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芳芳出现在凝香园时,那两位屋主先是欢喜,不到片刻,又都惊怕起来。book./top/

“你是怎么出来的?”语气也是狂喜和惊怕交错。

柳芳芳茫然地道:我也不知道。中午一过,就有小吏过来押我,我还以为他是要逼供,没想到,他押我出了牢门,把我放了。

两屋主都不说话了,凝重的神情在我看来根本就是杞人忧天。

这多吃了几年米的人想的就是多。不是多,是太多了。不知过一会儿,她们会不会猜着衙门是否是欲擒故纵。

彩衣屋主沉思片刻,涂了重粉的眼怀疑地看着我:你刚才是去哪儿了?

“找一个朋友。”扫眼潘潘,他在这儿,我不便说是自己的朋友:“让他帮了点小忙。”

“小忙?!”彩衣屋主诧然失声,挥着手臂仰着头,动作夸张:从丞相手中放人,这算是小忙?!

不是说在找到安迪里奥之前,丞相不会公开柳芳芳是他要捉的人吗?要不也不会只是关在一个小小的监狱里。

“那些人小吏应该不知道柳芳芳是丞相要捉的人吧?所以,看的也不会很严——”我话还没说完,紫衣的屋主已经在那边哀叫起来,神情动作比彩衣那位还要夸张。

“唔啊啊,完了完了,你该不会是被谁骗了吧?你说那人,肯定是朝廷里的大臣,保池派的一员,说不定他这次帮你就是另有预谋!”

她在那儿哇哇叫着,彩衣女子在旁一脸忧心地指了我训:头脑简单!你想他即使不公开,私下也会交代县太爷这女子是重要犯人,绝对不能放。现在人这么容易放出来了,这其中会没一点蹊跷吗?

夹在在两人中间,我只觉得脑中紊乱如麻。

紫衣女子又喊一声:这人一定是和元丞相一伙的,说不定,说不定他这会儿已经叫了人将这里围住了!

“够了!”我甩开捂着脑袋的手,怒冲冲地站起来。还有完没,这么怀疑我的朋友。

可接下来突然冒出的笑声让我心中一惊,怒气散尽。

“哈哈哈,哈哈哈——”这声音,很熟悉,我上午刚听过的,只是那时听的没这么张狂。

我转过身,看见紫衣男子立在门口,摇着折扇狂放地笑。

“锦王爷,您怎么来了——”说这话时,我看见他身后几个提刀带剑的护卫,心尖一凉。

不会真叫那乌鸦嘴说准了吧,他真是来捉我们的。

锦王爷摇着紫扇仰首开口,语声傲慢:我怎么来的,你那位朋友不是说过了,还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忽的收了紫扇,神色一凛,对身后护卫命令道:来人,快把他们都抓住了!

十几个带刀的护卫涌进屋子,将本来挺大的屋子挤得没了缝隙。

这屋里出了除了王爷,其他都被护卫抓住了。

锦王爷踱步走到被护卫按在桌子上狼狈不堪的柳芳芳面前,低了头含笑打量着她:你就是柳芳芳?那个迷得安迪里奥魂不守舍甘心放弃尊贵身份的女人?

柳芳芳啐他一口,被他闪开,恨恨地仰着头:你们这群混账!整日算计来去,我告诉你,安迪里奥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要还想知道什么,我劝你死了这条心。

锦王爷唇边慢慢勾起一抹冷笑,趁着他阴郁的面色,看上去极端残忍。

“哦?是吗?”他收了扇子,捏起柳芳芳的下巴,一字字恶狠狠地道:那么就让他们先为你陪葬好吗?

收了手站着身来,他扫眼四周,冷冷道:把他们排成一队站到这女人面前,一个一个地砍。我要让她看着这群人是怎么因她而死的!

“你——”我已是震惊地无话可说了,亏我这么信任他,他居然是这么一个残忍冷厉的人!

他闻声侧了头,转身朝我走来,嘴角微勾出浓浓笑意。

可我已经不会再觉得那笑亲切了。

那笑像一层**,好冷,好虚伪。

我直视着那张面具,狠狠地,冷冷地,毫不掩饰地将自己的厌恶之情表达出来。

“你这个败类!混账!”

手腕狠狠地疼了一下,身后抓着我的护卫加大了手劲儿。我毫不示软,无所畏惧地瞪着他,感觉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哼~他很轻但是很轻蔑地笑出声。折起的扇子敲打着手心,漫声道:你有什么资格说我?真以为我这么好,会平白无故送你东西吗?

告诉你,我不过是觉得你有用罢了。昨日有人告诉我,你带了个张翅膀的小子,他顿足,脚尖转了个方向朝迪兰走去,攫起他的下巴看着我:是这小家伙吗?一手摘了迪兰的帽子,打量片刻,蓝发蓝眼,啧啧,真是个奇特的小家伙呢,他是人吗?

他用劲儿很大,迪兰痛苦地眉头直皱,

我大叫道:“你放手!放开迪兰!”

哼——他轻蔑一哼,松了手。“本来我还以为你们有特异功能,可以帮我做事。不过现在看来,用她孝敬丞相似乎更好。”

柳芳芳身子震了一下,抬起的凤眸划过一道水痕。

“好了,把他们排好,我们要动手了!”

两位屋主的尖叫声响地满屋都是,我无奈地听着、看着眼前的一切,却什么也做不了。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柳芳芳。你肯承认和安迪里奥的关系吗?”无情的声音再度响起,带着诱哄的意味。

泪水,从那双细长的眸子里淌出,滴在木质的桌面上。柳芳芳静静地,一言不发。

似乎已经到了极限,锦王爷不耐烦地挥挥手:动手!

长剑朝着迪兰斜划而下,他明亮的蓝眼睛一眨,身前忽有蓝光一转,举剑的护卫哎哟一声朝后跌退两步。

笛子飞回迪兰怀中,迪兰咧开嘴笑了。

屋里一阵惊叹声、议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