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落摊在地上的灰烬,田德拉笑的好不得意,缓缓的走过去,蹲下身,灯光下,依稀可见灰烬上面的字迹,她伸出手指轻轻的一戳,塌了一块,再戳,又塌了一块,田德拉哈哈大笑两声。接着又往上戳,一直戳的支离破碎,仿佛不解气似的,她又用脚去踩,顿时烟灰纷飞。

逸轩殿里,洛轩躺在**辗转难眠。他想把孩子留在身边,也想把她留在身边,可是她毕竟曾嫁入过张家,也入了户籍,在世人眼中就是子清的人,张家的儿媳妇。子清早逝,现在她又成了寡妇。

他是一国之君,就要顾及国家的颜面,所以不可能让她以孩子生母的身份入宫,所以想来想去,就想出这么一个主意:念慈和思飞的生母已逝,因为时局不定,两个孩子的安全暂由田张夫人抚养,现在内忧已除,政局的稳定,所以决定接两个孩子回宫,顾及孩子还小,便把她以奶娘的身份召进宫。

主意定下来后,写圣旨却用了一整晚的时间,而写好后,他就再也没打开看过。他不敢面对写圣旨的那个人,那个人太狠心,竟让人骨肉分离,所以他不去看,就一直自我催眠:写圣旨的人不是他。

知道她们进宫的那一刻,他很想冲出去看他们,可却不敢面对她的怒气。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走进飞雪阁吗,做好准备承受她的怒气。可却没想到她竟然换另一种方式面对他,这种平淡的方式,却比发怒更有杀伤力。

以前觉得她只是有点小聪明,现在看来,她是真人不露相,要不怎么会如此冷对的应对此事,把他堵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还逼的他不得不亲手烧掉圣旨。

╮(╯▽╰)╭,难道除了放她走,就真的就没办法留下她吗?

住进飞雪阁的第四天,田德拉正颓废的晒着太阳,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突然,外面的说话声,引起她的注意。

“放肆,本宫要进去,还不快让开。”

这不是贾柔的声音吗?她过来干什么?田德拉脑海中里想起那天晚上在御花园发生的事情。

“娘娘,没有王上的手谕,任何人不得入内。”门口的侍卫答道。

“姐姐,我们还是离开吧,如果硬闯,王上会怪罪的。”

这个是欧湘琴,田德拉心思一转,这两人要过来找茬吗?

“妹妹,难道你不想知道里面住的是何人吗?”贾柔道。

接着就没了声音。

原来如此,怪不得洛轩让人在门外守着,原来宫里的人都不知道飞雪阁里住的是她—田德拉。

保密工作做的不错,她还奇怪呢,要是两个女人知道她们母子和洛轩的关系,依照她们的性子早就找上门了。

只是,她们真的就见不得人,要这么在飞雪阁带着,被关在宫里一辈子吗?田德拉心思一转,决定找洛轩谈谈。

之前是不想看见洛轩,这会儿田德拉这是站在门口翘首以盼,像个等候丈夫归来的小妻子。她站了两天,也望了两天,可就是不见洛轩过来。田德拉思忖着,难不成那晚她做的过了头,搞的他到现在都没缓过来?他真的不会这么点气量吧?

话说,洛轩自那晚从飞雪阁回来后,就一直想着怎么安置她们母子三人,再加上,那晚田德拉跪在地上,求他宣读圣旨的画面,一直在他脑海回放,特别是她泛起在眼底的冷漠与疏远,每每想起,心就揪作一团。

所以从赵贤口中得知,她这两天一直在站在门口张望,似在等他时,心里一惊,迫不及待的就朝飞雪阁走去,可走到半路,又缩回了脚步,他这么匆忙过去,会不会自作多情啊?

想了又想,洛轩又回去了。

跟着后面的赵贤糊涂了,刚不还挺高兴的嘛,怎么一会儿脸色就变了?

一连五天,洛轩都没有过来飞雪阁,田德拉就纳闷了,不是非要认孩子,非要接三个人进宫嘛,现在算什么,竟然把人丢在这里不管不问!这么一想,田德拉心头的火又蹭蹭的上来了。

╭(╯^╰)╮,不来拉倒,我田德拉还不稀罕呢!!!

其实洛轩每天都有来,只不过都是在半夜,母子三人都熟睡的时候。

这天半夜,思飞要下床尿尿,田德拉要下床,却没看到鞋子,掀开床单一看,竟然在床底下,可她睡觉前,明明就摆好的,怎么就跑到床底下了?难不成有人半夜来过?会是洛轩吗?

于是第二天晚上,田德拉就躺在**装睡,果然,房门被轻轻的推开,迎着门口的灯笼,一道长长的影子映在屏风上,影子越来越近,最后清晰的印在屏风上,然后饶过屏风,走到内室,点上灯。

“你怎么老是干这种偷偷摸摸的事儿啊?”

突然身后响起声音,洛轩吓了一条,手一抖,差点把烛台碰倒!!!

“是你见不得人?还是我们见不得人啊?”田德拉最看不怪洛轩这点,不知道只是对她这样,还是咋滴,老是偷偷摸摸的,仿佛谁见不得光似的。

被抓包的洛轩有片刻的窘迫,可听她一开口就冷嘲热讽,心里很不是味,“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刻薄?怎么说我都是孩子的亲生父亲,过来看他们天经地义。”

“你可以白天过来啊,我又没拦你。”田德拉白他一眼,这两天念慈和思飞见不到他,老是念着,可他倒好,却在大半夜的摸过来,

“你不是不愿意看见我。”想起那晚她眼底的冷漠,他做解释。

“你咋这么聪明呐。”田德拉竖起大拇指:“只是,大哥,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有不想见你啊?”

“你的意思是说,你也想见我?”洛轩的眉梢微翘,一脸期待的看着她看,难不成这几天她真的在等他过来??

“我有这么说吗?”田德拉打死也不会承认刚才那句话是她说的。

“有,你刚才说: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有不想见你啊?”洛轩重复。

“我怎么不记得。”田德拉是硬着头皮不承认,洛轩也只能不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