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那个告密者?”唐雅诗道:“我信不过身边的人,你要知道,我们现在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你威胁我?”田德拉绷着一张脸。

“我只是请你帮忙。”唐雅诗道。

田德拉沉默不语,她怎么都忘了那个告密者,如果怀孕的事情被人揭穿,不仅是唐雅诗和马金玉,她这个帮凶也要死翘翘。

“想让我怎么帮你?”她想来想去,觉得没有退路。

“帮我取到药,然后打掩饰。”唐雅诗道出自己的想法。

唐雅诗说话很狠决,可田德拉看的出来,她的眼底划过一丝犹豫,她也不想打掉孩子,可她所处的位置,又逼得她不得不这么做。

古装剧看了那么多,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即使你不愿不屑去做,可处在这样的局势,你又不得不去做。

如果是普通的百姓,就像她,或许可以留下孩子,大不了就是挪挪窝,名誉受损的问题。

哎,这都是什么世道啊!!!

现在什么都还没做,只是说说而已,可田德拉已经有了当侩子手的罪恶感。

那可是一个小生命,活生生的一条命。

谁能告诉她,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宫里人多嘴杂,两人商量后决定寻个理由,在宫外住几天,趁此机会打掉孩子,这样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于是商量好后,两人分头行动。

进入如翠宫,迎面正好看到马金玉,田德拉有些心虚:那可是他的亲骨肉,她们就这样帮他做了决定,真的是作孽啊!!!

马金玉别她盯的发毛,但他心思简单,就没多想,更没把她的异状放在心上。

*********

唐雅诗去求见洛轩,只道上山为朔月国祈福,保佑朔月渡过多灾多难之年,洛轩最近心烦,没心思管后宫,没多问就点头答应。

唐雅歌本来跟着去的,后来听她说田德拉也一起去,便打消了念头,安心留在宫内等待和张子清独处的机会。

田德拉给张子清的理由是:念慈重伤康复,是佛祖的庇佑,她要向佛祖拜谢。

平时没见过她烧香拜佛,所以她的理由太过牵强,但张子清想,兴许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她想求个心理寄托,于是就随她去了。

三个孩子给撇在宫里,田德拉只带叶城和两个侍卫,唐雅诗带了一个贴身宫女和四个侍卫。

一行共十个人朝北越山走去。

南越山和北越山一个在城南,一个在城北,两座山遥遥相望。南越山是禁地,没人过去那里,所以很荒凉;而北越山则是佛教圣地,每天来这里参拜的人不计其数。

从朔月宫西门出来,没多久田德拉借口肚子疼的厉害,寻了个医馆慌忙跳下马车钻进去,唐雅诗奖状也跟下车进去。

唐雅诗借口饿了,支开采莲去买点心,进屋之后又让咏荷守在门外,她和田德拉两人留在屋里,让老大夫帮她把脉。

果真!!!

她真的怀孕了!!!

刚开始两人还带点侥幸的心里,可这会儿事实就在眼前。

唐雅诗没说什么,淡着一张脸出去。

田德拉对大夫说她肚子疼,让瞧瞧怎么回事儿。

唐雅诗在外面坐了一会儿,田德拉还没有出来,便让咏荷进去看看怎么回事。自己则趁着这个空挡,来到抓药的地方,偷偷抓了一副打胎药,紧紧的揣在怀里。

医馆的大夫没诊出个所以然来,只道或许是神经紧张所致,抓了几副安神的药,交代她注意休息,少操心就好。

咏荷和采莲跟在马车外,里面两人则是面的面的坐着,唐雅诗朝她点头,表示药已经到手。

田德拉中指上吊着那几副安神药,突然觉得有千斤重。

她不信神也不信佛,可不信并不表示可以随意亵渎。

她们要在那神圣的地方扼杀一个小生命,真的好残忍,好残忍,而且罪孽深重!!!

下午两三点的时候,一行人到达北越山,马车路过半山腰,唐雅诗指着不远处的尼姑庵道:徐夫人在此吃斋念佛为朔月国祈福。

田德拉掀开帘子瞄了两眼,没放在心上。

又过了半个时辰,一行人来到山顶的寺庙,参拜过佛祖后,两人执意貌似下山,走到半山腰天黑了。于是一行人在半山腰找山民借宿。

吃过晚饭,两人坐在房间,田德拉怔忪的看着唐雅诗:“真的要这么做吗?”

她点头,既然来了,就尽快把事情解决,省的夜长梦多。

唐雅诗喊来咏荷,要她去煎药。

田德拉拿出在药店抓的安神药,其实在马车上已被掉包成打胎药。

咏荷出去,两人相对无言,田德拉抹不掉心中的罪恶感,双手绞缠在一起,一会儿看这个,一会看那个,总是坐立不安。

唐雅诗不比她好多少,手一直覆在小腹上,心疼、无奈、担忧、害怕各种情绪在眼中尽显。

不经意间,两人对上视线,然后快速转开,如此这样,两人心里更是发毛。

“张夫人,药煎好了。”咏荷把药端进来。

“先放着吧。”田德拉示意她放在矮桌上。

“本宫和张夫人有事相商,你去外面守着。”咏荷退出去,房间里只剩下她们两人。

田德拉不知道打胎会怎么样,只知道会很痛很痛,还要流很多很多的血,所以她包袱里准备了好多好多棉絮。她拿出包袱,把棉絮都掏出来。

山屋后面是深山,待会把脏东西直接扔进山沟就行--两人谁也没经验,只是这么计划,希望一切都顺利。

“真的决定好了吗?”田德拉再次抬头看着她。

唐雅诗一向是个高傲的女人,可现在那种神态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眼中的颤动。

她重重的呼吸,手渐渐的伸向那碗药,当手指碰到碗沿时,她的手突然缩回,犹豫了片刻,她又慢慢的伸出手,就在快碰到碗的那一刻。

“哐当!”一声,门突然被打开,两人同时转过头,看见徐夫人站在外面。

她不是在半山腰的尼姑庵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两人不解的慌忙起身,“徐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