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舌战庞太师
蓝若蝶想做什么更重要的事呢？嘿嘿，这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现在，蓝若蝶还正在做准备工作呢！
在不小心电翻了一街的人之后，蓝若蝶这妖孽又往太师府款款而来。老赵打从老远的地方就在『色』『迷』『迷』地偷看街上这位紫衣姑娘，直到这姑娘走到近处，才发觉她竟然是从前府里的偶像派丫环小兰，心情便更激动了，颤着嗓子喊：“小兰姐——好！”
嘿，听老赵说话就是凉快呀——鸡皮疙瘩都出来了！蓝若蝶硬撑着回报一个甜美的微笑——这是起码的礼貌。
进了太师府的大门，当然要先去桃花居报到啰！一路上和来往的家丁丫环们打着招呼，当然免不了接受众人看稀奇的围观。蓝若蝶才不在乎他们惊诧的目光呢——世界上总要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就让本姑娘做这日月王朝第一个穿连衣裙的女人吧！
远远的看见桃花居的院门，蓝若蝶已经按捺不住了，甩开两脚飞快地跑过去，边跑边激动地高喊：“娟娟，小翠，我回来了！”
桃花居的院门猛地打开，小翠探头一瞧，便跳了出来，连声喊：“小姐，小姐，快出来！小兰回来了！”
“真的？”庞娟娟用小手绢捂着嘴，急慌慌地跑出来，和迎面而来的蓝若蝶撞了个满怀。
“小兰，小兰，真的是你呀！你怎么这么久都不来看我们？”庞娟娟说着说着，眼圈就红得跟只小白兔一样了，看得蓝若蝶心里一阵内疚。
“对不起，娟娟……我真的是太忙了，才抽不出时间来陪你。”蓝若蝶眼睛也有点湿湿的。回到桃花居，总是让她有一种回家的感觉——太师府对她来说或许没多少意义，但她怎么能忘了桃花居和庞娟娟？当然了，还有那个在一旁傻笑的小翠……这就是她在日月王朝的亲人呀！
三人相拥激动了半天，这才挪进院子里。熟悉的院落，凉凉的石桌石凳，一切都分外亲切。蓝若蝶站在院中的梧桐树下，伸展双臂转了个圈，欢快地踢着一地紫白相间的梧桐花，笑道：“娟娟，小翠，你们看我的新衣服像不像这梧桐花？”
“嗯，真像！”小翠猛点头，还加上一句马屁：“小兰，你好像一只梧桐花变成的妖精哟！”
“嘻嘻，是吗？我就是想念这梧桐树了，才特地选了这个颜『色』。”蓝若蝶得意地笑着看向庞娟娟。庞娟娟却只是静静地坐在石桌旁，一手托着腮一手捏着手绢，嘴角噙笑地看着蓝若蝶——不管蓝若蝶打扮成什么样子，也还是她的好姐妹小兰呀！
“小兰回来了，这院子里一下就热闹了！”庞娟娟轻笑着说。
“娟娟，你这样天天关在家里闷不闷呀？有没有去找五夫人斗地主？”蓝若蝶搂着庞娟娟问。
“呃……”庞娟娟不好意思地垂下小脸。小翠发挥她的快嘴特长说：“哼，你就别提了！现在二夫人、三夫人和五夫人凑成一桌了，哪儿有小姐参战的份儿？二少爷和小六子也成天不在府里，我们两个都快闷死了！”
蓝若蝶伸出两根手指，把小翠那几乎可以挂油瓶的小嘴按回原位，笑道：“闷得慌你们不会跑出来找我玩呀！”
“找你？我倒是可以出去，可小姐怎么办呢？”小翠的小脸仍然气鼓鼓的。
“你笨呀！把娟娟扮成丫环不就混出去了？”蓝若蝶恨铁不成钢地骂着。
小翠伸了伸舌头，小声道：“你不在，谁有那个胆子！”
“娟娟，上次我那美容院开张时，太师不也让你出府了吗？”蓝若蝶看向庞娟娟。
“就那一次啦……后来，爹爹又不准我们出门了。”庞娟娟黯然地说。
靠！这死胖子！就知道欺负我们小白兔一样可爱的娟娟！蓝若蝶柳眉倒竖，手掌在石桌上重重一拍——
“哎哟！”——好痛！蓝若蝶吸了口气，决定以后绝不再和石头造的东西作这样的正面接触了！
“瞧你，又瞎激动！”庞娟娟好笑地看着蓝若蝶，拉过她的手轻轻吹了吹，问：“好点了吧？”
“嗯。”蓝若蝶幸福地再次把庞娟娟抱紧点——
“小兰……”庞娟娟又脸红了。
“怎么了？”蓝若蝶这时心里正感动呢。
“我……好热！”庞娟娟小脸都红了。
啊呃！可不是吗？蓝若蝶自己倒是穿上凉爽爽的连衣裙了，可怜人家庞娟娟里衣加外衣，长裙套长裤呢——大热的天，被她这样抱着，能不热吗？难为庞娟娟还忍了那么久！
“嘿嘿，娟娟，你早说嘛！”蓝若蝶讪讪地松开了她热情的拥抱。
“小兰，我告诉你一件事哦！”小翠神秘兮兮地说。
一看小翠那『骚』包样子，蓝若蝶就知道她准是又要传播小道消息了，淡淡地道：“什么事？”
庞娟娟倒是一副了然的模样，笑骂小翠道：“小翠，就知道你这德『性』，见了谁都要显摆显摆！”
“嘻嘻，小姐，这事儿小兰还不知道嘛！”小翠得意地说：“小兰，你知道吗？你的化妆品现在好流行哟！”——小翠的特点就是学习新事物特别快，现在不仅时常捡两句蓝若蝶常说的“yes”、“no”，连蓝若蝶只给她略提起过的“流行”这个词，现在也能准确运用了！
“这当然知道，我的货一直供不应求呢！”蓝若蝶自信地扬扬下巴。
“可是……你知道吗？现在大夫人和大小姐房里，也摆着从你那儿买来的化妆品哟！”小翠笑得鬼鬼的。
“真的呀？”蓝若蝶笑得打跌，道：“当初我还在府里时，娟娟为了让大夫人不为难我，还专程让你给她们送过一点面膜，大夫人不是当场就扔了吗？”
“谁说不是呢？可是现在呀，不说城里有身份的夫人小姐，就是稍微体面些的丫环，也是只用‘若蝶美容院’的粉底唇彩呢，大小姐哪里还熬得住？早派了小喜偷偷到你们店里买过好几回了！”看见蓝若蝶笑得开心，小翠说起来更眉飞『色』舞了。
“小兰，你还生大娘的气么？”庞娟娟小心翼翼地问。
“哼，娟娟，你什么意思嘛？说得好像我就那么小气似的！”蓝若蝶佯装生气。
其实，自从出了庞府以后，蓝若蝶每天忙着做生意挣钱，还要照看和教育那十多个捡来的小弟，她哪里还有那个心情去斤斤计较？再说了，其实王氏也是个被老公冷落的可怜的女人，而庞玉儿只是骄蛮了一点，并无大恶，蓝若蝶又怎么会一点事理也不分呢！如果按照教育心理学的原理来看，小兰当初会上吊，她自己也有责任吧——心理素质太差劲儿，禁不起一点挫折！嘿嘿，你看本姑娘我，顶着一张猪头脸重生，不也一样活得越来越有滋味吗？
“小兰，你一个人在傻笑什么呀？”庞娟娟有点担心——两月不见，小兰变化挺大呀！
“没什么。”蓝若蝶从心理学分析中回过神来，笑笑地说：“对了，娟娟，太师现在在家吗？”
“在的。你找我爹爹有事吗？”庞娟娟好奇地问。
“嗯！我先过去看看。”蓝若蝶说着站起身来。
“啊？你才来就又要走吗？”庞娟娟小脸上满是不舍。
蓝若蝶拧了拧庞娟娟嫩嫩的脸蛋笑道：“放心，我一会儿就回来……我可是为了你才去找太师的哟！”
“为了我？”庞娟娟不解地睁大眼睛。
“为了小姐？”小翠的八卦细胞又开始活跃。
“嗯……现在先不告诉你们，我也不知成不成呢……回来再说吧。”蓝若蝶吱吱唔唔地说完，如一朵梧桐花似的飘出了桃花居，直往庞太师的书房而去。
“哟，旺财哥，今天好精神呀！添寿哥，你也越长越帅了哟！”蓝若蝶对着把门将军似的二位家丁猛灌『迷』汤。
“小兰姑娘，你真的不能进去……太师现在有客人呢。”旺财尽量不让自己的眼睛瞟到蓝若蝶雪白粉嫩的锁骨和裙下旖旎的风光，很尽职地拦在门口。添寿趁这个机会『摸』出某妹妹送的汗巾捂鼻血。
“那么，我就在这里等会儿好了！”蓝若蝶既然来了，就不想空手而回。左右看了看，跑到一个小花台边坐下，双腿很淑女地并拢斜放45度——据杂志上说，这样的坐姿比较优美。
正当蓝若蝶无聊地玩弄着麻花辫时，突然听见庞太师和另一个人客套着走出来了。
这声音好耳熟！蓝右蝶猛然转过头一看，惊讶地站了起来，脱口而出地喊了声：“寒公子！”
寒靖错愕地转过头来，眼神在一霎那闪过惊艳，随即笑道：“原来是小兰姑娘。”语毕，对庞太师挤了挤眼。庞太师本来弓着的腰便挺直了，本来往下作揖的手也自然然地向上一拱，变成普通的送客手势。
“每次看到小兰姑娘，都是这么让人印象深刻呢！”寒靖笑着向蓝若蝶走过来。
同样是摇着一把折扇，怎么寒靖摇起来风度翩翩，阿达那小子摇起来就那么『**』『荡』呢？蓝若蝶手指顶在下巴上想。
“小兰姑娘，什么时候来的呀？”庞太师抹着满脸的油汗问。
“嗯，刚来不久，旺财哥说太师你正见客呢，所以我就在这外面等了。”蓝若蝶笑语盈盈地说。
“庞太师，怎么府上的丫环都是打扮得这样新奇的吗？”寒靖笑问。
“太……寒公子说笑了，这小兰姑娘早已不是老夫府上的丫环了。”庞太师的汗水“呼呼”地往外冒。
“哦？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寒靖剑眉轻挑，笑看向蓝若蝶。
“嗯……有两个多月了，还多亏了你帮忙呢！”蓝若蝶本来有心去还寒靖的人情的，可惜等蓝若蝶去悦来客栈时，寒靖自己先跑了。
“是吗？两月不见，小兰姑娘看起来更漂亮了！”寒靖赞赏地打量如同一只灵动的花妖般的蓝若蝶。
唉，这寒帅哥还是那么帅呀！蓝若蝶望望寒靖，紧抿着唇，免得口水喷薄而出，等到看见像影子似的立在寒靖身后的石头男时，心里又一沉——靠！怎么忘了这寒帅哥是“玻璃”了？嗯，这个石头男整天和寒靖形影不离的，又每次看见本姑娘都一副死了爹娘的面孔，难道……他们俩个是“亲密爱人”？对，一定是这样！
蓝若蝶想到这里，不由得沮丧地垂下了头。落到寒靖眼里，却怎么也忘不了一身淡紫的蓝若蝶在艳阳下那“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了！
“今时不同往日，小兰姑娘在城里开了家‘若蝶美容院’，是远近闻名的女掌柜了！”庞太师在一旁解释。
嘿嘿，你还不知道你的二少爷也被我拐去当打工仔了吧？谁让你一天到晚都不管阿达！想到这里，蓝若蝶心情又好转起来，抬头展颜一笑道：“寒公子今天怎么找上太师了？”
“没什么，一点小事，一点小事。”庞太师打着哈哈，只是声音怎么听怎么不自然。
哦？这个寒靖到底何方神圣？蓝若蝶再次打量了寒靖一眼，心里隐隐有灵光闪过，却被不识相的庞太师给打断了：“寒公子慢走！老夫这里还有客人，就不远送了……小兰姑娘，进来说话吧。”
“太师不必客气，寒某就先告辞了。”寒靖也拱手作礼，笑笑地看了看蓝若蝶，带着石头男转身出府。
哦？这就要走了吗？“玻璃”帅哥人家也想看看嘛！望望寒靖远去的背影，蓝若蝶撅了撅嘴，跟在庞太师身后进了书房。
喝着添寿新沏的茶，庞太师假咳了声道：“小兰姑娘……此来何事呀？”
“啊？”正神游太虚的蓝若蝶三魂七魄立刻归位，想起了自己前来的目的，便一本正经地说：“太师，是这样的，小兰想来请教太师几个问题。”
“但讲无妨。”庞太师眯起眼享受旺财扇过来的凉风。
“请恕小兰冒昧，敢问太师，在府上几位夫人里面，你最喜欢的是谁？”蓝若蝶淡淡地道。
庞太师意外地把眼睛睁开了一点，讪讪道：“这个……”
“哦？太师，不方便回答吗？”蓝若蝶摆明是来挑衅的，这反而激起了庞太师的好奇心，便轻咳一声掩饰道：“小兰姑娘这么聪明的人，这个问题还用问吗？”
鱼儿上钩了！蓝若蝶就怕庞太师根本拒绝谈这个问题，那么她就无从下手了。
“这里也没外人，太师请恕小兰直言之罪……虽然太师有大大小小五位夫人，但在太师心中分量最重的，应该是五夫人吧？”蓝若蝶瞟了瞟旺财，直言不讳地说。
“嗯。”庞太师微一点头，承认了。
“那么小兰斗胆再问太师，你是因为五夫人年轻貌美才喜欢她的吗？”蓝若蝶一步步设下陷阱。
果然，庞太师立即涨红了老脸道：“当然不是，你以为老夫是那种贪图美『色』之辈吗？”
“那是为什么呢？”蓝若蝶做出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
庞太师望了望蓝若蝶，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专程跑来问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但也觉得这丫头处处与众不同，倒是值得一谈，便淡淡地道：“我与玉莲，虽然相识与青楼，但老夫看重的并不是她的美貌。老夫之所以不惜受百官嘲讽也要娶她进门，实是为了一酬红颜知己。”
“红颜知己？”这种适时『插』话引人继续说下去的技巧，蓝若蝶早在当老师时就练熟了。
“不错。知我者，玉莲矣！老夫身受皇恩，为国为民不敢懈怠，然府中妻妾成群，却并无一知心者。唯有玉莲，知我识我，能为老夫排忧解难！”庞太师说得有点动了感情，忙再喝茶掩饰。
蓝若蝶悠悠地说：“这样看来，太师和五夫人终能白首偕老，真是最美满的姻缘了！”
庞太师虽不说话，脸上却略有得意的神『色』。
“可是小兰不明白，其他几位夫人也温柔娴淑，为什么就不能与你知心呢？”蓝若蝶扔出第二个套。
“这……其他夫人虽然娴淑，但待人看事不及玉莲远矣！”庞太师摇头叹息。
“对了，太师，你希望府上的三位小姐以后能有美满的归宿吗？”蓝若蝶突然转了话题。
“这是自然！所以，近年来，上门为三位小女提亲者虽众，老夫却迟迟未予答复，就是为了替她们选个好夫家呀！”庞太师提起女儿的终身大事，眉头便皱起来了——提亲者虽多，却多是一些纨绔子弟，怎敢托付女儿终身？
“可是，太师，也许小兰这样说是有点无礼，但我还是要说——你现在正在扼杀她们的幸福呀！”蓝若蝶开始指控。
“这话从何说起？老夫岂会害自己的女儿！”庞太师不悦地哼哼着。
“不是害她们，太师你为何从十二岁开始就把她们整天关在府里，每天只读那几本‘三从四德’呢？”蓝若蝶一想起这个就有气。
“这……我日月王朝的闺阁女子，名节甚为重要，大家都是这样的呀！”庞太师开始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了。
“请问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和四夫人是闺阁女子吧？”蓝若蝶一鼓作气。
“……不错……”庞太师心里越来越不安。
“那为什么这些清清白白的闺阁女子要哀怨地守空房，而名节不如前几位夫人的五夫人却可以独享专宠呢？”蓝若蝶冷笑。
“这……”庞太师刚收的汗又在往外冒。
“这难道不是因为前面几位夫人除了‘三从四德’外一无所知，而五夫人阅历丰富，知人识暖造成的吗？”蓝若蝶笑笑又接着问：“太师，你是希望几位小姐将来嫁人后，被她们的丈夫晾在一边做所谓的闺阁小姐呢？还是希望她们能和她们的丈夫恩恩爱爱？”
“小兰姑娘，你不用再说了，老夫枉自读了多年圣贤书，看问题竟然不如小兰姑娘年纪轻轻看得透彻！惭愧！惭愧！”庞太师掏出汗巾猛擦额头的汗珠。
“那么，以后三小姐可以到我那里去串门了吗？”这才是蓝若蝶今天浪费几桶口水的目的！
“嗯……以后，她们愿意出去玩，就让丫环家丁陪着去吧……也让她们多见识见识人情事故！”庞太师豁然开朗。
“哇！太好了！”蓝若蝶从椅子上蹦起来，裙摆飘舞间，连庞太师都觉得心跳突然加快了些！
“谢谢太师，我去告诉娟娟去。”蓝若蝶如花蝴蝶般地飞了出去。
“……这个小姑娘……不简单呀！”庞太师嘿嘿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