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做徐光的农行行长最终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把尾椎骨摔坏了一块,暂时不能站立,不过他的自残行为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好处,市里应银行的要求,派了检查组出来,这是怕有基层的行长干这种类似的事情。

事情传到李建耳朵里,让李建觉得可笑,这些当银行行长的老爷们,现在居然有可能因为五百万的贷款耍小动作,要知道后世那些支行行长就能随意放贷几千万的时候,银行行长可都是真正的大老爷,是无数政府官员,商界精英,成功人士争相讨好的对象。

哪怕是各级政府官员如果家里有人需要贷款,对他们也是客客气气,那可能混成现在这般模样。

不过李建没有空关心徐光,市农行通过另外一家支行把贷款给办了下来,在李建本月回款之前,就已经到账,让两条生产线上马的事情落到了实处。

唐阳一直没有消息传过来,李建也不着急,他知道上面那些领导,比他着急多了,早一天办成手续,就能早一天创造外汇,在外汇第一的年代,这是压到一切的,当年那么多地市被外商占了一些不合理的便宜,不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么。

李建不知道唐阳在美国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只能等,同时做着最坏的打算,即便专利申请不下来,电话机在国内的利润,也足够他开展造纸厂的搬迁工作。

石化工业在国家的工业体系之中举足轻重,可是石化的源头是国家的能源工业,能源是国家的立国之本,李建知道自己不能控制国家的能源,可他又想发展化工业,只能另辟蹊径,通过造纸业的副产品涉入化工业生产,而国家是农业大国,即便不使用粮食进行乙醇乙烯的生产,那些麦秆,稻草杆,杂草树叶等等每年被焚烧的废物,就足以带动一个地方的生物化工产业生产。

至于自己掌握的石化方面知识,比如石油炼制乙烯,乙炔,精炼各种烷类,芳香烃类,方法不同,产量自然也不同,随便丢出去一样,就足够这些炼油厂节省三五年的时间,多产生几十个甚至上百个百分比的利润。

这些就是李建将来跟石油系统谈判的筹码,当然他现在不会抖出来,当下要做的就是资本的原始积累。

一个月时间很快,电话机生产线运回来了,而围墙和沉淀池等土石工程也已经初具雏形,只剩下其余土地的平整工作。

强华科技这个月的利润基本上是左手刚收到钱,右手就已经支付出去,知道国内欠债不还的各种弊端,李建早就拒绝了段铜山押款半年的提议,对于土石方工程的各只施工队甚至预知了一半的工程款。

李建则是坐着长途火车,跑去了大庆和山东东营,连续的绿皮闷罐车坐下来,即便是卧铺,也把李建折腾的不轻,不过这一趟总算没白跑,经过比较之后,跟胜利油田的设计院谈好了设计思路,请了一老一少师徒两人,来春江做这一次的设计。

为什么不直接跑胜利油田去找人,李建是有想法的,大庆起步早,技术成熟,如果价格合适李建也不介意请大庆的人来,可是等李建跟大庆的人接触之后,发现对方对他这一笔小生意,根本就不感冒,尤其是还要长途跋涉跑来春江,于是干脆的给出一个他们觉得李建不好承受的价格之后,礼貌的拒绝了李建。

胜利设计院的人则没那种老大的自我感觉,不介意李建这一笔单子多小,在合理的报价之后,派了这名字叫做李跃龙的石油大学毕业生跟他四十五六岁的师傅林开合陪着李建一起回来。

李跃龙对李建的态度不是多么友善,似乎瞧不起这个所谓的厂长儿子,高三学生,不过林开合对李建却很是客气,无他,李建提出来的要求,林开合都需要考虑很久才能决定是否能够满足,单单从这一点上来看,李建对石化工业的理解,已经不再他之下了。

对于这一点,李跃龙却不这么认为,外行人随便提两个不好回答的问题,就能说是专业么,我随便挑几个飞机飞行速度和高度都不能达到的问题,难道就是航天专家。

对此林开合不置可否,这个徒弟还是太年轻,刚从石油大学毕业,就觉得自己是正规军,凡是没有经过系统学习的人,对石油石化工业的理解就不能强过他,只有真的碰到了什么事情,才可能发现自己的浅薄。

人成长路上,不经历坎坷怎么能成熟,所以林开合也就放任李跃龙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思考问题,而他自己,则是经常就某个问题,比如反应釜的高压,混匀仪的转速控制,催化剂的反应温度跟李健探讨一会儿,并经常就李建的回答思考一段时间。

当踏上江州火车站的站台,李建差点跪在地上,

“我发誓以后出门,我不坐这种闷罐车,受不了了。”

如果不是李建准备充分,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熬下来的,难吃的饭菜,闷热没有空调只有一个摇头扇的车厢,弥漫在车厢里的臭脚丫子,剩饭剩菜跟头油味道的混合体。

李建做科研工作的时候一丝不苟,对待生活虽然不是很挑剔能做到随遇而安,可是这种闷罐车的效果已经超越了他的底线。

看着李建在哪儿装疯卖傻,李跃龙白了一眼,

“有钱人家的少爷,连这点苦都受不了,还谈什么技术改造,谈什么改变化工业受制于人的现状,喊口号喊的比谁都响,吃苦的时候奉献的时候就不知道躲到呢儿去了。”

李跃龙的话说的声音不低,在嘈杂的人群里面,依然飘进了李建的耳朵,李建没说什么,这个时候还需要人家干活,不好闹的不愉快,而且,李建知道,用不了多久,这个李跃龙就得向自己低头。

笑了笑,李建拎着自己的小包,里面是他所有的行李,领着师徒二人离开火车站,从一个个穿着劳动服,指着身后摩托车的拉客大军中冲出来。

“接我们的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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