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马加鞭,走了约莫有三五十里路,天已经亮了,来到一个镇上,路边有一块三米高的大石,上写:安福镇。

找了一家客栈,开了一个大客房,房间里是一大通铺,人困马,一个个倒头就睡。

我再睁开眼睛,看到惠儿坐在我旁边。

“你终于醒了。”惠儿说道。

我扭过头看到漆雕仙直在用布擦拭着一把剑。

“等你吃饭呢!你真能睡。”漆雕仙直说道。“我还想等你醒来给我按摩脚呢,算了,先去吃饭吧。”

“她们呢?”我问。

“肖庄主和玉儿在外面喂马。”漆雕仙直说,“起来,走,我们去醉仙楼。”

牵马从后门出去,是一条沙土路,朝西左拐便进了安福镇主街道,这马路有五十米多宽,路边是重脊高檐的深宅大院,朝前走了七八十米,有一石板路歪斜向东,跟随漆雕仙直牵马进了石板路,林荫道边穿竹石栏,有一临河高阁,牌匾上书:醉仙楼。

进了大门,沿木梯而上,又是一阁楼,里面安放着八仙桌,长凳。极目眺望,山峦起伏,郁郁葱葱,楼宇间有一对仙鹤凌空而过。楼下有一波波溪流击石声,悦耳动听。

惠儿坐在我旁边挨着,肖茹玉看了我一眼,脸色不悦。

“惠儿,坐姆妈身边。”肖怀春说。

“不吗,我就要坐在杨西席身边。”惠儿说。

一位穿着青色琉璃裙的女子上楼来,“客官请点菜。”

“这次我们能死里逃生,多亏了漆雕大官人。”肖怀春说,“救命之人,没齿难忘,今儿漆雕大官人尽管点菜,银子有的是。”

漆雕仙直卷了卷衣袖,笑了笑,“知道你银子多,当然不能客气了,先让杨西席点吧,这次杨西席立了大功了,杨西席,你先点菜,然后每个人再点。”

我肚子咕咕直叫,怕她们在客套了,“好吧,我先点个麻辣兔丝。”

“这菜太平常了。”肖怀春说,“换个麻辣麋肉吧。”

“不,杨西席喜欢吃麻辣兔丝,那就点麻辣兔丝。”惠儿说。

“漆雕大官人,你熟悉这家酒楼,你就多点些可口的菜,让我们饱饱口福。”肖怀春说。

“好,那我就点几个菜,我是真饿了,今天要好好大吃一顿。”漆雕仙直说,来个糟鹅胗掌,书腊肉丝,木樨银鱼,鹅肉巴子、咸鼓芥末羊肚盘、五味蒸鸡,先点这些吧,对了,这里的水晶膀蹄,水晶鹅也不错,也一并上来。”

肖茹玉用簪子戳了戳头,“我来点几样,元汁羊骨头、糊辣醋腰子、羊肉水晶角儿、椒末羊肉,虎皮肉。”

“惠儿,该你点菜了。”肖

怀春说。

“菜已经不少了,差不多了。”我说。

“惠儿病刚好些,要点几个素菜。”姜管家说道。

“我想吃油盐枸杞芽,再来个芦笋炒面筋吧。”惠儿说道。

“来个碧粳米粥吧。”姜管家说。

“这粥好,养胃,我点个酸汤鱼。”肖怀春说,“再来些主食,上菜肉匾食饺,窝窝蛤蜊面,另外再上四个炊饼。”

“来几个荷花饼吧。”漆雕仙直说。“行了,就这么多,可以了。”

“请问要什么点心?”青色琉璃裙的女子问。

“酥油泡螺和蒸酥果馅儿。”肖茹玉说。

“茶呢?”

“你们这有什么茶?”肖怀春问。

“山芋泡茶,香菜泡茶和盐笋泡茶。”

“她们这里的盐笋泡茶不错。”漆雕仙直说道。

“我也听说这里盐笋泡茶很有名。”肖茹玉说。“快点上菜,本姑快饿成水蛇了。”

“饿成水蛇就把你给吃了。”惠儿笑着说道。

菜一样样上来,色香味具佳,我筷子不停,吃的太多,后面再上的菜也没食欲了。

肖怀春递给我一个馒头,“来,吃一个炊饼。”

这不是馒头吗?怎么叫炊饼?古时武大郎卖的炊饼就是馒头?我想想,在《水浒》里,记得武松因公事出门,临行前交代他哥,武二郎说,你从来为人懦弱,我不在家,恐怕被外人来欺负,假如你每日卖十扇笼炊饼,你从明日为始,只做五扇笼出去卖,每日迟出早归,不要和人吃酒,如若有人欺负你,不要和他争执,待我回来,自和他理论。

这炊饼是扇笼蒸出来的,无疑了,看来这炊饼应该就是现在的馒头。

咬了一口炊饼,我就放在盘中,果然和馒头的口味差别不大。

“仙直大官人,这城池失守,朝里大臣恐怕要治罪于你我,这如何是好?”肖怀春放下筷子。

“肖参事放心,我去之时,大都督已给我交代,如能守就守,守不得便弃城而去。”漆雕仙直喝了一口茶。“今天这茶味有些苦涩。”

这盐笋泡茶是有些苦,我喝了两口,以为就是这苦味呢。惠儿给我拿了酥油泡螺和蒸酥果馅儿来吃,都是精美的点心,无奈肚子撑得滚圆,咬了一小口便放于盘中。

惠儿抓着我的胳膊,“怎么了,西席,不好吃吗?”

“吃不下了。”我说。

“那喝点茶吧,你要是喝不惯这茶,让他们上野菊花茶给你。”惠儿说着搂着我的胳膊。

“惠儿,你是不是喜欢杨西席。”漆雕仙直突然问道。

“是喜欢。”惠儿直

言快语。

“喜欢可以,但是你不可以碰他的,要和他保持距离。”漆雕仙直说。

“为何不可以?我愿意搂他胳膊。”惠儿说道。

“你不知道吗?杨西席已经被我买下了,他只属于我一人。”漆雕仙直说。

“惠儿,姆妈已经把杨西席卖给了漆雕大官人,大官人可是给了三十多两黄金。”肖怀春说道。

“为何卖杨西席?”惠儿脸色突变,“姆妈,你怎么能把杨西席给卖了呢?不行,把黄金退给她,我们不卖了。”

“生意买卖,不可毁约。”肖怀春说。

“生意买卖,当然可以毁约了,陪她十两黄金还不行吗?”惠儿说道。

“毁约可以,但要经过我同意,我要是不同意呢?”漆雕仙直说。

“无非就是个钱财,再加十两赔你如何?”惠儿说道。

“二十两,不行。”漆雕仙直笑了笑。

惠儿憋着脸,“姆妈,赔她五十两行吗?”

肖茹玉板着脸,“惠儿,你别胡闹了,这杨妖蛮最多值三分银子,即使他现在会给人看病的西席了,也最多一两白银,是白银哦,可不是一两黄金。”

“姐,一两白银?你能买来杨西席?”惠儿瞪着眼,“你是不是吃多了,把脑子撑坏了?”

“我看你是中邪了,被这杨西席蛊惑了。”

“惠儿,我实话告诉你,你姆妈就是给我三百两黄金,杨西席我都不会给你的。”漆雕仙直说。

“你这是故意刁难,杨西席本来就是我的。”惠儿说道。“姆妈,她太欺负人了。”

肖怀春拍了一下桌子,“大胆,放肆!惠儿,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漆雕仙直大官人是女皇御卫,乃兵马司司长,你是吃了豹子胆了,都是我把你给宠坏了。”肖怀春冲漆雕仙直抱拳,“大官人,小女无知,请恕罪,实乃本姑教养无方,甘愿受罚。”

“没事,没事,童言无忌。”漆雕仙直说道。“她喜欢杨西席,我不怪罪她。”

“这杨西席有什么好的,就是一妖蛮而已,竟然争风吃醋起来了,这成何体统,真丢女人的脸。”肖茹玉说。

“这是什么话?”漆雕仙直脸色不悦。“肖茹玉,你太过份了,这杨西席是我花重金买来的,怎么说争风吃醋了呢!”

“好,不说争风吃醋,一个妖蛮怎么能值三十多两黄金?这是扰乱朝纲,坏我月阙国律法,这要是世人得知,还得了?”肖茹玉越说越激动,“姆妈,你怎么能如此贪财呢,不但害了你自己,你也会害了漆雕大官人这一世英名。”

哎,我叹了一口气,这女人纠缠起来真是没完没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