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毕业的离愁别绪…

淡淡的离愁在宿舍里蔓延,宿舍集体活动多了很多,长期不说话的姜芳菲和陆芸也和好了。

总的来说,大家的去路都不错。

冯媛媛没有悬念地留在党委办公室;陆芸也回了自己母校,是一所市重点;姜芳菲以第一名的成绩考进了萌萌系,不过复试的时候被告知调到了激光专业,不管怎么样,也算是皆大欢喜。

张俊已经开始上班了,每天西装革履、荣光焕发的出去,带回来一些新鲜的事情,兰花觉得这些事情离自己好远。

聚会,必然有酒喝。

兰花毕业前最疯狂的事情,就是学会了像个爷儿们一样大口地灌酒。

她大大咧咧地吆喝,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第一瓶下去,有些晕晕乎乎,第二瓶下去就完全清醒了。

通常情况,她可以连喝四瓶啤的,她以前不知道自己竟然这么能喝,她以前也不知道,原来酒有这么好喝。

喝得最疯狂的一次,宿舍里四个女孩子干掉了12瓶。

兰花喝得最多,冯媛媛叫嚣着要把她灌到桌子底下,到第二瓶的时候她就摇摇晃晃了。

大家疯了一样地干杯,跟其他人干杯,跟自己干杯,跟远得不知道在哪里的秋白干杯……

后来,闪进来一个男生,还没看清面目又飕地闪回去了。

桌子上多了个酒杯,几个人就盯着这个杯子发愣,姜芳菲端起来闻了闻,是醋。

是醋也没关系,姜芳菲故意大声地吆喝“谢谢了哈~”,然后也……一饮而尽。

回去后,冯媛媛和姜芳菲吐得翻天覆地。兰花躺在**,就觉得整个屋子围着她转,跟坐木马似的。

兰花收拾行李花了几天的时间。她收拾得很慢,每个本子每封信都拿出来细细地看。

收拾行李的时候,对面楼上住着的同班男生正在为这边的女生唱歌,用吉他和饭盆伴奏,有时候是一个人夸张地抒情,更多的时候是几个人一起嚎,嚎的最有激情的是《一无所有》和《灰姑娘》。

他们会给每个女生都送一首歌曲。

送给姜芳菲的是《蜗牛与黄鹂鸟》,在他们心中,姜芳菲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黄鹂鸟;送给陆芸的是《我是女生》,他们故意捏着嗓子嗲声嗲气地唱,笑得陆芸倚在窗边上花枝乱颤;送给冯媛媛的是《你伤害了我》,明显是在为被甩的那个男生鸣不平,冯媛媛没有什么表情,她听的时候一句话也没说;送给兰花的是《光阴的故事》。

兰花静静地收拾行李,静静地听着,静静地流着些伤感的泪……

离校头天晚上,宿舍里谁也没有出去。又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就都躺在**瞪着天花板。

对面的男生楼,在噼里啪啦地扔东西,酒瓶、暖水瓶、搪瓷缸,所有能咂出响的都扔下来,一声巨响之后跟着无数的叫好声。

兰花明天先送走她们三个,会去她表姑那里待两天。

张俊单位分了宿舍,他说,“要不,去我那里待着?”,兰花想了想说,“还是……算了吧”。

她的心情没有太大的波动,她看着一拨拨的同学朝她挥着手,看他们流着热泪,听他们说着道别的话,她有些淡淡的惆怅,酝酿了一下,并没有泪出来。

已经提前给她表姑打过电话了,电话里她表姑说:“来就多住些日子,以后来就不容易了。”

没想到吃了个闭门羹,敲了半天门都不见她表姑的影子。

对门探出个头,上下瞅了瞅兰花说,“不知道么?出车祸了,住在第二医院。”

兰花赶到医院,见到她表姑的时候,她表姑正在住院部过道的病**打着点滴,脸色慎白,头发散开来,稀乱地遮在脸上。

兰花的眼圈有些红了。

她表姑睁开眼,见到兰花很高兴,往里让了让,让兰花坐。

兰花握住了她表姑的手,问:“怎么会这样?”

她表姑说“也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刚下公交车就被撞了,再睁开眼就在医院里躺着了。好在是跟几个姐妹一起,昨晚有她们在这里陪着,没出什么状况。”

“找到肇事的了么?”

“没有,跑了”。

兰花问,“医生怎么说?”

“两根肋骨断了,手脚还好。护士来量过体温,验了血,绑了绷带,让打点滴。”

……

“再过两天就回家,在这里真是活受罪。病房排不上号,过道里人来人往的,睡不好。”

她表姑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姑娘,絮絮叨叨地说。

兰花陪在边上,打了盆水,帮她表姑洗了脸,梳了头发,说:“反正我也没事,就在这里陪你吧。”

她表姑感激地张了张嘴,说:“要是大建在这里就好了。”

每晚,兰花回她表姑的住处,天不亮就起身,熬点粥,做点菜带到病房,照顾她表姑一天的吃喝拉撒。

接到陶烁的几个电话,她转达表姑的意思说:“很快就能回家,千万不要回来。”

陶幺跟他爸爸来看过几次,站在她妈床前,有些不知所措,她妈拉着他让他坐,他嫌隙地闻了闻有些异味的褥子,终究是没待多久就走了。

她表姑叹了口气也没有强留,孩子一天天长大了,留在记忆里的亲情也越来越淡了。

她表姑就越来越想陶烁,兰花问:“要不,让陶烁回来趟?”

她表姑说:“部队里,哪能说走就走,要受处分的”。

这一待,一个周就过去了。

兰花给家里打了电话,她妈没说什么,就说:“好好照顾她表姑,她表姑在那儿也没个实亲,挺可怜的”。

一直没能住进病房,她表姑刚开始还嚷着进不了病房就回去,后来看着没啥希望,就安安份份地在楼道里住下了。

交了三次押金,头两次很痛快地让兰花去取钱。最后一次说什么也不让兰花去取了,说“这不是糟钱嘛,不治算了”。

直到兰花说“不治就给陶烁打电话”,她表姑才很难过地说“陶烁寄的钱全花光了,他以后娶媳妇咋办呀”。

她表姑的状况时好时坏,有时候会迷迷糊糊的,兰花问过护士,护士说:“没事,正常”。

清醒的时候,就断断续续跟兰花讲过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