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知道鲁达玛在想什么,一直没有动作,他轻碰她一下。

鲁达玛回过神来,不再去想,低头去看巨狼的腿。

这一看不要紧,鲁达玛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巨狼的腿伤已有白骨外露,实在是太严重了,不光严重,在这样乍暖还寒的季节,伤口有部份已出现了腐烂的迹象。

鲁达玛忍不住,用极为复杂的眼神瞅了瞅巨狼,它忍受这样的痛楚有多久了?久到已经麻木,毫无反应了吗?

与巨狼幽绿冰冷的眼神相撞,鲁达玛赶忙又低下头,认真研究如何治疗。

她现在要判断创面有多大,是否有骨折,再者,是否有异物留于伤口内。然,只靠一盏小油灯,她实在无法看清楚

。想了想,她将兽皮背包中最后三只油龟蛋也拿了出来,让夜点燃,摆放到巨狼的近身。这些本是她留着以备不时之需的,如今救狼要紧,也顾不上许多。

明亮了许多,鲁达玛终于看清楚,巨狼腿上的伤口断面参差不齐,这明显是撕咬造成的伤口。

想起之前洞里的打斗,以及巨狼嘴边的毛与血迹,鲁达玛蹙眉,这伤口是巨狼自己咬的?

她曾经见过自残的狼,那是和小姑姑在甘肃陇南的白水江自然保护区观察大熊猫,遇到过一匹踩中了偷猎人陷井的狼。那匹狼为了不当阶下囚,生生咬断了自己的后腿。后来小姑姑救了它,并把它送到了当地的野生动物保护机构。

当时,鲁达玛的感觉是震撼的,她听说过狼的凶残,却想不到,它对自己也可以如此的狠辣。

想到过往,鲁达玛的脑子一阵恍惚,这匹巨狼也曾经试图咬断自己的后腿吗?要是这样,刚刚自己进洞时看到的,就可以解释通了。洞中传出的搏斗声,罗娜的呜咽,夜会压在巨狼的身上,都是为了阻止它的自残行为。

鲁达玛觉得自己想得有些多了,她收敛心神,专心在伤口上。

创伤切面不齐整,缝合是一个问题。再有,腐肉一定要刮干净,否则得了败血症就完蛋,彻底没救了。

鲁达玛想检查伤口中是否有异物,她抬眼看了看巨狼,犹豫着不敢下手,这要弄疼了,让它急了眼,给来上一口,都不用担心会不会得狂犬病,直接死翘翘。

最后鲁达玛还是决定求助夜。

“夜……,我要查看伤口,会弄疼它,没有关系吗?”

鲁达玛说得婉转,其实她更想说,“你看着点,弄疼它了,别咬我”。

夜点点头,与罗娜和巨狼“唔噜”着,在鲁达玛看来,他应该是在和它们做交流。

鲁达玛抬头对着巨狼也示意了一下,自己要给它治伤,没有敌意。

巨狼没有吭声,只闭上了幽绿的眼睛,趴伏在地上,受伤的后腿留给鲁达玛,那意思大有“你随便”的感觉

鲁达玛抿了抿唇,将她的新手术刀——剑齿熊手指甲放在火上烤,以便消毒。这指甲她当初看着锋利,当水果刀什么的一定比骨刀好使,便留了下来,裁个兽皮,切个肉片,今天倒是成手术刀了。

深呼吸一下,鲁达玛开始动手。

她小心翼翼的一刀一刀割下腐肉,每割一刀都会抬头瞅一眼巨狼。见它依旧不动如钟,好像被割肉的的不是它,可是身体因疼痛而产生的轻微颤抖出卖了它。

鲁达玛尽量加快手中的速度,同时又小心的避开它的主要血管和筋络。这匹巨狼挺走运,伤口虽重,却没有伤及大动脉,否则早因失血而亡了。

去掉了腐肉,便要清洗伤口,双氧水什么的不要想了,连蒸馏水和淡盐水都没有。别说这些了,就连烧过晾凉的白开水都没有。

鲁达玛让夜拿了水囊,将水一点一点倒在巨狼的伤口上,而她自己则小心的清洗。待伤口冲洗干净,有鲜红的血流出时,鲁达玛长出了一口气,她觉得自己这个半吊子医学院学生如今成了“蒙古大夫”,赤脚兽医了。

不过情况也不允许她退缩啊,只好硬着头皮上了,这里只有她有些专业知识。

清洗完伤口,鲁达玛再次检查了一下,看看腐肉以及异物是否都干净了。确认后,便拉着夜出了洞,捡拾相对干燥的草叶烧做草木灰,拿进洞去帮巨狼敷伤口。

却听到罗娜一阵急促呜咽。

鲁达玛转头就见,一只小狼崽躺在地上,不停的抽搐,直至安静得一动不动,全过程只用了十来秒的时间。而小狼崽的嘴里正衔着自她背包里掉出来的“姜”,什么情况不言而喻。

这类似姜的红色根茎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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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钻木取火”这章对于取火方法描述有误,已做修改,待编大审核通过后,还请亲们再看一回。俺不能宣传错误信息啊(对手指)

嘿嘿,抱歉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