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萧莉便细心的收集起她梳理掉的我的发丝,轻盈地翻身下床,她在点烟的当儿,把我的发丝和她扯下的自己的几根发丝燃烧成灰烬,冲进咖啡里,加上伴侣搅拌一下,姗姗地走近我。接过烟吸了一阵,又呷了几口咖啡,我很快就龙精虎神起来。

萧莉接过咖啡,把头一仰喝了个一干二净,她知道这都是街头术士骗人钱财的把戏,但她为了能到我,对什么的办法她都愿尝试一下。她第一次见到超然法师时就躬身下拜,要跟他学术数和灵异志怪的东西,以前她听我和观奶奶说起过超然法师是个世外高人。好象还听我说起过超然法师那里有一副很神奇的骨牌,压在某人的坟墓上并揭完那一百张骨牌,你就会有鬼使神差的奇术。于是,她向超然法师提及此事,超然法师笑而不语。

萧莉并未气馁,她在照顾朱槿时时常把朱槿从疗养院领到不远处的圣泉寺,和超然法师几个月的朝夕相处,使她终于有机会从超然法师那里偷到了那一百张骨牌。

萧莉把那一百张骨牌压在红芋的小坟丘上,之后,便风雨无阻地每天子夜时分去龙山墓地,在红芋的小坟丘旁喊上一声“红芋出来吧!”然后就揭去一张骨牌。日复一日,在第九十多个夜晚时,萧莉便有些惶惑了。萧莉总有一种越来越强烈的感觉,她觉得红芋正逐渐复活,她觉得自己正一步步靠近红芋,她觉得红芋已开始悄然尾随在她身后。萧莉有些莫名的紧张,甚至有点恐惧。但是,萧莉只有一个意念,就是要彻底地完全地得到我,只要能径情直遂,她愿意不惜任何代价,包括自己的生命。又过了几个子夜,萧莉真得感到有些人死后会有生命了。萧莉不怕死,萧莉也不怕死后的所谓鬼魂,她在孩提时听过外婆和观奶奶的一些稀奇古怪的传说,也亲眼目睹过落凤坡一些所谓灵魂附体的现象,后来她看到一些资料介绍说那是身体虚弱的人思念亲人时产生的一种幻觉。母亲的死,外婆的死,在秋姨家寄人篱下,使萧莉在内心深处有种与现实生活水火不容的孤独感,她自以为已尝尽世态炎凉,也自以为看破红尘,在她骨子里有一种很想戏谑现实的想法,但总也找不到实施的办法,这一次能连续在死寂的子夜,去她多年来一直埋在心底的情敌的坟墓上,揭那一百张骨牌,她心里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惬意,甚至是种复仇感。差不多第一百张骨牌了吧,萧莉在心里默念着。龙山静静地象一个鼾睡的少妇,既迷人又令人有些怯意,已经靠近了她,便有些不忍离去,走过去,但又怕惊醒了她。欲念支配着萧莉又一次在子夜时分向龙山墓地摸索过去,夜有些凉,树丛里的唧唧声和几声猫头鹰的冷笑突然传过来,萧莉打了个寒噤。红芋的小坟丘是在墟城大规模城市开发时迁移到龙山墓地的,并没有置在公墓群,而是在墓地旁的一个角落里。红芋的家人在红芋从黑桑树上掉下来摔死那一年便举家外迁了,落凤坡归属墟城进行城市规划后,是黑爷把红芋的小棺木移到龙山墓地旁的。小坟丘显得很孤独,一堆黄土,萋萋湿草,要不是当初给红芋迁坟时萧莉在场,她是很难辨别出那荒岗上的小土堆是红芋坟墓的。来吧,该来的都来吧。萧莉在心里默念着一步步靠近那个小土堆。

萧莉把手探进坟丘取出了第一百张骨牌,叫了声“红芋出来吧!”之后便转身离去,她隐隐地感到身后有个东西在悄然尾随着她,连续几个子夜她都有了这种感觉,这一次她觉得特别强烈,她走得快,身后的东西似乎也就走得快,她走得慢,身后的东西似乎也就走得慢,她停下来,身后的东西似乎也就停了下来。

萧莉蓦然回首,看到的是一只雪白雪白的小狐狸。萧莉笑了。“小雪狐。”萧莉就这么叫了声,便径直走过去。小雪狐似乎就等着萧莉来捉它,一动不动地望着萧莉,目光里有几分哀楚,怯怯地,幽幽地,待萧莉把它把在怀中时,它便顺从地和萧莉依偎在一起。

“哦,这就是红芋吗?”萧莉抱着雪狐在回来的路上潸然泪下。红芋,你是红芋,当你去世时,你就走了。别人实在是不知道的呀。现在我知道了,你死后是有生命的,不会有人动摇我这个信念了。红芋,你这么安详,没有什么可怕的。是的,是有来生的,这比我们所能想象的任何事都要美。目前宇宙的一切元素,即使是小到极笛微的程度,我们相信,都可追溯到一个根源,在这个起点,物质世界的一切元素都被凝成所谓的宇宙的粒子,这些粒子只不过是前一个宇宙的分解的结果,把死亡的那一刻想成心灵的陌生边界区,一个无人的荒地,在它的一边,如果我们不了解身体的虚幻性质,当我们失去它时,就会遭受巨大的情绪创伤,在另一边,却呈现出无限自由的可能性,而这种自由的可能正是我们失掉了身体。当我们终于从界定和主宰自己的身体中获得解脱时,一生的一切也就都结束了。死亡时会出现一个充满各种可能性的空间,在这一个孕育强大力

量的时刻,最重要的,或唯一重要的应是我们的心境。剥掉了肉体,心灵*裸地呈现,毫无隐藏地透露它亘古以来的本色:从哪里来,到哪里去。生命是一种载体,是一种物质,物质是不灭的,它要转嫁成另外一种形式。雪狐,你就是红芋!萧莉这样胡乱的想着,便决定收养这只雪狐。……萧莉望一眼依然沉睡着的我,走近雪狐,把它揽在怀中,笑了,她笑得从没如此开心过:我,是我的。雪狐,我,是我们的。佛说,不可说。佛说,等等看。好,咱们就等等看吧。

“有试过骑在老公脖子上让他用口吗?那也许一种很有游戏趣味的体位。”在和萧莉做那个时我突然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是的,你也想试一下?”萧莉*荡的笑了笑,“那样,两个人都省力,我会把双肘撑在床头,沙发床头,很柔软,那种体位让我觉得自己是一顿被掠食的美餐,看着他津津有味地啃噬吮吸着,觉得自己真有用啊。双腿分开架在老公肩膀上,*很近地冲着他的嘴,整个人倒着躺。他背靠着床头,双手扶住我的胯部,有时他会伸出双手玩弄我的*,我几乎可以进入半睡眠状态,生理和心理感受,让我内心宁静。”

“在办公室时你象个淑女,真没有想到你会如此**。”我捏了一下萧莉的胸乳。

“来,你也试一下吧。”萧莉说着侧躺下来,一只腿高高抬起踏在墙上,“这样,你从后面,从前面,侧卧或趴在床沿都可以的。”

“*,你还来真的了。”我把萧莉高高举起,并且高举过头,萧莉及时地配合着对方欲念的节奏。

两个人都折腾得精疲力竭的时候,躺在**相视一眼,笑了。

“你得到了一个情人,却失去了一个好朋友。”萧莉用手指抵住我的唇,朝他的面颊嘘了一口气。“自从你分到咱们期刊科以后,我不断激励你,让你看到自己的优点。能经常在事业、家庭、人际交往等各方面给你提供许多建议。一直维护你,并在别人面前称赞你,有时甘心成为你成长的垫脚石。以后,不行了。”

“为什么。”我用手指刮了一下萧莉的鼻子,“我知道在我的成长过程中,你的支持与鼓励是最珍贵的。当我遇到挫折时,你总能帮我分担一部分的心理压力,和你在一起很默契,我想的事、说的话都与你相近,经常有被触摸心灵的感觉。有了你,我才获得心理上的安全感。在图书馆里,你是第一个喊我老师的人。正是因为你对我的尊重,我才觉得自己在办公室里能抬起来头做人。华馆长还有凤儿都是狗眼看人低,我是在省城进修两年图书馆专业的大专生,完全有能力独挡一面开展工作的,可现在还是窝在期刊科里管理阅览室。”

“机会还会有的。”萧莉吻了我一下说,“认识你之后,我始终愿意给予你最现实的支持,让你看到希望和机会,帮助你不断地得到积极的心理暗示。当我有了心事有了苦恼时,第一个想要倾诉的对象就是你。你这样的朋友会是很好的倾听者,让我放松,在你面前,我没有任何心理压力。你总能最及时、最认真地考虑我的问题,给我最适当的建议。在我面对选择而焦虑、困惑时,有了你的陪伴,我真的很开心。我愿意一直和你在一起,不过,就怕以后你我的关系让办公室里的人看出来。那时,我就惨了。”

“萧莉,今晚你来做饭吧。”我和萧莉穿好服饰以后,打开了卧室的灯。

“不,你去买点吃的。”萧莉显得有些慵慵倦倦的,她拧一把我的屁股笑到,“去吧,弄点吃的回来,咱们吃饱了再接着干。”

我住在男生公寓的一楼。

学校的住房很紧张,男生楼的一楼被改造成青年教职工住房。我的房子号码是123,住在男生楼的一楼西头。东头被堵死了,从西头朝里走去的住家户象是钻黑黑的地道。

打开房门朝东看了看,并没有什么动静。看了一眼萧莉,我朝门外指了一,示意她自己想出去。

萧莉点了点头,她木然地盯着我远去的方向。前世的爱,今生的情,有谁能记着共同唱过的歌,记着共同喜爱的颜色,记着相同日期的生日,记着同样经历的生活,记着流下的泪水里的苦涩。今生的相知相恋曾多么幽幽地抱怨苍天,今生不能相守到永远来生化作鸳鸯共婵娟,常常想象那菩提花开漫天的绚烂,一个多么美丽的梦,梦里的几重欢颜醒来却是泪湿几重衫。含泪的结局只有用无数个理由来安慰自己,用无数的分分秒秒来武装自己,土崩瓦解的坚强在刹那间支离破碎,隐隐约约中原来心痛的感觉如此之甚,洁白的丝帕擦不干她满面伤心的泪痕,冷风吹醒,原来情与爱是场梦,心痛那一时那一刻在脑海中惟一萦绕的是淡淡的哀愁,时空的空白填满了期待的折磨,多少痴情怨结欲拆还休,拼却酒醒愁更长,犹枕几重衣袖泪凝。多少美丽的痛楚一如那些葳蕤的枝叶,为握一束阳光不

惜扭曲自己,争取生命的璀璨,却往往拥满怀雨横风狂。世间有情如此,曾经沧海难为水。岁月无辜,没有痛迹的翅膀早已从心中飞过,是此生此世走不出那段情,那是永远迷路的一片心中沙漠,是不再有的心心相印的诗句,是永远得不到回答的呼唤,是带着前生的爱恋来生的情缘。她想象着自己尽快离开这个让自己身心疲惫遍体鳞伤的世界,那份爱象春天最美丽的花,盛开得饱满,她不会让自己再一次迷失,两个人再加回到以前的灿烂与美丽。然而,那一段甜蜜的感情,美好的回忆.可是,对于她来说,却是一种苦涩的美丽,甜蜜的忧伤。

翻弄着我的书桌,萧莉知道我是喜欢文学的。后来她对我说,自从第一次见到我时,就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那种感觉是她与自己相恋了好多年的男朋友所没有的。现在,她释然了,以后,她不想再和心爱的人名不正言不顺,她想要的是合情不合理。那份至爱只能绽放在暗夜,思念只能埋藏在内心,眼泪只能暗地里偷偷地流,在寂静的夜晚,湿透自己的衣衫。心爱的人离开她时,陪伴她的除了痛苦外,还要学会在人前很没事的样子,她不想这样。以后,她的眼泪可以光明正大地流,她的痛苦可以展示在大众前,她可能收到别人同情的安抚和善意的劝慰,她的痛苦甚至可以让全世界知道,那样的痛苦会赢得善良者的眼泪和同情。她不想暧昧的情感让她悲哀让她无奈,她要的爱要象玫瑰花一样的鲜艳,不想在一次次**之后象花儿凋榭只有残败的凄凉。

以后,她想完完整整的拥有我,包括我的思想、我的情感以及我整个人。她想要的那份爱象美丽的风景,它的存在不是为了一座山一片旷野,而是为了整个自然,是为了点缀这美丽的世界,是为了让更多的人去欣赏去品味去陶醉其间。当然,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品味,会对同一幅景象产生不同的感觉,晶莹的雪山有着冰清玉洁的美,潺潺的小溪有着清秀自然的美,波澜壮阔的大海有着宽广豪放之美,每一种美都给人不同的震撼。每一个人都是有血有肉有灵魂的,身上同样散发着不同的美,每一种美好的品质都是诱人的。人,占有自己喜爱的一切东西是永恒不变的,况且,那份爱是她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东西,只有全部拥有了,她才会觉得生命的快乐。曾经,她也带给我快乐,曾经,她也带给我幸福。曾经,她也让我焦灼和无奈,曾经,她也让我等待和期盼。也曾经两个人都忘了自己,体会那心跳的感觉和缠绵的爱,只是那一段感情她认为再也不可能继续,再也不能相依偎,所有的爱情只剩下美丽的回忆,是那么的刻骨铭心,她也在迷茫中觉得两个人既然不能相伴到老,就只能默默地为心爱的人祝福。因为,我已是她今生永远无法割舍的牵挂。她以为再多的思念和牵挂也换不回拥有我的日子,失去第一次最爱的人竟是那种感觉,原来爱我和放弃我是一样的不容易。她给了我完完整整的心,我是她最美的相遇,一颗牵挂的心也在为我思念,我注定了是自己一生的思念。那一丝爱的感觉纠缠在心中,无法抗拒他的笑声,无法抗拒他的温柔,前世的缘今世的相约,相见总是那么的短暂,心中的思念却是这么的漫长。每次看着我轻轻的离去,她的心总是空落落的,好象有什么东西被我牵走,她很怕那种感觉。那是一种不能自控的思念,一种不由自主的挂牵,是堕入情网的感觉,是一份真情却又让她时常感到是那么虚无,难以捉摸。有时,她觉得那份爱忽然觉得离她是那么的遥远,遥远得让人怀疑有一天那份爱是否还能重回自己身边。清夜,她有时仰天长叹,你是谁,为何在我的生命中出现,我的生活是否会因你而改变,又将如何改变。我会因爱而甜蜜幸福还是因为而忧伤孤单,你的遥远让我如此无助,只能在心底默默地想念,不知是还前世的情债还是了今生的情缘,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日夜的苦苦思念和时时刻刻的牵挂,梦中的你是如此的清楚,在那枫叶飘飘的日子里与你一起漫步,醒来时却见不到你。忧郁的眼眸中写满悲伤,痛苦让这颗心停止了跳动,再也无力承受生命的孤寂,心会因你的离去而感伤,伤得梦也添醉伤得笑也生愁,心儿,早已被心爱的人带走。

“你,现在还写诗吗?”听到身后的门响,萧莉放下正在翻弄的东西,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了。

“会写的,但现在不会,等我老了再说吧。萧莉,自从来到墟城师专图书馆上班以来,总以为和自己搭班的凤儿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见了你才发觉自己真的是井底之蛙。”

“和凤儿做过爱没有?”

“没有。”我放下手中的菜和酒,“以前,我真的很傻。实话对你说,我当兵前很爱一个女孩子,一直为她守身如玉的。”

“现在怎么了?”萧莉斟满两杯酒,拥着王社坐了下来。“说说看,现在还爱那个女孩子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