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海流之痛

“不好,他淋了雨,发起烧来!我们要赶快找个地方给他静养!”

他们举目远眺,幸运的是雨点慢慢小了下来!

“看来,我们只好去那个小村庄了!”王旭浓眉紧锁,唤来闪电,将江海流放在马鞍上。

暴雨过后,晴空如洗般明净

!兵马不知去向,他们就地将侍雪尸体焚烧,要陶器装了骨灰,满月呆呆看着,也没有流泪,就似不认识一般!

那个村子里的村民个个面带惊慌,收拾细软,准备连夜离开。据他们说那些兵马是沙漠王子留驻附近据点的人手,因为爆炸的巨响惊动了他们,更因为古堡被炸,令沙漠王子客死他乡,所以他们没有找到凶手之前,已经快马加鞭上报朝廷,只怕这个边远小镇再也不能平静!

王旭他们不敢逗留,混杂于村民之中,向内地大陆前进,在出现鳄鱼的湖边发现了等待他们的唐菲,唐菲也是受了不轻的伤,所幸的是她精通医道,自己恢复了七七八八,倒是听说了侍雪的死讯,竟是垂泪!

原来,他们退出古堡后,就遇上了满天行的手下,寡不敌众之下,侍雪竟是替江海流挡了一个神秘客的暗袭,那人黑巾蒙面,身材矮小精悍,出手却是快狠毒辣,隐伏于暗处,骤然射出暗器,那寒光极快,竟是一下子将侍雪给射穿了身体,飞出的暗器又击中闪电,黑马顿时忍痛狂奔,不知去向!

唐菲与江海流连手才冲出重围,江海流让唐菲去追闪电,自己却背着不知死活的侍雪从另一个方向跑了,唐菲后来才知道他是故意引走了追兵,等她追丢了闪电折回时,古堡已经被夷为平地,满天行在一帮手下簇拥而去,她躲在暗处,也没有发现江海流的踪迹,好容易等满天行走了,刚要上前寻找,又来了许多的异邦兵马,铁蹄之下,唐菲只得先行离开,等候在这必经之地。

看见王旭他们安然无恙,自是惊喜交加,而江海流高烧昏迷不醒,又是忧心!

王旭将滴翠谷的东西交给了唐菲,讲了他们的一番经历,唐菲又是担心又是欢喜,原来自己还有个爷爷,但被人问到是否去滴翠谷时,顿时沉默不语!

也许是人多力量大的缘故,回去经过的那片沙漠倒没有他们来时的艰难险阻。几十人的队伍,因为王旭他们的出手阔绰,善良老实的村民让出了最好的物资,四匹健壮高大的骆驼,三个水囊,若干的面粉跟腊肉,一路之上,还有他们的嘘寒问暖,三日的路程很快结束,而江海流烧是退了,依然未醒!

“妞妞这是怎么了?”幻美看见了体弱多病的那个孩子,正被他爷爷抱在怀中,准备跟村民离开,不由问道,一路上那孩子也没有说过话,眼睛里对他们有害怕的神色。

“咳咳!”先前带他们去古堡的老头,腰身似乎更据楼,遍布皱纹的脸上满是感激,伸着枯瘦的一双大手,将小女孩紧紧抱着,咳嗽了两声,嘶哑着嗓子说道:“老了不中用了,这几天奔波劳累,竟是病了,这娃从小就多病,现在更是严重了,我得赶快赶到她嫁在关里的姑姑家,给找个大夫,好好瞧瞧

!再见!”说罢,头也不回的紧走几步,跟上了那些村民。

“老人家,孩子是什么病?给我瞧瞧吧!”幻美急道,刚才她看见女娃的脸色难看得有些不寻常,一路上,她不敢给人知道他们的真正身份,满天行离开不久,他一定以为他们死了,才离开得这么快。

老头似乎没有听见一般,走得飞快!

“那个老头有古怪!”雪影目光所及,沉吟道。

“不要管人家的事啦!”王旭也是奇怪,但他们眼前更重要的是找个住所安置好江海流,这么多天了,他依然昏迷,真是让人担心。他们与村民分道扬镳,就近找了个小旅馆住下了。夜里风大,呜呜咆哮,屋顶的草呼啦啦的响,幻美怎么也睡不着,看看不远处的床铺,大家都因奔波劳累沉沉睡去!

为了安全起见,他们要了个大间,所有人都在一个屋里,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幻美支起一扇窗,立刻涌进许多的沙尘,连忙又放下,她看见天际那明亮的月亮,幽幽地叹了口气,他们来异世两个多月了,整日地行走于刀口浪尖之下,身心都觉疲惫,不知妈妈现在怎么样了,会为他们的突然离开而伤心难过吧!对不起,妈妈!幻美呆呆坐着,心里想道。

“不要走!不要扔下我!……”屋里忽然响起一声低喃。

“海流!”幻美一喜,他醒了吗?她借着朦胧的月色走过去,江海流依然双目紧闭,眉头深深皱起来,痛苦在他稚气的脸上继续肆虐,他低喃:“娘,娘!你不要扔下海流一个人……侍雪,你就像我娘一样对我真好……你们怎么都不理我了……你们不要走……”

“海流,你醒醒,那是梦,你快醒来!”

江海流挥舞的手突然抓住幻美的手,几乎将她骨头给捏断,“痛,你快醒醒!”幻美急了,声音却不敢太大,怕惊醒大家,她看见江海流的额头布满了一层细细的冷汗,不由得心疼,可怜的孩子,不知道被什么梦魇给吓着了!

雪影被声音惊醒,爬了起来,点着了昏黄的油灯,来到江海流床边,幻美的手还被牢牢抓着,开始青紫

!雪影伸手点了江海流几处穴道,江海流便放开了手,眉头也舒展开来,也不低喃,似乎沉沉睡去。

“怎么样?疼吗?”雪影捧起那只发紫的手,轻轻的呵气,柔声问道。

幻美摇了摇头,说道:“没事!海流这次伤得很重,真气涣散,能不能醒来,还要靠他自己的意志力!他好像梦见了很不开心的事情!他,他也是孤儿吗?”

“不是!听令狐庄主说过,他是镇上乡绅跟丫鬟的私生子,五岁那年被乡绅大老婆发现,被赶了出来,从此流落街头,那丫鬟本来想母凭子贵,却一下子流离失所,好不凄凉,后来,穷困潦倒,病死街头!”

“这些,海流知道吗?”

“他都知道,却装着什么也不知道,他每年都会去他母亲坟前祭拜,只是那个惧内又好色的爹,现在还活着,倒是一次也没有去看过,这事,你千万不要跟人提,海流说过,只当自己是个逃难中父母双亡的孤儿,那样想他会活得开心些!”

“嗯!我不会跟人说的!”幻美叹气,原来一向大大咧咧,好像没有烦恼的江海流还有这么一段酸辛身世,那侍雪姑娘的少女情怀,只怕是被他当着了亲人般的好了,目光不由得再次落在那稚气的脸上。

夜色中,一双眼睛幽幽地瞪着他们两个,脸上是说不出的情愫。

“你醒了!”幻美吓了一跳,马上喜道。

“侍雪在哪?”他平静得异乎寻常,一双黑瞿石般的眸子在夜间闪闪发亮。

“她………她死了!”幻美咬着唇,尽量放柔声音,不知道他听到这个不幸的消息会不会像暴怒的狮子发狂,她看见那闪亮的眼眸暗淡了下去,出乎意料的安静,“谢谢你们救了我,这个仇,我一定会为她报的!”

雪影按上那宽阔却稚嫩的肩膀,说道:“好好养伤!什么也不要去想,我们一起夺回南龙山庄,为每一个死去的我们的亲人朋友报仇!”

江海流伸出颤抖的手,握住雪影的手,笑了笑,说道:“一定!”

他们的说话声让大家都醒了,他们很高兴江海流的苏醒,关怀过后,大家都重新躺下,夜色朦胧,离黎明还早

寂静的夜,沉睡梦乡的人儿,一阵压抑的哽咽若有若无地从静寂的房中响起,幻美翻了个身,一切归于平静!

次日,他们一行六人,快马加鞭,赶往梅县,他们已经收到纳兰蝶的飞鸽传书,说是不日他将离开,让他们接手黑旗,至于什么原因,倒没有提及,所以他们日行夜宿,尽最快的速度赶路。

天色擦黑,他们落脚与一客栈。

这里接近北美山庄,江海流说是要去将侍雪葬于她的老家,侍雪跟他说过那一个无名村庄,就靠近这个镇市,所以他们绕了点路,将侍雪葬于那个破落不堪久无人烟的房子屋后,江海流弄了块石碑,刻上了“侍雪之墓弟泣立”七个大字,苍劲有力,字字入石三分,江海流握剑的手都撍出血来,犹是未知!

夜色如墨,寂静无声。

门突然无声的开了,一个黑影闪了进来!

江海流目光灼灼地看着黑影,他思念侍雪,回忆着她的点点滴滴,从三年前的第一次玩闹开始,直到她为自己挡暗器身亡,悲恸莫名,唏嘘不已!

黑影以为他睡着了,从怀里摸出个香来,点着,一股独特的香气弥漫开来!

江海流连忙闭了呼吸,他很好奇这人前来的真正目的,这个人的身影很是熟悉,他定定望着,那黑影燃了香,竟然就欲离去!江海流突然跃起,扑向黑影!

黑影突然不见,江海流重伤未愈,眼前忽然没了对手的影踪,惯性之下,“扑通”掉到了地上,暗中寒光一闪,江海流飞身滚开,一枚暗器入地三分,竟是没了影子。

江海流摔出自己的武器砸向黑影,平白地黑影再次不见,江海流冷汗一下子流了下来,这个人,伸手好诡异,倒像是……暗中又一枚暗器飞出,那黑影飘忽间,竟已到了屋外!

一阵剧痛袭来,江海流躲避不及,闪身间,暗器没了左臂,忍痛大声喝道:“抓贼啊!”

王旭他们立即醒转,赶了过来,却见江海流倒地不起,俱是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