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一无所有
“有什么好抱歉的？你放心，文丽虽然聪明，但是道行有限，不值得我担心，大不了我不要他们的钱就是了。我弟弟文然是个自以为是的贪婪鬼，也是一个懦夫笨蛋，文丽和他在一起，基本上占不到什么便宜的。”林天看的很开。
“他的老婆为什么比他大那么多？”
“家族联姻，可不都是这样？”
黄家和杜家在国外都是华侨，黄家和文然的生母家的生意也多有往来，两方面的老人都希望可以更深入的在一起，所以等到杜文然一成年，就迅速的让他结婚了。
文然的老婆黄文婷已经将近三十，而他却只有二十出头，完全不般配。但是谁也没有觉得怎么样。
“文然的母亲生下他不久就去世了。所以苏珊才进门的。”
“你爸……很厉害。”
“没什么。”林天冷笑道：“离开我母亲出国后，他就娶了两个，剩下的还有几个外室和四五个孩子。不过你放心，除了苏珊之外，别的女人用钱都可以打发的。”
我无奈的看着他。觉得林天太不容易，他的家庭简直乱成了一锅粥，争夺财产方面，林天没有任何的背景支持，一定是处于劣势的。
林天看到我的担心。笑了起来：“你尽管放心，我心里有数，绝对不会吃亏就是。”
我从林天那边离开，也没有回去店里，而是在街道上面逛了逛，已经秋天了，到处都是一片寒意，我不想和林天一样，活的那么累，要是可以一直活在十几岁就好了。
我突然很想念我的奶奶，想要回去看看她了。
我一直逛到了下午，才回到了服装店，此时已经到了盘点的时间，大家都在忙着整理货物，我却在柜台看到了一个人影，正是我父亲，他正在那边抽烟，好久没见的他，并没有因为文丽的发达有所改变，还是穿着破衣烂衫的，坐在那边发呆。人也消瘦了不少。本来干净整齐的服装店因为他，弄得乌烟瘴气的。
服务员也不看他，走过去的时候，都离得远远的。
见到我，他站起来了，局促的整理了一下衣服。但还是保持着高高在上的态度。
“霞子你回来了？我等半天了。”
我说道：“你跟我出来吧，这屋子很忙，你不要给他们添乱。”
我爸皱眉道：“我是你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竟然嫌弃我？”
“这屋子很大，每天收拾卫生就要将近一个小时，你这样抽的到处是烟灰，只会增加工作量，而且你也看到了到处都是丝绸和包装袋，很容易燃烧起来，你下次不要抽烟了。还是和我出来说吧！”
我爸神色僵硬，然后恨恨往地上吐了一口痰，好像不解恨似的，又踩了两脚，才这和我出来，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显摆出来他的控制权利。其实完全是可怜的自卑感在作祟。
好几个服务员神情复杂的看了看地面上的东西，都觉得很恶心。
我说道；“我自己收拾，你们收拾完了衣服就走吧！”说完转身走出去了。
我们找了一个角落站着，我爸又点了一根烟，使劲的抽着，我也不说话，冷冷的看着他。
我爸有些愤怒的说：“你这个丫头，就至于这么恨我吗？我虽然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请，可是我也始终没有把你拉下来不让你读书，你也顺利的大学毕业了，你到想要想要恨我到什么时候？”
“我不恨你。”
“那我们这么久没见到了，你竟然问也不问？”
“我只把你当成陌生人，还有，我能上学考的是我自己和奶奶帮我，和你一点关系没有。我说过我欠你的，在把你救回来的那一刻就已经还清了，你从来没给我什么过，请你不要骚扰我！”
我爸摆摆手：“我不和你说这个！我要回去，希望你能给拿点钱，也不多要。一千块差不多了。我已经老了，你要负责我的养老问题！”
“我没钱，你想拿钱就去法院去告我吧！”我说完直接往回走，被他给拦住了。他用力的拉住我的胳膊，结果被我甩在了一边。
“我是你爸！”
我的胸腔里面全都是怒火：“你到底想怎么样。之前怎么说的，用我说一遍吗？你之前也不管我，我能做的都做了，奶奶给我留下来的地也全都给你了，现在你又来要钱。你到底有没有羞耻心！”
我爸看着围观的人群，指着我说：“你是我女儿，你就得养我！你这个不孝女到底有没有良心，不管找谁评理，你也得给我钱！”
“那文丽呢？她的钱你为啥不要！你享福的时候就知道带着文丽享福。奶奶去世的时候给你的那么多钱，还有卖地的钱全都被你们挥霍一空了，现在又来找我？现在她都已经成了有钱人了，你去要她的，不要烦我！”
“你简直是……”
我把他手给扒拉开了：“我说过了。你要什么钱，去法院告我！法院判多少我给你拿多少，想我当成一个钱袋，没门！你想想你做的，是一个父亲该做的事情吗？你把我当成什么了？觉得我傻好欺负吗？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了！”
我身体忍不住的颤抖着。恨不能把面前的这人撕碎了，可是他偏偏是我的父亲，是血缘无法斩断的亲人，我的恨意终究只能自己消化！
我爸双手抱着头蹲在了地上：“那我要怎么办，我已经无处可去了。文丽不让我和她住在一起，你说我要怎么办？”
“呵呵，她让你来骗我的钱吗？她现在有司机，穿着名牌衣服，会没钱？”
“文丽说。她现在是要干大事业人，我也帮不上她的忙，希望我暂时回去。你帮帮我吧……”
“那你就回去啊。我不信你这么大岁数了，一点存款也没有。”
他终于蔫了：“我现在已经没有钱了，所有的钱都给了文丽了。她一分钱都不给我，霞子，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我点点头：“你真是活该，我早就说过了，她不会希望你好的。”
我爸抬头瞪着我：“文丽不是这样的，她只是暂时让我回去，她说了以后有钱了，会给我寄回去的！她现在需要全方面的包装自己，等到成名了……”
“我不想她的话。”我打断了他的话：“你回去吧，在老家租个房子。也不贵，还有退休，你就对付着活吧！”
“我的身上连回去的车票钱都没有，而且老家的职号也给卖了，我没有退休了霞子…我真的没路可走了。”
我爸之前带着文丽东奔西跑。寻找学校和表演的机会，被骗了好几次，再多的钱也不够填满这个无底洞的。而家里的土地卖掉之后，还是不够，这时候一个老乡找上门来。说是想要用几千块钱买走他的退养的职号，这样的话，那个人就可以用他的名义说是病愈康复继续上班，一直到六十岁的时候就可以开退休金。
那个时候电脑档案还没有普及呢，所以很容易有作假的。很多人可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情况，比如急需用钱，或者很快就要去世了，就会直接就把那个职号给卖了，我爸被文丽一阵蛊惑，竟然就这样把属于他的职号卖了四千块钱。
我听了之后先是一阵暴怒，然后就笑了起来，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爸看着我一脸的羞愧：“我知道你是恨我。当初你帮我铺好的路，全都被我毁了。”
我也看出来了，我爸就是一个色厉内荏的，一开始想要使劲骂我压制我，现在看到不好使了，就开始软下来了。
我笑道：“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你在再过几年就可以退休，享受天伦之乐。有个病有个灾的，也有报销，我千辛万苦帮你求来的机会，你就这样给卖了给文丽吸血。你让我说什么？爸，我现在就算是给你钱。你还是要给文丽的。我已经累了，不想和你说了，你回去吧。”
“文霞！”他一把拉住我的手：“你帮帮我吧，不然我也只能流落街头了。我是你的父亲，千错万错，我也始终是生你养你……”
“你什么时候养过我了？你自己好好回忆回忆！你是怎么养活我的！”
“你和文丽都是我的女儿，我一直挂念着……”
“你已经快六十岁了，没房子没工作，没退休，身上一分钱没有，好好的婚姻都被搅合没有了，你还顾念那个贱人，把我和她放在一起，恶不恶心！”
我爸不再说话，坐在道牙子上面抓着头发，表情无比痛苦，很多人都在好奇的张望着。大概在想着这边到底怎么了。
我看到他这样，真是又恨又可怜，还有些无奈，怎么就这么糊涂！到现在还在执迷不悟！
林景这时候过来给我送饭了，见到我爸，便皱眉道：“他咋又来了？”
“嗯，被文丽骗了一个叼蛋精光，然后又回来了。老剧情。”我说着走进去了。
服务员早就下班了，那块地方也被收拾了。林景看了他一眼，问我要不要招呼他一起吃。
“我带的饭菜也挺多。”
“他自己会进来的，不用招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