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的时间是如此的漫长难捱,我给他刚才那声一惊,脑子清醒不少。(book./)但不多时,毒物的效力又上来了。

当身体再度被上升的温度侵袭,眼泪违背意愿难受地掉了出来。

“别哭了,圣姑。”他也认真起来,缓声安慰我:别担心,你只是嗅了一下,并没有吃到嘴里。只要找到冷东西冰一会儿身子,自然会好的。

冷东西?我想到灵台宫后面的冰屋。挣扎欲起。

身子软地跟棉花糖一样,脚刚着地整个人就瘫到地上,伸手捞着床腿往前爬动了几下,好容易按住床板,身上用不上半点力。

我失望地半趴在**,艰难喘息。蝶影儿在一旁什么忙也帮不上。

“怎么办?”在这儿我只能向他征询意见。

他摇摇头,声音懒散,漫不经心:等吧。只能等药效过去了。

这人怎么这样,事不关已就大红等高高挂起吗?虽然我们刚认识,好歹也见过几面,他怎么能采取这般毫不在乎的姿态?

冰冷的地面能暂时缓解身体的难受,我拉起袖袍,胳膊贴着地面,身子无意识地蹭着地,以此来抵御翻涌的热潮。

只是这样又能支持多久?

抬眼见他用有些悲悯的眼神儿望着我,我恼怒地低下头,那股子倔强劲儿就一下子都上来了。胳膊用力一支,明明有了点劲儿,却又一下子消失,猛然跌在**,无力地喘息着。

眼前一切渐渐模糊,要是卫玠在这里,应该会帮我的吧?不对,他怎么会帮我呢?我那般对他,他一定恨死我了!而且,要不是他,潘潘怎么会来这儿受罪?!

他,还是不可原谅!

屋外传来推门声,我一惊,卫玠的身影透过泪水迷蒙的眼进入视线,于点点泪光中忽明忽暗,飘摇不定。

而他的焦虑如此明显,那双闪着泪光的眼,玫瑰色小嘴大张着,拼命呼喊……而他喊的是什么,我听不清楚。

胳膊被人架起,我整个身子脱离床板,被人架着勉强站起。

“大姐,你怎么了?”焦急的少年腔在耳边响起,略带潮湿的温热气息在颈侧拂过。

勉强抬眼看着他,朱红薄唇就在脸边,卫玠垂头看着我,琥珀色水眸中全是挥不散的焦虑,那双眼睛都显得迷乱不清。

“我~我——”

此刻连说话都是那么的困难。

“她中了ch药的毒,现在药力发作了,浑身无力。”

卫玠身子猛然一震,蓦然抬头望着发声者,好像刚才一直没留意这屋子里还有别人。

蝶影儿收回打量他的古怪神情,略扬了声音懒道:不过除了与人交he也不是别无办法。

“那有什么法子?”卫玠急道,我肩上一疼,被他抓了一下。

“到灵台宫,罢了,看你这样儿也不知道灵台宫在哪儿。这么说吧,沿这间屋子往右走,走到尽头向左拐,沿着左边走过7间屋子,第八间就是了。”

这么麻烦,那天我是怎么从灵台宫走到这里的?

卫玠架着我走过一间间房屋,到了灵台宫门口时,已是气喘吁吁。

“怎么办?”他推了把门,门锁地严严的,丝毫不动。

我倚着脑海中最后一丝清明,从袖袍里摸出那把万能钥匙递给他。

门开了,一股冷寂严肃气息扑面而来,这屋子里面比其他屋子大得多,三面高挂着黑色幕布,大理石桌上摆着端庄深沉的神像,除此之外,别无他物。就像是挂满了黑布的大铁盒,简洁但是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肃穆感。

我指指灵桌后面的帘子。

“那儿?”卫玠带我走过去,狐疑地撩开帘子,眼前的一幕让他惊呆了。

冰,到处都是冰,铺天盖地,淡蓝剔透的巨大冰块充斥了整个屋子,坚硬的外缘闪着洁白荧光,干净地没有一点瑕疵。

而巨大的淡蓝色冰块中间,一白衣美人儿闭着眼静静立在那里,纤毫毕现,连眼睑垂落的睫毛都清晰可见。

卫玠还在那里感慨着,我已经禁不住冰冷的诱惑,整个人贴到了冰块上。

冷,好冷~平日里会让自己僵硬麻木、躲避不已的寒冷,到了此刻却成了压制高温,冷却**的解毒工具。

可是,不够,这还不够,隔着一层厚厚的布料,那冰再是寒冷也总觉得不能退热。我心有顾忌,一边小心地掀开一点点衣服,让**的皮肤直接贴上酷寒的冰霜,一边留意着卫玠的举动,以防他看见自己的动作。

这个样子,好难受。身子像是要炸掉一般,偏偏那些冷冰不能直接贴着肌肤。我靠着冰块,整个人想要钻进冰里。

“大姐,你还好吗?”卫玠不知何时来到身后,带着关切的语调略带怯意地问。

“我没事儿。”我侧着脸,双手死死按着冰块。

“你~”他走上前,按住我的肩膀,小声征询道:“大姐,难受的话,就把衣服脱了吧~”

“不!”我一口否决他的建议,虽然这对于现在的自己无疑是最好的方法。可是,我怎么能……可是,为什么,心里早有的想法被他一提,**的洪流顿时奔涌而起,狂浪冲击打着闸门,防守之门摇摇欲坠。我越想离那冰近点了,最好,最好整个人都融进冰里!

“大姐~”他好像是看出了我的挣扎和痛苦,语声越发地焦虑。

“你放心,我闭上眼,我不看。”静默片刻,他突然开口,语声坚定。被我甩下肩头的手重新攀回原处,沿着襟口往下扯。

我很想抗拒,可是,当清凉一点点入骨,拼命想汲取寒气,哪里还有一点意志去抗争。

他的纤手把着我的肩头将我按在冰块上,紧紧的贴着寒冰。

越冷越舒爽,越冷体内的**越平静,我渐渐平静下来,连同体内的**,也随着温度的减退而慢慢平息。

不知过了多久,我趴在冰块上,冷却的汗水渐渐顺着身子滑落,一滴接着一滴,嗒嗒嗒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