女人说说话以解旅途寂寞:“呵呵,我们是同行啰。听说帕敢翡翠明料贵得很,一颗冰地戒面人民币七、八万,赶在三年前能拿十颗。而且炝绿特别多,叫人防不胜防,张姑娘可得小心!”

金旗发现靠窗美女和小张叽哩咕噜几句,小张干脆转过身来脸冲着彭老板,笑问:“我们都是初学的,听彭老板这么一说心里怕怕,怎么办好呢?”

彭老板见美人青睐,巧笑兮兮,顿时来了精神,两眼光闪闪的:“不妨、不妨,张姑娘只要跟着我保险不会受骗上当。彭某玩翡翠十几个年头,每年都到帕敢,熟人多,到时介绍几块货真价实的毛料还不是毛毛雨。”

“彭老板广州那家公司的?”

“广州大宏运珠宝。彭某也算股东之一,专门负责原材料一块。张小姐是三人同行吧?”

“好眼力,我们是三人同行。”小张显然不愿谈自己,岔开说:“彭老板,说说你的赌石故事吧?”

“嘿嘿,彭某跑这条线十个年头了,刚到时帕敢还只是个小山寨,眼瞧着盖起楼房、拓宽马路,慢慢灯红酒绿、人来车往热闹起来。全是翡翠的功劳!十年前一公斤上等明料仅仅折合人民币三、四千元,现在三、四十万!其实帕敢的明料不比瓦城便宜,佤族人弄到好料都往瓦城送,而卖买人又偏偏认为产地的货便宜,两下一岔就没便宜占。现在大部分商家宁愿在瓦城赌也不来帕敢,所以这条商路渐渐冷下来。”

“那为什么彭老板还跑帕敢?”

“哈,我不在帕敢拿货而是直接到雾露河寨子里去收。尽管不便宜,毕竟能收到像样的翡翠水料。水料懂吗?就像仔玉似的,从雾露河底淘采到的卵形水料就是和田玉中的仔料,非常非常漂亮。再说沿雾露河有不少小型矿产坑口,直接赌玉很流行,凭彭某眼力每年总能撞上几块好料,赚上几百万。哈哈!”说到得意处彭老板忍不住扬声大笑,惹得半车昏昏入睡的乘客直瞪他。

“雾露河边有许多坑口吗?”张姑娘继续问。

“多的海去了!缅甸政府每年要拿出四、五十块矿区发包。一般每块矿区二千平米,包期三年,三年中任你挖掘。这下好了,拼命加班开掘,不仅二千平米包区翻个底朝天,朝下坑道有的上百米深,很危险,每年死许多人。现在承包区域都逼近林子了,今年刚刚又发包出四块矿区,说是发现红篮宝石的富矿。”

这话听得张姑娘脸色绯红一片,连对此不屑一顾的靠窗美女也不由侧脸竖起耳朵。

“雾露河上游是密不透风的原始丛林,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绿色隐藏着无数财宝和危险。听说每年这个时候都有人进去探险,可惜十去九不回。有人逃出命来说林子里蚊子像蜻蜓大小,蚂蚁会吃人。你躺在树下休息,说不定明早见到你的只剩一架白骨!不信?千真万确。比这更可怕的还有,那里划着、伤着,很快就烂成一片,治都治不好。你身上腐肉味会招来夜枭,上百只尖嘴啄你的肉呀,想想有多惨!当地人还说有一种食人蚁特别厉害,活人也攻击,只要是它们认定受到侵犯,敌人就非死不可,咬得骨头都不剩。”

张姑娘脸都白了。旁边美女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把美人们吓得可怜兮兮,彭老板笑容可掬,继续胡侃着探险传闻。金旗闭上眼睛沉入调息状态,传闻不感兴趣,马上要亲身投入探险让他有些许期待。

三小时后大巴终于驶入帕敢车站,大院子里放养着几十只鸡鸭,车子一到顿时一片鸡飞鸭叫,真别有情趣。出车站已近黄昏,大街上亮起星星点点的灯火,两旁掩映在榕树后的店铺热闹起来,人来人往完全是不夜城的作派。说好在帕敢“翡翠大酒店”会合,金旗拦了辆人力车由他找去。巧的是前面慢跑着的两辆人力车上居然分坐着张姑娘、彭老板等人。更绝的是张姑娘就和彭老板一辆车,正被彭老板一路忽悠得格格娇笑。

拐个弯就见一幢五层大楼耸立在一片平房中,飞檐翘角、彩绘门窗很有异域风情。门楣上一方巨额,上书中缅对照文字“翡翠大酒店”。门口站着娇小的迎宾小姐,佤族打扮很是俏丽。金旗是最后一个登记,当他递上护照,立即被告知房间早已预定,五楼808室。

看来组织安排很有条理,金旗刚刚洗好澡就听有人敲门,开门一看居然是北京冒险俱乐部的猴子。他拉着金旗的手,乐着:“金哥,想死你啦!所有人都齐了,在会议室碰个头,走,和大家见个面。”猴子只佩服强者,能打败小年柏秋的主他愿喊哥!

走进同层不大的会议室金旗有些瞠目结舌,因为座上客居然有大巴上靠窗坐的美女和自己身边位置上的大个。除了他俩,其他五人:龙二、七妹、猴子和一位沉着脸,三十出头的男人。另一位年纪老些,戴着墨镜,挺阴沉的。哎,龙饮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