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谁知下午的时候,中日在新屋二楼顶上看到一个女人领着十几个汉子朝嵩山岭走来,相隔还远,看身形正是刘菊华。
而那帮人中,竟有人拿着棍子,来势颇为凶悍。
这一下中日也吓了一跳,赶忙跑回家中,幸好中月在,把情况一说。
一家人都觉得还是让中月先躲一会再说,看清况再回来。
中月本待不走,但想刘菊华不是好货色,到时候恐怕又要起争端。
只得从后门出去,往自家山上走。
不一会儿,刘菊华就领着那群人气势汹汹地到了二伯家。
那群人还叫嚣着:“哪个是他?废了这小子!”
有人指着中日问:“是不是他?”问完就要上前去动手。
刘菊华大声说:“不是他,别打错人。”
又尖声叫道:“中月畜生,你给我出来,要做缩头乌龟么?你不是会打吗?今天我送上门来了!”
经这么一闹,周围邻居都出来了,胆小的伸头缩脑的站在门口看,有胆大的就走了过来劝道:
“不要这样,有话好好说。”
“说什么说?说老子个卵!”那人说完后过来就是一掌,将那人推得退了好几步。
见这帮人凶,邻居们就都默不作声了。
刘菊华大叫一声:“搜!今天非将他揪出来打他一顿不可。”
当刘菊华来时,二伯一家都站在门口,这时见他们要闯进屋来,二伯和中日就过去要拦。
“干么?想私闯民宅吗?”
“私闯民宅又怎么了?”
一把推开二伯和中日,闯进门去,嘴里还叫着:“今天非废了他不可!”
“抓到了,不打死也要卸他一条胳膊一条腿的!”
“打得他永远别想在地上走路!”
玉芝呼天抢地的冲上前,哭叫道:“天哪,怎么有这样的道理!你们还讲不讲理啊!”
一人将玉芝推开,喝道:“走开些,我可不像你儿子,去打女人!”
众人在刘菊华的带领下冲进门去,四处搜寻,冲到厨房,小沫手里抱着吓得哇哇大哭的旺旺,怒目而视,指着被刘菊华打破的锅说:
“你们怎么不问一问就来打人?你们睁开眼睛看看,这都是她干的好事!”
又跑到碗柜前说:“这里本来是一柜的碗,现在也没剩下几个了!”
有汉子就说:“谁叫他男人打女人?男人打女人就是孬种!”
停了一下,又问:“你是他什么人。”
是他老婆。”刘菊华恨声道。
那人马上又奔上前一把抓住小沫的肩膀说:“是他老婆,打!”
一扬拳头,又记起自己刚才说过男人打女人是孬种,这么打下去自己不就成了孬种了?
便没砸下去,但又心有不甘,使劲一推,小沫撞向碗柜,惊叫一声。
爸爸和妈妈、东子已经赶到。东子去扶小沫,爸爸大声喝道:
“男子汉大丈夫,还跟长头发的动手!冤有头债有主,可也要听个是非对错,哪有上来就打人的道理!”
妈妈也叫道:“千万个人扛不动一个‘理’字,谁对谁错不能单凭一个人说了算!刘菊华你也是个有家室的人,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儿女想想,你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刘菊华毫无不示弱:“他儿子会打人,今天我就让他打个够!我要找的是中月那瘟神,不跟你打牙齿官司。”
一挥手,说:“走,今天非把他挖出来不可!”
带着一帮人四处横冲直撞地追中月去了。
二伯生怕中月给他们抓住,看这些人这样猛恶,抓住了非给打死不可。
心里担心,叫了中日一起,跟在他们后面,想必要时就跟他们拼命,说什么也要保住中月。大不了以自己的老命换了中月一条命,一命抵一命得了。
爸爸心中奇怪,刘菊华怎么叫到这许多野汉子般的人物?
其实,这些人物并不是刘菊华本族的,都是老屋下村一些游手好闲吃了饭没事干没事还要找点事的泼皮。
以前刘菊华做闺女时就不太正路,整天和这些人混在一起,这些人又贪恋刘菊华的几分姿色,因此就像苍蝇碰上臭豆腐般对了头了。
这回刘菊华回家找人,想到家里是独户,哪里有家亲?
只有刘国妹娘家跟自己家有点强扯过来的亲戚关系。
他们肯不肯去还是个问号。
而这件事自己实是理亏,找他们去自己多半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就直接找上了那帮闲汉。
这帮闲汉名声不好,除几个家境好的,其余都还没成家,天不怕地不怕。
刘菊华一说明来意,都满口答应。
中月坐在自家山腰上,看着刘菊华领着一大帮人呼啸来去,爸爸和大哥紧紧跟在后面。
中月牵记着小沫和兰花旺旺。
又担心刘菊华他们找不到自己,将跟在后面的爸爸和大哥抓过来打一顿。
心里后悔起来,不该再惹上刘菊华这泼妇。
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并没有错,只是刘菊华这人太次、太恶劣。
但又想,自己不去推她,也不会有这桩事。
现在坐在这里,直似已经跟小沫、兰花和旺旺分离了十几年似的,抽了一支又一支的烟,浑不知是什么滋味。
刘菊华领着这些人找遍了嵩山岭的每个角落都没见到中月的影子,复又带着这帮人回到王家。
二伯这才松了一口气。
当刘菊华横冲直撞地在村里搜寻中月时,爸爸早让人去把王长喜和向保国叫了来,另外还叫了几个年高德勋的老人。
王长喜和向保国见刘菊华领着那帮人过来了,就迎上前去,劝道:“有什么事不好解决的呢?非要闹到这个地步?”
当先一人,走了出来,喝道:“你是谁,少管我们的事!”就要去推王长喜。
他见向保国大腹便便,想这人怕是大有来头,而王长喜生得矮小一些。
刘菊华马上止住说:“别乱来,这是我们的村长王长喜。那位是村委书记。”
那人马上缩了手,陪笑道:“哦,是长喜啊,是我们老屋下的外孙啊,还有保国哥,几年不见,发福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