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成亲

第二天,一阵阵鞭炮声、唢呐声、锣鼓声响起,许府到处都张灯结彩,沉浸在一片喜庆之中,知府小姐要成亲,道贺的官员们纷纷来至,就连皇帝都送来了贺礼。

许嫣然换上了绣着龙粉图案的大红喜服,丫环细心的在她脸上描绘着红妆。别人成亲都是欢天喜地的,然而在此刻她却开心不起来,她不耐的说:“行了,不要在描了。”这种情景下的婚礼对她而言,刻意的修饰完全是媚俗,是虚伪,是浮泛。

“小姐今天出嫁,一定要打扮漂亮一点。”

丫环最后在她右颧骨处贴上了一个红『色』心形的小饰品就松开了手,菱花铜镜里的新娘今天真是出奇的美丽!许嫣然试着想笑一下却笑的极不自然。喜娘拿起梳子在她柔顺光滑、乌黑亮泽的秀发上一边梳一边慢慢的说:“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

喜娘的声音太含震撼力了,许嫣然好像是进入了角『色』,她仿佛看到了和和慕容剑白发齐眉儿孙满地的情景……

欢快的唢呐响了起来,慕容剑一换上红『色』的新郎装,好象就被下了魔咒一样。他机械化的被人拉到了正房,又机械化的被人抓起手,不由分说的把一双细腻柔若无骨的小手塞到他的手里。望着头顶红盖头的新娘,他的眼神茫然空洞而疑『惑』,有点不知道今夕何夕?他甚至怀疑盖头下的新娘是忆蒙。

在起哄的人群中,有一个穿灰衣的背影,伴随着一双神秘的眼睛,使得婚礼上的气氛略显诡异。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喔!新郎新娘要进洞房了!”

慕容剑的眼睛被来后闪动的人影晃得昏昏的,大脑更是一片混『乱』,新娘是忆蒙吗?他在疑『惑』中被人糊里糊涂的推到了洞房里。

院子里更是一副热闹非凡的景象,正堂前的空地上摆满了天地桌,官员们都纷纷举杯向许老爷庆祝。许老爷身穿一身喜服,笑的合不拢嘴,全然忘了这是一场临时的婚礼。许虎也身穿喜服,一副憨呆的模样跑前跑后的跟在父亲身后敬酒。

“今天是许小姐大喜的日子,我要好好给许老爷喝一杯。”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中年人端起了酒碗。“好事成双,我今天要和孙大人喝两杯。”许老爷发现手里的酒碗已经空了,就大叫道:“来人哪,快拿酒来。”一个家丁模样的人端着一个酒壶跑了过来,他低着头倒满了酒碗。

许虎正和一个朋友在来回劝酒,正兴致勃勃的谈论着什么刀枪之类的事。看到父亲正在回敬孙大人,突然想起什么似得大叫起来:“孙大人,我得问你一下,今年的武状元比武大会什么时候举行,到时候我可要第一个报名参加。”说着,他举着酒碗踉踉跄跄的走了过来。“比武当然也少不了我,我也要参加,我就第二个报名……”后面的朋友也举着酒碗摇摇晃晃的跟着走了过来。

看样子他们已经喝的差不多了,快走到许知府身边的时候,许虎的脚下被酒坛什么绊了一下,身体向前一个趔趄,碰翻了许知府手里的酒碗,家丁的酒壶也跟着跌落到地,可能是场面太喧嚣了,所有的人又都喝多了,谁都没有注意酒落到地上的时候升起一股白沫。

此刻,洞房里的气氛也很活跃,喜娘和一群丫环围住新郎新娘。

“快给新娘挑红盖头!”喜娘把一根细长的秤秆放到慕容剑的手里,他拿秤秆的手在颤抖,“快挑啊!”他犹豫了一下挑开了盖头。“哎呦!许嫣然叫了一声,秤秆的尖头处刺到了她的额头,她细嫩的皮肤上出现了一个小红印。

“对不起……”新娘不是忆蒙,慕容剑的脑子更加的清醒了,他惊慌失措的双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好。

“瞧瞧,这个新郎紧张的,到底是第一次进洞房确实经验……”

喜娘和丫环们的掩口笑了起来。她们倒了两杯酒,分别放到新郎新娘的手里说:“新郎新娘请喝交杯酒。”

慕容剑端着酒杯愣在了哪里,喜娘笑了,拉起他的手绕过了新娘的臂弯说道:“请新郎新娘喝交杯酒!”

新娘身体向着慕容剑靠了靠,抬起她盈盈如水的眼眸,深情的看了他一眼,举起酒杯送到了嘴边。

慕容剑只感觉到手臂肘猛地一弯曲,**辣的『液』体下了肚,呛得他只想流眼泪。

一旁的喜娘和丫环们笑的合不拢嘴,喜娘说道:“给姑爷小姐道喜了,这盖头也挑了,交杯酒也喝了,没我们什么事了,我们都回了。”

门被带上了,留下了两个各怀心事的男女。

黑夜缓缓的来临,慕容剑推开了窗户,一眼望去,疏疏的林子,淡淡的月牙,衬着黑黑的天,颇像荒江野渡光景;再往远处,一片郁丛丛的,阴森森的,又似乎藏着无边的寂寞空灵。

随之而来那种空旷的陌生感,茫然感似从天而降。他坐在陌生冰凉的洞房里,呆呆的望着两只燃烧的喜烛,看腊泪一点点的滴落下来,他的心感觉到了被燃烧的疼痛,此刻,他好想念忆蒙,要是她知道心爱的人和别人拜了天地不知道伤心成什么样子?

对面的新娘动了动,她的长睫『毛』低垂了下来说:“慕容公子,天『色』不早了,该歇息了!”

是啊!该歇息了!“我到屋外去睡!”慕容剑来到床边,看到了**散满了花生和桂圆,他扯下了一条被子,花生和桂圆纷纷滚落到地,他来到了外室,这里只和里间隔了条屏风,他把被子铺在长藤椅上躺了下来。

许嫣然的长睫『毛』眨了眨,眼泪滚落到了喜服上,她即使再美也只不过是一个摆设的新娘,至始至终慕容剑都没有用正眼看她一眼。望着燃烧的红烛,她的心似乎在和红烛一起燃烧。躺在**,她久久不能入睡,她听到了屏风外慕容剑的呼吸声,更增添了她的落寞和惆怅。那不断头的泪水,像雨帘一般,流过她腮两边的枕头,湿了一大片。

窗外的晨光透过窗棂刺了过来,慕容剑『揉』『揉』眼睛坐起身来,透过屏风,他看到许嫣然已经换了身淡雅的衣服正坐在菱花镜前梳头。

对于一个新婚的女子来说,独守空房是相当的残忍!慕容剑不知道该安慰什么,他小心翼翼的说了句:“对不起,许小姐……”

许嫣然站起身来,眼睛虽然布满血丝,但看起来依然很有光彩,她对着慕容剑一笑,温柔的说道:“慕容公子,不要说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情愿的,能天天看到你我就满足了。”

这个地方真的不宜久呆,这样下去许小姐会越陷越深,慕容剑说道:“许小姐,我们已经拜了堂,外人都知道你已经成亲了,皇上也奈何不了你了,我也完成使命该回江南了。”

“慕容公子,你要回去吗?我就那么令人生厌吗?和我成亲只是为了完成使命吗?”许嫣然的神情变得黯然起来,紧接着语气又变得十分坚定:“慕容公子,你要走带我一起走,我许嫣然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