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不好了,外头有个人在闹事啊!”报信的保安迅速来到老板的办公室,今天O2的老板刚好没有外出。

办公室里,有些肥胖的中年老板刚刚挂掉电话。

见那帅气的保安慌慌张张地跑来说有人闹事,伸出五根胡萝卜般的肥手指,理了理他那稀疏的头发,让一侧的头发略微能盖住中间“空白”地段,好整以暇地说道:“有人闹事就把他们请出去,我请你们来当保安是干什么用的?这样的小事儿也来问我?”

说这话的时候,老板显得非常的不耐烦。哪个酒吧没碰上过喝多的客人酒后失态的事情?有保安说的好听点儿叫请出去,不好听的那就直接“扔出去”。能在这里开酒吧的,多多少少都有些关系的,所以,老板根本不担心。

“不……不是……”保安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老板,那人好像有点儿后台,兄弟几个不敢贸然动手啊。”

“怎么回事儿?”听了这话,老板眉头一挑,问道。这个时候,他也回过神儿来了,自己的这些个保安处理类似的事件也是非常有经验的,如果真是小事也不可能跑来找自己。他能在这里立足,哪能没点儿头脑,至少先要把事情搞清楚。

保安听老板问起,立刻说道:“外头有个韩国人,好像是看中了咱们请的那五个演员小姑娘,结果被其中那个朝鲜族的丫头骂了。然后那人在那儿不依不饶的。跟他一起来的几个人,说是领事馆的,我们不敢动手,万一弄出国际纠纷来怕是不好收场。”

言外之意,我们处理不了,老板您快赶紧出去看看吧。

闻言,老板也不敢耽搁,脸色为之一变,赶紧从办公室里一路小跑着向大厅走去。保安跟在后面,看着球状的老板跑起来居然也能这么快,心里不由地感叹一下“原来胖子也可以跑的这样快呀!”

可是,当老板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大厅的时候,却发现,保安口中的那个韩国人,正在拉着他们请来的那个舞蹈团体里的一个小姑娘不断地在说着什么。仔细一看,那个小姑娘正是那个团体的队长,是个朝鲜族人,也能讲朝鲜语,沟通自然不成问题,可看她的样子,脸上分明挂着厌恶,不断地挣扎着。

看到这种情况,老板赶紧走了上去,满脸堆笑,忙不迭地说道:“哎~哎~哎,几位客人,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那个拉着女孩的韩国人听到了老板的话,转过头来,大饼脸,三角眼,鼻子略微有些塌,如果以为韩国人都长着如同HOT那五个少年样子的人,恐怕就要有些失望了。

斜了老板一眼,说了一句话,而他旁边的一个人则用流利的中文问道:“你是谁。”

“我是这里的老板。”胖子点头哈腰地说道,顾客就是上帝,当然这种情况也是分时候,如果是普通的顾客,会是上帝吗?天知道!

“我们要投诉,你这里服务太差了!我们就是想请这位小姐喝杯酒,她不仅不同意,还骂我们,哪有这样的道理?”似乎是翻译的那人傲慢地说道,好像他不仅翻译了那个韩国人的话,同时连带着把他的表情也一并“翻译”了。

“老板,他们有一个人是韩国领事馆的,不好惹呀。万一闹大了,警察也会向着他们。”刚刚还在跟他们对峙的一个保安,悄声对老板说道。

老板心里骂了一句“该死的韩人。”脸上却依然堆笑,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招呼不周,今天算我请客,给几位免单,还请先生不要难为这几位小姑娘,她们也是出来混口饭吃。她们只是跳舞的,不陪酒,要是您有需要,我给您找几个漂亮的姑娘来陪您喝酒,您看成么?”他低声下气地说着,希望他们不要继续闹事儿,毕竟这里是酒吧,客人还不少,要是让其他客人看到这里发生这样的事情,对酒吧的声誉不好,还特别的影响生意。给他们免个单,能让他们偃旗息鼓就算了。

可老板万万没有想到,他这话刚被那个人翻译给了,跟那女孩儿拉扯的韩国人听,就听他顿时发出了一阵放肆的大笑。边笑还边说着什么。

因为他说的韩语,老板听不懂。

可老板刚刚为那个朝鲜族女孩说话,她却是能听得明白的。厌恶地看了那个韩国人一眼,女孩大声地对老板说:“刘总,这个韩国人骂我们中国人没有骨气,胆小怕事,他是在戏弄你的,他们打赌你一定会给他们免单!”实际上,那人说的更多,并不仅仅是这样,只不过有好多更恶毒,更不堪入目的字眼,女孩没有翻译出来。

可即便这样,一听这话,就算酒吧里的灯光不甚明亮,也能看到老板的脸色顿时涨的通红!

而就在这个时候,老板忽然听到一个森冷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放开那个女孩儿,买完单,滚蛋!”

一个人在清醒的时候,即便在心里有些不合时宜的想法,都会被理智所遏制。不能否认,任何人的内心深处,总有或多或少的破坏欲。可偏偏就有些人,一旦喝多了,理智就会被酒精所麻痹,内心深处一些不合时宜的东西都会一股脑地冒出来。

对于醉汉,韩俊见过不少,根本没有跟他们一般见识的兴趣。可是说话的那人,虽然口吃不清,韩俊却也听了个明白,他很难想象一个外国人居然敢在的别人的国土上侮辱人家的祖国。不仅如此,还一副倨傲且不可一世的神态。

就算这些都没有发生,一个大老爷们儿去跟一个小姑娘拉拉扯扯的,这算什么?

原本对韩国人没有什么特别偏见的韩俊,在看到他的这种行为之后,立刻对韩国人的印象大坏。在钱进和老苏等人愕然的目光下,韩俊霍然而起,就要朝着舞台的方向走过去。

“哎!老板,你干嘛呀?”徐子阳,一把拉住了韩俊,惊讶地问道。

韩俊转过头来,反问了一句:“你说呢?”

“嗨!老板,这样的事儿在酒吧里难得碰上,看看热闹就好,谁知道人家什么背景,这浑水咱不能趟啊。”徐子阳好言相劝,他的担心不无道理,特别是牵扯到了外国人,很多事情都说不清楚。老板在滨海的确有钱有势,可这里不是滨海,这里是北京!老板这是刚来,千万不能让他多管闲事啊。

韩俊却是轻轻一挥手就挣脱了徐子阳的胳膊,说道:“没事儿。”他知道徐子阳的想法,可看不过眼的事情,总让他心里仿佛猫挠一样,他还清楚地记得,如果不是当年他一脚踹翻了那个小偷,后来好多事情,恐怕就不是今天的这个样子了。

而当韩俊还没走到近前的时候,就听到那个女孩大喊:“这个韩国人骂我们中国人没有骨气,胆小怕事,他是在戏弄你的,他们打赌你一定会个他们免单!”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韩俊自己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恶趣味,但你拿出来见人就太过分了。

径直走上前去,冲那个拉着女孩的韩国人说道:“放开那个女孩儿,买完单,滚蛋!”

韩俊冰冷的神情,不容置疑的口味,浑身上下无不透着上位者的气势。那个三角眼,见韩俊突然出现,转头跟翻译说了什么,那翻译点点头,虽然也有些担心韩俊是个大人物,可他的年纪实在太轻了,一看不过二十多岁,很难让人把他放在心上,遂不屑地说道:“你是什么人,你知道我们是……”

“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东西,照我的话去做。”韩俊把眼一瞪,根本不理会。不管他们是什么人,首先对一个女孩子拉拉扯扯,且一脸猥琐的样子,就不是一个绅士应该做的事情,当然,没人的时候,且你情我愿的是,你爱怎么玩角色扮演都没有人管你,但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样的事来,实在太恶劣了。

一个大人物,是不会去跟一个小姑娘较真儿的,就算他们如何牛逼,那又怎么样!

“年轻人,我劝你少管闲事……”

那人还想说什么,却再次被韩俊打断:“照我的话去做,你还有一分钟的时间,去吧台买单,然后滚蛋!”

“哎~这位兄弟……”老板见韩俊站了出来,心里一松的同时,却也不敢真的让韩俊出头,首先他摸不清韩俊的底细,他搞定了还好,要是搞不定,万一又迁怒到自己的酒吧来,那可不就毁了吗?人家再怎么嚣张,那也是外国人,嚣张完了人家就走了,可眼前这个青年人,貌似也是有点儿背景的,这事情……是越来越复杂了呀。

“下贱的中国人,这里没有你的事情,滚开!”这个时候,翻译没有说话,那个拉扯着女孩的韩国人却用夹生的普通话叫嚣了起来。

话音刚落,“啪!”的一声,一个杰克·丹尼的方型瓶子就在他的脑门儿上“开”了!他身边的那两个人几乎都没有看清韩俊动作,只觉得黑影一闪,就听到瓶子破裂的声音和一声惨叫。

“你,你敢打人!?”那个翻译惊恐地说道:“你知道你打的是谁?”

“我给过你机会。”韩俊冷冷地说道。

而这个时候,似乎是看到自己的“主子”被韩俊放倒,跟翻译站在一起的另外一个人,先是一怔,接着怪叫一声,朝韩俊冲了过来。

而韩俊则用他招牌式的正踹,一脚蹬在了他的胸口,“呼”的一声倒飞出三四米远!接着趴在地上不动了。那个原本还想质问他的那个翻译,被眼前这一幕惊的大张着嘴巴,直感觉自己的小舌头有些凉。刚刚被韩俊一脚踢飞的那个人,可是个韩国特种部队的退伍兵啊!个子不高,却也有70公斤的体重,眼前这个年轻人一脚下去居然把人踢飞了三四米!?这得多大的力量!

“买单,然后,滚蛋!”韩俊依然冷冷地说着,顺手又抄起旁边一个桌子上的空酒瓶,在手里一掂一掂地,而眼睛则在那个翻译的头上、脸上不断地瞄,似乎在找哪个地方下手会更合适。

那翻译情急之下,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段的话,听得韩俊一头雾水,转头问那个已经呆若木鸡地小姑娘道:“你能听懂他说的啥?”

跟自己人说话的时候,韩俊就已经换上了一副和煦的笑容,就如同冬季的阳光一般温暖,那女孩儿看了以后为之一呆,木然地点点头说道:“他们三个都是韩国人,这个人刚才说让你有种别走。”

韩俊撇撇嘴,嗤笑一声,说道:“傻逼,就会撂狠话。我数到3,要是你不买单滚蛋的话,我保证在我数到3的时候,这个瓶子会落到你头上!”说完,韩俊就静静地看着他。

“我……”这厮想说话。

“3!”可韩俊没有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直接说了句“3”

“啊……你说过你要数到3的!”洋酒的酒瓶颇为厚实,被韩俊这样大的力量敲在头上,居然还没晕,还能跪在地上呜呜地分辩,让韩俊也大为惊奇,说着又抄起一个酒瓶子,在他身边蹲了下来,笑着说道:“没想到你脑袋还挺结实,我再数到3,要是你还不去结账,这个瓶子还会落到你头上。”

“结账!!”

在他凄厉的嘶吼声中,酒吧里的人“哄”的一声全笑了。

如果他们仅仅是来闹事的,酒客们最多看个热闹,可当那个女孩翻译了那个韩国人侮辱中国人的话之后,他们的心态就慢慢地发生了改变。只不过,他们大多数只是城市中的白领,有一份还算过得去的工作,来这里也只是为了消遣,他们即便听到了这样的话,却并没有能力改变什么,毕竟还要生活。可韩俊突然站出来,用三个酒瓶子告诉他们喝酒是要给钱的,做人是要讲礼貌的时候,他们都笑了!

“打的好!”

“爷们儿!”

“打死那个狗日的!”

起哄的人顿时多了起来。

不过,也有人为这个打人的青年捏把汗的,或者,是为这个酒吧的老板捏把汗的。在有些人看来,韩俊是老板顾来“看场子”的,这些人实际上跟老板没有什么从属关系,不会像保安那样听老板的指挥,率性而为。这次把外国人打了,要是造成了国际纠纷,老板还能独善其身吗?

可虽然发生了“流血事件”,剩下的酒客依然没有一个离开,他们总是想看看,事情接下来的进展,这样的事情实在难以碰到,在国内,总是对外国人有着特别的优待,这种情况已经让很多人不满了,这个时候突然有个少年把外国人给揍了,大伙儿都觉得特别解气。

再看那翻译,哪里还敢再跟韩俊辩解什么?一边捂着还在汩汩往外渗血的额头,一边用颤抖的手从怀里摸出一摞百元大钞,递给吧台的小姐。

接过依然带着体温和血迹的钞票,吧台的小姐有些不知所措,看看老板,见老板微微点头,便将钞票放入钱柜,大声唱道:“您一共消费了628元,收您700找您72元。请收好。”

“很好。”韩俊点点头,对那个已经一头是血的翻译说道:“还不快滚!?”

不敢再说话,他怕一说话,韩俊手里的那个酒瓶子真的会砸在自己的脑袋上,那个滋味,可真不好受啊!满是怨毒的眼光看了韩俊一眼,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的力气。扛起第一个被韩俊放倒的韩国佬,快步离开了酒吧,而被韩俊踹倒的那个,也摇摇晃晃地战了起来,叽里咕噜地说了一些什么之后迅速离开,在韩俊看来,差不多就是什么“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之类的场面话。

嗤笑一声,韩俊对老板说道:“不好意思,打坏了你的东西,我会原价赔你。”

老板哪里还敢要他的钱?摆着一双小胖手,连忙说道:“这哪儿能够呀!我谢谢您还来不及呢,这才多点儿东西?您在哪一桌?”左右环顾了一下,老板叫来一个服务生,吩咐道:“这位先生今天的所有消费全部免单!”

见老板这样大方,韩俊也不矫情,笑笑,说道:“那我可谢谢你了。”

虽然他说的是普通话,可老板是北京本地人,一听就知道韩俊是外地来的,他在“江湖”上混的久了,也知道不少的事儿,眼珠一转,对韩俊说道:“我说兄弟,今天多亏了你,给咱涨脸了,不过你也挺大哥一句话,赶紧走吧,万一人家回头叫了人,今天你可就不好走了。”

韩俊知道他是好意,但韩俊始终相信,在中国的地盘上,几个高丽韩人还能翻起什么浪花儿来?可笑!

“呵呵,谢谢了,老板,没事儿。”说着,韩俊朝着自己的卡座走了回去。

而那个被韩俊从韩国人的狗爪子下“救”出来的女孩,看着韩俊的背影若有所思。可能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她的眼睛突然一亮,可转身,看自己“队友”,此时早就已经跑回后台了,挠挠头,深深地看了韩俊一眼,转身也朝着后台跑去,过上一会儿,还有第二场演出呢……

“呃……韩总……”韩俊从过去到回来,前后不到5分钟的时间,可见他回来,钱进却愕然地有些说不出话来。

韩俊见他目瞪口呆的样子颇为好笑,问道:“怎么了?”

钱进最后憋出俩字儿:“威武!”

“韩总威武。”徐子阳跟着起哄:“嗨,早知道韩总这么猛,刚才哥儿几个一块儿下场了。”

“哈哈。”几个人都笑了起来,而杜承亮看韩俊的眼神,却有些“含情脉脉”,被韩俊发现了以后,又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差点儿没吓韩俊一个跟头。

而老苏和他身边的两个助手则没有什么表情,韩俊什么脾气,他们一清二楚,而韩俊当年的一些个事迹,他们也有所耳闻,这点儿小事,他们还没有放在心上。那几个韩国人,在老苏看来就是一般的流氓而已,韩俊可是有首长罩的,别人或许会担心,可他才不会呢。

不过听他们说的有趣,老苏咧嘴一笑,问道:“刚才那老板跟你说什么了?”

韩俊不以为意地说道:“给咱们免单了!”

“哟!这敢情好,今儿个真得开怀畅饮了,否则怎么对得起韩总这番辛苦呢。”钱进嘻嘻哈哈地说道。韩俊笑道:“恩,可不是,你们使劲儿喝,司机不准昂!”

而刚刚韩俊在酒吧里那极爷们儿的举动,让其他的酒客很是佩服,见他们依然在这里喝酒聊天,有几个大方的酒客,直接端着杯子过来给韩俊敬酒。

“兄弟,好样儿的!我敬你一杯。”

“佩服,真给力!”

韩俊本就跟他老爹的性子差不多,四海的很,反正这个地方又没几个人认识他,也是来者不拒,喝了个不亦乐乎。

相互之间聊起来,听着有些“知情者”的爆料,历数韩人在中国的一些让人倒胃口的事情,韩俊也大体有个了解。要是用杜承亮的话来说,那就是:“韩人什么的,最讨厌了。”

他们的事情谈的差不多了,也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别的事情,加上刚刚被那帮人一搅和,韩俊索性带着他们喝起酒来,压根儿没把那几个韩国人的威胁放在眼里。很快的,刚刚打架留下的痕迹已经打扫干净了,一时间,酒吧里的气氛火热了许多。

可过了没有半个小时,酒吧的大门再次被推开,一群大盖帽走了进来,酒吧再次安静了下来。

“刚刚是谁打人了?”

“是他!”从问话的警察背后闪出一人,是头上已经进行了简单包扎的那个翻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