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回前进小学的路上,王社回想着上一次和朱雪雯谈到结婚的事,觉得自己也许真的到了结婚的时候了。

昨日的幸福已成为一种痕迹,曾经的山盟海誓,曾经的天长地久,转眼都成了飞灰。经常惊醒于午夜梦回的黑暗中,他的心都好痛。生活还是要过的,依依不舍的眷恋,让心思沉静,让感情不再漂泊,依然可以在午夜梦回时心生柔情,依然可以相信自己的完美与可爱,在这些温柔的情愫里,默默的理解,默默的在心里装满祝福。他觉得既然下决心和朱雪雯结婚,就要全身心的投入爱一次,以往的一切只不过是曲直,如果不再爱时,就应完全的放弃。如果在多年后,心底深处还有一份属于少年的天空,心底深处还有一份属于年轻时的爱,还会生出一份柔情与感动,那爱,也就是天长地久了。

“在想什么呢。”听到身后熟悉的声音,王社驻足回首,见敦勇已经走近自己。敦勇笑了笑,“你怎么走这么慢,还以为赶不上你呢。”

“就是想一个人闲散地走一走,怎么,你没有休息。”王社看一眼敦勇说,“陈陇,前面就是包河了,那地方有个茶轩,是我常呆的地方。”

“这么晚了,该打烊了吧。”

“不会的,那里是通宵营业。走,咱们到里面坐一会吧。有歌舞娱乐,也有茶吧和酒馆,挺好的一个地方。”

“不远吧。”

“过了九狮桥就是了。”

“我看你是走着回去的,只是想追赶上你说说话,鞠猛说,也许明天我们就要回部队了。”敦勇有些犹豫,“要不,咱们就别去了。”

“没有事的,这么晚了,不会有人介意你穿军装的。”王社说着牵起王社的手走向包河的茶轩。

“过去老合肥城内是有一座九狮桥的,就在现在的九狮桥位置。那是因为西起杏花村东到小东门原有一条九狮河故道,唐时是合肥的北护城河,宋代合肥城北扩,南淝河自合肥城的西北角水西门向东顺新河道下流,这九狮河就成了城中的一段内河。九狮河两岸商肆林立,市面繁荣,因日进斗金又名金斗河。后来鼎鼎大名的张家三姐妹当年就是从九狮河乘船过九狮桥离开合肥的。”

“什么张家三姐妹。”敦勇落座后,看了一眼茶轩内的红男绿女,觉得这里真的挺热闹的。

“有一个大文豪沈从文,知道了吧。”王社要了茶点,示意敦勇边吃边聊。“他的夫人就是张氏三姐妹之一。算了,不说那些陈年旧事了。过去九狮桥破败不堪,当时港汊交错,附近又有岁丰桥,因桥上石栏间刻狮子九,又名九狮桥。”

“如有时间寻访陈迹,自然是一番怀古幽情。”敦勇呷一口茶说,“不过,我是没有你的闲情逸致了。就是有,也没有时间呢。”

“有时候想,你留在部队,也许是对的。不过,我你现在呆的这个CL科研基地,并不是十分看好。”

“怎么回事,这样说,你对部队没有信心,还是对我没有信心。”

“不过那个意思,只是觉得部队科技,很难造出一飞冲天的宇航器。你要知道,截至1982年,中国空军总计下马项目31项,远程轰炸机,对地强击机,空中优势战斗机,大型军用运输机,武装专用直升机,地空远程中程近程导弹。海军总计下马原定项目包括现在才出来的093,094,092G大型导弹SLV驱逐舰。多弹头形式的DF6A固体发射的DF7A,DF12空射火箭。还有直-7也下马了。它是空军原定于设计制造,用来替换早期研制的mi4即直-5使用的。最大运载能力与适航性,但还是下马了。093核潜艇计划是海军早期定型项目,包括双壳耐压壳体建造,流式冷却散热核技术。潜射早期导弹。鱼雷10A尾流指导武器,反舰鱼*道发射导弹。CH1型作战指挥中心系统,K1型水下无反馈卫星接受系统。自导鱼雷规避系统13项重要科技,绝对不逊色与培临斯级。被下马的还有反导计划,早期设计于上海的卫星试验中心,曾经设计并且在西昌发射了1箭多星。而DF6型弹道导弹是中国研制的早期最大的3枚搭载弹头计划。这是中国在即人造卫星出现以后,又一次叫美苏震惊的举动。它的出现将是的中国获得与美苏几乎同步的多弹头能力,且它具备了二次载入机制。说到底,还是经济很关键,是根本。没有钱,什么事情都干不成的。”

“怎么,你现在也有经济意识了。”

“我不会考虑那些的,以后,就想呆在图书馆里,有书读,有房

子住,够吃的就行。别的,都是次要的。”

“苦行孤诣,是吧。”

“当和尚才叫苦行孤诣呢。”

“怎么,想结婚了。”

“嗯。我想要的爱真的很简单,爱的简单,只是为了彼此的铭记,这些就够了吧。陈陇,正如你和刘晓涵,难道不是吗?”

“嗯。”敦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想,也许正如王社所言,自己和晓涵的那份爱,也许正是为了铭记吧。

回到住处,敦勇冥想着和晓涵的情与爱,觉得自己对爱的投入也许是过于执着,所以才会苦恼缠身,他想放下,想忘记,但晓涵的形象却是愈加清晰起来。

想象着晓涵,怀想着八百年前的晓涵,她和小白是不是真的成为伉俪了呢。如是,自己心中的那份至爱,也许真的只能成为一种铭记吧。

那份爱,很朦胧,也很迷离。

敦勇觉得自己一切都是海上颠簸的梦,朦胧间,好象一切都在迅捷地飞逝,耳畔,一个声音在响起。

“大人,醒一醒,少庄主来看你了。”这是蒋族长的声音。

敦勇睁开眼睛,见蒋振随和少庄主二人立在他面前,他想起身坐起,却觉得浑身懒洋洋的。

“独眼大哥呢。”敦勇看了看蒋振随和少庄主说,“怎么,天色大亮了。”

“是的。”少庄主笑吟吟的,“你和独眼哥一起走的,怎么,他去了哪里,没有对你说吗?”

“嗯,是说了的。”敦勇愣愣地望着门外,喃喃地说,“独眼大哥去找他心中的那份爱了。怎么,你们一直在陪着余元帅喝酒?”

“少庄主在和余元帅商谈军机呢。”蒋振随端过茶水递给敦勇说,“现在,蒙古大军围困合州,少庄主受余元帅之托,准备起身去临安呢。”

“去临安?”敦勇望着少庄主,目光里充满疑惑,“少庄主,余元帅差你去的吗?”

“也是我想去的。”少庄主神色凝重地说,“如今,蒙哥亲征四川,兵围合州,余元帅想让我把这里的军情禀报皇上。如果公子愿意结伴前往,在下将不胜荣幸。”

“合州,真的守不住了吗?”敦勇呷了口茶说,“完颜小白的火炮还没有发挥威力呢。蒋族长,当初,你是和小白将军一块来投合州的,来此以后,你见过晓涵姑娘吗?”

“晓涵姑娘来到合州后,就和小白将军一块创建火炮营,深得余元帅的重用。”蒋振随这样说着的时候显得很谨慎,他接敦勇手中的茶杯说,“大人,当初,你应当和我们一块来投合州的。这里,冉氏兄弟是我的义子,我儿子蒋峰也被余元帅任命为先锋大将军。眼下,蒙古人南侵,正是我大宋子民为国出力的时候。我知道你少小就有精忠报国之志,来这里以身投国,正是男儿大显身手的好时候。”

“蒋族长,现在,公子已来合州,我知道他的心思,以身报国,毁家纾难,当然是男儿本色,但公子毕竟和晓涵姑娘是有婚约的。”少庄主说着看一眼蒋振随,“你难道不知道吗?”

“嗯,我是知道的。”蒋振随点一下头,“只是眼下晓涵姑娘整日里和完颜将军在一起,怕是日久生情了吧。你们看到了,也听到了,小白将军在喝酒时对余元帅说,他要去晓涵那里,要去看一看火炮营。现在,晓涵姑娘整日里就是沉在火炮营里,我们几个当初从山寨来投合州的人,也难得见到她。”

“不如随我一块去昨安吧。”少庄主苦笑一下说,“说到儿女情长的事,我何尝不是。内心喜欢的东儿姑娘去了金莲川,说实话,我自小至今是没有动过性情的。只是见了东儿姑娘以后,也知道什么是情,什么是爱。那又能怎么样呢。我们是男人,就要拿得起,放得下。要以国是为重,要以民族大业为重。走,咱们一块去临安吧。”

敦勇本来有些犹豫,听少庄主如此以说,便和他起身去了临安。

临安历史悠久,风景春夏秋冬四季不同,晴雨风、雪四时各异。苏堤春晓、断桥残雪、雷峰夕照、曲院风荷、平湖秋月、柳浪闻莺、花港观鱼、南屏晚钟、三潭印月、双峰插云。还有西湖的一山二堤三岛,一寺两峰三泉,五山七洞九溪十八涧,重重叠叠山,曲曲环环路。丁丁东东泉,高高下下树。文以景源,景以文传,文景交融。

敦勇和少庄主来到临安以后,一下子就被临的繁华景象震惊了。丰乐楼中的酒缸、酒提、匙、筯、盏、楪,放在面前,尽是银器,足见其奢华。一名回龙桥,转西入贡院桥。

“丰乐楼一定是临安最出名的酒楼吧?”敦勇问少庄主,“以前,你来过临安吗?”

“是的。”少庄主看一眼敦勇说,“你可能有所不知,我家就是临安的。”

“还以为家在淮北中原呢。”

“蒙古人打到淮河北岸时,我闲居在那里搜集情报给大军筹措军需,只可惜被蒙古附马按陈发现,他纵火焚烧了我囤的粮草,现在想来,自己蜇居中原多年,并无什么建树。”少庄主叹息一声,“此次南归,主要想面圣,向他说明一下合州的军务。合州,确是一块重地,守得住,就可抵御蒙哥汗大军的南侵。”

“你能面圣吗?”

“嗯。”

“你好象挺自信的。”

“是的。面圣,如见自家小儿一般。”少庄主诡秘地笑了笑,“兄弟,当初有些事情是没有向你说明的,眼下,你我已到临安,我是不能再对你隐瞒什么的。我是理宗皇帝的小叔,不好宫中规矩,性情淡荡,好江湖朋友,才入住淮北。一是结交天下英雄,再是为皇侄做些事情。”

“你是理宗皇上的叔叔?”

“是的。”少庄主把敦勇领到一处深宅大院,他唤家仆打开房门,径直和敦勇走向大厅。一班男女仆役拥了过来,少庄主挥一下手,示意他们下去。少庄主自嘲地笑了笑,“来这里,就难得清静了。不过,还好,我会安排下人好好照顾你的。你先歇息一下,我马上去见理宗皇上,把合州的事情说一下。”

“嗯。”敦勇见少庄主折身走向院外,感觉一切恍然若梦。

却说少庄主向理宗皇上禀明合州军情时,理宗一声叹嗟,并不言语。

少庄主回到府中,感到郁闷之极。和敦勇喝酒时,少庄主牢骚满腹。

敦勇在少庄主的府上呆了些时日,两个人差不多天天都是饮酒作赋,聊度时光。少庄主犹好丹青,有时,少庄主作画,敦勇填写诗词。二人惺惺相惜,有时觉得这样过下去也挺不错的。但二人都怀报国之心,静下心时,又觉得烦恼异常。

这一日,两个人带着酒意,走在临安的街市上,又走出了城。郊外,二人看着一路上的田园风光,还有阵阵的稻花香,心情顿时开朗了不少。看着蓝蓝的天空,嫩嫩的小草,在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全身都有了力气,也萌生了很多念头。

敦勇想,其实,人生就是乘着自己的命运之舟,向一个很深很远很神秘的地方划行的过程,而那一次一次奋力划浆泛起的涟漪就是心情。也许自己在晓涵心中根本就无足轻重,连句分手的必要都没有,象一棵浮萍一样漂走了,游到了小白身边,他有些不甘心。没有一种伤口愈合不了,只是所用时间的多少而已,可他不知道到底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把她从自己的脑海里彻底抹去。

少庄主则不同,他总觉得要干很多的事情多。少庄主知道余玠在四川整顿部队的大刀阔斧的政策直接打击了云顶堡垒统领的利益。

于是,一些人串通朝中宰相谢方叔、老官僚徐清叟在理宗面前进谗言,说余玠的坏话。原来,余玠给理宗的奏折里词气不假修辞,对理宗的态度不够尊重,使理宗感到不快。这两个权臣遂乘机对理宗说余玠手握大权,而又不能让四川将士归心,怂恿理宗撤换余玠的职务。于是理宗下诏召余玠回临安,以平庸的临安府尹余晦代替他。当余玠得知朝廷的决定后,忧愤染病,一夕暴病而亡。四川老百姓听到他的死讯后,莫不悲慕如失父母。余玠的防卫计划虽然没有最后完成,却给后来蒙古在四川的进攻造成了极大的困难。事实上,蒙古虽然横扫了亚欧,后来也挺进江南,却始终没有获得真正用它的强大军事力量打下四川的战绩,这完全应该归功于余玠防御体系。余玠防御体系是华夏文明在抵抗蒙古旋风的侵略里最杰出的创造之一,它和人类的其他优秀军事创造一样,完全可以写进史册而不逊色。

少庄主得知余玠已死的消息后,心情十分郁闷。他和敦勇两个人到郊外走一走,主要是想散散心。忽见一队人马疾驰而过,敦勇猛然一惊。

“少庄主,这是哪家王孙公子,有这等气势。”

“看前面小儿象是赵祺。”

“皇室中的人吧。”

“嗯,赵祺的爹叫赵与芮,是理宗皇上兄长。”

“怪不得呢,是皇上的侄子。后面大呼小拥的,干什么呢。”

“走,去看一看。”

“嗯。”敦勇点一下头,和少庄主二人翻身上马,紧随赵祺的人马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