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俊看到来人,却是微微一怔,惊讶地说道:“你回来了?”

不过很俨然,对方根本听不懂他的话。可是从他的语气里,则能听出少许惊喜的意味。不是别人,来者,正是几个月前,被韩俊赶走了的那群技师的头——古德。

“老板对你返回表示惊讶。”这个时候周明瑶站了出来,当时这帮美国技师在滨海的时候,周明瑶也来过几次,知道眼前的这个壮汉是当初那帮技师领头人。

有了翻译,那沟通起来就方便的多了。

再次看到韩俊,古德的脸上倒略微有些忸怩,稍一沉默,说道:“韩先生,不知道您当初给我说的,还算数吗?”

当周明瑶带着疑惑地神情将这件事告诉韩俊的时候,韩俊却微微一笑。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即便周明瑶在场,也不见得能记起当初韩俊跟一个美国佬说过什么话。

不过看韩俊的表情,似乎并没有忘记。

点点头,韩俊笑着说道:“当然,海龙汽车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不过我很想知道,当初你没有留下,为什么时隔这么久,你才过来?”

听韩俊这样说,周明瑶大体知道了当初韩俊跟古德说过了什么,基本上跟挖墙脚有一定关系了。

听到韩俊问起,古德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回去之后,日子过的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好……”

韩俊猜的没错,这帮不着调的二百五技师被韩俊赶走之后,返回了底特律,但是因为他们的行为导致通用损失了一大笔钱的事实是不容更改的。即便是到了现在,通用依然没有放弃对于接近1000万美金余款的追索,只是韩俊并不像给他们而已。

正是因为通用的损失极大,这帮技师便受到了迁怒。直接责任人在一回到通用公司,事情弄清楚之后,便被直接炒了鱿鱼。而那些没有参与的,依然受到了池鱼之殃,古德就是其中之一。

美国的失业率不低,就业难度却不小。古德的女儿年龄小,是以他的妻子便在家里专心带孩子,一家人的生活都靠他的工资来支撑。可是因为在滨海发生的事情,他们所有回国的技术人员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处罚。

如果不是为了养家,古德真的想撂挑子不干了。即便当初韩俊有过邀请,可那毕竟是万里之遥的中国,而不是他熟悉的底特律。如果不是必须,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离开的。

但老天似乎专门想要赶走了他一般,在返回底特律的第二个月,通用就迎来了第二轮的裁员。对工人们的借口,就是这次跟海鑫集团的合作,原本是有利可图的,但是因为“某些大家都知道的原因”导致盈利受损,所以,必须要有人站出来承担责任。

是以,出了当初那些直接责任人,去中国的这帮技师都遭到了辞退。这是极端的不公平,可是古德又能如何?事实情况的确是因为他们的行为导致了公司利益受到了极大的损害,即便是打官司,他们也没有必胜的把握,或者说,没有不输的把握。

生活来源一下子断绝了,古德一筹莫展,在一次跟同样遭到不公平待遇的同事喝酒吐槽的时候,无意间说起当初韩俊对古德的挽留。他的朋友立刻就说:“那你不如去中国去淘淘金呀?”

“那我的妻子和孩子怎么办?”古德是无所谓,他所担心的,就是自己妻儿。

“这……”一旦触碰到这个问题,他的朋友也没有什么办法。古德可以获得海龙汽车的工作,因为他是一名技术人员,可他的妻子不是,而且,不会中文很难想象她能在中国生活下去。当然,这并不是最主要的,那无处不在的孤独感才是最致命的。

“哎~我再去别的地方碰碰运气吧。”

人不到了走头无路的地步,万不可能选择最后的一条路。古德就是如此,既然通用的工作丢了,底特律也不见得只有通用一家汽车公司。并非他不想立刻去中国,但是人家韩俊当初就挽留过他,问题是他当初拒绝了,如果这次回过头去再找人家,未免有些不太地道。同时,韩俊当初所说的话,3个多月之后,还有没有当初的效力?他自己心里也是一点儿底都没有的。万一他万里迢迢地跑去中国,结果人家韩俊还待见,那可就真走头无路了。是以,在底特律从新找份工作无疑是最好的。不过,残酷的生活给古德上了一课。大的汽车公司他去不了,小的汽车公司又付不起他需要的工资。至于其他跟汽车无关的工作,他是一点儿兴趣都提不起来的,或许他有着美国人特有的固执,工作不仅仅是为了养家糊口,兴趣同样很重要,古德很难忍受一份自己好无兴趣的工作,是以,找工作的事情一度僵持住了。

眼看着前期积攒下的积蓄越来越少,坐吃山空总不是个办法。

无奈之下,他便又想到了韩俊的海龙汽车。

但如何跟妻子说起这个问题,让他很为难。跟她说……我要去中国工作?远离家乡,远离朋友,没有英语的环境……

不过,事到临头的时候,妻子的通情达理让古德感到十分的意外,对于他想去中国工作的事情,他的妻子表示了无条件的支持,孩子还小,暂时没有上学的问题,如果到了上学的年龄,那也要好几年之后的事情了,到时候再考虑,也不迟。

即便是得到了妻子的首肯,古德也做了两手准备,他们的积蓄已经不多了,坐飞机去中国的费用实在太高了,而做船则不一样,时间虽然久一些,但是费用相对便宜。以古德目前的经济实力,只够一家三口抵达滨海的费用,一旦他想在滨海找份工作的要求被韩俊拒绝了,那他可真就回不来了。所以,这次来滨海,是他一个人先来,而他的妻子,则在家里等候,只要古德在这里安顿好了,妻子就会带着孩子过来……

古德只是个技术人员,并不是个演讲家,整件事情被他絮絮叨叨地说完,好在周明瑶分析能力很强,条例清楚地将整件事情一一给韩俊讲来。

听完,韩俊微微点头,说道:“这么说……你的妻子和孩子还没有过来咯?”

“是的,韩先生,不知道,我能否在您这里得到一份工作?”古德问道,声音不大,可严重的希冀却是谁都看的出来的。

韩俊哈哈一笑,说道:“古德,我当初就是希望你能留下的,虽然晚了点儿。但你还是来了,我很开心。不过,你的收入或许不会像你在底特律那么高,要知道,中国的消费可是远远没有底特律高的,要是我给你在底特律同样的工资,别人恐怕就该不乐意了。”

此时韩俊正在车间里,身边有不少海龙汽车本部和SAIC的工程师,这个突然过来的美国佬上来就是讨一份工作,给别人的感觉有些奇怪,不过听到韩俊考虑到别人感受的这种做法,却也佩服的紧,至少这个老板不是那种看见洋爷爷就摇尾巴的主。

韩俊是那样说的,而周明瑶则给后面加了一句:“具体的薪资标准,以后会跟你详细谈谈,一般会在滨海市达到中等收入。养活你的妻儿之余,还能有个不错的生活水准。”

听到周明瑶的这话,古德眼前不由地一亮。他所期待的是什么?他所希望的又是什么?不就是一份养家糊口的工作吗?实际上,只要能保证一家人不错的生活,他不介意为谁工作,什么大道理,都没有老婆孩子来的重要。

“感谢上帝,韩先生,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请原谅我的狭隘,我一开始一直认为您只是一种客气的说法,实在……实在太感谢您了。”古德语无伦次地称谢。

韩俊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却能听明白“thank you”这个词,遂笑笑,不以为意地说道:“以你的技术,你足以得到这份工作。不用太客气,我期待你在海龙汽车的发挥。”

“是的,韩先生,我保证不会像他们那样酗酒闹事。”

当周明瑶将古德的这句话原原本本地翻译了出来之后,在场的这些人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笑,心道——这个古德,还真是有点儿意思。

“这个我自然是相信的,古德先生,以前不愉快的事情就不要再提,我刚刚听你说,有不少当时来滨海的技师被通用辞退了?”韩俊问道:“我是说,没有参与酗酒滋事那些人?”

听到韩俊这句话,古德的脸色有些黯然,微微地点点头,说道:“是的,有很多人现在的生活都不满意,我们这些人的年龄都偏大了,干不了多久就要去吃退休金了,许多工厂都喜欢用年轻人,所以,跟我同样情况,甚至不如我的人,都是大有人在的。”

听到这里,韩俊眼睛一亮,而他的表情,则一点儿不拉地落到了老朱的眼睛里。这个时候,他才恍然大悟,为什么当初韩俊一门儿心思要将那帮人赶走,而没有参与酗酒的人,韩俊也是那样的毫不留情,敢情他是闷着心思想要把这帮技术人员弄到手呀!

先不说他们的技术水平,单是经常跟高新技术打交道的那种经验,就不是仅仅通过培训而出来的工人所能比的。知识可以分享,但是经验不行。所谓“经验”,必然是通过日积月累而形成的对于问题的处理方式方法以及习惯。

生产汽车这种粗细结合的活计,没有一定的经验,所差的可不仅仅是在效率上。

而古德这帮人所具有的经验,正是韩俊所急需的。有了这帮人的参与,即便是像SAIC这样的老牌汽车企业,在细节上恐怕也不见得比海龙做的更好了,这次仅仅是个古德,那如果一下来三四十个通用的技师,对于海龙汽车一线工人实力提升该有多强?

即便不让他们上一线,让他们指挥、指导中方的技工,也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呀。这种“老师”,可不是每个企业都能有的。这就好像一个村办的幼儿园里的配了大量外籍阿姨一样奢侈。想到这里,老朱不由地露出了笑容,海龙汽车的未来,显然要比他想象的还要好了,不单单是因为这次会有国外的技师加入,而是因为韩俊在这件事上所表现出来的手段。

不过,韩俊并非如老朱所想,憋了坏心思想挖墙脚。实际上当初韩俊对于挖角这帮人的信心并不大。可是当酗酒闹事事件发生之后,韩俊突然想到了这一点。如果将这帮人统统赶走,然后再跟通用赖账,那通用的领导层会不会迁怒于他们?

韩俊觉得要是他是通用的相关负责人,严厉的处罚那是绝对没跑的。是以,在古德走的时候,他给古德留下了一条后路。一旦通用公司迁怒了他们,失业或许就水到渠成了。而韩俊的邀请,似乎也是蛮有吸引力的,总让人不能不考虑一下。

虽然当初韩俊对此也没有报多大的希望,因为没准儿通用公司对此根本就不会有什么表态,不过,此时看来,效果似乎还很不错。

韩俊询问其他人的情况,古德也不是笨蛋,自然明白韩俊的意思,有些惊喜地问道:“韩先生,您的意思是……也能为他们提供一份工作吗?”经过上次的事情,难兄难弟多达三四十人,现在有多少人还没有工作或者工作不如意的?基本都是呀!如果他们都能来滨海的话,或许真的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同样是汽车企业,同样有不错的薪资待遇,何乐而不为呢?

韩俊点点头,说道:“是的,如果你能邀请他们过来的话,我保证为他们提供一份工作。”

“这……实在太感谢了,我一定让我的妻子去通知了他们。”古德激动地说道。

这个时候,找生产线毛病的工作依然在继续,可不知道是韩俊觉得自己当初的小计策得逞而感到高兴,还是压根儿忽略了古德根本就是这条生产线的原始安装者之一,居然忘了问问他关于生产线的事情。

好在一位工程师最先反应了过来,走到韩俊跟儿,跟他耳语道:“韩总,这个古德以前就是安装这条生产线的技师,何不问问他,知不知道这个生产线到底是个什么毛病呢?”

一拍脑门儿,韩俊哈哈大笑,说道:“瞧瞧,刚想睡觉,就有枕头送上门儿来了,我这刚才还打着找通用问问的谱呢,人家通用的人这不就在跟前儿嘛?”实际上韩俊忽略古德的身份,的确有自认为得计的兴奋,同时又有点儿惯性思维,认为古德离开了通用,就不是通用的人了。先入为主的潜意识,让韩俊忽略了本质上的问题。

并非韩俊愚笨,而是他根本就没有往深里想。

听韩俊这样说,在场的一些专家心里不由地松了一口气,这个生产线的问题,从生产线安装完毕到现在已经两个多礼拜了,那个小BUG却一直没有被找出来,枉他们一个个儿头顶着“专家”、“工程师”的名头,想起来实在汗颜的很。

起也有不服气的人,古德在通用,只是一个高级的技术工人,跟工程师是没有一毛钱关系的。听韩俊说想让这个叫古德的人来试试,不由地有些不服气,这样多的专家都搞不定,他一个技术工人,怎么可能知道毛病出在哪儿?

此时的古德见韩俊似乎跟他身边的一帮人说的挺开心的样子,他虽然不知道说什么,却也在一旁跟着微笑,看起来有些滑稽。

“小周,你问问古德,知道这个生产线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吗?”韩俊吩咐道。

通过周明瑶的翻译,古德显得很惊奇,问道:“生产线已经铺设完毕了吗?真的很让我吃惊,原以为,这条生产线如果没有熟练的技术工人指导的话,会很麻烦呢。”古德由衷地赞了一句,可转而问道:“不过韩先生,如果你们严格按照流程操作的话,不应该出现任何问题的呀?能不能问一下,现在生产线,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呢?”

“生产线的安装都是按照流程来的。而安装完成之后,各个车间也都能独立运转。可是,完全没有生产线的流水性,也就是说,各个车间都在各自为战,毫无协调性、联动性可言。”得到了韩俊的示意,身边海龙汽车的一位工程师说道。

听完周明瑶的翻译,古德脸上的表情却让所有人的心里一沉,没见他有什么了然的表情,却是同样的疑惑,沉吟了片刻,古德问道:“不能配合生产?”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工程师答道。

“我能过去看看吗?”古德说着,就要跻身上前。

韩俊却拦住了他,笑着说道:“古德,你刚过来,还是先安顿一下,然后再来看吧。”

他本是客气的说法,而古德似乎知道了一般,摇摇头,说道:“谢谢老板的好意,既然您决定请我,那我自然有为你工作的义务,这条生产线恐怕全世界也没有比我更熟悉他的性能的了,我认为我有办法找到他的问题所在。”

说着,冲韩俊点点头,从最初的冲压车间的机器开始看起……

见古德这样的积极,韩俊满意地点点头,也不插话,跟一大帮工程师跟着古德一项项地检查生产线上的机器。

说实话,偌大的生产大厅里,光机器就上千台,如果仅凭古德一个人查,估计一个月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当然,古德仅仅仔细地的查看了作为起始点的冲压车间的各台机器,越往前面,越是粗略,不过思考的时间却也是加长了。

一个多小时过去。古德不断地在思索着,这种情况他从未碰到过,即便是通用公司第一条同类型生产线架设完毕的时候,也没有出现过类似的情况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老板,我想知道,这条生产线自从……我们走了之后,它是如何被安装起来的,同时,我还要知道,一切硬件安装完毕之后,又是如何运行的呢?”古德认真地问道,经过这短短一个小时的查看,他心里也有些震惊,单从安装的层面上来讲,中国人完成的一点儿都不比美国人差,且单体运行都是没有问题的,此时出现了问题,必然是某个环节出现了一些他没有想到的问题。

这个问题,自然就要当时参与工程施工的技术人员了,听了古德的话,韩俊当即让人把古德一帮人走后负责生产线架设的工程师叫了过来。细细地询问了一番。

古德仔细地听着他的话,片刻,古德说道:“你是说,当生产线全部安装完成之后,直接就进行了试运行?”

工程师点点头,反问了一句:“对呀,不试运行,难道还能放着不成?”

“直接就进行了试运行?”古德喃喃道。这跟他在通用时的运行情况不太一样,在通用,当初这条生产线完成铺设之后,还进行了一番数据连通的测试,“难道是这个环节出现了问题吗?”古德心道。

不管是不是,总要试一试的。

于是,古德转头跟韩俊说道:“老板,我希望能关闭所有生产线上的机器。准备从新开机一次。”

“从新开机?”古德这样一说,大伙儿俱是面面相觑。都不明白这个从新开机跟找出问题所在有什么必然联系。开着各种机器生产线的各个车间还协调不到一起去呢。要是关了,从新开机的时候又要进行一轮相应的调试。

“是的,我感觉我应该知道问题所在了”古德点点头,虽然他用的不太确定的词语,可语气却是相当肯定的。

周明瑶悄声对韩俊说:“他似乎真的有办法。”

“哦?”听到周明瑶的话,韩俊眉头一挑,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转身一招手,说道:“拉总闸!”

又是一个小时过去之后,一头大汗的古德从最后的总装车间的一台机器背后走了出来。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笑着说道:“老板,现在再试试,我想应该已经没有问题了。”

“哦?这么手到病除?”韩俊有些惊讶,大家两个星期都没有搞定的问题,人家居然一个多小时就搞定了?

可当机器从新运转之后,最先开始的的确是冲压车间的机器和机械臂,而喷涂车间的机器纹丝不动,而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喷涂车间的机械臂才动了起来。有了解此道的工程师一眼就看出,这条生产线的连动,果然已经形成了!

“这……”这会儿,大伙儿又是面面相觑,为何看他捣鼓了一个多小时,也没啥特别新奇的东西,怎么就把这条生产线给弄好了呢?

“老板,这条生产线在通用安装的时候,我在场,这条生产线跟一般的生产线不一样,他的自动性更高一些,唯一的缺点,或者也不能说缺点,就是在开机以后,运行之前,需要做一点点调试,如果我的同事们都在,这个过程将会很段,因为只有我一个人,所以,这个时间就稍微长了一些,这种调试,是为了更加精确设备之间的协调性,我们都是这样来做的,但是我完全没有想到,如果不这样做会产生设备完全不能协调的副作用。所以,用的时间长了一些。”

听他这样一解释,所有的人都恍然大悟。

古德说的根本就是客气的,说白了,这根简单的“密码”差不多。当然,这个“密码”跟传统意义上的密码是完全不同的,因为这种微小的设定,如果不是知道的人来告诉你,许多人都会根本当成一种习惯而忽略掉。所以,如果没有通用的人来安装,即便凭着自己的能力装好,却也不见得能用。

而且,即便是安装人员也不见得就知道这种设定究竟是为了什么。

可韩俊算是看明白了,怪不得虽然通用公司一直在追索尾款,但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的积极,此时看起来,他们果然有后手啊!或许他们根本就想到了,自己这里即便是安装好了也一定会有求于他们吧?

“嘿!打的好算盘!”韩俊心里哂然,嘴上却说道:“古德,你干的不错!我有点儿迫不及待地想让你的同事们都过来了!”