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勇大人。”一个声音从远处传过来,敦勇和萧莉立住脚。

“怎么会是你?”敦勇愣住了。

敦勇听到有人喊他的时候,才发现立在他眼前的是蒋振随和蒋峰父子立在他面前。“萧莉呢?”敦勇这样问的时候,蒋振随看了一眼儿子蒋峰,见蒋峰摇一下头,蒋振随嘿嘿笑了笑:“敦勇大人,不会是在做梦吧。俺都来过几次了,见你一直睡着,就没有敢搅扰你。只是大头领晓涵姑娘让俺把你叫起来,说是去聚义厅有要事商量,才推开门把你叫醒的。”

敦勇有些懵懂,他想起和他一块穿越蠕洞而来的萧莉,眼前物是人非,恍若一梦。他翻身从床铺上下来,才想起与晓涵和完颜小白一块策马归寨的情景。“晓涵姑娘还有完颜小白都在哪里?”敦勇看了一眼蒋振随说。蒋峰接话答到:“两个人都在聚义厅等着你呢,敦勇大人,眼下成吉思汗大军就要打到淮河岸边,我们这个山寨何去何从,大头子刘黑马有些犹豫,据说晓涵姑娘和刘黑马有些不和。完颜小白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将才,他是为报父仇才跟随晓涵姑娘来到山寨的,力主和晓涵姑娘高举反金抗蒙的大旗。弟兄们也都是这样想的,眼下,并不能蒙古人就要打过来,想着如何向南逃遁。南边是什么,是大宋,我们要帮大宋守住大门,因为我们都是大宋子民。”“峰儿,勿要多言。”蒋振随扯一下蒋峰的衣裳,“走吧,让敦勇大人洗漱一下。敦勇大人,俺们先回去给晓涵姑娘交命去了。”

望着走出门外的蒋氏父子,敦勇想象着自己脚下路的方向。原来真的是我放不开,在生活里每个生命都有一颗跳跃的心,只有真心没有被留意,虚情假意却让那个人们更快乐,在情海欲浪中游荡,殊不知伤痛要自己来背的。晓涵,我是真的很依赖别人,我以为就只有我,哪怕有在多的人我也不会失去你,可是我错了。敦勇这样想着,觉得自己分明是看到晓涵和完颜小白在一起觉得心理上无法接受。他猛然觉得自己有些太幼稚,或许是真的不理解,想象着晓涵和完颜小白在一起的时候,自己真的受不了了,要崩溃了,觉得心真的好疼,一切能回到从前吗?回不去了,就算在有说明力量来拉都回不去了。

敦勇突然有一种少有的孤寂感,八百年前的刘晓涵嫁给了黑子,眼前的晓涵又和完颜小白亲昵起来,他突然觉得自己和古今的晓涵都已经结束了,心想,也许从来都没有开始过。他想,她根本不在乎我,在她面前的种种都在告诉我,我们不是一样的人,我们的距离真的很遥远,或许分手是最好的结果,只是觉得真的好难受。他劝自己有的东西你再喜欢也不会属于你的,有的东西你再留恋也注定要放弃的,人生中有许多种爱,但别让爱成为一种伤害。如果迷乱是苦最好不要再执迷不悟,也许自己一直坚持的是幻觉,和晓涵的爱只是路过而已,遗忘就是给彼此最好的纪念。爱可以是一瞬,也可以是一辈子,每个人都可以在不同的时间爱上不同的人,也许只有遗忘才能让人坚强。他想象着晓涵和完颜小白在一起的言谈举止还有喜怒哀乐的样子,和那许多只有恋爱中的女孩才会作出可爱的举动,她的爽朗热情,显得特别的真诚,毫不矫情,越

发觉得自己孤单了。敦勇只是觉得有些烦、累甚至想要逃避,他劝自己很多事情是可以改变的,只要有心有勇气。爱的最高境界是什么,是生与死,一个人可以为另一个人去死应当是爱的最高境界吧。到这个山寨聚义的人都是愿意反金抗蒙的,敦勇想,这也许是一种大爱吧。爱的最壮烈的时候总是会和生与死联系在一起的,那些流传千古的大爱无一不是生生死死,但最后都升华到了为国家为民族的,并不是俗人之间的爱,并不是平常的爱与恨和平常的悲伤与快乐。敦勇要自己习惯一个人生活,适应孤独,那样,他想象的那种爱才能达到最高境界。以后孤独也许是自己的习惯,习惯为另一个人去改变、去迁就,这也许就是爱吧。也许爱就是这么简单,就在生活的点滴里。你如果始终不能适应一个人,不能适应一个人的所有习惯,只能说还未到爱的境界,因为爱就在这些细节里。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朴素,象一杯白开水伸手可及,只有喝了才让人觉得凉爽舒服。人的情感世界应当是相通的,敦勇觉得以文字遣怀就注定内心是孤独的。

在聚义厅,敦勇的语气里透着几分诧异,晓涵还有完颜小白,对他们不同的见解他不以为意,敦勇不主张现在出寨去迎击成吉思汗大军,他毕竟查阅过历史,知道成吉思汗西征、灭金、灭宋被他的孙子忽必烈统一天下史称元朝,这都是既定的史实。尽管自己隐隐地感觉自己随魏庙的村民来投奔皇藏峪,在内心深处有想改动一下历史的想法,但就算他说出来说的再清楚,晓涵和完颜小白也不会明白的。敦勇也试着对晓涵说起过他穿越到八百年后时空的事,但晓涵只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敦勇有些懊恼,也许一个人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渴望别人能够完全理解你,因为他们不曾经历过。

差不多聚义厅的一些人都在讥笑敦勇,完颜小白更是嘲笑敦勇只是一个文人,文人是百无一用的,他还踌躇满志地挑选出火炮营的将领,并把建立火炮营的用意说出来,取得了山寨所有弟兄的积极响应。蒋峰被任命为火炮营副统领,协助完颜小白建立三军火炮营。晓涵望着厅里群情激昂的人,冲敦勇讥笑似地挤一下眼。敦勇觉得那是一个做人的尊严被踩在脚下,他很卑屈,卑屈的足以扭曲一个人的灵魂处境。在极度自尊和极度自卑的夹缝中,敦勇只有用漠然来保护自己,面对晓涵的隔膜和厅里弟兄的敌视,刘黑马的突然到来和对敦勇说法的赞成,那一刻,敦勇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敦勇从聚义厅回来的小径上,空气中散发着泥土混合青草的清香,月亮的清辉洒在田埂上,原本美丽的田园景色更平添了几分朦胧的诗意。这夜,这月色,两个相交的弧线无法组成一个圆,谁不懂谁的心却还装的那么缠绵,总听人们说永远,永远到底有多远,期待另一人却读不懂这样的悲哀这样的爱算不算精彩。已多久没有这样领略夜色美景了,一种久违的情愫慢过敦勇的心头。很多早已逝去的记忆和不愿碰触的痛楚忽然清晰了起来。时至今日,他感谢上苍对他的厚爱:在走过自己人生最为精彩的历程之后,对生活还有着如此灵动的感性和知性,尽管有些不公平,给他以磨难,却教会他生活思考和坚强。眼看着

和心中的至爱晓涵越来越远,他有种炼狱般痛楚、痛苦和绝望,那淡淡的哀和烦躁不安让他萎靡无助,和晓涵的隔膜很厚重地横亘在他们之间,再也无法穿越。而自己对这种伤害似乎已成为一种习惯,如此,他保持了缄默。晓涵是他心中的至爱,世界上任何的一种痛都远没有自己的至爱带给你的伤害更为深刻莫能助。

“敦勇,敦勇大人,一个人这样闲散地走在月光下,真是人生好难得的意境。”

敦勇循声望去的时候,发现立在月光下的姝仙,只是那一身男装打份令他有些吃惊。

“你不是在漠北吗?”

“回来了。”姝仙走近敦勇,她的目光有些清冷,“我知道现在晓涵是这个山寨的头领,她是决意要反金抗蒙的,只是不太理解你为何不愿意现在去迎击成吉思汗大军。”

“我只是觉得现在有些时机不够成熟。你和晓涵当初都是奉师命劝阴成吉思汗息战的,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徒劳。”敦勇仰头叹息一声,“有些东西是既定好的,没有办法改变历史,我们都太渺小,也很软弱无力。不,应当说是无能为力。”

“师傅并没有放弃要劝阻成吉思汗息战,他在野狐岭做了三天的道场场,超度那里的累累白骨,准备亲自去面见成吉思汗。”姝仙看了一眼敦勇说,“你和楚材是同门师兄弟,在金莲川,你们师承万松学的经天纬地,眼下,成吉思汗把耶律楚材囿在金莲川,万松下落不明,我正愁着怎么办呢。”

“如果蒙古大军打过淮河,宋地百姓就会遭受战争之苦,我也想着能否把蒙古大军拦在金地。”敦勇叹息一声说,“眼下光凭这些山寨义军的力量是不够的。”

“如果让楚材先归顺成吉思汗,让他劝阻成吉思汗息战,能有多少胜算?”姝仙两眼紧紧盯着敦勇,“只要能让蒙古人息兵,用什么办法都行。”

“想让我去试一试?”敦勇望着姝仙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冲动,他没有想到眼前这样一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女子却满脑子想的是为国为民,而自己却耽于和晓涵的情感纠葛中。他走近姝仙,“你那个师妹没有办法吗?”

“在聚义厅的时候我看了,她现在只是血气之勇,想尽快让那个叫完颜小白的把火炮营建起来,恨不得几炮就把蒙古大军击溃,真是谈何容易。”姝仙叹息一声,“历来是上策伐谋,我和师傅都是主张在思想上动摇成吉思汗的。走,我和你一块去找耶律楚材。”

“现在?”

“嗯。”

姝仙打了声口哨,夜幕中,一匹雪白的马儿驰骋而来,她翻身跃上马背,到敦勇跟前时,伸手把敦勇拉到马上。

夜风在姝仙的耳畔呼啸着,她感到自己的身体鼓胀得有些莫名其妙。继而,她抵制住内心的狂跳和颤抖。伏在姝仙身后的敦勇默默地注视着她,心的羽翼是累了,他闭上眼睛,不再想任何男女私情,只是觉得他对晓涵的那一片真情象风中那一片飘飞的落叶,落入水中,沉没、沉没。

小说《重生之爱战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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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