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上次从这里得了一顿好吃的,每到鲁达玛这里飘起肉香味儿的时候,那对豹人夫妇就会跑来远远的瞅着。

而每次鲁达玛也从不曾让他们失望,总会多做出一些来送给他们。

次数多了,他们来拿走食物的时候也会留下一些东西,比如他们捕来猎物的肉、掏来的鸟蛋。

后来他们发现,鲁达玛会将猎物身上的皮毛收起来。于是,他们每次来的时候还会多留下一张刚从猎物上扒下来的皮。

一番相处下来,鲁达玛发现,豹人除了冷漠一些之外,身上还是有不少亮点的。比如说,他们不喜欢不劳而获,原来的小花是这样,现在的豹人夫妇也是这样,从她这里得到了好处,总会用食物或其它东西补回来。

相处的久了,鲁达玛他们与豹人夫妇的关系就没有了之前的那么冷漠,有的时候,夜还会与他们说上两句话。

由于和豹人语言不通,鲁达玛只好派夜去打听一下这里的天气情况,特别是她所担心的夏天,会不会下大暴雨,发大洪水。

夜得来的消息是,会下大暴雨,但是不会发大洪水。

鲁达玛琢磨了一下,明白了,她和夜原来住的地方不论草原还是森林峡谷,都是低地,而这里是山林,地势高,水都是往低处流的,所以这里应该很难被淹到。

没了这一层担心,鲁达玛觉得,她有好多计划可以实施了。

比如说,养殖。

看看一直在树上拴着的那三头委屈的角牛,鲁达玛觉得她应该搭个牲口棚子什么的。

自打上次运完盐,夜做了“卸磨杀牛”的事后,鲁达玛这次三令五申不许夜再打这三头角牛的主意

其实夜对角牛的肉还真是不大喜欢的,和他爱吃的鹿角羊肉,在味道上的差远了。要不是觉得逮来了不吃,再放了太浪费,他才不会费这力气呢。

这回鲁达玛不让杀,他就将它们拴在了洞外的大树上,每天变了黑豹子吓上一吓成了他的一大乐趣。

每当看到夜这幼稚且恶趣味的行为,鲁达玛除了抽眼角就剩抽眼角了。

最开始,鲁达玛还担心这三头角牛会被其它豹人当猎物捕食了。后来她发现,豹人的所属关念是极强的。只要是沾染上族类气味的物品,其他豹人在没有被允许的情况下是决对不会动的。

有夜这个心灵手巧的壮劳力,鲁达玛的牲口棚子很快就搭成了。但是,不是棚子,而是栅栏,因为做顶棚的材料实在不好找。牲口棚子不能叫棚子了,只能改叫牲口圈。

栅栏是用木头钉进地里做桩子连接而成的,十分结实,不怕被角牛撞开。鲁达玛试过之后将角牛放了进去。

鲁达玛敛了不少草叶子、树叶子放入圈中当角牛的食料。

这食物好找,水怎么办?

这几天一直都是夜将它们牵到溪边饮水,以后也不能天天这样吧。

鲁达玛盯着树桩子来了主意。

她让夜将一个粗大的木头桩子放倒,将其一剖两半,中间挖空,这样两个水槽就成形了。固定在圈里,每天只需要用木桶打了水倒进去就好。

水槽给了鲁达玛灵感,她的洗澡盆有着落了。她拉着夜,扛着骨刀,在自己的地盘上转了一圈,相上了一棵大树。让夜伐倒了,做了一只特大个的浴盆,连夜都能在里面躺着。

角牛进了圈,不用在树上拴着,有了一定的活动范围,结果出事了。

春天嘛,是动物的繁殖期,角牛自然也到了**期,前几天一直被拴着,如今得了自由便开始为自己的下一代努力。

这三头角牛中,两头是公的,一头是母的,想要媳妇儿?角牛姑娘说了,你们打一架,谁赢了姑娘我就跟谁

然后,圈里就有了一场“械斗”。

其中一头公角牛重伤不治而亡,让夜扒了皮烤着吃了。

没过多久,鲁达玛就发现,母角牛怀孕了。

鲁达玛感慨,牛啊,就是牛,这播种都比别的动物牛!

和邻居那对豹人夫妇接触这么长时间了,也没见到雌性豹人有怀孕的迹象。难到豹人不易受孕?这倒是很有可能,鲁达玛觉得他们在某些生理结构上和人类还是很近似的。

当春季快要过去的时候,角牛生小宝宝了。

而那对经常来和鲁达玛以物换美食的豹人夫妇分手了。

鲁达玛猜想,应该是繁殖期过去了,因为她看到的所有的豹人,现在几乎都成为了单身,他们再度过上了独来独往的生活。

只有夜和鲁达玛这一对依旧亲亲密密的住在一起。

当然了,夜还是那样,每到鲁达玛的雌性激素分泌高峰期的时候,就又会黏在她的身边腻歪,但也只是这样,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

本来鲁达玛以为自那一次有了突破之后,夜在这方面会食髓知味,一发而不可收拾,但是,很明显的,夜有些畏首畏尾,应该是被她那天的出血吓到了。

鲁达玛也和他解释过多次,这不是他的错,而是她的第一次一定会出血。可是每当听到她这么讲,夜都眨巴着暗紫色的眸子瞅着她,将信将疑,他应该是以为鲁达玛在安慰他。

不过,夜这个样子,鲁达玛除了感动,还有安心。

感动是因为夜会心疼她。

安心是因为她一时半会儿不用担心宝宝的问题。在这个世界里避孕药什么的不知道有没有,就是有也应该没有被发现。因为这里没有人会考虑避孕的问题,繁衍后代种族延续是他们的责任。

当然了,他们也没有遇到鲁达玛这样异族相爱的问题

鲁达玛真的很怕她和夜的宝宝会是……

每到这时候她都不敢再想下去。

在夏季来临之前,鲁达玛和夜一起又去了一次盐池,运了几大袋子盐回来。在走到那片应该有紫色雾气围绕着的山林带时,鲁达玛发现,这里的瘴气消失了。奇怪,难道和天气有关?鲁达玛没想明白,也就不再去想。

这次,她和夜只带了公角牛当脚力,而把母角牛留在了圈里,因为它要照顾牛宝宝。

自打母角牛生了小牛宝宝,开始产奶。鲁达玛就无时无刻不在打着牛奶的主意。

只是要怎么才能挤到牛奶呢?

鲁达玛几次拎着木桶试图接近,但是都被角牛夫妇赶了出来。有了小宝宝的它们变得异常凶悍,不再那么温顺。看来不论人或动物只要做了父母都必然会有这样的转变,它们要变得强悍才能保护自己的孩子不被伤害。

眼看着小角牛都要断奶了,鲁达玛还巴巴的眼馋着,一口牛奶没有喝到。

夏季来临的时候,鲁达玛已经可以看到三三两两的雌性豹人带着小豹子来溪边喝水了。

小豹子虎头虎脑像毛绒球,圆滚滚的很是可爱,并且与鲁达玛曾经在动物园里见到的真正豹子小崽没有什么区别。

鲁达玛这下子又好奇了,小豹子生下来就会变成人形吗?还是要长到成年才可以拥有变成人形的能力?鲁达玛问夜,结果夜只是摇脑袋,他也记不清自己是一出生就会变还是长大了才会的,反正就莫名其妙的就变了。这个回答听得鲁达直抽眼角,有这么糊涂的人嘛,真是的!

脑子里有了问题得不到答案,鲁达玛开始勤快的往溪边跑,因为在那里她可以观察小豹子的动作与习性,如果哪天小豹子变人形了,她才有机会看到。

鲁达玛想得很好,可是,两天以后,她发现雌性豹人不再将小豹子带来溪边玩耍。而且原来在路上偶尔可以遇上一两只独自跑出洞来的淘气小豹子,现在也看不到了

正当鲁达玛疑惑的时候,暴雨来袭了。

难道是雌性豹子预见了天气的变化,提前将小豹子安顿了?

嗯,这个极有可能。

鲁达玛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她开始专心收拾自己的家园。

首先,她让夜在山洞里垒起了一个壁炉。原来住在峡谷中的时候,她曾一度这样想过,可是因为当时的山洞地势高处的问题,石头好搬进去,只得作罢。如今没有了石头的运输问题,很快一个简易壁炉便让夜垒好了。说是壁炉,其实也就是一个挨着洞壁堆砌起来的灶台。而夜也还是如同洞外的那个灶台一般,垒的是一个双眼的。

然后,鲁达玛拉着夜开始挖排水沟。

虽说她和夜的家地处山林间的一片缓坡之上,不易存水。但是以防万一,她还是拉着夜挖了几条排水沟出来。

而且鲁达玛还用几张厚皮子在牛圈上方撑起了一个雨搭,虽说挡雨的效果不太好,却也聊胜于无,有个地方躲雨总比没有的强。

可是鲁达玛发现,她错了,那角牛一家三口根本不领她的情。它们似乎更喜欢待在雨里面。

做完这一切,鲁达玛便安心的待在家里摇着她的小纺车躲雨了。

起初暴雨刚下起来的两天她还担心过食物的问题,只是后来鲁达玛发现,进入了暴雨季,山林里的动物似乎比春季的时候多了起来。它们应该是从草原或者其它地方迁徙过来,躲避洪水的。

动物多了,有利也有弊。草食性动物增加可以不用担心食物的缺乏。可是,这动物可不光只有草食性的,还有肉食性的猛兽。

那些曾经拥有一方领地的霸主来到了这里又怎么肯夹着尾巴?

如此一来,本来应该是一方避难乐土的地方,却经常会发生“械斗”。

“械斗”的主角当然是这里的土著民——豹人,为了维护自己的主权完整与外来者的武力争端了。但是豹人们通常都是单打独斗的,他们不会集体攻击,遇到单独的猛兽他们很容易胜利,可是遇到成群的即使胜利了也会伤痕累累

。鲁达玛猜想,这和他们的族群相互之间习惯淡漠的相处有直接的关系。

在这里住了一个春季,鲁达玛觉得豹人们并没有外在表现的那么冷漠,说到底,也只是不善于或者懒得交流罢了。如果能有一个正确的引导,也许他们会作为一个强大的族群而存在。

鲁达玛待在洞里经常可以听到外面山林中隐隐传来的嚎叫,有警告的、有愤怒的,还有哀伤的。

慢慢地,每当夜外出去捕猎,鲁达玛便开始坐立难安,直至看夜全须全影的回来,一颗心才算得了安稳。

她告诉夜,见到难缠的巨兽一定不要正面冲突,哪怕把猎物丢给它,也一定不要让自己受伤。

夜点头承诺,可是鲁达玛依旧不放心。因为,夜骨子里头的固执很有可能让他阳奉阴为。于是鲁达玛为了以防万一,天天在他的面前耳提面命,弄得她自己都烦不胜烦。

而夜倒是好脾气的听着鲁达玛不停的絮叨,频频点头。

这天,夜依旧外出捕猎去了。

鲁达玛一个人留在洞中,她坐在窗户旁边,摇着纺车,边纺线,边不时的向外张望,就像一个盼夫归的小媳妇儿。

忽然就听得外面圈里的角牛发出阵阵骚乱,偶尔还掺杂着角牛的“哞”叫,与野兽的嚎叫。只是这嚎叫声音细嫩,听起来像是幼兽。

虽说只听到了幼兽的叫声,鲁达玛也不敢保证不会有成年兽在附近。

于是,她拿了一小桶动物油,举着火把出去一探究竟。

有过几次斗兽经验的鲁达玛总结过,不论什么武器都不如油加火好用。虽然有点残忍,但是对于她这样弱小的,没有敏捷的身体与锋利的指爪,她想活命就不能考虑残忍与否了。

鲁达玛并没有莽撞的直接跑出洞去,她先将兽皮帘子掀起一个小缝,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在确定没有看到什么危险的野兽后,才小心的走了出来。

她悄悄的走向牛圈,在距离十几步远的地方隐在一棵大树后面,仔细观察牛圈里面的情况

三头角牛在里面**着,“哞”叫着。

母角牛似乎已将小角牛护在身后,而公角牛好像在追赶着一个什么东西。那个东西太小,鲁达玛透过雨雾看不太清,像是个泥球。

而它们的周围再无其它。

鲁达玛自树后面绕出来,上前看个究竟。

那只泥球是一头身上挂着泥浆的小豹子。

它是从哪里来的?是豹人的孩子还是入侵野兽的幼崽?

貌似,在这个世界里她并没有见过纯正的野兽豹子。

那么,这应该是豹人孩子了?可是他的妈妈在哪里?还有,他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袭击角牛?

有主儿的物品豹人是不会妄动的。

难道……

鲁达玛的脑子里闪过一个残忍的想法。

难道这只小豹子的妈妈死了?最近豹人与猛兽间的争斗越来越激烈,豹子妈妈很有可能死与搏斗当中。

而这只小豹子在无人照管,又饿极之后才跑来这里找食物。

鲁达玛越想就越觉得自己的想法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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