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六宫粉黛无颜『色』
什么雅间这么贵？坐一坐竟然就要五百两银子？
蓝若蝶上次就听庞达说起过，在这日月王朝的青楼里，凡里卖艺不卖身的姑娘，登台表演时都会设一雅间，价钱根据姑娘的姿『色』和名气而定。如果有客人出得起价钱订这个雅间，就可以在姑娘表演完毕后单独一叙。只要姑娘点了头，就可以做这姑娘的入幕之宾。用蓝若蝶的话说，就是——“只要价钱够高，所谓的卖艺不卖身只是一句屁话！”
于香香算得上是个很特别的美人了，所以雅间的价钱高达五百两银子。容妈妈从接过银票那会儿开始，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把这位出手阔绰的富商送入雅间后，容妈妈一边往外走一边还在暗自惋惜：要是把那个达兰化妆品店的女掌柜小兰姑娘弄来了，兴许价钱还能翻倍呢！
“他……他怎么也来这种地方？”蓝若蝶凑近庞达问。
“谁知道？看来今天是没法去试探那个香香姑娘了。”庞达看着雅间的门帘，若有所思地说。
在众人的千呼万唤下，于香香终于登场了——
一袭绛紫的长裙曳地，一头如云的乌发高高地束在脑后（模仿蓝若蝶上次的魔法少女发型），手腕上依然缀满了铃铛，走动间发出细碎的铃音动人心魄。
这次蓝若蝶仔细看了看于香香的五官，不由有点奇怪，悄声问庞达道：“阿达，你以前见过格兰国的人吗？”
“……见过。”庞达回答得有点迟疑。
“格兰国人和我们日月王朝的人在外貌上是不是区别很大？”蓝若蝶想起自己那个时空的那个国家——应该是些金发碧眼的洋鬼子模样吧？
“小兰你真会说笑话，格兰国人和我日月王朝的百姓长得都差不多，只是他们的皮肤略白一些而已。”庞达微笑地回答。
“是这样的吗？”——看来这还真是个完全不同的时空呢！幸好有些东西是共通的，比如汉语和英语（尽管在这里已经不叫英语而叫格兰语）。蓝若蝶暗自庆幸不已——如果穿到一个语言不通的时空，那才更糟糕！
蓝若蝶再次仔细打量于香香。咦，还真是有一点点不同呢！虽然也是同样的黄皮肤黑眼睛，但于香香的肤『色』显得更白一些，鼻梁也略高一点，倒有点混血儿的样子！嘻嘻，原来是个外国妞儿呀！
“咦？不是她！”雅间里装成富商的皇帝老儿失望地轻叹，自从月前在街上见了那位紫衣姑娘后，再回宫里，就有点六宫粉黛无颜『色』的感觉，奈何最近边关告急，事务繁忙，一直没抽出时间来一觅芳踪。
“张龙、赵虎！这是怎么一回事？”李公公小眼一瞪，轻声喝问旁边立着的两个锦衣大汉。
“回二爷和李大人，那天我们确实看见她走到了青楼一条街，又和那老鸨容妈妈有说有笑亲热得很……”张龙惴惴不安地躬身回答。
“所以你们就以为那姑娘是这楼里的？”李公公若是有胡子，此时想来已经被吹弯了。
“我们当时忙着回来禀报，就没再跟下去……”赵虎此时肠子都悔青了。当时图着一时省事，没继续跟踪，这下没了那紫衣姑娘的消息，项上人头怕是不保了！
“一群没用的蠢东西，”李公公愤愤地骂着，袖子一挥道：“看咱家回去收拾你们。”转身又哈着腰对皇上道：“二爷，都是老奴失职，误了皇上的大事。”
“算了吧，李卿家，你也不必自责了。那姑娘如此不凡，只要再着人到街上打听打听，想来定会有消息。”『摸』『摸』唇上的两撇小胡子，皇帝老儿开始欣赏起于香香那充满异域风情的舞蹈来了。
于香香一曲舞罢，对着台下众人行了个礼道：“今日有贵客光临，奴家这就给贵客上茶去。香香今日就不多陪众位了，请各位大爷见谅。”
语毕，轻提裙角，袅袅娜娜地向楼下的雅间行来。不想从雅间里出来一个胖胖无须的老头拦住于香香道：“香香姑娘辛苦了，我家二爷今日累了，这就打道回府，不劳香香姑娘上茶了。”
于香香面『色』微变，讶然道：“月二爷就要走了么？”
“不错，香香姑娘还是请回吧。”李公公脸上虽然笑着，语气中却透出一种冷冰冰的讯息。
于香香面上神『色』变了数变，这才微微一福道：“香香谢月二爷捧场。”说完，转身将手搭在身后丫环手上，款摆着腰肢退回了楼上帘子后。
众人见于香香亲自奉茶居然吃了闭门羹，均是大感意外。不明白这月二爷花了五百两银子来看花魁，却又为何把花魁拒之门外。
蓝若蝶喃喃自语道：“这老家伙在做什么？赚银子多了到处扔吗？”五百两呀！两家店一个月的利润呀！真是败家子！蓝若蝶心痛得不行。
庞达却折扇微摇，若有所思地说：“难道……他也看出来了？”
雅间的门帘挑起，两条大汉开路，月二爷迈着方步走了出来。众人这回看他的目光又不同了。前次是对能进雅间的富人的羡慕，这次却是都在看这月二爷是否脑筋秀逗了，竟然拒绝送上门的美人！
庞达从皇上一行人走出雅间开始，就用折扇遮了脸低头喝茶，不愿被李公公给认出来——这李公公上府里来宣旨多次，大家是老熟人了。
眼看皇上等人快要出大厅了，从于香香的楼上却又下来一个小丫环，走到庞达面前道：“庞二公子，我家香香姑娘请你上去一叙。”
听见“庞二公子”这句话，化名“月二爷”的皇上和李公公都不禁回头往这边瞧了一眼，这一瞧，正对上了猛盯着皇上背影看的蓝若蝶的一双大眼睛。
李公公仔细看了蓝若蝶几眼，又猛擦了擦眼睛，突然松了一口气道：“二爷，你瞧……”
“我看到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呀！哈哈！”月二爷笑得眼花花地朝着庞达和蓝若蝶所坐的这张桌子走了过来。
庞达犹豫了半秒，便也站了起来，不搭理于香香派来的小丫环，却向着月二爷走过去行了一礼道：“庞达见过月二爷。”
“这位小兄弟是……”月二爷根本没看庞达，而是真盯着蓝若蝶在问。
“……”庞达也有词穷的时候。若是说假话，一不小心就是个欺君之罪。那就说真话吧，但是让别人知道他带个姑娘来逛青楼，传出去也是有损英名。
“我叫蓝若。是庞二公子家的远房亲戚。”蓝若蝶倒是大大方方地自报了家门——她心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欺君不欺君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