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凑近尽情欣赏,怎能想到飞来横祸。

美女警官幽幽醒来,星眸睁开第一眼就是凑在自己胸前一张男人脸,出于本能,想都没想随手一耳刮子。“呀哟”随着一声惨呼,我们的主角大大出道以来首次尝到“柔掌炒肉”!一股怒火冲出胸口,想到自己注目襟下风景火气又“嗖”地缩回,退后一步怒道:“你这女人有病啊,人家好心看看你为什么会昏到在荒山,你怎么打人?”

警官有点发愣,撑起身子,呆了一阵才回过神来。自己独自到后山是找一个叫金旗的家伙,是缠在一宗复杂的承购案中的主角。常州王局拜托过,虽然姓金的并没来找自己,可王局的面子还是要顾的。趁此可以单独交谈的机会就找借口一路寻来,谁知转过一堵石岩一头撞上吓煞人的怪物。金眼、红鬃、獠牙、独角,山一般身躯,正张开血盆大口斜视着自己,还没等反映过来,怪物突然兜头扑下……然后什么也不知道了。伸伸腿、动动胳膊,没什么两样。难道怪兽口下留情?难道刚才所遇是幻觉梦景?

金旗知道她在想什么,心里暗暗发笑,开始装神弄鬼:“我来时见一个巨大的黑影正在咬你的……那个部位,我大叫几声黑影跑了,这才过来想看看你那个部位是不是受伤,还好,一切正常,就弄脏些。看样子是警官,你是……”

什么那个部位?什么弄脏些?美女警官脸腾地红了,想到对面乱说话的男人也许救了自己性命,倒也不能责备,低声说:“谢谢你,我是沂山县局刑警大队赵河。你是金旗、金先生吧?”

“哦,刑警大队赵队,没想到是位漂亮的女警官!”金旗是真心惊讶,因为此女正是王志国的战友,也就是来沂山有事可以帮忙的主。

赵河淡淡说:“王局来过电话,我了解了一下情况想和你谈谈,所以找上山来了。没想到真遇到怪兽,原来还以为杜撰的呢。”说着想站起身来,谁知刚用力左脚一阵钻心疼,人不由软倒。

金旗连忙扶住,让她慢慢靠着石壁坐下。然后蹲下身子,双手握住赵河左脚腕轻轻揉了揉,说:“扭伤了,我学过按摩,趁刚伤赶紧处理也许好得快些。”也不等人家是否同意,边说边开始解靴带、脱靴子,甚至连羊毛袜也脱了。

尽管赵河已为人妇,可玉足被人捉在手中尽情揉弄,这滋味还从没遇到过。要命的是姓金的双手似有一股暖暖的热气,缓缓地传导过来,整个脚好像浸在温水中,说不出的舒服,甚至有些许麻痒,本能的不想移开,暗暗渴求这种从未尝试的享受能够长久些。

“赵队刚才说有事要和我谈,是不是关于小沂山的问题?”金旗边用太阴流治疗足部扭伤,边问。

赵河惬意得微眯双眸正舒服着,见问,这才想起自己来此目的,忙说:“金先生知不知道有关小沂山的产权问题已经成了县市两套班子的权力较量?”

“不会吧?我只是想改造小沂山荒凉旧貌,缅怀父亲,为那些曾经苦难,至今生活尚需照顾的老知青做些实事,不可能影响这么大吧?”

“金先生言不由衷了,你会不清楚县经贸办背信弃义的真正原因?”

“确实不清楚。我一直弄不明白一家韩国公司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魔力,唆使县经贸办,甚至县委领导不顾信誉,撕毁合同的真实理由。要说一亿人民币是够震撼,但也到不了枉法,甚至动用社会黑道等手段达到目的。很可怕,这样的投资环境令人生畏。赵队,你说这事牵涉两套班子权力问题,这又是为何?”金旗心有所思,手里份量不由重了几分。

赵河顿时感到一股热流传遍整个身子,没来由地恍惚起来,有种什么东西正在觉醒,禁不住轻吟出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答道:“市经贸办主任一早赶来了,会议开到中午也没结果。县里坚持地方事地方办,从地方经济考虑已经答应韩企不能悔反。至于和个人签订的承包合同县里会想办法妥善解决,并且强调这是县委一致意见。当然县委书记在不明了具体情况时点了头,现在有点骑虎难下,想拥护市委意见也有点困难。一是主持县经济的副王县长背后有省委某领导强大靠山;二是人家摔出成文的出售合同;三是小沂山产权归省劳改局。采石场在知青进驻前是劳改农场,产权属于劳改局,一直没办过移交。知青上调后小沂山归地方暂管,由于环境问题一直无人问津,所以产权仍然未动。而介绍韩企来的中间人恰好是原劳改局的干部,这样一来变成不答应韩企的要求很可能竹篮打水。对此市里也迟疑起来,拍卖的方案若要通过必须用行政手段,而事情被省劳改局获知闹到省里很可能不是简单的问题了。市委林书记新来根子未稳,这件事就是下马威,所以现在双方都很难。”

区区小沂山承包问题弄出官场权力搏弈,这是万万没想到的。金旗不由倒抽一口凉气,林宣之调离一线河市,到二线城市担任同职这就是权力斗争的结果,没想到自己又给他惹了麻烦。小沂山的产权揑在省劳改局手里,这真是张好牌!金旗忍不住问:“这位原劳改局的干部中间人是谁?”

“具体操作的叫云霄的青年,他父亲正是原小沂山采石场场长,出任过沂山县公安局局长、付县长,后来在省劳改局离休后从商,听说有十亿身价。”

“云飞!”金旗低声念出这个名时心里豁然开朗,原来所有的问题焦点在这里。他忙问:“县里知道承包出资人是我吗?”

“知道,老崔那有钱,一开始就介绍了你这个富翁。”足部的丝丝麻痒弄得人越来越觉酥软,赵河有点吃不消了,想缩回吧,又不忍放弃久违之感;继续吧,心里像揣着头小鹿,怦怦跳个不停,日子也难过!她暗忖再享受五分钟,五分钟立即抽回。

直到这时金旗对小沂山的眷恋才彻底打消。既然杀父仇人亲自上阵,他心里一阵冷笑,那么这座荒凉的山就当战场吧。他站起身来,说:“赵队,试试能站起来吗?”

还想着继续享受却转眼被弃了,赵河有点失望,弯腰穿好靴袜,慢慢起身,脚一沾地身子晃了一晃。金旗赶紧抱住。赵河身高一米六八,一抱脸几乎贴着脸了。赵河脸颊腾地涂红,剑眉下的美眸溢出水般光泽。金旗没容她说话,直接把她横抱在怀,边下山边说:“赵队为我的事上山受伤,真对不起了。小沂山的事我就放弃,我会通知林书记的,也别让他为难。我这种平民百姓不能和权力斗!夜色已浓,崔叔他们一定等急了,我们快下山吧。”

其实赵河受伤的脚腕经过按摩早痊愈七七八八,当然有人愿意抱,自己又乐意让人抱,那就抱吧。赵河做到刑警大队队长当然能力和性格都少不了“厉害”,可是此刻怎么会像个小女人似的偎在人家怀里还挺暗美的?她自己也不明白。男人敞开的衣领处透出阵阵好闻的气息,使她有点迷惘、有点忐忑,心里乱七八糟想了许多,不知不觉双臂已经紧紧搂信了男人的脖子……

金旗觉得自己很阴险,除了尝尝堂堂刑警滋味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问清楚她胸前玉佩的来历,所以等他从她胸前抬起头时,牙齿咬着红丝线,巧巧地拉出竹节玉佩,赞叹道:“小河,真美,这翠玉佩是买的吗?”

真美!是指玉佩?赵河略有失望,从男人臂弯里脱出,站稳说:“是我爷爷雕刻的。”

“哦,老人家是玉雕高手?”金旗大为惊奇。

赵河挽过金旗的手臂,说:“你能不能忘记刚才的一切?”

很愚蠢的问题。金旗故意说:“不能。”

赵河嗔怪说:“不行,非要忘记。”

“答应我一个条件就听你的。”

“什么条件?”

“再给我吻一次。”

“你……无赖!”骂归骂,芳唇依然乖乖送上。这算答应金旗的条件,还是自己想再荒唐一次,天知道。

脚不痛了,(吻也能治伤?)两人相挽下山。赵河轻轻说:“听说你是个大玉商,知不知道国宝百美悬梁提壶翡翠玉雕吗?这就是我爷爷的作品。”

金旗很震惊,虽然没亲眼见过实物,但图片已经足以让他陶醉几回。在一把造型为提梁高把茶壶上镂刻了中国历史一百个知名美人,精美绝伦,堪称一绝。想不到阵列在中国国家艺术馆的一级珍品的创造者竟然是眼前美女警官的爷爷?

“怎么啦?不相信?眼光贼兮兮的。爷爷一生所刻值得经常回味的也就这一件,事后一直没有遇到称心如意的玉材。他抱定宁缺毋滥宗旨,一手绝艺,作品寥寥。为此他的徒弟也离他而去,没到年龄就被提早退休。当今玉雕生意抄得天高,一位创造玉雕国宝的高手却提前退休?你可以想象我爷爷的脾气了。倔得家里人都怕他,年迈七十还独自居住。为这事家里少没折腾。”

金旗疑问:“好的玉材也不是没有呀,为什么老爷子没弄到称手的料子?”

赵河紧了紧怀中的胳膊,说:“谁愿意把上百万的玉材给人家把玩几个月,然后雕成什么就算什么呢?而且有时把玩一年最后还是没动手。”

金旗笑了起来,明白为什么提早劝退的原因,因为这是个“玉痴”!他问:“你爷爷住在那里?我想去拜访老人家。”

“扬州郊区,若有空我陪你去。”赵河站住身子,望了一眼不远处闪烁的灯光和屋门口隐隐约约的人影,认真地说:“金,你给了我半个小时的意外快乐,我将受用一辈子。小沂山的争夺你既然决定退出,以后可能见不着了。保重!”说完转身快步离去。

这时金旗的眼里的她再不是怀中“侍儿扶起娇无力”的女人,而是一名英姿爽飒的军人。金旗不由的脱口吟道:“美人如玉剑如虹。”

中歺晚歺合二为一,简陋的破屋内十人一桌倒也其乐融融。文昌是新加入的。下午金旗还没回连云市区,她可忍不住,独自驾车赶来。看到金旗和美女警官单独从山上下来,心里酸酸的,别转脸没给他好脸色。不过被桌低下几番抚摸,又在他腰里狠狠地来两把也算解了气,一怀红酒下去又媚眼如丝了。

金旗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听到是云家作怪,崔叔狠狠地喝了一口说:“他心虚,怕天长日久被找出蛛丝马迹,怕日夜担忧伤了心情,总之不仅仅是物质上的,精神层面也是他志在必夺的原因之一。不过让人看得更清了。小金,来日方长,姓云的不会有好下场的!”

到底是老知青,看问题一套一套的,有新角度,金旗点头称是。安排明天毒龙、毒蛇陪崔叔去县里讨回承包款,结算合理损失。两名保安帮助胖婶整理家里杂物,如此一切顺利第三天迁墓返回河市。对于崔叔胖婶全家移居河市的问题,金旗当场打电话吩咐王玉芬购买两套靠近尧峰山庄的三居室精装修房,并且了解木渎附近商品土地的购买情况。这一顿吃到菜净酒干,人人尽兴才算结束。

一行人当晚返回连行市临海宾馆。途中金旗和林宣之通了电话,把详情说了,当然略去云飞和自己的冤仇一段。当即表示为了不给林书记惹麻烦决定退出争夺小沂山产权,明天就派人去办理一切手续。电话里林宣之声音很沉重,他说:“我知道这件事委屈你了,大局出发吧。方方面面的利益都要照顾,这就是国情。来日方长吧。”

金旗接着说:“无所谓,说真的我并不稀罕这坐荒山,但是对方出如此巨款,应该是有目的的。我想是否应该注意地下矿物等资源情况,万一有稀有金属,国家可就亏了。林书记,上次忘了跟你说,半年后,不会超过七个月,你将荣升副省长。理由?我不能说。对,只要平稳度过半年就该称你林副省长了。呵呵,到时要请客啰!对,再见。”金旗越来越佩服自己的阴险,三言两语给云飞下了个绊。如果他在小沂山真有什么发现也不见得能独占甜头。至于开车的文昌问为什么林宣之会在半年后升任副省长?他只能神乎其神地乱侃一通了。说了不信,不如不说。

文昌知道身旁男人有非凡能力,但是预测未来这种奇事想多没想过,太玄乎反倒不敢想。她一直在考虑放弃小沂山的事,这在事业上叫失败,商务上叫亏本,心里不甘,侧脸问:“旗,我们还可以从法律层面上起诉沂山县的违约,至少能出出气。”

金旗笑了:“注意开车!出气?仅仅出气就够了吗?杀父之仇不是出气能了的。这次放弃是从明到暗的战略转移,必须先查出云飞执意夺得小沂山的真正原因才能下重手。既然要做就做彻底吧!”

“妈妈呢?她怎么办?”文昌担心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