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食物,夜又有了“绝食”的苗头,但是被鲁达玛成功的以眼泪攻势“镇压”了

六天之后,他们又没有余粮了。

鲁达玛再一次掀开兽皮帘子,这是她今天第七次向外看,还是什么东西也没有掉下来。鲁达玛觉得自己有些魔怔了。

自打上次前,崖顶上冲下来只野猪后,鲁达玛发现自己有点像那个“守株待兔”的傻子。每天就盼着从上面再冲下来个什么能吃的东西。

雨势有些见小,但是鲁达玛高兴不起来,这并不能解决他们断粮的问题。水面上飘着不少浮尸,都是被这场暴雨带造成的洪水淹死的动物。

鲁达玛发现一点很奇怪,虽说这些尸体在水中泡了好些日子,可也不至于到了腐烂见骨的地步,顶多就是肚皮胀气,尸身浮肿。难道这洪水有什么玄妙?总不会比自己原来世界的酸雨厉害吧!

她掀着帘子,探着脑袋,想琢磨出个所以然来。

“达玛?达玛?”

夜见她皱着眉,在洞口站了许久,想把她拉进来。

“夜!你快看,那是什么?”

鲁达玛反手扣住夜伸来的大掌,让他往不远处的洪水里看。

一头鹿角羊的尸体,在洪水中浮浮沉沉,好像被什么东西拉扯,随后突然一下沉入水中,几息之后再次浮上来时,原来还算完整的尸体此时却有一半变了白骨。

水里有怪兽!

这是鲁达玛脑中闪现出的第一个念头,后来又觉得自己科幻片看多了,这想法太不靠谱。

蛇?巨蟒?

也不对,如果是蛇类,以它们的进食方式会直接将食物吞进肚子,而不会撕咬。

那么,会不会是油龟?

这个很有可能。

要是这样,是不是就意味着她和夜又有吃的了?

虽说那东西的脂肪油腻、难吃,可是有得吃总比饿肚子强

但是,用什么工具逮,是一个问题。

她有鱼网,可是饵呢?什么做饵?

对于食肉动物来说,最好的诱饵便是血腥之气。

可是,血从何而来?鲁达玛可不想“自残”,更不想“残”夜。

欸……她突然想起来,前几天夜收拾那头从天而降的野猪时,被溅上了血的兽皮围裙,她还没有扔,不知道会不会管用。

鲁达玛放下帘子跑回洞里翻出了夜的兽皮围裙与鱼网。

夜站在旁边看得一头雾水。

鲁达玛拿一根粗长的兽皮绳子将带血的围裙绑结实,等下扔到水里的时候,好拉住了,不让它被洪水冲跑。然后,将鱼网塞到夜的手中,对他说,一会儿如果看到水里翻出水花就撒网。

夜木愣愣的点头,就随着她走了出去。

两个人顶着大雨站在平台上,鲁达玛抓住了一根崖壁上倾斜长出的树干,固定自己。她还是有些担心,万一是个怪兽啥的,把自己一起拖进水里吃喽。

告诉夜“准备!”

随后,她将染血的兽皮围裙扔了进去。

不出鲁达玛所料,兽皮围裙的周围果然翻起了水花。

夜飞快的将鱼网抛了下去。

将网收上来后,鲁达玛才看清楚,网里面有十几条半尺来长的鱼。它们在鱼网中奋力的扑腾,嘴一张一合,露出尖尖的利齿,身上的鳞片小而细密,肚皮是红色的,背部发绿。

这分明是她所见过的,红腹食人鲳的样子。它们是从哪里来的?鲁达玛无比的肯定,峡谷中的小溪里没有这种鱼,否则自己和夜不知道要被它们咬死多少回了。那么,它们很有可能是随着洪水从别的河域游过来的了……

自己提问自己回答的鲁达玛被夜塞回了洞中

。而他则站在平台上,将网中的鱼,一条一条拿出来摔死,然后清理鱼鳞和内脏。

回神儿的鲁达玛开始烧水,据听说食人鲳的肉是十分美味的。

没多一会儿,夜就将收拾好的食人鲳拿了进来。

很快,他们两个就美餐了一顿。

鲁达玛再一次肯定——能吃饱饭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接下来的日子里,她和夜便过起了有鱼吃的日子。

鲁达玛发现,这些类似食人鲳的鱼十分的穷凶极恶,只要是有东西掉入洪水中,它们都会自水底飞快的游上来咬几口。这样,倒是不用她再为鱼饵费心了,就是可怜了她的鱼网,经常被它们的利齿咬破,每隔两天她都要补一回鱼网。

这天,鲁达玛坐在火盆边借着光亮补鱼网,夜走过来,将鱼网拿到一边,递上他刚烤好的鱼。

“达玛,好!”

鲁达玛抬眼睨他,也不客气接过烤鱼就大嚼起来。

心中得意:好!我当然好了,没有我,你还猫在洞里饿着肚皮睡觉呢。

“夜,你原来见过这样的鱼吗?”

夜听了摇摇头。

没见过?

鲁达玛皱了皱眉,她一直好奇,这些凶残的小家伙是从哪里来的。是原来就有,还是今年突然出现的?如果每年暴雨的时候它们都会出现,那么洪水退去后,它们也会回到原来的栖息地。可若是今年突然出现的,等洪水退后,它们会不会在小溪中安家?那样的话,她和夜的生活就要受到困扰了。

不过,鲁达玛发现,自己问夜也是白问。

一是,在遇到她之前,夜根本就没吃过鱼,想来并不会关心。

再者,洪水涨起后,没有地方去猎捕食物,按照这个家伙的习惯,他一定会猫在洞中睡觉,以度过这个讨厌的雨季

疑问得不到答案,鲁达玛便不再去想。

雨势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已经越来越小,当鲁达玛的蛮荒历记到夏季二百三十七天的时候,这场旷日持久的大雨终于停了。

当乌云散尽,树梢间闪现第一抹阳光的时候,鲁达玛觉得她看到了天使在微笑。

只是待洪水退去还要些时日。鲁达玛和夜还是只能猫在山洞中。

而这些日子,她和夜赖以生存的食人鱼却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见了。

哪里去了?

鲁达玛这个好奇宝宝脑袋里又出现了一串问号。

食人鱼没有了,鲁达玛和夜又开始面临饿肚子的问题。

好在经历了两次断粮的情况,鲁达玛留了个小心眼儿,每次多捕了鱼,她都养在了大木桶里。数量不少,除去它们饿肚子时候自相残杀耗损的数量,应该能让他们扛个五、六天,那时候洪水就算没有尽退,也应该可以外出了吧。

当天空再也不下一滴雨的时候,鲁达玛发现,他们的问题又来了。

没有食物,可以吃树皮,可是没有了水怎么办?

下雨的时候他们可以喝雨水,这个世界的空气干净,雨水也澄澈的没有污染,只消煮沸就可饮用。

然而现在,雨水没有了,眼前只有污浊的漂着浮尸的洪水。不用显微镜,鲁达玛用脚指头都能想象到,此时的水里一定有许多带着病原体的孑孓、血吸虫……

光是想想,鲁达玛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要是把这些东西喝进肚子里……

呃……

鲁达玛想死的心都有了。

要想办法

鲁达玛坐在火盆边,拄着下巴,一脸愁容。

此时,夜正自外面打了洪水进来,准备烧热了喝。

看着夜如此自然的动作,想来,他以前每到这时个喝的都是这样的水吧。他也健康的活了这些年,那么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喝?

想了想,鲁达玛又将这个念头否定了。首先,自己没有夜那样强壮的身体与肠胃;再者,夜应该已经对这些有一定的抗体,毕竟没有遇到自己之前,他是吃生肉,喝生水的。而自己从小吃的喝的都是经过加工的,可以说经过层层消毒,所以肠胃根本不可能适应。

那么,有什么办法呢?

火盆上架着的电壳锅里,水已经烧开,正“咕嘟咕嘟”翻滚着水花,蒸汽如薄雾一般弥漫在半空。

鲁达玛突然眸子一亮,她有主意了。

她要做个简易的蒸馏器。

在洞里找了半天,发现,能和龟壳锅大小配套的也只有他们当桌子用的圆木墩子了。她对着夜连说再比划,外加画图,让他帮自己将这个粗大的木墩子中心挖空,底部挖成一个类似倒扣着的漏斗,上面盖上木板,这样就成了一个怪异的木桶。

夜很聪明,理解力好,再加上手也巧,很快,鲁达玛要的“蒸馏器”就完成了。他好奇的望着鲁达玛,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鲁达玛指挥着他将这个怪异的木桶架在龟壳锅上。

这样,水蒸汽顺着如漏斗的底部飘进空心的木桶中,遇冷便凝结成水,留在了木桶中。

这样反复蒸馏两次,鲁达玛才敢放心的喝。

虽说麻烦,但是,求个平安无事,不是吗?在这样条件恶劣、缺医少药的地方,能避免生病是最好不过了,谁也不想跟自己的小命儿过不去,不是?

有了这个“蒸馏器”,夜又变成了好奇宝宝。

他时不常的就要掀开木头盖子看一看,这烟是怎么变成水的,被烫了几次也不长记性

。后来,他索性,将盖子打开,不再盖上。

想当然尔,蒸汽都飞了,没有水滴凝结了。

夜感到很奇怪,他朝着鲁达玛眨巴眼睛。

鲁达玛抽了抽眼角,给他脑门儿一个爆栗,然后,给他讲为什么。

夜听过,应该是理解。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将木头盖子又盖了回去。随后转身对着鲁达玛傻乐。

鲁达玛伸手揪他的耳朵。

这之后,食人鱼被他们吃光了,洪水还没有退去,夜每天除了喝些水,就变成大猫团着睡觉。鲁达玛没他这本事儿,吃了两天树皮。青青涩涩的味道,不太难吃,就是木头渣滓刮嗓子,鲁达玛安慰自己,全当嚼甘蔗了。

夜发现她嚼着什么东西,还皱着眉,很痛苦的样子,凑过脑袋来闻了闻。然后就很生气的窜出洞去。

弄得鲁达玛一脸莫名其妙。等想起来追出去的时候,夜已然消失在了茫茫洪水中。鲁达玛开始担心了。夜像绝大多数猫科动物一样,是不喜欢涉水的,这样会弄湿它们漂亮的毛皮,令它们感到很不舒服。

而且,难保这个森林中没有其它如暗河口那样的洞,万一漩涡将夜吸了进去怎么办?再有,他们这里是看不到食人鱼了,可别的地方呢?

越想鲁达玛就越担心,她站在洞口的平台上,望着远处。

不知道过了多久,鲁达玛觉得她自己都快变成“望夫石”了。

呸呸!又胡想。鲁达玛给了自己的脑门一巴掌。

再抬眼时,就看到一个小黑影在露出水面的树冠上跳跃,不时的还会踩空掉进水里。但是很快的,黑影就会从水中快速的游到树上去。

渐渐离得近了,鲁达玛看清楚,那是夜,他的嘴里似乎叼着一枝大树杈子。

越是靠近他们居住的山洞,树木就越稀疏,最后,夜干脆跃入水中游过来

以前夜下水都是人的形态,偶尔以豹子形态下水,也都是潜水,爬两下就能上来的。鲁达玛还是头一回见到猫科动物游泳,貌似和狗刨没什么两样,与优雅更是不沾边。她觉得自己突然理解为什么猫科动物不喜欢水了,对于它们这么傲娇的家伙,怎么能把自己不雅的一面展现于人眼前呢。

呃……

鲁达玛发现,自己神游得有些远了。

回神儿时,夜已站在自己的眼前,他嘴里叼着的树杈是一枝子果子,有七、八个的样子,苹果大小,紫色的。

夜刚才气乎乎的样子出去,是给自己找吃的了?

在这场大暴雨后,能幸运的留在枝头的果子想必很难找吧,所以他才去了这么久?

那么夜之所以生气不是对她,而是跟自己了?

鲁达玛想得一点不差,夜是在和自己生气。

他气自己忽略了鲁达玛,她这么弱巴巴的小东西怎么可能和自己一样,几天不吃东西也没问题呢。

而让自己保护的对相饿肚子,不得不吃那么难吃的东西,令他的雄性自尊受到了严重挑衅。

其实说白了,他就是心疼鲁达玛了。

鲁达玛看着那几个果子,呆愣了两秒,突然就扑向面前落汤鸡一般的大猫,猛蹭起来。

当洪水全部退下去,已是十天之后了。

鲁达玛不想夜再冒险外出,只在饿得不行了,才啃两口果子。

那果子的皮很厚,味道像她吃过的李子,还是没熟的那种,酸酸涩涩的。但是,有的吃她已经很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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