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问:“什么仙家物物交流会?”

水清儿解释说:“五湖四海修真道友会在这一天齐聚峨嵋交换彼此收藏,这就是仙家物物交流。一般会期三天,三天中丹药、飞剑、灵器、法宝均有交换。特别是上品丹药更受欢迎,去年一粒‘洗髓丹’无宝可换,结果武当花费一亿二千万元买下,可见其珍贵。若金先生亮出培元神丹非乐疯众仙家。”

“哦,丹丸如此值钱?那么炼剑的基材是否也受欢迎?”金旗想到了天金砂。

水清儿一双媚眼越发迷离,身为拍卖公司老总什么人没见过,锣鼓听音,说话听声,对方明显有炼制仙剑的基材。何为基材?天金砂。去年交流会上青城出示一斤天金砂就换回千年参两支、万芝莲一朵,这可全是上亿宝贝啊!天金砂太少,太稀罕,辟谷初期就能自炼飞剑,一个修真者成就标志就是飞剑,谁不想尽快炼成本命飞剑?可惜一斤天金砂只能做半把剑胎,若非要炼制只能加入秘银之类次一等的基材,如此飞剑先天不足很难成为仙器。姓金的如此问莫非有天金砂?

金旗被她看得一阵恍惚。此女天生媚惑,有颠倒众生之能,裙下之臣不会少。忙定了定心神问:“水小姐为什么不回答?”

水清儿见他有些发窘,心里暗暗得意,嘴上却说:“我想到师傅苦求多年没有求够一柄仙剑所需基材,心中有些感慨。金先生提到炼剑基材哪是千金难求之物,和培元神丹有得一拚。金先生真有天金砂吗?”

金旗差点脱口而出“有”字,想了想才说:“到时会想办法弄些来凑凑热闹。”

水清儿心好一阵怦怦跳,这消息告诉师傅会不会让她乐傻呢?所以慌忙接口说:“金先生千万别忘人家和你的峨嵋之约。若有天金砂一定要先让清儿欣赏、欣赏。”

走出酒吧才想到居然没付费,当了吃白食的。没走几步手机响了,是凤儿的号。忙问:“怎么?想我啦!马上就到。”

电话那头声音清亮:“我在歺厅,人家饿啦。旗,快来。”

“好,好,就到。”刚合了手机还没装进口袋,又响了,一个陌生号码。打开:“那位?”

“金兄弟吗?我是张帅,听出来了吗?”弱弱的声音。

“啊,张大哥醒过来啦!真好!感觉好点了吗?”金旗是真心为张帅高兴。

“昨天就清醒了,手术很成功,医生意思再住一周就能出院。这次又得谢谢兄弟!要没有兄弟,大哥就是死了也是个冤鬼。兄弟,大哥想和你谈谈,商量一件事,很重要。你吃过晚饭了吧?现在就来好吗?我在医院等你。好,见面再说,等你。”

金旗合上手机,长长叹了口气。想到张帅就想到言心梅,没想到好不容易有情人走到一起,言心梅又演了场背夫夺财的闹剧,这个女人真是不简单。想到她的不简单自然想到绑架文昌的事,想到文昌心里又是好一阵烦恼。他快步朝歺厅走去,等凤儿用过晚歺再携她同去。有她在,自己什么都不怕,什么也不在乎!

半夜三更也没法准备什么礼物,就手在饭店礼品部买了个大花篮和凤娟直奔崇一医院。

面色苍白,双颊如削,这场飞来横祸使张帅脱了形。见盼望以久的客人终于到了,张帅还想硬撑起身子,旁边一位中年妇人赶紧上前扶住。金旗放下花篮握住张帅手连声说:“大哥别急,躺着慢慢说。”

唏嘘一阵,张帅让陪伴的妇人带凤娟去休息室坐坐,意思很明显他要单独和金旗说话。两位女士走后,张帅依着枕头对坐在床边的金旗叹道:“两世为人,两世为人呀!金兄弟,想不到河市一别险险人鬼两途,要不是兄弟一眼金洞察秋毫,张帅死了也没处审冤。”

“大哥,刚才女的是大嫂?”金旗问。

“前大嫂,发妻。好人呀。尽管我负她,出事后她第一个赶来,日夜侍候就是不和我搭一句话,心里还恨呢。”听得出张帅很感慨。

“能不恨吗?好好的家为一个女人就立马拆了,大哥,在这上兄弟忍不住说你不是。”金旗表情很认真,随手拿过苹果削了起来。

张帅悔恨交加连连叹气说:“兄弟说得好,大哥瞎了眼真是白活四十年。当年言心梅也不知施了什么魔咒使我言听计从,狠心抛弃娘俩跟她过了。没多久我就发现言心梅很有心计,硬把她叔塞到如意金楼来当副总经理,平时资金走账她非得过问,真有点架空我的架子。我痛骂她一通,表面收敛些,实际心怀忿怒加紧阴谋。半年前我离家多年的兄弟突然回来,这下苍蝇见了屎很快粘上了。我总以为一个亲兄弟,一个亲老婆,人世间张帅两个最亲近的人,就算贪财总不会害我吧?可是……”

“言心梅很毒,什么事都能干出来。”金旗把绑架文昌的事说了一遍,叹道:“为了一口气她胆敢犯法、勾结黑社会,还有什么不敢的?这女人很变态!当时怕大哥新婚燕尔说了也听不进去才没说,总以为她会吸取教训,不料更加变本加厉。”

听说绑架,张帅愣了很久才说:“劣根性,她父亲就干过绑架。”

金旗又说:“这次到北京发现阴谋后很为难,主要是怕大哥还会受她。这才暗中请人报案,也不主动来看大哥。心想如果大哥病好仍然和言心梅住在一起,小弟也就再也不管了,这事已经尽心,大哥一味孤行也没法可想。还好,大哥到底是明白人。来,我两兄弟把这苹果分了。”

张帅接过苹果啃了一口:“兄弟,大哥一直忍不住想问你是怎么知道毒女人的毒计的?”

我有“心识境”神通,这话能说吗?金旗呵呵一笑,说:“大哥忘了我外号‘一眼金’,凡事认真观察必能看出破绽,你兄弟勾结穷途末路的禅意门本身就透着不平常,加上大哥身体我一清二楚怎样会成植物人?这不,一查就****了。我去如意金店看过,那个棺材板面孔一看就是个阴谋诡计专家,我猜言心梅的坏主意有一半是他出的。”还有半句没敢说,因为这叔是假叔,实情是言心梅的老情人,怕说了让人恶心。

张帅又问:“张力你也见过?”

“偶尔撞见。他随小年柏秋闹人场子,正巧我也在。你兄弟人挺阴的,完全和大哥两码人。”

“他确实不是亲兄弟,是我后妈过门时带来的。”

“难怪又笨又蠢,又毒心,我说么,完全不像。”

张帅听了笑起来。两人呵哈乐了一阵,张帅又说:“有件事兄弟必须答应。”

“大哥请说,能办决不推迟。”

“如意金楼这段时间没人好好经营,快垮了。我恐怕一时半回也无能为力,盘算一下这门脸子占着好市口也值一两千万,其他东西凑凑也能换几钱。兄弟,哥说二千万整数如意金楼给你了,在你手里如意金搂一定能重振雄风。行不?”

金旗头皮发麻,连连摇头说:“这事不成,肯定不成!”

“贵了?”

“五千万也不贵,就是不能这么办!大哥,你为兄弟想想,红红火火的金楼一下子姓金别人会怎么想,说难听点和言心梅、你兄弟没啥两样,到头还不是谋了张家产业!吐沫星子也会把兄弟淹死。再说你张帅再住个把星期还不生龙活虎出院,打理个金店还不行?你提不起精神咋不想想老嫂子、想想张帅亲身骨肉,为患难真情也要重头再来。没资金、没货,找兄弟我呀,给你一千万元借款够不够?再给一百颗克拉以上的大钻办一场‘百钻迎春’怎么样?过两天就可以派人到河市问你弟妹拿,各种彩钻一定够大哥吃惊的。我金旗想交得哥们没个不行的!听说过香山逸人门吗?一流雕工!兄弟一句话,从此如意金店就是专供香山逸人门的精品玉器的特许店,咱也挂着牌子唬唬人,怎样?大哥,能干吗?”

连续追问弄得张帅脸都红了,喃喃:“兄弟的意思我真该为老婆、孩子重头再来?”

金旗认真点头:“好女人要好好珍惜,她们给了你我全部,你我也该尽心尽力。”

“好,我干!真像兄弟说得尽心尽力,重头再来。不为别的,也算赎罪!”说得激动,张帅跳了起来。

一阵呜咽拉泣传来,病房门无声地打开,露出哭成一团的两个女人。一个是真伤心,想起过去的痛苦,此刻丈夫的悔悟,心里酸啊,眼泪怎么止得住?另一个是陪人伤心,软心肠,见不得流泪水,再说姓金的也说得太煽情了,怎么有点像倪萍大姐呢?

“爸爸……”就听一声喊,两女人身后钻出个背书包,十一、二岁的男孩飞快地冲进病房,直扑向张帅。

一刹间父子抱成一团,泪水哗哗淌啊,舒畅的淌。嫂子她也忍不住拥上去,一家子……哎,怎么说呢?有痛、有恨、有悔、更有沉甸甸的爱……

金旗拉着凤娟逃似的出了崇一医院,一边走一边仰着头说:“凤儿,你怎么也凑热闹哭得唏嘘不已呢?”

凤儿伸手环着这家伙脖子,拉低,柔指沾着某人眼眶边湿漉漉的泪痕问:“这是什么?”

某人硬撑着:“喔,下雨了?”

这一夜注定不安宁,可不是一般的下雨,绵绵不绝啊,最后还要倾盆瓢泼,弄得可怜的凤儿连连求饶:“哎哟,求旗饶了凤儿吧,凤儿承认看错啦,那决不是泪,是雨,咸咸的雨。旗怎么会流泪,人家大男人嚒。是雨,不是泪……哎哟,不行啦……”

“还说,看你还敢说!”

第二天金旗不想起来,还不让凤娟起来。“从此君王不早朝”今人如此,怎么能责备古人呢。搂着香香软软的身子,容她在臂弯里扭来挣去,还挺享受的。凤娟央求着:“旗,让凤儿起床吧,人家都亲你十个十次了,还不行啊?电话订票说好要送来的,到时人家还在睡觉太羞人啦。求你,再亲十下行了吧?”

十下岂能够,如此香唇值得一生一世,可人家央求了只能放过可爱的老婆。

五分钟后金旗才姗姗来迟,呵呵傻笑着算是打招呼。他先一把拉过魏少平对张帅说:“大哥这下又该叫你帅哥了,红光满脸是不是大嫂昨晚给你什么了。哈哈,帅哥,这是香山逸人门掌门亲传大弟子,技艺天工奖获得者魏少平,也是我金旗看得上的弟兄。今后如意金楼有任何差遣找他就行。这次回河市我带着他,三天就回京,到时钻石让少平带给你,你看行吗?”

张帅乐呵呵直点头,向魏少平连连道谢。

吓得魏少平躲到金旗身后去了,说:“不用客气,大尊师令,少平十分乐意办到,以后帅大哥的事就是少平的事。”

话没落音就挨魏心刀一脑勺子,骂道:“你也敢和张帅称哥,这不乱了辈份,臭小子。”又溅开一片欢笑。

玉孜在一旁喊着:“我呢?我呢?怎么不介绍我?”

金旗马上一个个给玉孜介绍,听说四周全是北京有头有脸的人物,吓得新疆美女直伸舌头。在听到有十五块玉料马上会运到北京给自己时,高兴的抱着金旗胳膊再嚷:“大哥万岁!大哥万岁!”

大家都估计金旗要走所以赶来送送,不过黄老和魏心刀并非此意,等热闹过后两人把金旗请进内室,黄老有点吞吞吐吐话:“金少,先说声对不起。我把你的事向首长汇报了。首长很有兴趣,坚持要见见你。我觉得事先没向你说明就向首长汇报,是有点……”

魏心刀接上说:“首长决无别的意思,只是想见见面,大尊尽管放心。”

金旗皱着眉峰没出声。黄老惶恐起来,迟疑地说:“首长特邀,车子也在门口等。”

深吸一口气,金旗无奈地说:“哪就去吧,还等什么?”

临出门金旗想到毒龙他们六个放假三天是不是玩疯了?嘱咐凤娟赶紧联系他们,准备订机票回家。

魏少平陪张帅先去如意金店认认门,近期先组织一次香山逸人门二代弟子和田玉雕展,把冷清已久的门脸闹得喜庆起来。这些全是金旗主意,魏心刀当然乐意。逸人门虽说名扬京城,但是还就没一家特约经销店,如此一来,逸人门作品有了专门销售渠道,如意金店树起京门一流玉雕旗织,双赢局面,何乐而不为?

一切妥当金旗临出门时转身对黄老说:“金某很不善于和上层人物交往,而且也不乐意宣扬自己所能,还望黄老下不为例。”说完转身而去。

听到这句话的人心情各有不同。魏少平、张帅、玉孜他们认为是真性情,各人过自个生活,何必屈意奉承。追逐权贵不是我辈意愿,两个字“佩服”。魏心刀等人略略吃惊,本以为荣华富贵谁能免俗,偏偏大尊不吃这一套。首长召见非但没有受宠若惊之态,反而有些厌恶,他以手加额万幸这主意是老黄执意要办,否则大尊发怒,逸人门受罪不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