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过,现在顶着一家赌场、几家小店还不够弟兄们吃的,不搞歪门邪道没法活。也想摘了黑帽子,省的老提心吊胆,没钱干什么也不行。”挥着手说到无奈处脸上忧愤之色挺让人心疼的。

“红玉潮里兄弟会搞连红玉吗?”

“搞过四百多公斤,被一家大户收走,当时才三千元一公斤。后来偷红门三块红玉才结下仇恨。”

“宋会主以为新会县城还有什么事好做做?”

“各行各业挤满人,没有等你捞钱的。不过眼前倒是有个发财机会,城东五十公里有座孔雀岭,最近竟然无意中发现一宗宝贝。说是有人在岭上发现一片绿岩,像鸡蛋壳圆滑、圆滑的,很硬,砸不动。事情也巧放羊老汉刮了些绿石粉放在盛水罐子里,想带下山找人研究。谁知下山忘了,隔天用这水罐盛了当地自酿米酒,整整一罐喝了半月,人突然精神了、红光满面。他自忖会不会绿粉养人?又刮些泡酒,喝了一月。哇!你想想怎么样?整天寻思扒女人家门缝!这事村里人都知道了,村长有心不让大伙往外说,想发独财。帮里有位兄弟恰好是村里人,我就去了。老村长没法,最后答应二分之一绿石卖给我,价钱二百万。村里也可用这钱办个像样的酿酒厂,专掺上绿石粉做酒。事是好事,可二百万不是小数,上那里去搞?看上你这条大鱼就想诈些钱,谁想钱没诈到,命却被你救啦。这下不好意思下手了。”说着还嗔怪地白了一眼。

金旗扬声大笑说:“宋会长还真实话实说。会长缺钱我可以帮助,并且也能和你合伙办酒厂,怎么样?接不接受我这个合伙人?”

宋红玉两眼直愣愣地盯着,问:“你为什么要怎么做?”

“为你呀?这么漂亮的女人我见我恋,难不成整天看你打打杀杀?”金旗突然有了调侃的心情,他喜欢看眼前女人恼怒的样子。

没料想女人没接这话题,脸色阴沉下来,忧郁地说:“不知兄弟们怎样了?逃出去的会不会到集合点等待?受伤的有没有钱治疗?死去的安排送葬没有?”

金旗想了想说:“红门目标是你,你安全兄弟会才有希望。所以你好好休息,明天再去集合处看弟兄们,同时可以商量、商量办酒厂的事。我帮你去红门看看,劝劝他们别再找你们麻烦。”

宋红玉飞了个白眼,说:“凭你?他们百十把刀非把你砍成肉浆不可!再说要去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去,等伤养好了,我一定会找刘黑子报仇!”

金旗心想百十个拿砍刀的还真不放在眼里,只是没杀人心情罢了。他说:“我去和他们谈生意,不是三块红玉被他们抢回去了?我再买回来,顺便帮你们探探口风。”

兄弟会经此一劫没有一年两载休想恢复元气,红门的仇恨只能“君子报仇”了。用姓金的钱办家酒厂,躲在山里不显山不露水很有利休养生息,只是买山二百万,办厂以及前期运作少说也要一百万,姓金的肯给吗?合作自己很讨厌,别说朋友,就算亲兄弟合到头就是仇人。只有向他借,至多利息多出些。但是人家会相信小县城小黑帮吗?凭什么借你三百万?想到此愁上心来,抬头见对面男人老对自己贼兮兮笑,心眼里打什么鬼主意不用猜也知道。不知为什么自己对他并不讨厌,特别是想到自己被他从头玩到脚的情景时恨不起来,相反只有些许羞涩,奇怪?

更不堪的是自己心里特别需要被人抱,文绉绉一点是被人拥入怀中。这个欲念像个草芽芽不停地长着,弄得满心多是枝枝蔓蔓。自己怎么啦?犯贱?还是中意对面的男人?细看长的真不错,标枪般笔挺的身板很有男人气魄,脸上贼兮兮的坏笑撩人心呢。还有他身上似有似无的一种气质,或者说一种韵味让人感觉挺神秘。想想能从刀丛中把自己救出,神不知鬼不觉地安排住下,要没些本事别想办到。就连把自己百十斤抱着跑几里也不是凡人能行的。那么应该说姓金的不仅是条有银子的大鱼,很可能是条海上霸主大鲨鱼!

想到这里她脸上飞起一片霞彩,轻轻对金旗说:“你把灯关了,过来。”

“什么?”金旗吃惊地反问,以为自己听错。可当他瞥见羞答答背过身去的红玉时,心怦怦直跳,无法决定一个男人被招唤时应该怎么办?

还在迟疑,宋红玉伸出手一把拉住他说:“你不是想办我吗?办吧,看都看遍了,还差最后一步?你救我命,借钱又等于救兄弟会命,没说的,我把自己给你。放心,我还是处,没给人过。我不恶心你,心里愿意,你想怎样称心就怎样如意吧。”

金旗有点瞠目结舌,有点反被调戏的感觉。他受不了被女人拉着,喊:“来吧。”尽管这个女人干净,他习惯相反。办还不办?望着渐渐偎入怀中那越来越朦胧的目光,心里越发迷惘起来……

宋红玉话里其实还下了一小套,不合作,钱只是借。

第二天两人分头行动,宋红玉要去会会兄弟会其他人员,而金旗心里老掂着红门手上的三块红玉。据宋红玉讲这可是大块料,足有一百多公斤。还有一个原因他不愿意承认,就是下意识的想帮红玉出口气。

县城北郊有座叫况公祠的老房子,看的出早已洗尽铅华,落到斑剝墙泥的地步。这就是宋红玉介绍的红门巢穴。金旗大力拍门,“咚咚”震得山响。不一刻门开露出张歪瓜裂枣般脸,不耐烦地喝道:“敲什么、敲什么。不要命啦?

“找你家刘门主,有生意谈。”

开门的一听有生意不敢怠慢,朝里嚷了几句,拉开门让客。刘黑子一脸没睡醒样子半躺在藤椅里爱理不理。旁边姓阴的军师先开口:“金先生为红玉而来?”

金旗心想新会黑帮网络系统还挺厉害,自己没几天全给他们摸清了。这样也好,省得废话:“听说红门新到手三块红玉,金某赶来交易,不知两位是否愿意出让?”

“我呸,文绉绉的小白脸,耳朵好像长了点。你敢进红门做卖买不怕没命走出门去?”刘黑子抢先怒骂,他最看不惯百无一用的书生。

阴军师不理会当家骂骂咧咧,阴恻恻问:“一万五一公斤要吗?”

“阴先生不认为这个价格偏高些?”金旗试探着问,其实对他来说二万五也要买。

刘黑子又不耐烦了,嚷着:“少一分钱也别想拿起!老子知道红玉行情正看涨。”

“更重要的是少。”阴军师狠狠地抽了口烟,说:“金先生委托新会当地人正大量收红玉,可是效果不怎么样。红门不但有新获得的一百多公斤红玉,还有藏玉上百八公斤,这对金先生来说应该是大数目的,是不是考虑付钱提货?”

又添上百公斤!金旗喜出望外,也不还价了,爽快地说:“行,把玉抬出来看看,相中就到银行转账。”

阴军师笑说:“不如走几步到地库去看看,好几块呢,搬来搬去挺麻烦。”

这话在理,金旗跟姓阴的和两名红门弟子绕到后厅一间老式厢房。房里有两名看守,见军师带人来忙拉起一块活动地板,露出黑洞洞一个往下的口子。金旗在南方赌石常遇到这类事,赌石值钱藏在地库图安全,所以也没在意。跟着往下走了十级石阶,有人拉亮电灯。一路狭长的通道,四壁湿漉漉的,脚下全是积水。走道一边是相隔的石头房间,每间装着小铁门。这不像库房,有点像牢房。此时金旗才有所警觉。

第三间石屋门开着,没灯,只能点上马灯照明。地上果然堆着七块红玉,个头还不小。金旗刚凑近看一眼顿时恼怒,居然全是假红玉。看到墙角一澡盆猪血加染料更加明白假红玉的产生过程。他至此不怒反笑,心想原本想正规做档生意,大过年的何必弄些气恼。没想到你不欺人人要欺你,真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躲也躲不过。既然如此就看谁的手段厉害吧!他假模假样看了个遍才直起腰,说:“成色不好,这是我到新会所见最差的红玉。不值一万五,要卖,一千五我收了。”

“什么?一千五?”阴军师忍不住笑起来,笑过了头害他连连咳嗽,心想就一百五你也亏!乱石块加猪血值多少钱?不过到了地牢就由不得你了。咳停才缓缓说:“金先生可以开现金支票了,一共五百八十公斤,单价一万五,你开八百七十万就可以。”

“我没听错吧?八百七十元就行?那支票不用开,我付现金好了。”

“你!”阴军师觉得有点不对,姓金的为什么如此镇静?难道他发现假货,而且并不担心我们用强?他正思考,远处传来低低的抽泣声。他瞪了身边看守一眼,看守迅即朝后奔去。

金旗调侃说:“金屋藏娇好风流呀!是刘黑子的相好?还是你阴军师的马子?不过我劝你一句,冰毒吸多玩女人就没味,还是克制点好。”

原来姓金的装样,并且胸有成竹、有恃无恐。他凭什么?

这时走道底传来声嘶力竭的尖叫:“放我出去,你们这些畜生!我马艳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们!叫刘黑子来,这死胖子,占我财、占我人,还不满足,还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你们这些挨千刀的畜生!”

话音没落就听走道口传来刘黑子骂声:“鬼婆娘又犯贱,上两个狠狠操,操到她没气喘为止!”随即有两壮汉朝里奔去,紧接着是开锁声和女人哭骂声。

金旗趁机把十来间地下牢房看了个遍。竟然私下关押的还不止一名女囚,最底一间关着一个胡子拉碴的半老头,正瞪着眼睛望着昏暗的走道不敢出声。红门真不简单,不但黑帮间械斗,而且还私囚公民,看来是饶他们不得。还有让他高兴的事,入口第一间石牢里还真是仓库,不但宋红玉所说的三块红玉好端端放着,靠墙还有几十把砍刀,五枝长枪,很土的哪种。特别惹眼的是墙角蹲着一只方鼎,黑漆漆一团,看上去很丑陋、平常,可是对金旗而言简直是喜出望外!

刘黑子闯了进来,根本没把金旗放在眼里,问姓阴的:“钱拿到没有?”

阴军师摇摇头。

刘黑子大怒,骂道:“和他废什么话?直接要钱,不给就打,打到给为止。我办给你看,学着点。”话音没落,蒲扇大的巴掌朝人扇去。很有力,带着风声。

金旗冷笑一声,同样一巴掌,就听“啪”的巨响,金旗还站在原地,可怜的刘黑子却在打转,一边打转一边还喷血,像表演划红圈似的一圈又一圈,最后轰地一声仰面倒下,浑身不停抽搐。房里除了阴军师还有两弟子,先是被洒了一身血直发愣,后来当家倒下才想起自己的责任,嚎叫着直扑过来。当然这扑也只是装腔作势而已,“噗、噗”两拳,一东一西简单躺倒。

金旗走出石牢,回头说:“阴大军师还不去看看另几位兄弟?请顺手把门锁上。”阴军师是好汉不吃眼前亏,他知道输了,输的一塌糊涂不说很可很搭上性命。刚才动手时他就意识到什么叫功夫?他不想像帮主先弄个半残再送进真正的牢房,所以他选择服从。望着瞬间倒地昏迷不醒的三人,倒吸一口凉气乖乖朝走道底走去。

倒数第三间三个男人正拉扯女人衣裤,大冬天的拉到仅剩内衣内裤还在你一把、我一把玩着。女人一头乱发,像疯子一样尖叫踢咬,进行最后的反抗。不过反抗反倒激起男人捉弄兴趣,“咔咔”怪笑着围着女人竭尽咸猪手,一时倒也不办正奇。这是狼玩耍羊的把戏,反正最后总要操她。

金旗一看就怒,大喝:“够了,该死的混蛋!”

石牢里的人全怔住,由于阴军师在一旁陪着,弄不清开口家伙凭什么这样拽,所以吓得没再敢动手。

金旗对阴军师说:“你是自己进去,还是我给你帮帮忙?”阴军师不声不响走进牢房。聪明人就是少麻烦,大家都方便。金旗又对傻怔着的女人招手:“你还想住在里面?”

女人迟疑地蹭出牢房,浑身颤抖不已。金旗对三男中腰间垂钥匙的招手,这家伙望了阴军师一眼走出屋来。刚踏出铁门,猛一蹬腿,身上利索地扑向金旗,还有些功夫底子。金旗早抖到,身影微晃,然后在掠身而过扑空的人背上加了一脚。可怜啊!用肉做的头撞石砌的墙其惨可想而知。女人此时仿佛清醒过来,逮住死老虎一顿花拳绣腿,还不忘脱下男人的衣裤把自己遮盖起来。

金旗也忙,先解下昏死人的钥匙,再把人扔进石牢锁上门,然后把最底一间石牢里半老头子放了出来。问:“你俩是怎么会事?说说吧。”

女的抢先说:“我平时吸两口,毒粉全是从他们手里买的。有时银子不凑手就欠着。去年生意不好,欠了刘黑子一屁股粉钱。他先把我抓来玩个够,又逼着我变卖房产还债。我拿到卖房钱就逃,谁知还没出新会就被抓回来,一直关了两个多月。根本不把我当人看,想想也恨……”女人声泪俱下,看的出伤心到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