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栽赃
金秀看了我一眼，低声道：“咋办啊？”
我淡然的说：“你既然没做饭刚才留着我干啥？给别人看的吗？我和金秀又不是没地方吃饭。凭啥我还得做饭伺候你们。”
“霞子！”吴英的脸色发青，急着说道：“这都多长时间了，你咋还记恨着！”
“多长时间我也忘不了，我不给你做饭。”我转身就往外走。可是没走几步，辫子又被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身子又是一阵后仰。
该死的，总是忘了剪发！
郑文宝抓住我的头发往旁边的墙壁上撞：“你敢对我妈这么说话，我打死你！”
可是这一次我没有感觉到疼痛，反倒是他被我爸抓了起来，狠狠的甩回了里屋。
我爸吼道：“我怎么就生下了你这么个牲口八道的东西！就知道打仗欺负人！今天我非得打死你不可！”
“她为啥不给我们做饭？供她上学不错了！”郑文宝瞪着眼珠子指着我喊：“赶紧做饭，不做。我打死你！”
“你算个屁！我就不做饭，我欠你的？”我冷冷的看着他。
“该死的东西！”他说着抓着手边的一个茶缸砸过来，被我躲在一边了，茶缸咣的一声掉在地上了。
金秀吓得傻眼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爸气喊道：“郑文宝，你怎么回事！动不动你要打你姐？”
“她才不是我姐！她就是一个欠揍的奴才！”
“看我收拾你！”爸气的冲过去要打，吴英拦着爸不让打，两个人又闹了起来。
我才懒得看呢。直接拉着金秀往外走，文丽却拦着我道：“姐，你不要走！家里因为你闹成这样，你咋能走？”
我把她推到一边：“你走开！”
本来我也没有用到多大的力气，谁知道文丽竟然哎呦一声，直接坐在了地上，她的手还把门口的脸盆架子给带翻过来，一盆水全都泼溅到她的身上。金属盆子落在地上，发出了清脆响声来。
听到外面的声音，正在闹的三个人全都冲了出来，见到文丽湿淋淋坐在那边，全都震惊了。
“丽丽！这是咋了？”
文丽突然委屈的哭了起来：“姐！你就这么恨我吗？是文宝打你，你也不能这么报复我啊！”
爸听了她的话，骂了一句脏话，冲进屋子里，手上拿着一个凳子出来，直接走过来照着我的肩膀和胳膊就砸了几下，一阵剧痛传来，那个木制的凳子几下子直接就被砸碎了，碎在了地上，紧接着他又对我打了几个耳光。
“她是你亲妹妹，你怎么这样打她的！”
金秀一声尖叫，我的眼前一黑，见到听到他怒气十足的喊叫着骂我，还要冲过来用力的打我的脸，我的嘴唇还有血腥的味道，心里一片冰凉。
这就是我的父亲，对文宝生气也就是骂，不管他做了多少坏事，都可以原谅，可是对我就是这样，只要惹到文丽了。不问青红皂白的就是一顿暴打。
爸气喘吁吁的吼道：“你马上去给文丽道歉，帮着你妈去干活！”
金秀哭了起来，拉住我说：“霞子……”
我笑了起来，回头看着文丽：“你不是说我打你了吗？既然都担了这个骂名了，我索性就好好揍你一顿！”我说着抓起了那个碎掉的凳子狠狠的打在了文丽的身上。她身上的衣服被凳子上的钉子划开了大口子。
文丽抱着自己的头，发出了惨叫声。
“你敢坑我？我弄死你！”我一边喊一边狠踹她的肚子，她就在地上一直打滚，衣服本来湿了，现在更是混合着泥土成了一片泥土了。
我的身上又是一阵剧痛，是父亲红着眼睛冲过来了。他又给了我一巴掌。
“你道歉！”
我回头又踹了她的肚子一脚：“X你吗的郑文丽，我让你害我！我刚才打你了吗，我让你睁着眼睛说瞎话！”
文丽哇哇的大哭着，我爸又要冲过来踹我，可是被金秀拦住了。
“霞子根本没打，是她自己把水盆子给掀翻的！”
“金秀！你现在咋被霞子带坏了帮着她一起说谎！我非好好教训她一下不可！”
他想推开金秀，可是她却死死的抱住要继续动手的父亲喊。大声的喊道：“霞子，你快走啊！不然你爸要打死你！”
我的后背上一阵剧痛，是另外一个椅子砸了过来。
郑文宝笑嘻嘻的拍着手，吴英也是一副畅快的表情。
父亲瞪着眼睛还要张牙舞爪的冲过来。似乎骂了什么，可是我已经懒得注意听了。
金秀用力的拦着。吴英扑了过去扶着女儿起来，文丽一身乱糟糟的，哭的眼睛都肿了。
我跑到煤棚边立。捡起了地上的一块煤块扔过去，正好打在郑文丽的大腿上。
几个人一起惊呼起来，爸吼道：“郑文霞，你想死吗？”
我看着他冷冷的说：“从今天开始。你不是我爸！”
他咬牙切齿的吼道：“你这个死丫头……”
“我不能打你，因为你始终是我父亲，可现在你也打够了，我也不欠你的了。郑文丽，你要是再耍心机惹我，我就杀了你！我可不是开玩笑，你给我记住！”我说完回头就跑。
金秀也飞快的追了上来。我们两个人一直跑到了外面的胡同口才停下来。
金秀才抱住我哭了：“你爸真的好狠心！”
我说道：“没事，带我去下面的诊所看看吧。”
金急忙擦了擦眼泪拉住我往胡同外面走，身上火辣辣的疼痛，我的脑门的血管都跟着抽抽。可是脑子却是异常的清醒。
文丽刚才的举动，是想要利用父亲收拾我，目的就是想让我倒霉，明天的考试考不好。另外也是对她的哥哥示好。
她知道文宝最讨厌我，要是把我收拾了，文宝一定高兴，她的日子也就好过了。之前她故意在父亲面前表现的那么乖。也只是为了后面的翻脸。
我想到我爸的嘴脸，他心安理得的看着我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给他老婆，他享受着我受尽委屈换来的表面上的和平。只要不顺他的心，不能讨好文丽，会直接翻脸了。
这个人不是父亲，我也不需要这样的父亲。
到了诊所，我的右边胳膊一阵剧痛，抬都抬不起来。等医生把我的胳膊从衣服里面拿出来，发现已经青紫了一片，还有些地方有血痕，稍微一动就疼的要死。
金秀直接就哭了：“霞子。你疼不疼啊？”
我摇头，问医生：“我马上就要考试了，我很担心这样的手不行。”
医生按住了我的胳膊道：“我要帮你固定一下，我看考试就算了吧。你的胳膊不能用力。”
“不行！”我急忙说道：“我要是不参加考试。说不定我爸明天就把我拽下来不让我读书了，我绝对不能不去。”
医生看了我一眼：“那会很疼的。”
“我没关系，给我开点止疼药吧，考完试我在来固定。”
郝鹏这时候走进来了。见到我和金秀都在那边，他先是一愣，然后点点头。
我说：“你不舒服吗？”
“我给我妈买点头疼药。”他说。
前世我们没什么交集，这一辈子，我和他也几乎没说几句话。
医生要了他两毛钱，就去里面找药了。
郝鹏看到我的胳膊，便皱眉道：“你这是怎么搞的？”
“我爸打的。”我实话实说。
郝鹏的眼神黯淡了一下：“我爸从来没打过我，不管我考试多差…我宁愿他活着，每天打我都行。”他的声音又哽咽了。
我安慰道：“你好好学习，争取考上好高中，你妈也能放心，你爸也一定会知道的。不要担心。要是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你可以来问我。我学习比你稍微好点，可以帮你。”
郝鹏迟疑了一下，然后说：“那谢谢你了。你也小心点你的胳膊。”他拿了药就走了。
我和金秀拿了药离开了诊所，两个人朝着学校的方向走。
“秀儿，我们去吃饭吧，食堂应该没饭吃了。”
“嗯，霞子，你想开点。”金秀小心翼翼的说。
我笑了笑，和她随便在一个饭馆一个人点了一碗抻面。
我的胳膊越来越疼了，没办法使劲，只能用左手吃面。
金秀吃了几筷子，就放下筷子来了，忍不住的哭：“你爸咋就这么狠！说的话也那么难听，他还骂你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我笑了起来，他什么时候喂我了？不过是一点杂费，一碗馄饨，又说了几句好话而已。我付出的都比他多。
“霞子，你要难受就哭出来。”
“没什么好哭的。”我平静说道。
以前每次他对我这样我都会哭，可是这一次却意外的冷静，我对他再也没有眼泪了。
“秀儿你放心，我没事。早就习惯了。好好准备考试，明天考语文吧？”
睡了一觉之后，我的胳膊更疼了，可是我也没吭声，吃了止疼药就去考试。
语文卷子写的字数多，我只能用右手，稍微一动就疼的眼前冒金花，身上一直冒汗，可是也顾不得了，我只知道若是没有好的成绩，我就绝对不可能继续上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