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快传太医。”不少宫女太监跌跌撞撞的跑出门外,厅内其他人慢慢反应过来,倒是没有特别混乱的景象发生。

赵子陌感觉到身旁的南宫离微微有点抖动,不禁侧头瞥了一眼,却又跟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语儿啊,是爹对不住你,爹不应该违背古训将你嫁给太子,是爹害了你啊!”刚才的男子正抱着那具尸体,一脸悲怆,可总有点奇怪的感觉,他的眼神不时的瞄向高高在上的女人。

此话一出堂下的一部分人便窃窃私语,可是说话的声音却足够每个人都听见,“早说表兄妹成亲不吉利,这不就应验了,唉,可怜喜事变丧事啊。”其他的人倒是没有表情,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杨后凌利的目光扫了眼那些小声议论的人,最后停留在太子南宫翰的身上,“来人,彻查婚礼所用之物,本宫定要查出是谁下此狠手。”

南宫翰则还是一脸笑迎向那道目光,他对王思语本就无感情,死的活的对他来说有什么关系,况且他已遵照命令娶了她。

眼见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突然香消玉殒,赵子陌有点不舒服,其实她心里有点怀疑,王思语很明显是窒息而死,从发作到死亡不过短短几分钟,而且她的症状很像是中了氰化物这种剧毒,毕竟大学期间的化学知识不是白学的。吸了吸鼻子,还是一股淡淡的杏仁味,可是别人都闻不到一样。

她又瞅了眼那些依据杨后命令涌上前的太监宫女正手忙脚乱的整理两人所接触过的东西,心里不禁替王思语可惜,凶案现场被这么破坏,还能指望找出什么线索。不过想想这里是古代,不存在什么指纹一说,也自然不知道保持案发现场完整的重要性。

堂下的大臣此时很明显又分为两派,一部分以很明显的怀疑目光打量着南宫翰,另一部分则小声地提议附议加决议认定这是天谴,谁叫你俩个表兄妹要结婚喃,都早说了很不吉利,万幸的是太子没有事,天佑王朝还有希望。

赵子陌觉得有点滑稽,其实在现代禁止亲近结婚很好解释,因为基因缺陷会生出不完美的娃,这古代也有人能提出不宜亲上加亲倒有先见之明,只是他们这什么都往天谴上扯只怕不止是迷信,也许还是故意为之,毕竟这样就有了一个正当的理由反对杨后的独裁专治。

“李太医,太子妃到底是怎么死的?”杨后不怒自威的声音落在喜堂内。

一个白胡子老头恭身道,“启禀娘娘,太子妃乃中毒而亡。”

“何毒?”

李太医面有难色,“微臣不知”。

南宫离听了此话面色不禁凝重,因为李太医是整个太医院中医术最高明之人,且以解毒为长,如果连他都不知道,那自己还真是小瞧了人。

“不知?”杨后显然也很意味,盯着南宫翰半晌,“皇儿可知思语今日接触过何人?”

“母后莫不是怀疑皇儿?”,南宫翰噙着一抹朝讽的笑,他可是按足礼俗做的,直到刚刚才见到人,这样问他还不如直接问毒是不是他下的好了。

堂中的气氛有点剑拔弩张的气势,明枪暗箭防不胜防,赵子陌悄悄地往旁靠了靠,挨着南宫离。

南宫离看见她不自觉的靠过来,心里浮起一丝暖意,便也朝她靠了靠,示意他就在她身边,不用害怕。

“皇儿莫非是忘了,我既能捧你当太子,自然也能捧其他人做储君。”杨后漾出一个冷笑,不顾众人非议的眼光直截了当的说明,这大权还轮不到他做主。

南宫翰听的此话,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因为即使双方历来有争议,却没有谁主动在台面上撕破脸皮,他虽身为太子实则处处受制于她。而杨后如此挑明,他感觉自己的尊严被践踏的粉碎。看着那张美丽的脸,心中嫉妒和愤怒的火苗越烧越旺。

一直站在南宫翰身旁的青衣男人看出他脸色不对,急忙扯住他的衣角,示意不要轻举妄动。

南宫离挑起眉,那个人正是主张兵权的尚书大人林卫国,虽然早就猜测太子接近林心儿是为了其父手中的兵权,但是亲眼看到他还是有点不舒服,因为身在帝王家,所以没有骨肉亲情,只有相互算计。又瞥了眼身旁的女人,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心里莫名地觉得这种被她依靠的感觉很安稳。

赵子陌低着头,望着自己的脚尖,有个问题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好像只有自己闻到那股杏仁味,而且总感觉这事不像看起来那么简单。太子现在的势力远远不如杨后,若是他害了王思语,岂不正好给了人借口?

正在思索间,脚下突然多了一个纸团,赵子陌下意识地伸出脚,紧紧地踩在脚下。

静怡轩内两个女子相对而坐,一人着红衣,一人着黄裙,“姚妹妹,今日身子可觉得好些?”

“多谢凤姐姐关心,静儿还好,只是每天待在府中,又不会像姐姐绣花难免有点无聊。”黄衣女子轻轻启齿,美目流盼。

红衣女子一听状似想起了什么,“听说桑青苑内养了一只小狗,十分讨人喜欢,妹妹若是觉得无聊何不去逗玩一番,也可以解解闷。”

“桑青苑?可是那是赵姑娘的院子,只怕…”

“妹妹这话说的,只不过一只小狗,有什么大不了的。姐姐那儿还有许多活计,就先走了。”红衣女子瞟了眼对面的俏脸,起身告别道。

“姐姐慢走”。黄衣女凝下眼眸,若有所思。

刚步出静怡轩,红衣女招呼过身后跟着的小丫环,“去,有什么情况随时告诉我。”她的眉高挑,仿佛所有事都在她预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