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可不想帮罗容光解开这个哑谜,围着新生产线看了一圈,发现原本的技术工人在廖卫红和何超的带领下,基本上已经熟悉了新生产线的操作,而来调试机器的工程师在旁边无所事事,正在给那些转业军人进行最基本的科普,知道自己没什么需要担心的,就领着罗容光离开二车间。

“罗县长,按照一台无绳电话售价三百美元算,利润在二百六十美元,给美国的渠道商三十美元的利润和运费,每一台净利润是二百三十,按照百分之十来计算,县里可以得到二十三美元。那强化科技今年下半年应该能给县里带来八千万的美元,而如果算上普通电话机的利润,应该能把这个数凑到一亿,换算成人民币就是四亿元人民币,我们强华科技为县里做了这么大的贡献,是不是县里也应该给点支持啊。”

“县里支持?县里对强华的支持力度已经最大化了吧,你如果要支持,也得去市里省里要,作为体改委的试点,相应的政策倾斜,省市两级一定会最大化的支持强华,县里就无能为力了。”

罗容光说的是实话,看到李建刚才的计划没有,仅仅百分之十的外汇就要突破一个亿的美元,就算李建说大话,砍掉一半来算,也是五千万美元,这笔钱对于春江县来说是想都不敢想的,去年整个江淮省的外汇也不过一亿八千万,而虽然春江县只能掌握百分之十,可是所有的外汇都是算在春江县头上的,现在县委书记跟县长两位大佬听说了消息,都在观望,准备借这股东风操作操作,进步到更重要的位子,而另外一个消息已经传出来了,只要强华的创汇工作能够正常进行,春江县的县长宝座,就是他罗容光的了,毕竟从开始,就是罗容光对强华的各种支持。

“政策现在强华也不需要了,五年免税足够强华前期的资本积累,不过钱还是强华目前最缺的,别这么看我,我没向县里伸手的意思,强华如果赚了钱,县里的诸位领导都更进一步,作为对强华直接的指导与缔造者,罗县长您肯定能更进一步,县里是不是有了钱之后,把老江桥到一百之间的路修葺修葺?”

几句话之间,两个人就走到了厂门口,李建伸手指着他们来时候的路说,

“从老江桥到一百,这一段路坑坑洼洼,破破烂烂,早就应该修,不过咱春江穷,我们老百姓能理解,现在有了钱,县里的领导可一定要造福百姓啊,起码从晨光厂出来之后的货车,能从新江桥直接上国道,不用怕陷在路上反而绕路去走新江桥了。”

“你就知道为你的强华科技考虑,咱县里赚点钱容易么,这件事情我回去会跟县委县政府汇报。”

罗容光点头算是答应下来,开始琢磨李建话里的意思,强化科技现在造的是电话机,体积小出货量也不大,说是货车运输,实际上最近都是三轮车向外运的。

即便是几个月之后,恐怕强华的电话机一天的产量也不够一辆货车。

修路跟强华现在的业务应该没什么太大的影响,考虑到修几公里的路从立项施工到完工,如果是拓宽的话,最少要一年时间,一年后,李建筹划的乙醇生产线也差不多能完成了,想必李建是在为他的化工产业谋求发展空间啊。

联想到当时李建狮子大开口,要这三十亩地的时候,自己还猜测过李建的布局,觉得他这就是瞎折腾,按照他一个做电话机的厂家来看,要这么大一片地,纯粹浪费,甚至自己当时还嘲笑过他,是不是把背后的京杭大运河也划到厂区里去。

现在看看,京杭大运河其实早就已经在人家的布局之中,而且,如此宽阔的运河,其实只是李建筹划之中的小部分吧,李建划的三十亩地另外一边,就是直接通向渤海的春江,直线距离不过七十五公里,就算河道弯曲一些,整个河道也不过一百公里,按照李建这个规划,给他几年的发展时间,说不定真的能直接把春江也利用上。

这是一个高中生么?这样的眼光,放眼现在,恐怕那些大型垄断国企的领导,都不一定能够比上啊!

张智化到达强华的时候,李建跟罗荣光还在聊天,只不过话题已经从无绳电话转到了化工产业,而李建请来的林开合,李跃龙师徒,也从滩涂处回来,拿着实地测量的干湿度,经纬度等自然数据跟李健聊天。

知道罗容光是副县长之后,林开合在心里对李建的评价又高了一点,不过依然没有表现出多么热切的样子,他们平时接触的国企很多,别说是副处级的干部,正厅副省部级的干部都有可能见到,没必要跟一个副县长多殷勤。

只是李跃龙对李建的轻蔑,还是跟刚才一样,听到李建跟罗容光在讨论化工产品的事情,不屑的偏转过头,看着那一大片荒芜的滩涂,跟林开合低声嘀咕,

“就这么大一片荒地,建石化厂,他有这个本钱么,可别到时候连设计费都给不起,亏我一开始还以为他是什么国企领导家的孩子,其实就是个开手工作坊的,就算他勉强凑够了生产线的钱,也没地儿买石油去啊,大庆跟我们胜利,谁能把油卖给他,还不够出口的呢。”

李建听到了李跃龙的话,笑了笑接话,

“没事,他只要出口,卖给老外也是卖,卖给我也是卖,我付账也用美元。”

李跃龙鼻孔哼了一声,当着别人的面议论别人可不好,他就没有说话,不过哼的一声还是表现出了不屑一顾的样子,在心里给李建画上了大大的记号,狂,狂的没边了,看你们这破厂子的样,还美元,人民币恐怕都得佘。

这个时候张智化的车已经挺稳,罗容光小跑着过去给张智化开门,李建则只是往前走了几步,站在车门外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