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 父爱如山

离大殿最近的院落。

渊帝和皇后还未走近便听到了汐妃悲戚的哭声,渊帝脸色阴沉地停下了脚步,沉声道:“汐妃身子不适,但不劳皇后费心了。”

话落,径自走了进去。

皇后的脸色一僵,只得道:“是。”

“娘娘,您....”身边的侍女看着皇后有些苍白的神色,不安地道。

皇后闻言,摇了摇头。

她已经许久不曾见到渊帝对她迁怒了,真的是因为汐妃像那个人,还是?

门口处,丫鬟们着焦急地走进走出,手里端着带有处理下污秽之物。

皇后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同她无关。

仿佛是过了许久,李公公才将皇后请到了花厅。

“皇后,汐妃的孩子没有了。你可知罪?”渊帝声音极其冰冷地开口。

即便早有预料,但皇后还是眉心一跳,强自稳住地心神,福身见礼道:“臣妾不明白陛下的意思,臣妾虽不愿看到汐妃如此模样,但也决计没有做过半分伤害她的事情。”

“好一个没有伤害她的事情,朕看你事到临头,还如此嘴硬,果真可恶,刚刚汐妃身边的侍女已经交代了,她是喝了你给她准备的果酒,才会如此。”渊帝冷声道。

“陛下圣明,臣妾冤枉,因着汐妃有孕,臣妾才特意让人准备了怀孕之人适合喝的果酒,在事先也早已问过太医。”皇后尽量使得自己的声音平静地开口。

“你亲自去一趟,将人和东西都给朕带回来。”渊帝示意李公公,吩咐地出声。

“是,老奴遵旨。”

少顷,便见他端着刚刚汐妃喝过的果酒,而他的身后是一名侍卫押着皇后十分熟悉的人而来。

此人是皇后宫中的内侍总管马公公。

“皇后娘娘,你要救救奴才啊,奴才可都是为您办事啊。”马公公第一时间看向皇后的身影,拼命挣扎地想要挣脱那侍卫对他的押解。

“放肆,是谁让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奴才污蔑本宫?陛下在此,你还不快快招来。”皇后一声厉喝,声音特意拔高了些许。

马公公许是此时才注意到上首的渊帝,脸色刹那间毫无血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地开口:“求陛下息怒,奴才知错了。

求陛下饶命,奴才再也不敢了。”

渊帝冷眼看着眼前的人,语气里不带任何的感情,出声:“够了,朕给你个机会,将此事一五一十的说清楚,不得有丝毫的隐瞒。”

“是,是皇后娘娘....这一切都是皇后娘娘的意思,是娘娘不喜陛下对汐妃娘娘如此宠爱,若是汐妃娘娘生下孩子,恐怕陛下要给她更大的恩宠。

甚至让她交出后宫之位,这才在汐妃娘娘的果酒中加了些特殊的药物。

且若是陛下派人去查,最后的结果也只会查到齐妃和德妃两位娘娘身上。”马公公断断续续地道,神色间满是忐忑不安。

皇后听着他故意捏造的事实,脸上的神情满是不可置信,她怎么也想不到她身边的人竟然用这等手段污蔑她,不管不顾地厉喝道:“放肆,本宫何时说过这样的话,你这个狗奴才,竟是如此颠倒是非黑白。

说,到底是何人指示你的。”

“皇后娘娘,事情得已败落,你便不要强词狡辩了,当初奴才曾劝过你,不可做这般有损阴德之事,可是您却执意如此。

如今汐妃娘娘出了事,您却将所有的责任全部推到奴才的身上,未免太过狠毒。”马公公声泪俱下地开口。

“你....”皇后身子不稳地咬牙道。

“来人,将这不知死活的狗奴才拉下去,杖毙。”渊帝阴沉的声音响起,顿了顿,眼神冰冷地看向皇后,一字一句地冷声道:“皇后德行有失,便在自己的宫中思过吧。

将后宫大权暂时交于齐妃和德妃一共管理。”

话落,连看都不看皇后一眼,径自往里面走去。

皇后满脸不可置信地盯着渊帝决然而去的背影,樱唇沁出血迹,身子晃了晃,若不是一旁的侍女将其扶住,怕是会一头栽了下去。

“皇后娘娘,您请。”李公公神色并没有丝毫的变化,示意道。

皇后像没有听到般,看了一眼内室的方向,这才由着身边的人颤颤巍巍地离开。

宫门外。

宁墨刚要上马车,便听到一道戏谑地声音响起:“墨姑娘,难道不好奇本宫想要在渊帝面前求什么吗?”

夏霜脸色不悦地挡在宁墨身前,十分不友善地盯着眼前一身红衣的邪肆男子。

“我想我与三皇子并未有任何的关系,而且我也更加没有窥探别人私事的习惯。”宁墨声音平静地开口。

云霆闻言摇了摇头,笑道:“可惜了可惜,不过今日这事情也确实太过凑巧,也罢,来日方长,本宫还有机会。

怕是用不了多久,墨姑娘会主动来找本宫。”

“做梦,想不到三皇子竟有睁眼说梦话的习惯,本世子委实佩服。”话音未落,君煦语气里满是讥讽的开口。

“何事使得世子如此生气,本宫倒也是十分好奇世子同墨姑娘之间的关系。”云霆笑吟吟地出声。

“无你无关。”君煦冷冷地道,随即便扶着宁墨上了马车。

“冷霄,还不走!”

“是,主子。”

云霆瞧着渐行渐远地马车,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地笑意,无关吗?本宫便让它成为既定不可更改的事实。

宁墨好笑地看着一脸阴沉的君煦,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反而被对方一把拉住,紧紧地攥紧。

“好啦,他无非是气不过之前在我们手里折损的人手,逞口舌之争罢了,你怎可当真。”

不知是女子轻快软糯的嗓音还是她口中的我们二字,君煦的脸色稍缓,语气不善地开口:“哼,无论他要怎么做,都不会得逞。”

“不知世子可有什么好的主意?小女子洗耳恭听。”宁墨笑道。

“暂时保密,定不会让墨墨失望。”君煦应声,轻笑地开口。

宁墨见此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正色道:“今日宫中可是出了什么事?汐妃肚子里那所谓的孩子?”

君煦点了点头,神色也跟着郑重起来,出声:“陛下将皇后的后宫之权交给了齐妃和德妃,且以后不得随意出入。

那孩子对外声称,是因汐妃身子早年受寒,又误食了寒性食物,胎儿不稳,导致流产。”

“依你之见,此事可是汐妃自导自演?”宁墨询问地开口,似是不经意间出声。

君煦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完美地弧度,开口:“墨墨,不是已经猜到了吗?又何须问我。”

宁墨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随即转移话题道:“恒王的伤势如何?”

“他啊,怕是变成太监了。”君煦神色无辜地出声,但那副神色怎么看都有几分洋洋得意。

“嗯,做的不错。”宁墨笑道,而后便在君煦不注意的时候,飞快地凑近了些,但又极快地离开。

动作极快,神色如常,仿佛完全不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何不妥之处。

君煦感受着额头处传来的异样,张了张嘴,面色有几分呆滞地没有丝毫反应。

少顷,才自顾自地傻乐了起来,喃喃道:“若是早知道,将恒王变成太监,墨墨会如此对我,我早就有所行动了。”

宁墨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但心中却是涌起一股浓郁地甜蜜。

如此傻的人,只怕只有他。

君煦将宁墨送回墨染阁,便又折返了回去。

明禄阁。

渊帝看着眼前而立的修长身影,眼中飞快地闪过一抹无人能看懂的复杂,虽神色并未有何异样,但那衣袖下的紧攥地双手,已经昭示了他此刻的心情。

“这一路上可还好?”声音沉静似水,仿佛是再正常不过的寒暄,可若仔细听去,却是夹杂着不易察觉的关心。

“启禀父亲,儿臣一切都好。”君衍如此的应声,态度倒不似同对待君煦那般热情。

“这些年苦了你了。”渊帝轻抿薄唇,仿佛有千般的话要说,但说出口的也只有这寥寥数语。

“父皇严重了,儿臣还能适应。”君衍云淡风轻地道,并没有想要详细诉说的意思。

久违的父子两人,空气中却带有几分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